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启。”
    “容启!”
    肩背被后侧猛地一戳,邵衍才回过神来,不自然地转过身:“怎么了?”
    晏非白有些不高兴:“你在想什么呢?我说,等席玉成婚后,我们一道去长留山跑马。”
    邵衍歉意一笑:“这如何是难事?左右他成婚不过是三四日日的光景,算来定是延逢秋假,我们三人也去松松筋骨。”
    他的话果然没有过好友的耳!
    晏非白红着耳朵,低声道:“你,你是故意臊皮我不成?”
    邵衍讶异地把眼瞧他。
    小少爷把心一横,直白的说出来:“唉,我,我,我想着把县主和嫂子也请去,咳咳,然后……”
    邵衍了然,揶揄他一阵:“原来不是为了我们,而是别有用心呐。”
    晏非白自是羞赧,却坦白心声:“没办法,那长留山的传说人尽皆知。”
    邵衍疑惑,若是谈起长留山,纵使他想破脑袋拉纤至自家,也只能想到京城梁家的祖坟便是坐落于长留山。
    除开此,难不成还有他不知的典故?
    兴许他的不解毫不加掩饰,晏非白才认定他并无取笑之意,反而颇有主人翁的姿态同他传道:“你竟不知!便是上月起,京中就有传闻,若是一男一女同赴长留山西畔山腰的萃居苑,且一同将红绸带系在……系在相思树上便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倒好,错了峰!避开人潮多时,现下除开那传闻,多的是郎君姑娘一道在长留山游玩。”
    总归未成亲,说起相思云云词,倒把自己逼得满脸通红。
    县主是规矩人,晏非白怕过不了这关,故而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期盼这枕头风来得凶猛些。
    可阿衍亦为循规蹈矩之人,晏非白将请求包装一番后,暗地里终归鼓足勇气才肯托付出口。
    无需他纠结许久,邵衍便轻快地应下说客一职,且表示会竭尽全力同妻说道缘由。
    唉!真是我的好兄弟!
    晏非白喜不自胜,甚至不顾众同窗正投入的早读,噌然起身,握紧双拳。
    邵衍倒抽一口冷气,趁夫子背身,忙将晏非白拽落座。
    看着好友喜滋滋的神情,邵衍也止不住弯了凤目。
    笑着笑着,他心中生出一丝落寞。
    为什么会答应呢?自己问自己时,无需掩盖——他绝非面上所现的翩翩君子。
    除开晏非白晏家子弟的外在身份,邵衍想来,他该是移情。
    有时,他也分不清,自己对晏非白的好,究竟是因为好友之间的互相关怀,抑或是心底的代偿。
    十余岁的邵衍懦弱、胆小、无力,无法救下比自己小许多的弟弟,故而延续至今,他便真心实意对待两位比自己年幼的好友。
    好似现在对他们这般好,就可以弥补曾经的遗憾。
    也许只是他逃避的借口,好似他这般温和,这般善解人意,就可以脱去过往,心安理得地平静生活。
    伤害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掩饰也无用。
    况且,他不过是竭力给自己找借口自洽。
    人在手札中尚且会说谎,更何况他现下抽离出的胡思乱想:因是近水楼台,他同席玉可谓是异生兄弟,同进同出,他不是不知晓非白的烦躁;也正是因为他发觉了,故而要卖他一个好。
    即便是友谊,其中之人也难免感受到忽略。
    现在的他并非当初嚼着拌有尘土的素斋得过且过的野狗,别人有的,他的妻也要有——他需要助力:世家、权臣。
    邵衍别开脸,悄然叹息。
    他业已成人。
    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因令月之乱,南安侯府借机同世家攀上干系,这会概是巴不得叫谢二姑娘同非白共处。
    而现下风气宽松,多得是未婚男女一道出游,且有宝知相伴,该是妥当的。
    邵衍只应他全力一试,尚得到晏非白的感恩戴德也不为过。
    此事一举两得,宝知略想便点通,霎时绽开一张甜笑,落座于圆桌畔时,一面拄肘托腮看男人用金盆洗去尘土,一面拖长嗓音。
    “既然我做了王母娘娘,那可问黑牡丹公子如何酬谢我?”
    邵衍歪头一笑:“这有什么难的?叫我俯下身作四蹄驮了夫人去!”
    哼哼。
    宝知心想,等下也不知你可否这般淡定!
    果然,饭后二人一道在园中漫步,邵衍未卜先知,时刻猜想妻下一息是否「戏心大作」。
    至到被妻送至书房,他尚且提防着,可见她一脸体贴,他反而心底空落落。
    啊,角色演绎的兴致过了吗?
    他虽然害羞,可实实在在乐在其中,只不过是扭捏些。
    谁知道闺房里还能这样……
    难道他欲拒还迎被宝知误解为抗拒?
    邵衍烦躁地将笔搭于白玉山笔架,眼瞧着左手沾上的墨汁,愈是盯着,眼便愈生疼,心也烦躁。
    他这是怎么了。
    白日里因为总想着床帐往事而失神,本预备着今日回来定是要义正严辞地同她辩驳,要她保证日后不耍这些花样。
    可她真一副结束的模样,他反而失落。
    前人诚不欺我,美人乡,英雄冢。
    邵衍从怀中掏出帕子,随意擦拭墨汁,抬腿便往二苏旧局而去。
    跨过垂花门,他鬼使神差往小轩窗处一瞧。
    并非灯火通明,好似那个总候他归来的美人早已无影无踪。
    那阵邪火便从眼底往下燃烧,将男人烧得晕乎。
    他梗着喉咙,先转去汤池,清清爽爽地洗一场后才肯回到正堂。
    一派仙人气度的公子一脸正气揭开珠链命丫鬟们皆退出去。
    床帐早早落下,可遮得不掩饰,隐隐约约露出夜明珠的余光,一道一道,将帐内起伏的曲线割得四分五裂。
    “宝知。”他轻声唤了一句。
    帐内的美人发出一声娇怯地惊呼。
    “啊!你,怎的是你!”
    宛若受难的黄鹂,只诱人再探。
    邵衍屏住呼吸,伸出指节清晰的手,轻轻挽住右侧块床幔。
    西子蜀锦触手生凉,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浇灭男人的压抑许久的欲念。
    平日里裹得紧实的美人背对来者,身上不着寸缕,光洁的肩背宛若过水的素玉,偏偏那拆下的长发霸道得很,将软玉遮去六分。
    “二弟……怎么……怎么是你!”美人似被唐突得不成章法,慌乱地将薄衾挡在胸前,可顾前不顾后,动作间侧身,只将风光泄露。
    啊,今日玩这般大!
    邵衍纵使再大胆,只敢往姑娘与采花大盗方向侧想。
    谁曾想,还有这样的设定,他甚至生出一丝愧疚与不安,好似他真是那趁着兄长不在府内,硬生生闯入长嫂房中的纨绔。
    可鼠蹊部的抽搐是真实的,阳具被激得直戳寝裤,将那块布料濡湿得深暗一片是真实的,鼻息间女孩的甜香是真实的。
    男人眼眸幽深,施施然侧身落于床沿,闲闲探出两指,前后一点一跃,好似小人寻秘宝般行进,不疾不徐,只一下一下「走」近女孩不住轻颤的软臀。
    “这样的嫂嫂,弟弟还是头回见,叫弟弟好些艳羡大哥哥。”
    明明是自己的安排,宝知却生出错觉,好似自己真为独守空门的嫂嫂,无助地面对强势的侵略。
    她心底恨恨:嘴上说着不好,自己倒是玩得开心!
    女孩一副雨打芭蕉,垂着螓首,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咬了咬唇,可出口却是真切的乞求:“二弟,我,我求求你了!不要再欺我了!若是叫你哥哥知道,那我,我该……啊!”
    她话未语毕,便化作一声娇软的呻吟。
    男人早于话语间逼近,一手便从身后软雪沟壑往下,中指一压,便塞进半指节,借着花道沁出的黏蜜,一上复一下,戏弄进出白牝,将红艳艳的腿心逗得泥泞不已。
    女孩拖垂的黑睫微微抖动,一面颤抖着小口小口吸气,一面伸手按住地下男人作乱那手的手腕,只可惜中了圈套,无支撑的衾背便滚过水喷桃花,簌簌压在绵软的小腹上。
    倒歪打正着中了来者下怀。
    微颤的酥雪往下头一压便落于邵衍空出的手心,他托着底圆瓣,有些不庄重地往上一掂,骤然通达——为何昨日回府时,她正居于玫瑰椅一心一意做了好些针线。
    真叫他不知如何疼爱。
    男人腾出中指与拇指,犹若座上慈悲的观音,只一捻,将嫩红的桃尖碾捏着坚挺起来。
    邵衍看得眼热,却不自知脖颈处突突冒显根根青筋。
    清俊守礼的观音婢沉浸于禁忌中的急切,倏忽间侧斜了面,将抿得水光潋滟的薄唇贴近水滴般的酥乳,落下一连串水润润的红痕,最后攀爬上朱顶,一卷舌,将红果纳入滚烫的腔中。
    正如他所料,女孩被吮吸去三魂六魄,自当颤巍巍捧住始造俑者作乱的头,发出一声嘤泣。
    每每口舌间翻江倒海一会,她便咿呀一阵。
    邵衍真想就这般含着她,将她藏在腹里,每日带在身边;又想化作她心口高耸雪峰上的茱萸,向下永远驻扎于此,生生世世,只同她合二为一,即便是山崩地裂亦无法将他们二人分离。
    他是真的爱她。
    男人发出一声喟叹,却无法描摹此刻的心境。
    她这般好的人,是他的妻,他的正妻,他的县主,他的君主。
    做臣民的,为主上肝脑涂地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铜青微光只勉强照亮男人的侧面,宝知挤了挤眉心,努力睁大双眼,即便撑得眼角滚下一溜清泪,也无法辨清他的神色,“好嫂嫂,叫我一声吧!你也是想我的,不是吗?”
    沙哑暧昧的低喃逼近女孩的耳畔,他一面含咬肉哒哒的耳垂,一面将她顺其自然地扣入怀中。
    “二弟……别这样,我……”
    纵使宝知热颊赤气促,香汗只一道跟一道滚落,仍忠实扮演着挣扎于道德和欲念之中的长嫂。
    可上下攻势这般猛烈,纵使她是圣人也不得拯救。
    甬道里的嫩肉一层压着一层,修长的指节才插进一节,便争先恐后地吞入,热情地包裹着,邀其深入。
    邵衍愈是轻车熟路,宝知便愈是在他身下软瘫成一池春水。
    索性痛痛快快抛开一切,一道肆意沉沦岂不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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