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想着你已变成习惯,一直幻想你在我身边……
    半梦半醒之间,小宇的歌声从我口袋里的手机传出来,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计程车里,而且正朝着不是我家的方向前进。我撑起杨语蕙摊软的身体,从口袋抽出手机,滑开来。
    「律廷,你回到家了吗?」婕羽的语气充满担忧。
    正想告诉她我在路上,司机大哥却突然开口问我:「年轻人,你女朋友刚才说的地址不太清楚,你要不要告诉我你们要去哪里?」
    「女朋友?你身边有其他女生?」婕羽口气微慍。「是学姊吗?」
    「呃,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忙着一边向司机说明,一边向婕羽解释:「对,但……」
    「对啊,司机大哥,他是我的男人喔。」杨语蕙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竟然还挽着我的手对司机这么说,简直越描越黑。
    「好啦好啦,还是前面有汽车旅馆我直接送你们去就好?」司机大哥粗矿的声音一字不漏的传达到话筒的另一边。
    「你和学姊?你真的是和学会的人去唱歌吗?你没有骗我吧?」接二连三婕羽的问题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回答起。
    「我没骗你,我真的和学会的人去唱歌,但我喝醉了,我在车上……」
    「你和学姊两个人单独在车上?打算去哪?旅馆吗?」婕羽冷冷的反问我。「算了,接下来的,你不必再告诉我,我也不想听!」
    嘟嘟嘟……
    我错愕看着手机萤幕,回想起事情的经过,明明当时我还在唱歌喝酒,怎么到最后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杨语蕙抱着我的手臂靠在我的肩膀,稳稳的再度入睡,完全不晓得自己刚闯了大祸。婕羽听到那一连串引人遐想的话语,对我有很深的误会,不愿听我解释,纵使我努力打了一长串讯息向她解释,她也不愿意看一眼。
    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想现在最应该先处理的,就是让司机送她回家。
    「司机大哥,不好意思,我报路给你,你不要再这附近乱晃了。」看看四周围全是汽车旅馆、饭店林立,要是让他开进去,这玩笑就开大了。
    「喔喔,好啊,你赶快说吧,如果你想让我带你多绕绕也没关係啦,反正车钱还是要付的。知不知道?」司机的嗓门很大,指着跳錶对我说。
    「三百……」我靠,不过是几分鐘的路程,他也能开到三百多,也就是他根本不清楚我们要去哪里所以就随兴的乱晃?要是我就这样一觉不醒,那钱不就往上跳十倍了?这司机真的有够无良!
    「喔,好……麻烦你,这条路直直走第二个红绿灯再右转进巷子。」但转个念想,人在他车上,我也莫可奈何,也只能拜託他先完成任务,再乖乖把车钱付了花钱了事。
    「唔?」我轻轻摇睡醒杨语蕙,而她睡眼惺忪看向我。
    「快到你家了,我先送你回家。」她揉揉眼往车窗外一看,然后问我:「我们刚才不是还在喝酒吗?」
    「你喝醉了,也不知道谁替我们拦了车,之后我们就在这了。」对那段空白的记忆到现在还完全没有印象。
    「年轻人,那接下来要往哪个方向?」司机打断了我们,问口询问。
    「往前再开一段,那盏坏掉的路灯下停车就好。」我说。
    「好像……真的是这样,我真的不太记得了,谢谢你……多亏你我才没有醉倒在路上。」
    「你家到了,小心点。」司机停下车打开车里的灯,并目送重心不稳的杨语蕙歪斜下车。
    「年轻人,女朋友醉成这样,你不会去扶她吗?」杨语蕙的醉态连司机也看不过去。
    「我再声明一次,她不是我女朋友。算了,跟你说再多也没用,你留在这,等我送她上去。」说完,我打开另一边车门,下车去搀扶她。
    「好好,我等你,你又还没付钱我当然要等。」
    撑着杨语蕙摊软的身体,她的头靠在我的肩,在我耳边轻轻吐着气,这敏感的动作让我不敢多想。
    「你家在几楼?」
    「三楼。」她把嘴唇直接贴近我耳垂边微微碰触,像是亲吻的动作,挑起我敏感神经。
    我把头移开来,扶她走上三楼,看她从包里抽出钥匙,放入匙孔中轻轻一转,转开门以后,趁我一时疏忽,她突然转身面向我双手环住我的脖子。
    「放手,你在干嘛?」我瞪大眼。
    「老公……别离开我,我真的很爱你。」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死命抱紧我,在我锁骨还有下巴附近随意乱吻。
    「你喝醉了,我不是你老公。」我用手挡住她,不让她继续吻我。
    「老公,我回到你身边了,你开心吗?」杨语蕙开始解开自己的扣子。「我们今天,可以……」
    「喂喂!别闹了!」我吓了一跳。「杨语蕙,我不是你老公,不是你的前男友,我是陈律廷。」
    「咦?」杨语蕙的上衣扣子解开到一半,我撇开头不敢冒犯她半露的事业线。「你是律廷?」
    「对,我是陈律廷,你终于清醒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失态了!」她紧张地站起身扣好扣子,羞愧地捂住自己的脸。
    「你早点休息吧。」
    「今天的事……」她移开了手,露出难为情的脸。
    「我不会跟任何人说。」
    「包括婕羽吗?」对这要求,我面有难色。
    「拜託你好吗?我实在不希望让别人知道自己这么丢脸失态的一面。拜託你……」看她苦苦哀求,我只有心软答应了。
    「你也累了吧,早点休息,我真的该走了。」
    「车资……」
    「不用了,我负担就好,先走了,掰掰。」
    「谢谢你,掰掰。」她带上门的那一刻,我紧磞不安的情绪才得以释放。但想起婕羽,我的心情便复杂沉重了起来。
    苦苦守候一整个早上,婕羽的态度仍然坚决不肯见我。好不容易劝她下来听我解释了,对我的态度却冷若冰霜。
    「我和杨语蕙真的没有像你想的那样,随便乱开房间发生关係,我不会做出这么离谱夸张的事,相信我。」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馀的……」
    「很多人可以证明,我有去唱歌,但我被灌了酒,醒来之后司机又乱说话,误以为我和杨语蕙是情侣。」
    「我说,现在说什么都是多馀的,你觉得我听见昨天那些对话,还能够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然后天真的继续和你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已经清清楚楚解释给你听了,我被灌酒,酒醒了我发现自己在车上,什么汽车旅馆根本就没有进去,我让司机送她回家,然后我就回家了。」有理也解释不清的状况,我的火气也逐渐上升。
    「真的是这样吗?你们什么都没发生吗?」
    「没有。」面对婕羽的质问,我停顿了好一会儿,看着她的眼睛,我说谎了。
    「那为什么,学姊要对别人说,你是他的男人呢?还有你刚才,是不是迟疑了?」她的眼眶含着泪水,对我充满了不谅解。
    「你听到了?那不过是她喝醉了胡言乱语,把我认错成他的前男友,所以……」面对她每一句质问,我极力澄清。
    「够了,我不想再听这些藉口了,我也不想看见你!」不让我看见她落泪,碰的一声,婕羽甩上门,我愣愣看着门,想呼吸却觉得快要窒息。
    刚才的那一声,碎裂的,原来不只两颗心,更包含了信任感。
    一大早下场暴雨,如同我的心情,末日般沉重。
    「嗨,早。」身上还穿着雨衣,我走进系馆大楼,遇到了阿男。
    「早。」我毫无心情和他抬摃。
    「恭喜啊,新上任的储备干部。」他爽朗笑着,我却纳闷地摸不着头绪。
    「你不知道喔?会长已经把名单列出来贴在公告栏了,等一下你有空去看一下吧。」
    「蛤?储备干部?我还不符资格吧。」
    「储备干部不需要什么条件啊,谁都能入选,等新会长上任后,你也会直接升为重要干部一职,将来要成为副会长也不是难事啊!」阿男拍了拍我的肩。「好好做,有问题可以问我。」
    「是……」面对阿男的肯定,我只有一阵无力。
    回到教室,脱去沉重雨衣,我飞快去了学办一趟,挤进了公告栏面前。
    上头写着会长、副会长的提名、还有六位储备干部的公告,以及退出学会的成员,除了阿群还有另一个人外,也有加入学会的新进人员名单,看来是相当大的调动。
    「律廷,恭喜你!」我转头看向短发的芷渝,她是这次新进人员之一。
    「谢谢……」我苦笑。
    「欸,你们那天坐上同一部计程车,后来去了哪?是不是也顺便上了床?」
    我惊讶看向豆花哥,搞不懂他这话的用意为何?
    「咦?上床?」芷渝讶异的反问豆花哥。「什么意思?」
    「能当上干部靠的不就是会长吗?不然以他这半调子,根本不配做干部。」豆花哥露出鄙视的表情。「欸,你们那晚几次啊?」
    「啊啊──」见我出拳挥去和豆花哥扭打成一团,周围的人惊叫失声。
    「我没做的事,我不会承认!」
    「嘖,又来一个靠女人的,不要以为你有会长靠,我就不敢动你!」豆花哥叫嚣说道。
    「随便你,反正我没做过,你有种说一次我就揍一次。」我恶狠狠地重申。
    「你们在干嘛!」杨语蕙走进学办看着我和豆花哥的对峙局面,她极为不满。
    「会长,你真的要让他当干部?他根本不是当干部的料。为什么不让更有能力的人做?」
    「这是我的决定,请你尊重我。而且他不是也把歌唱活动办得有声有色吗?他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还是你觉得你做得出比他更好的活动?」杨语蕙不给面子狠削了豆花哥一顿。
    「……」豆花哥听了这番话陷入一阵无言。
    「律廷,跟我来,我有话要说。」杨语蕙丢下一句话,转身走出去。
    跟上她的脚步,我感觉所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我,但下一秒,大家又像没事人一般,神情自若。
    是错觉吗?应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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