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小淮扬城讨生活么?为嘛呢?不为嘛,耐不住寂寞,偷了人噻~~偷了自家小叔!……乖乖,若要说那偷人的细节,简直,啊呀啧啧~~简直让老赵我委实说不出口哉~~~”

    赵罗锅说着,做羞涩状捂了脸。

    乖乖,能让京城第一八卦男都羞红了脸的事儿可委实难得啊!一众人等登时兴起,想到即将要听到的各色风花水月,兴奋得个个满嘴哈喇子直冒腾。人群外却忽然传来一声粗嘎大吼:

    “狗/日的,爷这就让你说不出口!”

    “啪嗒——”正寻思着该如何把自己与寡妇阿蛮合欢的事儿往上套的赵罗锅,一张硕大老嘴还未及合上,一簇黄光却将将袭进了口。恍然一楞,呆呆咋了咋舌。黏糊糊的玩意,有点滑,还有点腥——是臭鸡蛋!

    赵罗锅火了,豁然挺起满座山峰将将跳上板凳:“乖乖,我说二位胡子爷,便是看你家轩公子平日里待人心善,我老赵才好心给你提个醒,免得你家公子着了那妖精的道。可你为嘛打人?你为嘛打?为嘛打人你说说!”

    “喂你老子狗屎!下次若敢再背后叽歪我家公子少奶奶,小心爷爷一屁股坐死你!”被人调侃的滋味很不爽,自家主子被人当众调侃的滋味更不爽,二胡小心匀了匀满树樱花,再度抓起路边摊上几颗鸡蛋朝一众爷儿堆里霍霍扫去。

    于是乎满地黄浆飞溅,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立时四下轰然散开,一排溜春茶摊子不慎被撞翻,半条街的生意今日却是瘫了。

    “呸,娘们样!”胡子爷狠狠吐了口唾沫睬也不睬便继续向东城边走去。自家公子这阵子为了少奶奶可没少折腾,不是砌鱼塘、铺草地,便是三天两头湖边钓鱼园里摘果,奈何少奶奶偏偏不记公子半分好,还和那红瑶绣房的小白脸打得火热,真真急煞人也。

    懊恼拐过几道弯,三和巷已然就在跟前。

    近湖边的巷子总是带着一股潮湿水气,然夹杂着花草芬芳,却也很是好闻。巷子深处是一间青砖小院,茶色木门半开,院中央新搭的葡萄架下置着一张竹制藤椅,此刻那藤椅上正躺着一袭素色碎花长裙女子。

    想来睡得很是香甜,正午阳光暖暖,女子白皙素净脸颊微微泛着粉,一头青丝云髻轻垂,散乱搭于薄薄削肩之上,碎花长裙迤逦拖地,蜿蜒出一片婀娜,很是好看得紧。

    “少奶奶。”大胡一向最是恭敬憨实,小心在院门上敲了几许,见女子眼皮动了动,方才横抬着樱花树大步将将迈进院子:“少奶奶可醒了。昨日公子听说少奶奶喜欢樱花,今日早早便让小的去城西园子买了一树回来,说给少奶奶在院子里种上。”

    大胡口中说着,便与二胡一前一后在院角拿了铁锹,不管不顾的呼哧呼哧打起洞来。如今自己都已成了家,自家公子却还孤零零寡居着,心间怎能过意得去?左右不过一些力气活,少奶奶若能早一日对公子动了心那便是最好的,当下自是万般卖力。

    这厢安若兮睡得迷糊,只听得耳边“吭吭呛呛”尽是一片金属声响,朦胧间又见一道颀长物事赫然立在院角,以为着了梦魇,慌忙坐直身子眯眼看。

    竟是一树樱花!

    当下无奈舒出一口长气,淡淡一扫满院新砌的兔子窝狐狸洞鱼池鸟巢葡萄架,揉了揉微酸的肩膀便朝屋内走:“欣明,可是你又给他出了什么鬼主意?”

    不大的屋子收拾得落落有致,却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想来定又是跑去若轩茶肆“鬼混”了。也不知那个高高瘦瘦的家伙到底施了什么魔法,但凡自己口中不经意说出些什么,不出半日一准传到那厮耳中。如今莫说欣明,便是连自家子渊也越发黏腻起他来,一日不去茶肆便要将将哭闹上一方。

    想到那个日日顶着一副云淡风轻般清隽无害面孔,背里却屡屡做着收买人心之事的男人,安若兮无奈抿唇轻叹,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少奶奶,少奶奶可是找我?三爷来信了,方才二公子那边有信鸽飞来……”

    茶色院门外翩翩而来一道粉色身影,不见了一中午的欣明举着一纸白笺飞奔而来,踮起脚尖万般急切道:“少奶奶快看看,看看有没有说到小寒少爷?”

    掐指一算,今日竟然又是初七,时间真是过得飞快。想到已有两月未见的小儿子安子寒,安若兮满腹牢骚便将将没了踪影。

    怀胎近五月时忽然大病一场,醒后除却混老三一切便悉数忘得干净,幸得随魏清明搬到气候宜人的淮扬城好生调养了几月,方才平安生下两子。大约是因着病体虚弱,子寒一出生便是个阴寒羸弱体质,拍了半刻也不见丝毫动静,险些都要以为救不活,无奈满月后只得随了混老三送去鬼谷调养。好在鬼谷地寒,奇花异草颇多,子寒去后倒是日渐康健了起来。

    然心中却是日日挂念,隔上些日便要前去亲自看看。若非顾忌鬼谷地气寒凉,恐子渊太小身体承耐不住,怎也舍不得将两个孩子分开来的。

    不大的一纸信笺,虽字体细密却仍龙飞凤舞洒脱无比,倒也很是符合混老三的一贯风流禀性。

    “小妖精见信安。

    哀哉,女人多了最是麻烦,近日嵩山派小妞与魔教罗青衣在谷外将将打了半月干架,爷日夜左右万般安抚,憔悴无比,百忙之中竟然没将你这每月一信忘记,一秉赤诚真真无比感动,小妖精切切记得掉上几颗清泪,方能以慰吾心。

    子寒近日已能顺畅叫出三爹爹,若有人在旁扶着,亦能踉跄行上几步,每日最喜便是与慎儿在草地上玩蚂蚱。一切安好,大可安心。

    苦却苦在两臭道士大约果然到了‘更年期’,每日即便给小儿喂饭洗尿布也能张牙舞爪撕衣挠头狠狠干上一架。可怜吾堂堂风流倜傥云三爷不仅要顾及谷外一众风骚女人,谷内还要安抚一窝老少。小妖精你这厢欠我的人情却是大了,下月回鬼谷,定然记得替爷梢上几块上好胭脂。江湖上的娘们如今都好个面子,爷总也不好次次拿着药草送人,委实丢了脸面,若然再能捎上些镜子小簪那便是最好。倘若缺了银子,你相公我二哥那处随意支取便是。

    等你二人好消息,安。”

    果然最是狡猾莫过茶肆轩老板,这厢收买人心竟已收买到鬼谷里头去了。想来上回忽然将将失踪半个多月,便是进了鬼谷去讨好那一窝老小吧……难怪这半月多来一日一个花样,定是顺道从混老三那个妖孽处“取了经”了,安若兮无奈抚了抚眉。

    当初大病初醒后,众人硬塞来一个无赖泼皮弟弟,这倒也能勉强接受;奈何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印象的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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