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婚礼。
    在海市郊区的大庄园,金秋时节,气温凉爽,就连阳光都隐隐透着浅浅冷意。
    四季常青的草坪上,摆满了小宴桌,甜品区,饮品区,分类明确。
    庄园内人来人往,宾客的笑闹声,祝福声,与礼仪队伍的乐声混在一起,响在耳边,是谢飞白这三十三年来最热闹的时刻。
    采用西式婚礼,宋嫱的婚纱纯白,白到像梦。谢飞白看见她捧着鲜花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时,甚至觉得,她的婚纱白得像小时候母亲买给他的棉花糖。
    他不知道自己三十三,怎么还会总想起那个养母。按理说,三十而立,他不应该总去想那年少的温情。
    宋嫱笑意盈盈,站在他面前时比他矮了一个头,她需要仰头才能看他。
    他一低头,对上她澄澈明亮的眼。
    没有抗拒,没有厌恶,只有喜悦,是那种他梦见过无数次的喜悦和顺从。
    他有些恍惚。
    “飞白哥哥?”宋嫱俏皮的伸手捏了下他鼻尖,“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
    谢飞白回过神来,一把擒住她捏他鼻尖的手,就势亲亲她手背,“在想你好像很久没这么叫过我了。”
    她似乎…也从来没有这么笑过。笑容明媚,肆意又张扬,眼里澄澈无比,不像他培养在血腥里的雪雁,像那个从未遭遇灾难的小公主宋嫱。
    宋嫱眨眨眼,嘟嘟嘴道:“什么东西啊,我每天都这么叫你啊?”
    有吗?
    谢飞白不知道,也不记得了,他的记忆里,从他强制进入那次后,她总疏离又冷漠地叫他:谢先生。
    但这甜蜜来得太艰难,他没有仔细去深想,他只想牢牢抓住这时刻。
    他伸手搂过她的腰。
    手一碰上去,她就娇羞得低了低头,像从未经事的小姑娘。他给她无名指套上戒指,心下恍惚,小东西什么时候会对他这般羞涩了?
    但他没问。他怕问了,就得到她爆发脾气下厌恶的话语,一字一句都是排斥他,恨他,直直戳进他心窝子。
    西式婚礼,大都外包给服务人员,没有中式那么繁琐。当夕阳落下时,婚礼就结束。
    谢飞白的洞房,没人敢闹。
    庄园就是他的家,占地面积极广,除了有四季常青的草坪,也有大片的花圃。园中一栋白色小木楼,二层其中一间,是他所定好的婚房、洞房。
    房间面对着园子里一棵参天大树。
    树干粗壮,树枝延伸,有不少都延到二楼的窗户一角来,推开窗伸手去就能够到树枝。风一吹,还能嗅到自花圃而来的花香。
    这很美好,他想。
    如果在这种怡人房间与她完成新婚之夜,且是她心甘情愿的一次,定能填满他这么多年来空白又无趣的内心。
    谢飞白从不委屈自己。他这么想,就必然这么做。
    月上中天时,不知道是第几次,他有些失控了,将宋嫱反压在窗台上,一手去推开窗户,一手压下她腰肢,将她调试自己想要的角度。
    又凑近她耳畔道:“看看外面,这是以后我跟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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