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温凉也觉得自己咬得有些狠,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不看他,也不肯说话。
    她只是觉得沈徹对沈宣太过严厉,才两岁不到的人儿就要开始学习,整日里背一些晦涩的古文,她瞧着都头大。
    又正是爱玩的年纪,偏偏他每次都严肃地板着一张脸训斥,他的冷面相对莫说是一个孩童了,就是顾温凉都有些发怵。
    沈徹他这样……是不是烦了他们?
    这样的想法一旦产生就像生了根一样,不管什么事都能扯到这上头来。
    “没怎么,我去外间睡,你先放开。”顾温凉也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不对,她吸了一口气,语气柔了下来。
    沈徹剑眉皱得死死的,锐利的视线在顾温凉身上停留了半晌,而后一把抱住她浑.圆的臀.部将她丢在床上。
    “沈徹你干嘛?”她面色潮红,明眸皓齿,沈徹却低低地笑了,随后一扬手,床幔尽数散了下来。
    顾温凉心里有些慌了,她望着一颗一颗解纽扣的沈徹,再触及他幽深得看不清任何情绪的眸子,咽了咽口水。
    沈徹将身上衣物褪尽,随后将娇小的她困在身.下,咬牙一字一句问:“要去哪儿睡?嗯?”
    他的声音和着灼热的气息,顾温凉瞬间就弱了下来:“阿徹,我去给你泡茶,嗯……”
    身下的人乖巧温顺,是他的发妻,乌黑的发蜿蜒在床上,也似乎淌到了他心里。
    游离的吻从修长的玉颈到精致的锁骨,一刻不停,顾温凉眼前炸开了一朵朵的烟花,还容不得她思考,就成了他身子的一滩水。
    沈徹今日格外的狠些,顾温凉呼吸被撞得支离破碎,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揪了床单又松,一个个浪打过来,她都分不清是欢愉多一些还是晕眩多一些。
    沈徹额角滴着汗,突然缓了动作,极尽温存,惹得顾温凉无意识地娇哼。
    “还想去外头睡吗?”他在她白嫩的肩上咬了一口,顾温凉身子一抖,差点叫沈徹发了狂。
    “不……不去了,阿徹,我说气话的呀。”她呜咽着出声,睫毛上的泪滴晶莹,惹人怜爱极了。
    沈徹眯了眯眼,变本加厉:“还跟我闹脾气?”
    顾温凉等脑子里的晕眩过去,才哼着摇了摇头。
    “还护着沈宣那小子?”沈徹伏在她颈后,含着她小巧的耳珠,感受她身子每一处的颤栗,低低地笑出声来。
    顾温凉悲愤,辩解道:“我没护着他……嗯……是你不欢喜他。”
    话才说完,沈徹的眸色就深了几分,他低哑地笑,把顾温凉翻了个身,压了上去。
    顾温凉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十个莹白的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这下是真的哭了。
    等结束后,顾温凉气得抱了被子躺在里头,理也不想理他一下,沈徹吃饱喝足倒是心情大好,不要脸皮地凑上去。
    “别碰我。”她冷着脸离他又远了些,谁料沈徹不耐了这样的游戏,直接将她整个人捞到身边,软玉娇香在怀,才舒坦地叹了一口气。
    “团子是我们的孩子,我哪有不欢喜的?”
    “王府未来都要交给他,自然也要有过人之处,所以我才不能纵着他。”
    顾温凉闷闷地道:“我知晓的。”
    沈徹眉目间满是缱绻,他捏了捏顾温凉泛红的鼻尖,又稀罕地握了她微凉的手,话语里全是笑意。
    “我家乖宝整日里就爱瞎想,还疑心我厌了你们。”
    顾温凉愕然抬眸,“你从哪知道的?”
    沈徹眼里印着她的倒影,眸色深深,笑而不语。
    “乖宝,我爱你,深爱。”
    沈徹的表情太过认真,顾温凉陡然红了眼睛,有些腼腆地推他:“都成亲这么久了,说这些干嘛?”
    第87章 大结局(二)
    在沈宣出生半年后, 十月的天有些阴冷, 一股子风开始带着寒意席卷京都, 院子里花开了又谢,如今只剩两株秋桂, 携着满树的花朵招摇起舞。
    十月十九日,大吉。
    一早,顾温凉将哭闹的沈宣哄好,与案桌前的男人目光对在了一起。
    “咱们也该走了。”
    顾温凉走过去,被沈徹自热而然抱个满怀。
    后者才穿戴好,睡意还有些大,趁着无人,含了她的樱唇吮, 一双黝黑的眸也越见暗沉。
    “可别闹了。”顾温凉将沈徹推开,又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再闹我们该迟了。”
    沈徹低低叹了一口气, 捏了捏她柔若无骨的手, 道:“就不该答应的。”
    顾温凉也知道他是嘴上强硬, 自己理了理裙摆上的褶皱,才道:“马车都在外头备好了, 今日还要忙许多事情呢。”
    沈徹剑眉一挑, 从软凳上站了起来,他身躯高大, 气势也极为强凛,顾温凉堪堪只到他胸口以下位置, 眉目精致唇畔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谁叫我娶的王妃总这样热心呢?”他眉目柔和得不像话,低眸揉了揉她的发顶,言语间的溺宠有若实质。
    顾温凉面上有些红,明明都成亲当了母亲了,还是从前娇娇俏俏的模样,甚至眉眼间更添了几丝别样的风情。
    沈徹再想起她素日来爱捣鼓的事,如蒸软糕,做甜酒,再不就是将院子里开得好好的花采下来制成口脂,又觉得心头发笑,这可不就是他从小欢喜到大的姑娘吗?
    说是备了马车,顾温凉先登了上去,再俯身看底下身形修长挺拔如竹的男人,疑惑地问:“王爷不上来吗?”
    沈徹瞧着她灵动的表情和浅浅蹙起的眉,也狠狠地皱了眉。
    “去江王府,真要用马车?”
    王福和陆嬷嬷站在一旁,听了这话眼中都是明显的笑意,顾温凉先是一愣,旋即大囧。
    她脸有些涨红,又下了马车,扭头望着喜气洋洋挂着红灯笼的江王府,笑容有些腼腆:“我忘了。”
    沈徹见她这样,越看越爱,牵了她小手几步就到了街道另一边,“民间都传女子生了孩子后会变得有些笨,原来是真的。”
    顾温凉嗔怒:“你真这样认为?”
    沈徹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旋即轻咳一声:“你自然一直是冰雪聪明的。”
    他可不想在沈慎的大婚之日,一个洞房花烛人生得意,自己却得睡书房。
    却说两府隔得十分近,加上沈徹同沈慎的关系不同往日,顾温凉又是真心欢喜舒涣这个姑娘,所以他们今日是去帮忙的。
    他们才江王府时,天色尚早,一串串喜人的红灯笼从府门口挂到了院子里高大的树枝上,处处都是红色的绸缎彩锦,每一处都费了极大的心思。
    沈慎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喜服,浆红色的龙蟒图腾交缠,张牙舞爪颇具气势,他本就长得俊美无俦,再加上眉目间的喜意,倒是生生将平素里那股子阴鸷压了下去。
    和沈慎相对而坐的是面无表情的沈唯,他到得比沈徹夫妇早些,见他们来了,冷漠的唇角挤出了丝丝笑意,放下了手中把玩的茶盏。
    “你们可算是来了,若是再不来,我都要上禹王府上找人了。”因是大喜的日子,是以沈慎今日面上的笑容格外多些,看了谁都要笑一下。
    “我和皇兄可只负责晚间替你挡酒,旁的也帮不上什么。”
    沈徹在沈唯身旁坐下,丫鬟马上就端上来几杯香气四溢的热茶,茶叶在滚烫的水中舒展开来,白雾和着外头的鸟鸣声,顾温凉抿唇低低一笑。
    这一对折腾来折腾去,如今总算是修成正果了。
    “这个我自然知晓,后院的事,就拜托皇嫂替我盯着些了。”沈慎说得格外真挚,他再用心毕竟也是一个大男人,有些细节处考虑不周到,顾温凉又算是过来人,他也好放心一些。
    顾温凉垂下眼睑,才端起来的茶盏又被放了回去,她轻声应下:“放心吧。”
    沈慎这才松了一口气,手心里全是湿濡的汗水,他压低声音问沈徹道:“皇兄当日娶皇嫂时,可紧张?”
    顾温凉一听,面上仍是挂着温婉的笑意,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沈徹不动声色瞥了顾温凉一眼,眸光一瞬间变得极其柔和,他抿了一口茶水,旋即慢条斯理地道:“有什么好紧张的?”
    顾温凉一听,抿了抿唇没有理会他。
    沈慎手心的汗擦了一遍又一遍,十月底的天,鬓角都险些出了汗。
    就在王府的管家过来告诉他仪仗都已准备好,可否出府迎亲的时候,沈慎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天边的云白得耀眼,他似乎都能想到那个小姑娘凤冠霞帔坐在舒府里等着自己的模样,一定是极其乖巧的。
    他心里突然生出万千的豪气,低低笑了几声就起了身,谁料才一起身脚下就一软,险些跌回凳上,顿时,沈慎就感受到沈唯和沈徹鄙夷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
    等沈慎走出了院子,沈徹终于嗤笑一声:“没出息。”
    沈唯手指轻轻摩挲杯口上的花纹,状似不经意地道:“我倒是听闻你娶妻的前一夜激动到整夜睡不着?”
    顾温凉一愣,旋即看向脸色陡然变得有些红的沈徹,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
    沈徹面上有些挂不住,像是被人揭了老底一样,偏生自家媳妇还跟着异样地瞅过来,一时之间心里更加别扭了。
    谁要娶自己心上人了不激动,不紧张?他睡不着怎么了?这是人之常情!
    沈唯这毒舌什么时候能改改?难怪显国公府的嫡女迟迟不肯正眼瞧他一眼,也不无道理。
    沈唯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冷哼了一声,忍了片刻,还是止不住嘴角上翘道:“再过三月,我和秦衣竹的婚事也该下来了。”
    顾温凉才喝了水,听了这话有些惊愕,随后眸中滑过一片笑意。
    沈唯如今行事越发雷厉风行,朝堂上口碑甚好,隐有崇晋帝少年时的魄力,又是风头无二的储君,显国公府日日对秦衣竹施压,但秦衣竹那般聪慧,愣是拖了又拖,就为了真正定下和沈唯的感情。
    不叫他吃些苦头,哪里会珍惜?
    就是沈徹听了这样的笑意都挑了挑眉,“那就先恭喜皇兄了。”
    沈唯的目光扫过紧挨着的沈徹和顾温凉,有些感慨,“说起来,原以为你们两个才是最不可能在一起的。”
    触到他的目光,顾温凉心头微动,才偏过头就见沈徹光明正大握了她的手,笑得格外欢喜,就如同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早和你们说过了,我媳妇眼光定不会那么差的。”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顾温凉却差点落了泪。
    哪怕如今她天天可以抱着他,黏在他的身边,还有了孩子,她也没忘记前世那些叫她痛不欲生的日子。
    她的眼光并不好,至少前世,她彻底瞎了眼。
    可即使是这样,沈徹他也痴痴地喜欢了自己两世。
    指尖的温度真实熨帖,沈唯的视线投过来,冷哼一声,片刻后才吐出两个字。
    “幼稚。”
    江王大婚,来的人不少,那些大臣见太子和禹王一同饮酒,都笑江王这是搬了两个好救兵来。
    笑归笑,实则很少有人敢找江王灌酒,他那身子本就是出了名的不好,更何况今日还是洞房花烛,若是因为喝了酒而生出什么事来……
    他们还是不想自找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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