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喜欢样的?”
    宋寄还是没说话,看了眼初桃和靳予辞,在他们旁边坐下,告状似的,“辞哥,能不能管一下唐复,他吵死人了。”
    每次都打趣他。
    谁让他是这圈子里最异样的存在。
    “老实点。”靳予辞看向唐复,终于开了口,“处男怎么了,关你屁事。”
    “……”
    唐复脊背凉凉的,怎么感觉靳予辞代入感这么强呢,他不会也是吧。
    初桃听着他们的谈话,问道:“宋寄声音变好了吗?”
    朝靳予辞问的,回答她的是宋寄:“嗯,好一点了。”
    之前声带有问题,面部也毁容了,现在都好得差不多了,看起来是个帅气腼腆的大男孩,和水吧的阴郁大叔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初桃记得六年前她恳求他帮助靳予辞,他拒绝了,后来还是站出来了。
    她应该和他说声谢谢的。
    “还是现在好,和朋友在一起多开心。”初桃感慨。
    宋寄“嗯”了声,是挺开心的,可之前在水吧的感觉也不差,生活充实又安静。
    “是啊,和朋友在一起多好,可惜段舟叫不过来。”唐复唏嘘道。
    初桃看过去,“他?”
    提起这个名字,她想起来,他很低调,但每个场子都有他的身影。
    “还不知道吧,虽然你和阿辞领证的速度很快,但是段舟比你们还要遥遥领先。”唐复忍不住八卦,“嫂子你绝对想不到,他现在都当爹了。”
    “啊?真的假的,他都有孩子了?”
    “是啊,都这么大了。”唐复比划,“小孩子长得很可爱,脸蛋圆滚滚的跟小猪似的。”
    “……”
    难为他形容得这么形象。
    “那孩子妈是谁,孟冬意吗?我好久没和她联系了。”初桃想起孟冬意,都快忘记她的样子了,她出国刚开始和孟冬意有联系,后来就失联了。
    “这个吧……”唐复轻咳一声,“其实孟冬意这个名字,是现在的禁忌,段舟不允许任何人提起。”
    但是他不在。
    而且初桃就算提起了,他也拿她没办法。
    初桃跟个好奇宝宝似的,想知道孟冬意的情况,唐复怕有人告状,就没吭声了,使了个眼神,让她去问靳予辞。
    “你知道吗?”初桃凑到靳予辞跟前。
    “我对八卦没兴趣。”
    “可是我想听。”
    “叫老公。”
    初桃眼神幽怨,这点小事儿都要提要求吗。
    “不叫。”她别过脸,“靳予辞,靳予辞,我就喊靳予辞。”
    “你不是答应过我每天至少叫三声的吗。”
    “我不可以耍赖吗。”
    “……”靳予辞嗤笑,行,算他输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想从他这里套出点关于孟冬意的消息。
    唐复都不敢说,其他人更不敢得罪段舟把他的事情四处张扬出去。
    初桃孤立无援,没理他们,跑去点歌机面前点歌,宋寄也在这里,看她一脸不乐意,“怎么了?”
    “没什么。”初桃手指滑动屏幕,“他们都不和我说孟冬意的事情。”
    作为朋友,她挺担心的。
    孟冬意完全是失联的状态。
    “她啊。”宋寄停顿,“应该挺好的吧。”
    “你知道吗?”
    “我知道得不多……”
    宋寄也不是爱八卦的人,了解的很有限,只知道孟冬意之前生了个孩子,丢给段家后自己跑了,现在那孩子挂在段舟的名下,因为这孩子,段舟和之前的联姻对象也没戏了。
    初桃眉头时不时蹙起,怎么也想不到孟冬意会做这么大胆又利落的事情,孟冬意说过,她要做的就是毕业后离开,她说的离开不是离开安京城也不是像初桃那样暂时留学,她的离开,是再不回来。
    她想法那么决绝坚定,所以一个孩子不可能阻止她离开的步伐。
    初桃继续好奇:“那孩子是段舟的吗?”
    宋寄不确定点头:“应该吧。”
    他们都见过那小孩,儿子像妈,和孟冬意很像,和段舟两分相似,但性格天壤之别,先前不是没人调侃那孩子不是段舟的,让他去做个亲子鉴定。
    段舟没做。
    是不是亲生的都不重要了。
    这孩子没人养,最后就是落在他手里。
    何况,那是孟冬意的孩子,是她临走前,唯一留下的纪念。
    有服务生为他们送来果酒,闻着香气四溢,初桃拿了一杯,感慨道:“宋寄,你真是个好人。”
    他们瞒着的他都愿意和她说。
    六年前明明果断拒绝她的请求,却还是站出来帮助靳予辞,刀子嘴豆腐心。
    “之前靳予辞的事,我一直都想谢谢你。”初桃浅浅尝了口酒,笑得梨涡浅浅,“当时以为你拒绝我了,没想到还是出手了。”
    “和你没关系,我们都是朋友。”宋寄也拿了杯酒,不承这个情,这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和别人没关系。
    不远处,唐复看这两人谈得挺投机的。
    宋寄年纪最小,心智也不够成熟,和初桃在一起,跟大学里两个小学生似的,很单纯。
    “辞哥,你不好奇他们两个说的什么吗?”唐复问道。
    “不想知道。”靳予辞没好气,他对初桃太意外了,这妮子和谁学的会这么耍赖。
    今晚就耍赖了,以后每一天的老公,她都不会再叫的。
    时候不早,靳予辞打算带初桃回去的时候,看见她小脸通红一片,皱眉问宋寄:“什么情况。”
    宋寄想回答,又一头栽到旁边的沙发上。
    两个不擅喝酒的菜鸡都喝醉了。
    并且毫无意识到自己的醉意,嘴里依然振振有词呢喃着什么。
    “不是说了你不能喝酒吗?”靳予辞冷着脸把初桃提溜起来,摁在怀里抱着,“你不长记性吗?”
    初桃个头小小的,被他拎的毫无反手之力,索性抬起两条细小皙白的胳膊缠住他的脖子,额头埋在男人温热的胸口,吞吞吐吐:“你好凶啊。”
    声音软糯糯的,听得人不由得心软。
    算了。
    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反骨。
    唐复过来收拾宋寄残局,叹了口气,“好好的,你灌嫂子酒干嘛。”以后等他醒来,少不得要被靳予辞算账了。
    宋寄比初桃清醒一些,“啊……我没有,是她灌的我……她说谢谢我帮你什么的。”
    谢谢他帮助靳予辞之类的话,两人互相客气推脱,就喝了起来。
    靳予辞没工夫算账,把初桃打横抱起就出了包间,她太轻了,一只手就能提得动,像抱小孩似的,也和小孩一样闹腾,唇间的温热气息喷薄在他领口,似有似无地呢喃:“靳予辞……我好……难受。”
    “谁让你喝酒了。”
    “我真的……好难受。”她勾着他的脖子,迷离的眼眸浮起浅薄的雾气,“我不想和你分开。”
    他的步伐慢下来。
    醉醺醺的状态下,她眼神迷离脸蛋酡红,声音又软又沙,每一声都往人的心底钻,靳予辞面色沉着,嗓音低柔地哄着:“我们没有分开。”
    初桃似乎没听见,仍然在说自己的。
    听着含糊不清。
    歪脑袋靠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感知到他的体温和心跳,很真实感官却变得虚无缥缈起来,她眼睛睁开又闭上,“可是……我们不能不分开啊……不分开的话……你会受到伤害的。”
    她现在的记忆,回到了六年前。
    站在电梯封闭的空间里,靳予辞纹丝不动,只有抱着女孩的手劲慢慢地加大,她身上很香,发丝间的香气混杂着果酒的气息,身子也很软,没骨头似的窝在他怀里。
    他低头,眼角已经泛起红色的血丝,“我会受到什么伤害?”
    她思维混乱,摇头不说话。
    靳予辞循循善诱,“嗯,你觉得我会受到什么伤害?”
    “很多很多……”她趴在他肩头上,声音很小,叙述得温吞吞,“你父亲曝光你的黑料……还那个谁,都在欺负我们……”
    她一时没想起来顾从深的名字,只记得他做过的过分的事情。
    这都是直接伤害到靳予辞的。
    “对不起。”她瓮声瓮气地为六年前的事情道歉,“我也很想很想见你……可是他们不让……”
    只在最后,她才在孟冬意透露的消息后,见到靳予辞最后一面,知道他还算安好后才离开。
    站在酒店门口的廊下,靳予辞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指尖泛冷,他唇齿间咬出一个字:“——我知道了。”
    兼职司机的助理将车停在最近的地方,过来开车门的时候,靳予辞吩咐一件事:“帮我查一下六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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