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酒杯放到边泊寒面前:“感情的事,爸爸帮不了你,要是我处理好了,我和你妈也不会离。但为你再挡风遮雨几年,还是可以的。”
    边泊寒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压住心里冒出来的那点酸涩,抬起酒杯和边盛安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可人怕什么来什么,江郎顺着网线找到了医闹的那家人,答应给他们钱,让他们再在网上炒作一波。
    可那家人不干,说是以前有人就找过他们,还把他们一家老小带去了新野镇。
    江郎做娱记做了这么多年,他一下就嗅到了背后隐藏的信息,他循循善诱着,问出了新野镇发生的一切。
    江郎没想到周泽楠身上还有这么大的丑闻,他简直怀疑老天是要给他一把重锤,把边泊寒一次锤到底。
    这次,江郎直接没有换号码,他有预感,边泊寒早把他的电话号码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他把边泊寒的电话拨了出去,敲击着背面的壳,电话的等待声都让他觉得顺耳和愉悦。
    他仿佛看见他抛出去的杆吊起一条巨大的鱼,那条鱼濒死挣扎,可还是免不了死亡的命运。
    边泊寒这几天的手机都是随身携带,就连拍戏也是。周泽楠过来找他,没见到人,问李一戈。
    李一戈刚看见边泊寒拿着手机往那边走,他也没在意,他给周泽楠指了指:“去那边了。”
    周泽楠笑着和李一戈说:“我过去找他。”
    周泽楠顺着李一戈的方向往后面走,他走路历来轻,隔着不多远的距离,他就看见了边泊寒的背影,举着手机,在和什么人说事。
    周泽楠本来想走,但他听见边泊寒咬着牙厉声说:“你敢动他试试看,江郎,我们之间的事我和你算,但你敢把他拖进来,我保证,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周泽楠不是傻子,他想起那晚边泊寒说的话,知道说的主人公是自己。
    他记得江郎这个人,他还记得之前边泊寒因为这个人的污蔑而被迫下架了电影。
    边泊寒和他说过,“抄袭”的事已经在打官司了,还让他不要担心,怎么会?
    周泽楠的脑子在飞快地转动,关于他的,能威胁到边泊寒的,只有他的出身了。
    边泊寒打完电话,回过身来。
    边泊寒脸上的愤怒还没有收敛干净,他看见边泊寒,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半晌后,他呐呐地问:“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边泊寒在心里祈求,周泽楠没听到。
    他紧张地注视着周泽楠的眼睛,周泽楠和他对望,没有回答边泊寒的问题,他的语气平稳,淡淡地说:“我听到了。”
    边泊寒刚才保护人的气势不见了,他一下有些慌,他赶忙跑过来,拉住了周泽楠的手,解释着:“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
    边泊寒一下不知从哪里说起,江郎做的那些破事,他烦透恶心坏了。每次想起来,他都觉得胃里有只浸泡了馊臭汁水的苍蝇。
    周泽楠看着边泊寒,替边泊寒说他没说完的话:“江郎用我的出身威胁你,要是你不撤诉,他就把我的事情公布到网上。”他停顿须臾,“是不是?”
    边泊寒沉默地不吭气,平常撒娇耍赖的那些本事全都派不上了用场。
    周泽楠在他的沉默里得到了解答,他抽开边泊寒的手:“那我知道了。”
    边泊寒慌得重新去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知道网上的那些人有多恶心,我不想他们在网上攻击你,我想保护你。”
    周泽楠平视着边泊寒的眼睛,里面的情绪像是遮着层雾:“我在意的是我是这场事故的人物,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他看着边泊寒,淡淡地说:“你让我觉得我不被需要。”
    “我们是共担风雨的人,不是你在前方杀敌,而我在后方坐享其成。”
    周泽楠说完这些话,转身走了,边泊寒站在原地,久久地凝望着他的背影。
    周泽楠找了个借口从李一戈那拿了宋辞的电话,他开门见山地问:“江郎的条件是什么?”
    宋辞知道周泽楠已经知道,再无隐瞒的必要,把事情简洁明了地告诉了周泽楠。
    宋辞在结尾处说:“我这边正在找江郎敲诈勒索的证据,不牵扯你,我们也能把他绳之以法。”
    周泽楠已经从情绪里脱离了出来,他相信宋辞是商人,不可能不知道最快的解决方法是什么。但是宋辞没有这样做。
    周泽楠在电话里说:“谢谢。”
    宋辞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两秒:“不用。”
    周泽楠从没想过制约他感情发展的竟会是他的出身,他自嘲地笑了笑,为这个颠倒黑白的世界。
    边泊寒忐忑了一整天,晚上到了饭点,周泽楠也没来。他反复思考着周泽楠的话,把自己代到周泽楠的角色里。
    要是自己有一天遇到了这样的事,周泽楠瞒着自己,独自解决,他会怎么样?
    边泊寒想,他一定会气炸了!
    他能理解爱人想要保护自己的心,但是他不喜欢被蒙在鼓里,最后一个知道的感觉。
    现场的人都陆陆续续走了,李一戈过来叫边泊寒:“老大,走了,发什么呆,晚上还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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