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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越发暖和,刘楚玉换了一套春装,坐于妆台前梳头发。一阵风吹来,浅浅地香风将她包围,也不知是外面那种花又开了。

    明媚的春光穿过窗棂照入屋内,印下星星点点的光影。她从梳妆台前起身,刚打算去外面散散步,头部却传来一阵针扎似的疼痛,让她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夫人——”

    侍女若竹见状,连忙将刘楚玉扶到一旁的塌边坐下,等她缓过了劲来,才关切地看着她:“夫人这阵子老是头痛,大夫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夫人要不要告诉两位大人,让他们找个医术精湛些的大夫过来?”

    若竹口中的两位大人便是褚渊和何戢。

    自从两年前何戢生辰,褚渊将刘楚玉带到何府之后,刘楚玉被安置在府中住了一阵,后来便被送来了这里。何戢和褚渊常常过来陪她,但从不会在这里过夜。  以致于这里的下人根本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只称呼刘楚玉为夫人,却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刘楚玉的丈夫。

    这是建康城外的某处郊外,但具体位置刘楚玉也不是很清楚,一来,这里的侍女侍从都被吩咐过不许乱说话,二来,刘楚玉自住进来之后从没有机会出府。刘楚玉也不知自己现在到底身处哪里。

    这两年来,即便周围的人讳莫如深,刘楚玉也渐渐知晓了一些事情:比如,她过去应该是个人尽皆知的人物,只是后来不知犯了什么事,其身份再不能见光;比如,褚渊和何戢都是朝中重臣,明知她的身份尴尬,仍然帮她隐瞒踪迹。

    梦中总是见到一些血腥且恐怖的场景,刘楚玉对于自己过去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但是对于她和褚渊及何戢关系,她却是越来越疑惑了。

    两年多前,她生下了一个女儿,孩子从模样上看来,应该是何戢的,而她那个如今三岁多的儿子却怎么看怎么像褚渊的种。

    难道她过去同他们两人都有过关系?可是如果是这样,他们两人如何能容下对方?

    刘楚玉看着那一双儿女,好几次想要开口问清楚情况。然而又害怕听到太过荒唐的答案,或牵扯到不堪回首的过去,最终作罢。

    “夫人——,何大人过来了。”侍女若兰跑来。

    何戢啊。刘楚玉觉得有些好笑,每次褚渊过来,都是直接来她的院子,何戢倒好,总是像客人一般,在偏厅候着,或是在花园里等她,好像生怕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事一般。

    想起失忆后第一次在何府见他时的情景,刘楚玉有时候都有些怀疑——当初那个抱着自己表白的男人和如今这个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次又是在哪?”刘楚玉问若兰。

    “何大人在教小公子写字。”若兰答道。

    这才三岁多便要开始学写字了?刘楚玉蹙眉,起身往旁边的子乔住的院子而去。

    子乔还小,院子里甚至没有书房,何戢所谓的教写字,不过是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用树枝写写画画。院中海棠开得正好,小女儿见到了,嚷着要桃花,何戢抱着她放在肩头,让她自己够着身子去摘桃花。

    看着院中一大两小其乐融融的场面,刘楚玉的唇角不觉也弯了起来。

    “娘亲,娘亲,花花——”

    见到刘楚玉,何戢肩头上的小丫头,连忙拿着花枝朝刘楚玉招手。

    刘楚玉走到何戢身边,将女儿抱了下来,教她道:“这是海棠花。”

    “海棠花——”小丫头跟着刘楚玉念了一遍,又转头看着何戢,“爹爹,还要海棠花。”

    爹爹?!刘楚玉心头一个诧异,她从来没有教过他们女儿这两个字,难道是何戢教她的。

    她想开口问何戢,脑袋又是一阵疼得厉害,她连忙将女儿放到地上,自己则是蹲在地上,痛地几乎就要向后栽倒。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

    小丫头的呼喊声中,何戢察觉到了不对,连忙扶起刘楚玉,却见对方一脸苍白,额上隐隐冒着汗珠。

    “刘楚玉你怎么了?”

    何戢见刘楚玉已经痛地说不出话来了,连忙拦腰抱起她,朝着一旁的屋子走去,一边走一边让侍女去请大夫。

    刘楚玉紧紧抓着何戢的胳膊,眯着的眼睛望着外面灼灼的海棠花,脑中又许多纷乱的场景闪过,她的额头上开始冒出汗珠,无意识的开口道:“慧景……慧景……”

    “你……你记起了什么。”何戢脚步一顿,见刘楚玉嘴巴不断开合,连忙将耳朵贴了过去,就听刘楚玉低低呢喃道:

    “海棠花……慧景……我看到我们…种了一院子的海棠花……”

    云清

    “……海棠花……我看到满院的海棠花……”刘楚玉被何戢放到榻上,蜷曲着身子,额头上不住冒汗,“那是哪里?好熟悉,我觉得就快要想起来了,可是又什么想不起来……”

    见她疼得厉害,何戢把她搂进怀中,拉开她捶打自己脑袋的手:“别想了!刘楚玉,想不起就别想了!”

    刘楚玉停下动作,“你不希望我记起来?”

    她的脸贴在何戢胸膛上,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她抓着他的手臂,抬头与他对视:“我们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夫妻?”

    何戢沉默,试图将她的手抽开,扶她躺下。她却紧紧握住,不肯放手,且不顾脑袋疼痛慢慢地坐起来,“为什么我们现在那么生疏,你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何戢的手不再往回抽,良久,才淡淡道:“我们曾是夫妻,后来和离了。”刘楚玉睁大了眼睛,似想透过何戢平静的脸色看出些什么,同时心中的揣测也越来越清晰,一字一句道:“因为褚渊?”

    “不是——”何戢沉默了许久,别过眼,“因为我们之间误会太多。”

    刘楚玉不信,抓着何戢的手一紧:“那我和褚渊又是什么关系?”“你们是——”何戢就要回答,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自嘲地开口道,“算了,你已经不是当初的刘楚玉,既然要重新给你安排一个身份,你同他又什么关系呢。”

    何戢自语完,又对刘楚玉道:“你自己问他吧。”脑中忽地闪过一些场景,刘楚玉疼得呼吸一窒了,再顾不得追问什么。

    大夫很快就来了,诊治后替刘楚玉开了药,刘楚玉喝完药后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后几日头疼的次数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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