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笼罩,颇有下雨的前兆。这几日倒春寒,天气冷而潮
    s市的阴雨天本就格外难挨,忽逢倒春寒,更是雪上加霜。
    半山别墅内坐着几个医生,几人面面相觑,面露愁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近周楚昱在接受一连串的治疗,不过效果微乎其微,毕竟错失了最佳治疗时间。
    沉晚清端着托盘,将托盘的的茶杯挨个端到医生跟前。见医生的表情,心里也明白了给七七八八,“他,还有康复的可能吗?”
    医生叹了口气,主要是这位大名鼎鼎的周总脾气不是一般的差,一说治疗便推叁阻四,要不是他有个这么好脾气的太太,他们这几个医生估计早就不干了。
    医生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小心翼翼地说:“周总的腿本来康复的几率就不大,加上他这么不配合,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医生这几个人来了个大早,却被周楚昱关在了门外。
    沉晚清静静注视着窗外,“阴天,他总疼的睡不着觉,看着他疼的样子,我的心也跟着揪疼。”
    “周太太,您还是再劝劝他吧,如果再不配合康复,那我们这几个医生下次就不来了,反正每次都是白跑一趟。”
    沉晚清将几个医生送到门外,踱步走上楼,推开房门,看着阳台上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毛毯盖在他的腿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他以前不爱看书的,不知道自从腿残了之后,他整个人好像也跟着静了下来,总之就是沉稳了许多。
    沉晚清从衣橱拿过一件大衣,往阳台走去,披在他的身上,蹲在他的腿边,握紧他的手,柔声询问道:“刚刚医生来,为什么不见他们。”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锋利的双眸见到沉晚清那一刻也变得柔和起来,俊朗的脸庞上好像透着些看破世事的淡然。
    周楚昱回握住她的手,“这样不挺好的吗?”
    这样挺好?
    周楚昱的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惹恼了沉晚清,她赌气的将手抽走,埋冤道:“好什么,你知不知一到阴天你就疼得要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早上你被疼醒了,自己一声不吭地跑到阳台上来,不就是害怕我发现吗?”
    周楚昱合上手里的书,失落的眼眸中泛着红血丝,低头道:“你相信因果报应吗?或许老天是想让我为之前的过往种种赎罪。”
    沉晚清哽咽道:“周楚昱,我早就不怪你了,”
    周楚昱抬起头,看着别墅庭院中还未长出新芽的树干,声音带着些无奈,“有些东西不是你不怪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沉晚清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毕竟她已经劝告过他很多次了,“你要一直这样想,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过会安安放学,你去接她吧。”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周楚昱话音刚落,沉晚清就丢他一人,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自从伦敦回来后,沉晚清就去了s大暂时给代穆代起了课。
    平时一天就一两节课,空闲时间还是比较多的。
    s大附近有一所国际幼儿园,周岁安就在那所幼儿园。主要是为了接送方便。
    一开始沉晚清想将她送入普通幼儿园,又考虑到语言交流不通,所以就把她送去了国际幼儿园。
    目前看来,她在那很适应,每天都吵着去幼儿园吃饭,主要是沉晚清做饭太难吃了。
    周楚昱的车停在幼儿园门口,低头看了眼自己残疾的腿,大概是害怕被同学嘲笑她有个残疾的爸,识趣地没下车,转而对司机说:“你去接安安吧。”
    周岁安兴高采烈地冲出校门口,看到熟悉的宋叔,一把扑倒他的怀里,“我妈妈呢!”
    宋叔说:“你妈妈没来,不过你爸爸来了。”
    周岁安眼前一亮,天真的双眸不停眨动,喜出望外道:“真的吗?”
    周岁安打开车门,看到周楚昱,内心欢喜,扑倒周楚昱怀里:“爸爸,你都好久没接我来放学了。”
    周楚昱淡然一笑,揉搓着周岁安的发顶,“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
    周岁安将书包放到座椅上,凑到周楚昱的耳畔,小声说:“我乖的话,你是不是可以带我去吃披萨。”
    周楚昱面露疑惑,他实在不理解周岁安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快餐,跟他不理解为什么沉晚清会那么钟爱奶油蛋糕一样。
    他装模作样地思考一番,然后神情略感到惋惜。
    就在周岁安以为周楚昱不同意时,没想到他竟然破天荒地点头了。
    必胜客呜呜泱泱的挤满了人,店内四处蔓延着披萨的香味,周楚昱拄着拐杖拉着周岁安的小手在店内寻找着空闲的座位。
    店里坐满了人,突然有一个人起身离去,周岁安眼疾手快跑到那个座位上,冲着门口的周楚昱喊:“爸爸,这里。”
    周楚昱缓缓走到座位上,准备点餐,叮嘱道:“我们不能吃太多,要不然你妈做的晚饭你就吃不上了,那样她会伤心的。”
    周岁安泄气似的往后一靠,瘫坐在座椅上,“爸爸,妈妈做的饭,很难吃。”
    周楚昱拿出湿巾,给周岁安擦着手,“可是你妈妈已经很努力学做饭了,我们不要打击她好不好。”
    “还有这顿饭是爸爸贿赂我们安安的,过会需要我们安安帮忙。”
    周岁安毫不留情面地点破:“爸爸,你是又跟妈妈吵架了吗?”
    又?
    这个词让周楚昱深陷思考,他们自从回国之后,就没怎么吵过架,更别说当着周岁安的面了。
    周楚昱拿起刚出炉的披萨,递到周岁安面前,不经意问道:“为什么说又,我跟妈妈没怎么吵过架啊。”
    周岁安吃着披萨,回想着之前,说:“之前,晚上,安安都睡了,你们吵架吵的好凶,我还听见妈妈哭了,她还骂你混蛋。”
    周楚昱身体一怔,脸上一闪而过的红,陡然想起之前,他俩在阳台那次。
    看来周岁安的卧室离他们太近了。很有必要给她重新换一间了。
    父女俩人卡在饭点前回的家,回家时发现沉晚清已经做好了四菜一汤。
    看着桌上卖相平平的饭菜,让本就饱腹的父女俩人实在提不起食欲。
    父女俩人坐在对面,你看我,我看你。
    沉晚清将饭菜摆在周岁安的面前,周岁安是个人精,开口是一顿夸赞:“妈妈,好香啊,安安太饿了。”
    沉晚清正因为今天上午的争执跟周楚昱生闷气,连带着怒火波及到了周岁安。
    沉晚清淡淡的“嗯”了一声,自顾吃起饭。
    餐桌上,除了夹菜咀嚼声,安静的可怕。
    周楚昱不停地对周岁安使眼色,周岁安看了生在赌气的沉晚清,开口说:“妈妈,我想去游乐园。”
    沉晚清夹菜的手一顿,面无表情地说:“没空。”
    周岁安眼眶湿润,哽咽道:“别的小朋友都去过国内的游乐园,我还没去过。”
    周楚昱在心底暗暗给自己女儿竖起大拇指,不当演员可惜了。
    沉晚清说:“让你爸陪你去。”
    奈何周岁安依旧不死心,“我想跟你一起去。”
    当周岁安泪水缓缓落下时,沉晚清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沉晚清妥协道:“等周六吧。”她看着周岁安身前那碗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米饭,“不是说我做的饭菜很香吗,怎么不吃。”
    周岁安朝周楚昱投去求助的眼神,他刚想开口,不料沉晚清却抢先他一步。
    “外面披萨好吃吗?”
    周楚昱错愕地望向沉晚清,不可置信道:“你怎么知道。”
    沉晚清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声音冷的可怕:“你们俩身上的披萨味道都腌入味了,以后在外面偷吃记得做好被发现的准备。”
    周楚昱越听越不对,听着怎么这么像话里有话。
    周楚昱打算晚上睡觉时好好问问她,刚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可不想就这样背上无端的罪名。
    周楚昱从浴室出来,打算进卧室睡觉,却发现房门被反锁了。
    他试探性的敲了几下,哪知房里面的人装聋做哑,没给他一点回应。
    十一点左右,周楚昱坐在沙发上看着足球比赛,虽然眼睛在电视上,但心早已飘出去了。晚饭时沉晚清的那句话,一直困扰着周楚昱,他回忆着他之前的所作所为,疑惑他到底做什么了?
    周岁安打着哈欠,手揉搓着眼睛,怀里抱着毛绒玩偶,站在二楼上,对着客厅的周楚昱问:“爸爸,你不睡觉吗?”
    周楚昱拿起遥控器,将电视音量调小,“快去睡觉,爸爸不困。”
    周楚昱刚说完就打起了个哈欠。
    看着周岁安睡下,他从抽屉里翻出了卧室里的备用钥匙,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走到床边,掀起被子,躺了进去。
    沉晚清背对着周楚昱。
    他熟练地靠过去,伸手缓缓穿过她的腰肢,从身后环抱住她,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哄道:“我错了,老婆。”
    沉晚清依旧装睡不予理会。
    周楚昱的手渐渐往上移,不怀好意地抓住沉晚清的酥胸。
    沉晚清闭着眼,开口说:“你再动手动脚就出去睡。”
    周楚昱委屈道:“别,老婆。今天晚上不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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