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隐伸出一条腿:“我这样怎么回去啊。”
    孟临看了一眼时间:“你等一下,我去买一个。”
    许隐急忙把他抓住了:“你多久回来,我害怕。”
    孟临真是觉得进退为难:“五分钟,就在路口的小超市。”
    “嗯,那你快一点。”许隐说,说完还把他送到了门口,看着人消失她赶紧回来调大了电视的音量。
    果然五分钟不到他就回来了,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折叠的吹风:“只有这种,先将就用吧,明天再去买。”
    “没事,能用就行,”许隐拿着去厕所将头发吹干,出来看他还坐在沙发上,盘着腿抱着手,一副不会挪地的样子。
    她走到他旁边坐下,两个人身上都是相同的味道,本来是很熟悉的气味,孟临此刻却对这个气味十分敏感。
    他只能把自己的注意力都转移到电视里去,那头拿着手机在看的许隐却一下笑了出来,她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因为自然卷的缘故,肩膀上都是一卷卷的散着,额头上的碎发也是微微卷曲着,皮肤白,因为穿的是红色,整个人又透着一股妖冶的感觉,真的挺好看的。
    这么想的时候,许隐突然抬头看他,心突然收缩了一下,他急忙转移了视线。
    手机里,褚橙还在狂轰乱炸,骂孟传宇是多么多么不识好歹。
    许隐悄悄给她拍了一张照片过去,图片里自己穿着孟临的衣服,而一旁的人正看电视看得专心。
    褚橙发过来几个感叹号,过了一会说:“你太猛了,已经让他跪在你的脚下了?”
    许隐没理,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了,她大约估算了一下,如果孟临要五点起床,这个时间睡就差不多了。
    于是她站起来对孟临说:“我们睡觉吧,时间差不多了。”
    孟临拿过手机过来看了一眼,点头:“你先去吧,我一会儿来。”
    “不行,我害怕,”她还是张口就是那三个字,孟临只能无奈跟着她起身,她坐到床边,就着地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褚橙:“这不就让他跪在我脚下了?”
    那边发过来两个字:“牛逼!”
    她看着手机笑,抬头才看到孟临还站在门口。
    “我关灯了,”孟临说,说完啪的一声关了灯,许隐就着手机灯光,看他背对着自己坐下,再躺下,全程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
    好吧好吧,上辈子可能跟许杰盛一样,和尚投胎的,许隐想。
    这么想着她也抬脚倒在了床上,因为将才他突然跑出去,也没人再提换床单的事,许隐这会儿睡在床上,周围都充斥着他的味道,这让她很安心。
    就如同她此刻就算光着身子睡在这里,她也能笃定孟临也不会对她做什么一样,她觉得跟他待在一起就是让人安心。
    她将头埋在枕头里闻了闻,又拉过被子闻了闻,底下的孟临终于忍不住了:“你在干什么?”
    “我觉得你的床挺好闻的,你用的什么洗衣液?还是你喷香水了?”
    “没喷,”孟临说。
    “这个味道让我安心,跟你小时候床上的味道一样。”
    孟临终于转头看她:“这么久了你还记得?”
    许隐点头,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我小时候经常让你背我,你都校服上也是这个味道。”
    话落她听到了孟临轻笑出来的声音,于是伸出一只手搭到床边,说:“我们牵手,我困了。”
    两句话毫无逻辑,也没有必然联系,但是孟临还是伸手过去,两人十指相扣,他说:“快睡吧,我就在旁边。”
    第25章 我姐特能打
    孟临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这一夜睡得还挺好,甚至在起床的时候他都忘记了许隐的存在。
    直到开灯看到床上睡得四仰八叉,衣不蔽体的人,才从恍惚中猛然反应过来,啪的一声迅速关上了灯。他搞不懂许隐这些年在外面是怎么活下来的,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许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被子从头到脚将她裹住,热得要死。
    她简单在孟临家收拾了一下,穿回自己的衣服,将他的t恤扔到了洗衣机里,临走时给他发了个微信。
    回去照常是做饭,褚翠做完收尾工作,从小作坊过来,全程没有给她好脸色看。
    她有些心虚,盯着一锅汤搅拌不敢说话。
    褚翠进了厨房前往外瞥了一眼,见许强没过来,进门一巴掌拍到了许隐的背上:“昨晚去哪了?”
    “不是跟您说了吗?同学聚会。”许隐佯装理直气壮,摸着背一副被冤枉的委屈样。
    “你也同学聚会,你弟也同学聚会,你俩是一波同学?”褚翠问。
    许隐在心里骂许杰盛编借口之前也不和她商量一下,但面对她妈一番质问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回:“这不要开学了,肯定都是这个时间段。”
    “他的同学们在上学是要开学了,你还有哪门子同学要开学?”褚翠依旧不依不饶的。
    “哎哟,”许隐受不了她了:“将就我,将就我成了吧。”她说得也没错,孟临本来就算是她的同学,自己昨晚就是简单跟同学聚了一下,这个说辞和实际情况并不违和。
    说完不等褚翠再说话她端着汤出去,叫许强吃饭,吃饭时她说了要去看中医的事,褚翠觉得挺好:“去把把脉看人家怎么说,让你忌口你就忌,别不让吃辣就跟要你命似的。”
    “知道知道,”许隐点头:“医生的话我难道还能不听?”
    下午孟临过来接她,因为河滩边的小路有一个小桥,车开不过去,就绕个弯从镇小学附近过去,许隐算了一下,绕一个圈子就多花了十分钟。
    “你一会儿上班不要紧吧?”她问孟临:“要不我自己去,我应该能找到。”
    “下午没什么事,”孟临说:“今天工作日,不会太挤。”
    确实也没有很挤,许隐前面排了两个人,老中医已经八十多岁了,但看起来很精神,跟孟临是本家。
    他先捏着许隐的手腕,大约两分钟后又捏住许隐中指根部的两侧,一边摸一边说:“脾胃不太好,少吃辣,忌生冷,肝上郁结,不要生气,凡事想开点……”
    许隐觉得他说得还挺有道理,放暑假之前她在学校过挺水深火热的,教研室主任和她很不对付,她用了很多方法才甩掉了身上的行政职务,而且回来前去体检,做b超的护士告诉她肝上有一个小囊肿,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人家一模就觉出了一些问题,她觉得中医还是有自己的一些依据的。
    老中医给她开了两副药,让吃完再来看。
    回去的路上孟临问她这学期课多不多?
    她急忙将头窜出来,放到他肩膀上:“不多,你要是想我了就去找我,或者我回来也行。”
    “我是说,如果课不多你吃完就回来,接着过来拿药……”
    “停停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许隐打断了,正想回头问怎么了,耳边突然生出一阵风,许隐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等再搜索到她的时候,她正往镇小学的墙边冲,孟临清楚的看到她一脚踢在了一个人的屁股上,那一脚应该是卯足了劲儿,因为那人被踢出去好远。
    “操!”孟临想也没想,扔了车就跑过去了,近了才看到原先地上已经躺了一个人了,是许杰盛,他衣服上都是灰,裤子也破破烂烂的。
    孟临往旁边看了一眼,离酒厂不远,他赶紧跟孟传宇打了个电话,一边打一边在路边捡了一根比手腕略细的木棍走过去,因为那几个人都挺高大的。
    还有五六米距离的时候,许隐把他喊住了:“你就在哪,别过来了。”
    “什么?”他有点生气,依旧捏着那根木棍往前走,离得近才看到她气得要死,立在许杰盛边上看前面的人,指着地上的人问:“王八蛋!谁动的手!”这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
    被踢到在地上的那个男的站了起来,孟临瞟了一眼,对这些人大略有个映像,都是些十八九岁的年轻混子,有两个人的父母还在酒厂上班。
    “这小子抢了我们的生意……”一个男的指着许杰盛刚要说话,许隐过去给他头上就是一巴掌:“没听清!?我问谁动的手?打的哪?你打了哪?说!”她说一句话就要打一巴掌,打到那个男生躲无可躲。
    说完她又是一脚用力的踢到那个男生的屁股上,那个男的捂着屁股蹲下,有点难堪,抬头死瞪许隐:“你,你别给脸不要……”
    许隐又是一脚,那人直接倒在地上了。
    她转头拿过孟临手中的木棍,对他说:“你带他去医院,我一会儿来找你们。”
    这头许杰盛也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了,听了许隐的话对孟临说:“哥,你先走,我姐大学学过散打,打人贼疼,刚才他们以多欺少,这会儿我能行了。”
    “……”孟临真是服了这对姐弟了。
    对面一个很壮的青年将倒地的那人扶起,正准备动手,许隐却伸出一只手喊停,她掏出手机,给自家正在准备法考的小妹打了电话过去,还录了音,通了后她问那个很壮的青年:“你们先动的手是吧?”
    很壮的青年有点懵,点了下头,许隐吼他:“说话!”
    青年怒了:“对啊,就我们先动的手,”他指了指自己的脖颈,挑衅许隐:“你动老子一个试试。”
    许隐点头,对电话里说:“你给他们普及一下正当防卫。”
    那边很快背书一般的念了出来,念完问怎么回事,许隐简略说了一下情况,电话里的人突然火了:“妈的!谁啊!谁打的!我要弄死他……”
    许隐挂了电话,手里捏着的木棍的手紧了紧,指着那个最壮的青年冲身后的许杰盛说:“他打的你哪?”
    “打了我的脸,”许杰盛急忙说,话还未落,许隐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青年有点懵,怎么不喊开始啊。
    他生气的拽紧拳头,一拳挥过来许隐闪开,给他屁股上又是一脚。
    一群人见了要一起上,孟临指着其中一两个喊出了他们爸妈的名字:“再不走我联系你们爸妈。”
    那两个听了就站到了一边,孟临见状去把许隐拉过来:“你跟一帮小孩儿见识什么?这么大的人了。”
    “许杰盛都被打成那个猪样了,我非要弄死他们。”她仍旧气得很,挣脱手提着棍子过去要准备一对三。
    孟临不懂她气性怎么这么大,觉得那中药还是有得喝的了,他在事情闹大之前还是过去把她拉住了,冲剩下的三个人说:“都走吧,再不走我报警了,刚才也录音了,是你们先动的手。”
    “不行!”许隐眼里冒着火,她说:“派出所得去,去之前我先弄他们一顿!”她还在招呼身后的许杰盛,问:“他打的你哪?”
    许杰盛也不想把事情闹大,顺着孟临的话说:“算了姐,不是什么大事。”
    恰好这时孟传宇提着两根钢管跑过来了,许隐见了更来劲儿了,她过去拿过一根钢管,让那几个人趴下,叫嚣着说要打他们的屁股。
    三个男的是好劝歹劝才把她扯到马路上,那几个混子都跑没影了,她还在骂人。
    几个人回的是孟临家,孟临在厨房熬药的时候孟传宇进来,说:“她真的好猛啊,她们家人是都这样吗?”他将才就想到了褚橙打褚宽的样子。
    孟临笑:“是能折腾了点,小时候就这样。”
    孟传宇费解的看他:“我这不是在夸她啊。”
    孟临点头:“我知道,我也没有夸她。”
    你明明就有啊,还很高兴的样子,孟传宇想,摇了摇头拍了一把他的肩膀,说:“我先回去了。”
    许隐回家跟许杰盛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塞给他让他去洗个澡,自己在外面打开药箱翻红药水和棉签,她一边翻一边想到了小时候许杰盛被打的样子。
    在她往下是两个妹妹,外加许杰盛一个弟弟。二妹许弗谖本名许节林,比许隐小四岁,本科学哲学的,研究宗教入了迷,毕业后去了寺庙还改了名,她基本上不回家,家里也不经常提她。小妹许宝林在火锅城市学法,比许隐小六岁,比许杰盛只大一岁,因为九月份要参加法考所以暑假没回家,然后是弟弟,最有出息的去了一个很厉害的九八五学儿科。
    多子女家庭,小时候矛盾挺多的,特别是像她们这种年龄差距不大的。
    但是姊妹到底是姊妹,在家里闹得在凶,在外还是藏起矛盾一致对外。
    她记得应该是许宝林上二年级的时候,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人欺负了,许杰盛第二天路上就把人拦住了,叫了一帮小伙伴去报仇,许宝林当时都感动哭了,回来描述那个场景,说许杰盛指着欺负她的那个人说:“你再动她试试。”
    第26章 爸爸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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