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怀中掏出玉瓶,递到楚长青面前。

    “这是邵师兄给我的,你看能用吗?要是能用,你就把里面东西倒出来装两棵吧,省得还要惦记十年。”

    聂青枫脸色更难看了。他惦记?就让他惦记去啊!茶不思饭不想,惦记得心力交瘁英年早逝好了!为什么要把你的东西给他楚长青?!哪怕是用不到的东西,你都没给过我什么吧!亦然果然很讨厌我,我连那么个楚长青在他心里都不如吗?

    楚长青哪里好?打架也打不过我,整天拿着个破笛子瞎比划,弄个结界看起来就偷工减料,没有多少灵力加持,除了照个亮,还有什么用?

    长得?长得也就那样吧!就算好看,能有我好看吗?

    楚长青大喜过望,接过玉瓶,连声道,“能用能用。不过,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亦然的瓶子里有东西你还真要给他倒掉?你自己笛子不也是玉的吗?想要怎么不直接塞到你的笛子里装着拿回去?

    江亦然道,“邵师兄给我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说是在这个山洞中遇到的,看灵力甚强不似凡品,便收了起来。你倒出来我装在衣袋里就是了,能带就带回去,带不回去也无妨,身外之物。”

    楚长青将玉瓶中的东西倒在手心,是几枚丹药般的小圆球,颜色粉嫩,灵光流转。而这流转的五彩灵光,竟和河床上那几株灵药如出一辙。

    江亦然之前并未看过瓶中装的是什么,这么一瞧也看出来二者的相似,“这是……灵草的果实吗?”

    楚长青看着手中的果实,电光石火间脱口而出,“是金丝垂!这是金丝垂结的果实!是……还阳用的!”

    话音未落,几人感到身后一阵阴风飘过,逐风与邀月铮然出鞘。

    楚长青也发觉了异样,将几枚果实放回瓶中,白鹿在手蓄势待发,结界光幕灵力流转更甚。

    三人背对而立,结界周围有一圈圈黑影飘过,似乎对结界有所忌惮,不敢突破而入。楚长青嗤笑一声,“区区山鬼,也敢造次。”

    说罢,将白鹿举至唇边,不疾不徐地吹奏起九天神御曲中震精制怪的一段。

    往日里遇到山鬼河妖,以楚长青的功力,只需短短一段就可制服,但面前这几只山鬼却不为所动,依然在曲阵中,围着结界徘徊,既不攻击,也不离去。

    聂青枫微微眯起眼看着结界外的黑影,倏然纵一缕灵力控剑,一剑挥出,直直刺入黑影。

    黑影挨了一剑,幻身散去,露出了一个匍匐在地的虚弱本形,竟然是个人的模样。

    江亦然一眼瞧出这是被人打散魂魄后剩下的一道残魂,于是手指在空中画了一道符,心念口诀,符文在空中自下而上燃尽,变成一道金色的灵光,朝黑影覆去。

    被金色灵光覆盖后的黑影渐渐清晰,是一个年轻男子。

    男子面色苍白,眉清目秀,瘦弱的身上穿着一袭金线银丝织就的华服,束发的发冠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明珠。

    江亦然问,“你是何人?”

    那男子张了张口,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声音,“啊……”

    听到自己能说话,那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救救我……”

    江亦然以符文为媒,还原出他生前的样子,但是毕竟灵力有限,那人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断断续续终于说清了他的身份。

    原来他是几十年前一届论武大会中参赛的弟子,出自一个当时名盛一时的大家族,可惜当年论武大会中,这家族两个最优秀的年轻弟子皆命丧于此,家族从此衰落不振,如今已经无人知晓了。他进入内部结界之后遭其他家族的毒手,不但丧命于此,还被人打得魂飞魄散,这一缕残魂未能随尸身一起传出结界,滞留于此。

    江亦然闻言瞬间了然,“你魂魄残缺不全,转世投胎只能入畜生道。”

    那人听了这话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颤抖,“救我……把我这一缕魂魄带出结界,再超度了……”

    楚长青凝视着那人,问,“你方才可是冲着金丝垂的果实而来?”

    那人点头,“我只有一缕残魂,灵力低微,无法出这个山洞,每届论武大会的题目各不相同,已经有几十年没有题面涉及这个山洞了。金丝垂十年结一果实,我将那些果实收藏起来,期望有一日有人进入结界时我能借金丝垂还原本形,出洞寻人带我出结界。没想到,结界刚打开第一日,我收藏的果实就不见了……”

    楚长青闻言,嘴角微微一挑,“金丝垂的还阳功效,叶片也一样有,你收集果实,恐怕不只是想出山洞吧。我曾翻阅古籍,金丝垂的果实不但能还原你的本形,还能使人拥有过去的功力。”

    江亦然摇头,“你的其他残魂此时多半已入轮回,你再还阳,便是有违天道。”

    那人低下了头,“我也知此事有违天理伦常,现在只求能出结界,让我的这缕残魂再入轮回……”

    灵符的金光越来越淡,那人的身形也渐渐变得透明。

    江亦然叹了口气,“我带你出去吧。”

    ☆、孤魂难返

    江亦然从怀中拿出一张空白符纸,指尖凌空轻点,符纸上便出现了段段符文。咒成后,符纸飘至空中,将那人的身影一吸而入。

    江亦然伸手接住符纸,小心折起,放入怀中。

    楚长青看了不禁皱眉道,“江师弟,符纸阴气太重,拿来我替你保管吧。”

    聂青枫狠狠地瞪了楚长青一眼。

    又显着你了?!刚才拿笛子吹了半天也没定住区区一缕残魂的身形,现在还敢收着符纸?你不怕等会儿他附你的身,我还嫌收你麻烦呢!

    楚长青浑然不觉,将玉瓶递给江亦然,又道,“按他的说辞,这果实比灵药植株珍贵得多,那金丝垂我就不采了。玉瓶你收起来,符纸我替你拿着。”

    江亦然推了回去,“这点阴气还伤不到我。灵药你拿着比我拿着更有用,若不是你,恐怕无量山上上下下也没人认得它。”

    很好,连能还阳的金丝垂都给他了。留着拿回去给李道无,随便炼个什么仙丹不好吗?

    江亦然一转身,聂青枫连忙把头扭向一边。

    江亦然看了觉得心中怅惘,从进了山洞之后聂青枫就没说过话,就这么一言不发地静静走着,和平时判若两人。是他说错什么话惹他不高兴了吗?

    想到在山洞外,聂青枫紧紧攥着他的肩头,质问他万一他受伤了让他怎么办的神情,江亦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心跳快了几拍。

    聂青枫虽然转过了脸,但还是在江亦然转身的一瞬间,瞥见了他道服胸前有一块布料被刮破了——符纸放入怀中衣袋都露出了一角。

    江道长,它好歹是个鬼!这东西你怎么能贴着心口放?!

    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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