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之的一向预测很准,三日后,傅印之和白千萧站在那条街尾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今晚是个雨夜,隐匿在雨幕之后屋顶上一个个鬼魅的的身影悄悄略过,一两抹雪白的刀刃划出狠辣的弧度,男人或女人从高楼上坠楼,耳边是磅礴的雨声,那一场残酷的屠杀悄然进行。
    雨水不知什么时候化作漫天的红雨,淡红色的雨水流到了两人的脚边,印之拉着他漫不经心的后退一步,避开了那带了染了血的雨水,白千萧的目光缓缓上移,那人依旧是白衣飘飘不染纤尘的样子,两个人由于共打一把油纸伞站的很近,白千萧轻易的看清了他墨一般纯净的眸子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淡然的看着那片雨幕。
    “别担心,我已经告诉了你妹妹千素,让她缝制一套殊绝风格的衣衫,豊毒的人不会伤害她,她很快就会被救出来。”
    不知不觉间白千萧握上傅印之的手,指尖微凉。
    “干嘛?”印之问。
    白千萧看着那双乖乖落在他掌心的素手,这是双令女人都会嫉妒的手,干净柔软,十指纤长。他若不是亲眼所见,怎能相信这是一双可以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手,就是这双手导了眼前这幕雨中杀伐。
    将这双手牢牢扣住,白千萧着魔了一般去吻他微抿的双唇。
    傅印之呆愣了好久,才想起来去推这个放肆的毛头小子。
    白千萧眨眨眼睛,“不要回玄野了。”
    “胡说什么?你要是怕寂寞,你们兄妹可以和我一起……”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止住了,抿了嘴唇低下头去,白千萧明白自己和妹妹是不可能和他一起去玄野的,他是墓白家的人,自己盗墓,偷窃,妹妹沦落风尘,不吉利又不清白,那个世外仙境怎么能让自己踏足。
    “我很快就是族长了……”印之抬起头来急切的补充。
    对着印之愧疚的表情,白千萧无所谓的笑笑,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富贵花,那种地方不去也罢,只是有点舍不得分别。
    忽的,千萧眼前一亮,一抹熟悉的倩影自雨幕中浮现,一瞬间,白千萧仿佛觉得拨云见日,世界都明亮了。
    “是千素!”他大叫道。
    就在此时,整件事情瞬间脱离了原有的轨道,雨幕中,先是看见一团火红,然后是一声巨响,眼前的一片房屋瞬间倾斜歪倒,甚至被夷为平地。
    雨中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千萧看到妹妹的身影瞬间淹没在废墟里,怎么会这样……一个声音缓缓地回荡在大脑之中。
    “是大炮……为什么会有大炮……”耳边是傅印之喃喃的自语以及此起彼伏的巨响,灰色的雨幕和燃烧的火焰混合在一起,仿佛世界的终焉。
    身体优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白千萧冲了出去,雨水冷冷的打在脸上,身边是燃烧的火焰,他一头扎进了废墟残垣间,好像在地狱中寻找生命的痕迹。
    “千萧危险!”耳边是嗡嗡的嘈杂声,这一声熟悉的声音瞬间把他拉回了理智,眼前断梁轰然坍塌,要结束了吗……白千萧闭上了眼睛。
    身体失去控制竟然飞扑了出去,他慌忙回头看,一抹白衣代替了他原来的位置,倒下来的断梁将两人分开。
    “印之!印之!”他慌忙的大叫。
    “没……没事……”他听到有些沙哑的声音。
    “你在哪?我看不清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那声音重复着,“我用剑撑住这边的横梁,你快去就你妹妹!快!没时间了!”
    “可是……”
    “快去!”
    远远望去,他只能看到印之背着他坐在地上,双手扶着一把宝蓝的剑,那柄剑支撑着半拉横梁摇摇欲坠。
    “等我!一定要坚持住!”白千萧恨恨咬牙,冲进了火海深处。
    触目所及之处全部都是跳跃的火苗,耳边是雨水的落下的声音还有木头烧着坍塌的声音,火焰将黑暗的空间照亮,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睛,千素他喊着这个名字,脑中却不断的回忆着雨中云淡风轻的印之,还有火海中狼狈却依旧挺拔的身影。
    找到妹妹时,她已经昏迷了过去,青绿的衣裙被大火烧掉一半,珍惜的抱在怀里,千萧脑中满是愧疚。
    要逃出去!自己妹妹还有印之,他要所有人都活的好好地。
    “印之!傅印之!”他大叫,他在断垣中艰难行进,烟呛进嗓子,他咳得双眼发晕,求生的意志此时是前所未有的强烈,信念支撑着他走过了一段几乎不可能穿越的道路。
    等他回到傅印之身边时,雨水将他全身都浇透了。此刻印之所在的地方已经完全坍塌暴露在雨中,傅印之傅印之趴在泥泞的地上,半拉身子暴露埋在废墟之中,乌黑的发被烧掉大半,柔软的发梢和不染纤尘的衣服上沾满了泥水。身边是一把折断的宝剑,宝蓝色的剑鞘上一道极深的裂痕,想必里面的剑锋早已折断。
    白千萧一下子做到地上,傅印之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放下妹妹,白千萧像是疯了一般的去剥开压在傅印之身上的断梁石块,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瓦砾木屑将他的手灼伤甚至带下一块完整的皮肤,瞬间指尖剧痛,血液被雨水冲刷下去汇成细细的红线,他的耳边轰鸣,眼前的事物扭曲旋转,他已经不能思考,身体的本能早已经取代了思维,他机械疯狂的翻开那些碎石,甚至感觉不到指甲掀开的疼痛,大雨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仍旧毫不留情的冲刷着这个坍塌的世界,雨水顺着脸颊流下,白千萧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不确信落下的只是雨水。
    之后的事情白千萧回忆起来极其模糊,时间像是被减慢,他似乎可以看清雨水落下的轨迹,他被随后赶来的人们拉开,他们接替了他的工作,他看到妹妹被带到医生的身边,傅印之被人们从瓦砾中拉出来,他的脚奇怪的扭向了另一个方向……
    白千萧的叙述重新清晰起来时是事发后的第二天,他坐在白傅印之的病床边将事情的结果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他,印之的头发被剪短,柔软的发梢微微卷曲,他半睁着眼样子极其疲倦,像是没有在听傅印之的话。
    “放炮的主犯还是没有抓到……柳街几乎所有房屋被毁,娼妓劳工死亡不计其数,据说豊毒和殊绝在大炮下也死伤无数……荒年玉折断……而你……”白千萧说不下去了,咬着唇,手落在印之藏在被子里的腿上。
    “我知道……”傅印之的声音很轻,“大概再也没有办法正常的走路了吧……”
    一瞬间,白千萧的眼泪涌了出来,他噗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抓在锦被的边缘,脑袋放在床沿上,“对不起……对不起印之……都是我的错……”
    “不怪你。”傅印之的声音苍白无力。
    白千萧摇头,仍不不敢把头抬起来,“如果不是我……对不起……”
    印之将手放在白千萧的头上缓缓抚摸,“不是你的错,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下山是因为我今年有一个劫,攸关生死,父亲说若是扛过去了以后便能和喜欢的人相守到老,一世平安。”
    白千萧抬起头看到的是印之虚弱的笑颜,“虽然以后我走起路来可能会很难看,但是我还活着啊,这个劫过去了,以后我会很幸福的。”
    这时的苦难对于两个人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磨难,两人还天真的以为印之二十二岁的劫数过去了以后他都会很幸福很幸福,可是到今日才知道,一切的悲剧才刚刚开始,印之终是没有躲过这个劫数,他自杀了,他明明知道也许再忍耐忍耐这个劫数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他们会一起回到玄野那座山上,相守一生,再也不惧世间种种悲欢,可是他还是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白千萧至今都难以想象,他拿着那把短剑自刎时内心有多少苦难。抱着明天的幸福,在今天结束,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是什么逼着他下这样决绝的决定?一定忍耐不了了吧……他太痛苦,太难过了,他没有办法再等我了,他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他终是没有逃脱出他父亲说的那个劫。
    言归正传,两个人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妹妹千素被救了出来,却整日安静的仿佛一个漂亮的人偶娃娃,每日千萧和印之轮流与她谈天讲故事,才有微微的好转,但平日还是极少感情和话语表达出来。印之的左脚几乎没有了知觉也不能行动,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走的极慢经常摔倒,到最后他不由得放弃了自己行走,改为轮椅,这其中的过程苦不堪言,印之经常躲起来偷偷哭泣,直至有一次他摔倒时严重扭伤了另一只脚,失去平成摔进池塘差点淹死,被千萧救上来的时候,第一次趴在千萧的怀里哭得红了眼睛,千萧抱着越来越瘦的印之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自打这件事后印之放弃了自己走路。
    新的旅程在一个月后印之康复的时候再次开启,荒年玉折断,印之不由得再次启程前往千剑山庄修复宝剑,千萧随行,妹妹千素被留在了镇里委托照顾。
    由于印之腿脚不便,去千剑山庄的路走了半个月,其实若是直奔目的地也未必需要十多天的时间,千萧为了让印之放松一下心情总是沿途挑一些山水好的地方走,在照顾起居方面千萧同样是无微不至,在这半个月中印之的气色好多了,脸上也重新带上了笑容。这段时日是两个人相处短短一年内最幸福的时光。
    千剑山庄比千萧想象中要宏伟得多,千剑山庄主事的人名叫温赫,这温赫三十出头,不只是因为长时间锻造兵器的原因此人身材精壮,面目粗犷。
    交涉期间,门口一直有一对幼童向厅里张望,男童面目清秀,女童笑容甜美,两个孩子玲珑可爱甚是招人喜爱。印之告诉千萧,这双儿女是温赫的结发妻子赵氏给他留下的,哥哥叫做温橘,妹妹叫做温枳。赵氏在生育时难产,剩下这双龙凤胎后不就是撒手人寰了,两个孩子自幼丧母,而父亲整日只知道锻造很少有时间去关系两个孩子。
    温赫将荒年玉从剑鞘中抽出,微眯了眼睛仔细观察断口,良久他将剑收回,缓缓地放在桌子上。
    “温先生可有什么办法?”印之坐在轮椅上问。
    “这把剑横向折断,若是用剩下的陨铁重新回炉,温某有七分把握可将短剑接上”温赫面露难色,“可是实不相瞒,这把剑承受了太大的压力,纵向也有几乎贯穿的裂痕,能否修好,温某着实没有把握,公子请见谅。”
    “这把剑曾救过在下的性命,请温先生务必在想想办法。”
    “咳!”温赫低咳了一声,“若是公子肯将丰年谷一同交给我,兴许我可以试试。”
    印之微皱了眉毛,“敢问,这是为何?”
    “丰年谷和荒年玉是对剑,其中的缘由只有铸剑人才能明白,公子就无需多问了,公子把剩下的陨铁和另一把剑一起交给在下,两位在山庄小住半月,温某定全力以赴修复断剑。”
    白千萧不由得露出微笑,这个温赫真是一个实在的人,“印之,我们就在这里等吧!”他低头却对上傅印之迟疑的表情,“印之?”
    “那就有劳先生了。”那迟疑的表情一晃而过,傅印之淡笑道。
    两人回到温赫为他们准备的客房,白千萧一下子扑倒在床上,“啊呀……累死了,累死了。”
    “千萧,推我去后山转转。”
    “我先休息一会儿……”白千萧着实累坏了,小孩子脾气上来,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我想去后山看看。”
    白千萧把脸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可是我真的好累,你试试推着轮椅上山啊……”
    白千萧没有听到回答,也没有看到傅印之微咬了双唇。他倦极了,感到意识有些迷糊,想到君子剑修复有望,不由得放下心情,睡了过去。
    直到傍晚,白千萧重新醒过来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酿成了大祸,举目四望,傅印之早就没了影子,他慌忙爬起来跑到院子里抓到一个下人去问傅印之的去向,那仆人的反应甚是冷淡,哼哼唧唧半天才说:“那个坐轮椅的残疾下午自己去了后山。”
    白千萧心中慌了神,坐着轮椅的傅印之要怎么到后上去?!
    他火大的拽着仆人的衣领问出了后上的路,一股脑的奔了出去。身后的仆人咂咂嘴,“切,还以为自己是什么贵宾吗?”
    黄昏的山上总是比想象的昏暗一些,他全力的奔跑,大声喊着傅印之的名字,脑中有无数的可怕念头冒上来,他强迫自己把那些念头压下去,随着太阳一步步西沉,他的额头上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傅印之……傅印之……他一遍遍的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
    终于他看到了倒在一块大石头边的轮椅,他跑了过去,轮椅倒在一边,上面一个人都没有。
    “可恶!”他一拳打在石头上,手背被石头粗糙的表面磨破。
    疼痛让他微微找回了一些理智,印之能去哪里呢,他的一只脚不能动弹,他能去哪里呢?
    他猛然低下头,就着越来越稀疏的光线,看到松软的泥土上有一道不太清晰地痕迹。
    没错,就是这个!他顺着这道拖痕奔跑起来,印之!印之!
    最终他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正蜷缩在地上,听到他的脚步和沉重的呼吸声,猛然回过头来,墨一般的眸子满是秋水,惊喜与委屈让傅印之张张口,带着鼻音的一声千萧,喊得白千萧心都缩成了一团。
    傅印之似乎是又响起了什么,用沾了泥土的袖子擦擦眼角,抱着膝盖转过身去不理他。
    白千萧连忙跑过去,他绕到蹲下去从正面直视缩成小小一团的傅印之,“别生气了……”
    印之抬眼看他,脸颊被泥土弄脏了,眼眶又红了红,样子甚是狼狈可怜,他瘪瘪嘴,“谁理你……”说罢转过身,不看他。
    白千萧索性从后面抱住傅印之,“对不起,我道歉。你知道发现你丢了,我有多着急吗?”
    “反正我是个残疾,坐在轮椅上净给你添麻烦,,你早就烦我了对不对!”
    “没有……”
    “本来走路就很难看了,哭起来还那么难看,你肯定讨厌我,早就不想要了我对不对!”
    “怎么会,你瞎想什么呢?”
    “你就是!我……我好害怕……怕你不来找我……怕你……”
    身体被猛然扳了过去,双唇被摄住,柔软的触感,温热的气息。印之瞪大了眼睛,忘了哭泣。
    “听我说,你一点都不难看!”白千萧把傅印之牢牢扣在怀里,“我跟定你了,虽然我年纪比你小很多,但是我这份心意是真真切切的。我不会离开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傅印之放软了身子,手臂缓缓环上白千萧的腰,“嗯……不许反悔……”
    抱着傅印之一路回了客房,两个人全身脏兮兮的又姿势暧昧,频频着的来往仆人侧目,印之红了脸,将脸埋在千萧胸口,“你背我成不成……”
    千萧咧嘴一笑,“可以啊。”说罢便把印之放在背上,手掌托起他的屁股,趁机捏了两把。
    “你干什么!”印之去掐他的脖子,“不要脸……”
    千萧不怕死的又摸了两把,手感真好。
    印之还是没有忍心继续去掐千萧的脖子,放了手闷在他的背上,连耳廓都红了。
    回了房间,白千萧帮印之打了水,坐在一边用绿油油的目光盯着傅印之脱衣服,细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的蝴蝶骨,白千萧舔舔嘴唇,笑得一脸淫荡。
    印之被盯得浑身难受,去不敢回头去看白千萧。他加快速度脱了衣服,扶着木桶边站起来,一只脚不听使唤,他有些艰难的往木桶里挪。
    看着印之双手紧扶着木桶,纤细笔直的腿高台,另一只脚踮起微微颤抖,白嫩的窄臀微微分开一条诱惑的缝隙,千萧咽下一口口水,这家伙也太不知防备了。
    印之半拉身子骑在木桶上,有些进退两难,“千萧,帮帮我……”
    白千萧一下子跳起,三步并作两步坐了过去,定了定心神才扶住他赤裸的细腰,把他送进了热水里,手上滑腻的触感让他心绪都乱了套,恨不得马上就把这个窝在水里半眯了眼睛的的家伙从水中拽出来拖到床上去。
    印之被温暖的水包围,他沉了下去,只漏了两只半眯的眼睛在水面之上,对上白千萧心猿意马的眼神,他恨不得将整个头埋到水里去。
    “这次回千剑山庄我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印之尝试转移话题,“总觉得哪里有什么微妙的变化。”
    白千萧靠在木桶边坐下不敢看傅印之,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做了禽兽,“明天我陪你去后山。”
    “嗯……”印之伸出手臂拽拽白千萧的头发,两滴温热的水落在白千萧的肩膀上,“今天对不起,我不应该什么都不说跑出去的。”
    白千萧捉住傅印之一条小臂,扭过头去把他从水里拉上来,扣住印之的下巴吻了上去,傅印之愣了愣,竟然没有抵抗。
    白千萧吃了甜头,再也忍耐不住托着他光滑的臀部,一下子把印之从水里带了出来,抱回床上。
    “千,千萧……”傅印之瞎了一跳,等看清自己的处境,不由得羞红了脸颊。此刻白千萧衣冠楚楚的坐在床上,自己一丝不挂的跪坐在他的大腿上,身上滑落的水珠正不断染湿他的衣襟,关键是他感觉到身下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正搁着不算厚实的布料发出炙热的温度。。
    印之慌忙挣扎起来,白千萧一把按住他,侧身一带,两个人换了位置,白千萧将他困在了双臂与被褥之中。
    “印之,我对你是这种感情,你明白吗?”白千萧小心翼翼的说。
    印之瞪大了眼睛,声音卡在喉咙里。
    白千萧的眼神马上黯淡了下来,“所以!”他强装镇静,“不要在我面前总是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
    “千萧,我不是故意……”
    白千萧叹了口气,道了声晚安,便松开了手臂困住傅印之的手臂,完了一切都完了,白千萧这样的想着。
    手臂的袖子被一下子拽住,“别走。”
    白千萧猛然回头。
    “你留下我的意思,你自己明白吗?”白千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藏着猛虎。
    “别走……”印之将手中的袖子有攥紧了些,再度重复。
    白千萧反身回去,毫不客气的一把捉住傅印之,傅印之吓得哆嗦了一下竟然没躲开,还抬起墨一般的眸子勇敢的对上他吃人的眼睛,只有微微颤抖的身体和羞红的脸颊暴露出了被赶鸭子上架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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