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贺婉瑜对葡萄酒的味道就不满意,没想到自己私下用葡萄酒敷面膜推广了下居然有这么好的效果,这倒是始料未及的。
    不过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庄子里的葡萄酒大批量的生产,但由于葡萄数量不多,暂时停了些日子,许秋白值得让李耀祖又临时去收了些葡萄,务必尽可能多的酿一些,就是今年卖不出去明年也能继续卖。
    与此同时贺婉瑜也忙碌起来,各家贵女纷纷上门请教护肤的法子,各种宴席更是纷至沓来。
    这日淮阳郡主递了帖子来了,见了贺婉瑜就拉着她的手道:“姐姐,你在京城可是出名了。”
    贺婉瑜笑道,“我不过是商妇罢了,在商言商,当日正巧赶上就说了一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对于淮阳郡主和许秋明的事她不反对但也不会过于热情,而且许秋明还想,今后如何也说不好,他们能做的就是不要给他拖后腿让他安安心心在翰林院呆着就行。
    “若是东西不好姐姐就是说一百句也白搭。”淮阳郡主笑着,脸上娇娇嫩嫩的叫人欢喜。
    两人刚坐下,三小只蹭蹭蹭的跑来了,“娘,娘。”
    淮阳郡主瞅着三个一模一样的孩子眼睛亮了起来,“这,这都是姐姐家的孩子?”
    贺婉瑜还没说话,那边三小只就叫人了,“姐姐好。”简直是异口同声。
    淮阳郡主干咳一声,好像辈分差了。她可不想做你们的姐姐,她可是要做婶婶哒。
    贺婉瑜瞧着好笑,却没开口解释,三小只便围着淮阳郡主姐姐姐姐的喊着,把淮阳郡主喊的满脸通红。
    “我是你们二叔的朋友呢,你们该叫......”淮阳郡主想了一圈也没想起来自家和许家有什么亲戚顿时卡了壳。
    三宝眼珠子一转,当即附耳到大宝二宝耳边说了两句,然后三小只排排站,弯腰喊道:“婶婶。”
    蹭,这下淮阳郡主从头红到脚了。
    不过这话虽然听着羞人,可心里又跟抹了蜜是的,嘴上说着别乱叫,心里却甜滋滋的,越发喜欢上这家人。
    贺婉瑜适时制止,“行了,娘和你们婶婶说说话,你们出去玩吧。记住在外面不许乱说。”
    三宝拍着胸口保证,“保证没问题,”说着还指了指大宝二宝,“就是他们我也看好了。”然后又跑出去玩了。
    听她也打趣,淮阳郡主娇嗔的低着头,“姐姐~”
    贺婉瑜拉着她的手道,“都是说笑不会传出去的。”这年代对女子多有苛责,即便对方是郡主,这样的闲话传出去也不好。
    见她体贴淮阳郡主心里更高兴了,说小完淮阳郡主说了来意,“今儿是想麻烦姐姐能再匀两瓶葡萄酒的,我知道上门让姐姐为难,可这不是正赶巧皇后娘娘千秋吗,母妃便想着送些稀奇的东西,而如今姐姐家的葡萄酒可谓是一瓶难求了。”
    好听的话当然不嫌多,贺婉瑜又不是懂得谦虚的人,将好话全部接收,然后大方的送了她十瓶。
    淮阳郡主高兴的挽着贺婉瑜的胳膊,恨不得这是她亲姐姐了。
    有了淮阳郡主和鲁王妃的宣传,许家的葡萄酒更加出名了。许茹芸今日好不容易抢到一瓶,喜滋滋的躲在屋里和上鸡蛋清轻轻的敷在脸上。
    赵氏觉得最近那边的许家风头着实太盛,甚至有人传言那许家隐隐要超过他们的意思。听了这话赵氏自然气恼,可自家儿子大的不争气如今只是个举人,小儿子倒是和那个贱种差不多大可如今连秀才都不是,就是想反驳都说不出话来。
    心中烦恼的赵氏想着女儿年纪不小也该相看人家,便过来与女儿说说话,没想到却看见屋门关着,门口只守着个丫头,赵氏阻止了丫头通报,轻轻推门而入,就见她自来宠爱的女儿正用着那贱种铺子里卖的葡萄酒敷着脸。
    赵氏额头突突直跳,一股怒火由心底而发,上前将桌上的那瓶葡萄酒挥到地上。
    许茹芸本来闭着眼睛享受着,猛地被吓了一跳,从榻上蹦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眼睛扫到地上的陶瓷渣子还有紫红色的液体,当即大惊尖叫,“啊,我的葡萄酒。”
    赵氏气的手指发抖,“你、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她对那对贱种什么态度女儿一清二楚,可自己疼爱的女儿却偷偷的去买那贱种的东西!
    许茹芸听到母亲的话顿时一惊,顾不得脸上葡萄酒和蛋清往下滴,结结巴巴道,“母、母、母亲。”
    听着她略带慌张的语气,赵氏心里难受极了,眼泪都流了出来,“你是我的女儿,你怎么能.....”丈夫上窜下跳的想将两个贱种接回来,她虽然痛恨但能理解,可女儿呢,却背着她做这样的事,居然去捧那贺氏的臭脚,将她的脸往地上踩啊。
    许茹芸抬头看着她娘,咬唇轻道,“母亲,他们本就是许家人。”
    “你说什么!”赵氏一听这话顿时瞪大眼睛。
    许茹芸本来不想说,可既然母亲都知道了,也没好隐瞒,而且她本就觉得是一家人,只是她母亲将人排除在外罢了。
    “母亲,不管哪家都有庶出兄弟姐妹的,大哥和三弟本就是父亲的儿子不是吗?”许茹芸突然平静下来,她看着赵氏突然有了勇气,“母亲不是常教导女儿吗,女人要端庄大气有一颗包容之心,可母亲,您做到了吗?”
    赵氏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张了张嘴居然说不出话来。
    许茹芸说完觉得脸上很不舒服,有丝丝火辣辣的感觉,不知什么缘故,见赵氏不再说话,便转过屏风去洗脸。
    赵氏冷笑两声往门口走,还未出去便听许茹芸一声尖叫,“啊。我的脸。”
    赵氏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快步到了屏风后,就见许茹芸疯了般捂着自己的脸,赵氏透过指缝看见她的脸上红斑点点,别说皮肤变好了,这简直是毁容也差不多了。
    “这怎么回事!”赵氏大叫一声,过去拉开她的手查看,许茹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吗,还有些痒,她想去挠可又怕把脸抓花了,难受的直哭,“娘,救救我,我的脸好痒。”
    赵氏抱着许茹芸安慰,“不哭不哭,娘马上去找大夫。”说着松开她便往外面跑吩咐丫鬟去请大夫。
    屋里许茹芸捂着脸想挠又不敢挠,难受的哇哇大哭,心里也将贺婉瑜恨惨了,定是那葡萄酒不是好东西害得她的脸变成这样,她就不该为了两个下贱胚子说什么好话,还将她娘气了一顿。
    安排好一切赵氏回到屋里安慰许茹芸,母女俩因为脸的缘故忘了之前的不快又成了相亲相爱的娘俩了。
    看着她娘不计前嫌安慰自己,许茹芸更加后悔了,哇哇哭着喊着道:“娘,我错了,我不该气你,我再也不替贺婉瑜那贱人说好话了,娘啊,您救救我。”
    生气的时候是真生气,可说到底是她自己生的孩子,赵氏哪会真的生自家女儿的气,她只恨那贺氏在鲁王府妖言惑众,让自己单纯天真的女儿信以为真,花了大价钱不说还将一张脸弄成这副模样,本还想着中秋节带女儿进宫走一趟找门好亲事,就这样别说中秋节,就是一个月能好了也就谢天谢地了。
    娘俩心有灵犀的将贺婉瑜恨上了,默契度难得的达到一定的高度。
    大夫背着药箱过来问诊,又问了饮食,摸着胡子道,“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说着眉头一皱,“可用了什么以前没用过的脂粉?”
    赵氏一听,顿时喊道:“葡萄酒!肯定是葡萄酒!”
    老大夫以前没听过,只命人拿来残渣闻了闻道:“不碍事,这葡萄酒也是酒,小姐这是过敏了,吃几服药就好。”
    赵氏一听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又心里暗骂那两个贱种,竟然害得她女儿脸成了这样子,亏得刚才她一直看着,若是女儿忍不住挠了脸那不得毁容了。
    不行,不能这么算了!
    送走大夫,看着许茹芸吃了药,赵氏换了衣裳,叫上她的陪嫁家丁赶了马车浩浩荡荡往许秋白宅子而去。
    这一次她要让两个贱种身败名裂,别当她不知道这葡萄酒如今已经到了宫里了,听说鲁王妃还送了皇后一瓶,她就不相信了,皇后娘娘听见这样的事还敢用,到时候不给许秋白那两个贱种好看才叫奇怪。
    赵氏如此想着底气更足,就是许在林那混蛋来也不能退缩,下车的时候宛如一直高傲的孔雀雄赳赳气昂昂。
    下了车赵氏怒目而视大手一挥,“给我砸。”
    身后一群家丁一拥而上拿着工具朝许家宅子大门砸去。
    第65章
    正巧这日是休沐日,许秋明没去衙门,许秋白也难得空闲,一家人围坐在院里玩乐,不想忽然听到大门被砸的声音。
    叮叮当当的打砸声让一家人莫名其妙,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引来如此大的怒气。
    “我去瞧瞧。”许秋白站起来往外走,三小只好奇的探头探脑也想跟上去,却被许秋明拽住塞给贺婉瑜,“嫂子,你带他们先进去,我和哥去瞧瞧。”
    贺婉瑜皱眉,却没听许秋明的,而是让翠丫将三小只带进屋也匆匆赶了过去。
    还未到门口就听见有人高声喊叫:“贺氏你给我滚出来。”
    许秋白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手上青筋暴起,赵氏让人砸了门也看见了许秋白兄弟俩,心里莫名的痛快。
    一想到十几年前兄弟俩被她整的落魄离家,十几年后到了京城不还是不敢回许家这就让她心情变好。唯一让她不忿的就是蓝氏那贱人到死都得了许在林的宠爱,如今两个贱种又来招惹他们,这两个贱种就该去随着他们短命的娘一起去死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十几年前她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如今依然如此,即便十几年前她没能了解了两个贱种,十几年后她依然有法子弄死他们,就算不死也得滚出京城去。
    况且这次她得了把柄在手,又如何不好好利用。
    “这位太太砸我家大门,是何道理。”许秋明瞧着赵氏,自然也知道这女人就是他的嫡母。
    赵氏瞪着二人,高昂着下巴,挺直了腰板,得意一笑,“许大人不请我进去坐坐?”
    虽然她来闹,却并不打算将事情闹开,毕竟牵扯着她的女儿呢。
    而许秋明刚刚做官想必也不愿事情闹大,必定请她进门商量此事,到时她便可趁机提出要求,让二人滚出京城。
    谁知许秋明神色不变,摇头道,“不不,我家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进的。”
    赵氏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你可知道我是谁?”她哼笑一声看向许秋白,“你年纪小不知道的事多,最好问问你兄嫂再做决定的好。”
    贺婉瑜瞥了许秋白一眼见他神色慢慢恢复,便道:“许太太上门不送帖这就是您大家风范?”
    “我不与你说话。”赵氏冷冷的瞥她一眼看向许秋明,“许秋明,请问清楚我到底是谁再说让不让我进府这件事!”
    门口看热闹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赵氏脸上也不好看,不禁有些后悔将事情闹大了,早知道她就该直接让人上门砸门,而不是亲自带人来了,只怪当时瞧见许茹芸的脸让怒火冲昏了头脑竟带着人就过来了,如今门口人渐多若是让认识的人瞧了去那可就不好了,毕竟两个贱种丢脸没关系,可她是许家妇是赵家女,传出去丢的可就是两家人了。
    赵氏骑虎难下,迫切想进门与许家兄弟俩谈判,可惜许秋白兄弟可不惯他,如今在门口闹大,说出去都知道是谁理亏,傻子才客客气气将人请进门让人说道他们心虚理亏呢。
    许秋明神色不变,笑眯眯道:“知道啊,你是许家太太。”他声音拔高了许多务必让看热闹的人都听清楚,“就算您是许家太太,也不该来我府上闹事。”他回身指了指被劈的大门,“我许秋明虽然人微言轻,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许太太仗着许大人仗势欺人,这事我就是告到御前我也要为我兄弟二人讨个公道。”
    赵氏一怔,告到御前?呵,一个贱种要告嫡母?简直天大的笑话。
    她冷冷的瞥向许秋白,“许秋白,要不要我告诉你自己的身世?”她神情不屑,撇嘴道,“不过是两个下贱的贱种,别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以为无所不能了,真以为圣上闲的没事来搭理你?”又瞥了眼许秋明,更加不屑,“不过是个小翰林,真当了不得的官职了。”
    许秋白笑着开口,“许太太如此兴师动众来砸了我家大门,就是为了说这个?”
    “自然不是。”赵氏后悔,该直接上门而不是砸了大门被堵在门口进不去,如此传言出去她还有什么名声,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反正她不可能在两个贱种面前让步。
    “是你们家的葡萄酒有问题。”赵氏只模糊说了这个究竟所为何事却不能说。
    许秋白看着曾经高傲高贵的赵氏露出泼妇的嘴脸不由轻笑,“想买酒去铺子,跑我家来买以为凭咱们的交情我能卖给你?别开玩笑了,我们与你可不熟。若是葡萄酒有问题,你大可以去衙门状告我许家,你如今私自上门砸了我家大门,这是违反朝廷律例,秋明如今虽然只是从六品官职,但也是朝廷命官,是圣上钦点的状元!许太太虽然是许大人的夫人,可若是我没记错许大人并未给你请封诰命,也就是说许太太如今只是白身,白身之身打砸朝廷命官的宅子,不知朝廷律例会如何处置。”
    赵氏脸不由的一白,接着又愤恨,许在林为何不肯给她请封诰命,还不是埋怨她当年弄死了蓝氏,十几年了,许在林今年好容易在儿女的劝说下打算给她请封,谁知这两个贱种又突然出现在京城,许在林又想起蓝氏,觉得愧对两兄弟,本来写好的折子又撕了去。本来她也不知道,还是儿子去书房的时候偶然在未燃尽的炭火中看到的。
    曾经桀骜的少年也已长成参天大树,如今跑回来报复她了。
    许秋明不愿与这女人多说,直接对许秋白道,“哥,许大人是官,弟弟虽然也是官,可比不上人家,但这个亏不能吃。”
    “这是自然。”许秋白看他一眼,“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许秋明点点头回身进了院子,许秋白握着贺婉瑜的手也转身进门,留下赵氏在那气急败坏,走不甘心,留又只能站在门口。
    倒不是她不想冲进去,可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出来几个彪形大汉,就许家的家丁也没人敢上前去。
    许秋明进屋换了官服对许秋白道,“哥,我去敲登闻鼓了。”
    许秋白皱眉看着他,“当真要这么做?咱们背地里也可以整他们,就是不行去京兆衙门告也行啊。”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许秋明比许秋白要明白,他摇摇头,道,“我在京城几个月也有所耳闻京兆尹就是个滚刀肉,不说许在林,就是赵氏一族在京城就根系庞大,就京兆尹那德性,必定不会因为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六品小官得罪许家得罪赵氏的。而且就算许在林和赵氏知道咱们的身世又如何?只要咱们不承认,那么咱们就只是长相与许家相似的人罢了。哥你忘了当初师父早就考虑到这一点,将咱们身世可是安排的妥妥当当呢,实在不行,咱们去找师伯,听说师伯也是京城人呢,当初师父给了咱们地址,到时候咱们去找找就是了。这次我要让赵氏身败名裂。让许在林成为朝廷的笑话。”
    如此许秋白也不阻拦了,许秋明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当初师父将的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就是圣上去查也不一定能查的出来。
    贺婉瑜失笑,“你去吧,我们在家等你。”
    许秋明笑笑,雄赳赳气昂昂的出门去了。许秋白皱眉站了一会儿就匆匆出了门,贺婉瑜又叫了两人守着大门,务必不让旁人动了。
    这样的证据,可不能损毁了。
    赵氏见许秋白兄弟都没在出来,倒是贺婉瑜出来了,色厉内荏道,“你们家也实在不知规矩。”
    贺婉瑜笑眯眯道:“规矩是给守规矩的人定的,对于本身就不守规矩的人没必要按照规矩办事。”说着转身对翠丫道,“翠丫啊,门口都脏成这样了,还不赶紧的叫人抬水刷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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