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战役……
    他大开杀戒……
    那双红了的眼,不知是哭的,还是杀红的……
    「呃啊……」
    他站在尸山血海上,痛苦的伸手按住脑袋。
    记忆渐渐被什么吞噬着,灵魂也被撕扯着,难道他……
    就要这样忘了她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仰天长啸着,两行血泪就这么自双眼流了下来。
    「天涯海角,我也要留住你……天魁!」
    最后奋力一吼,他就这么消失在这修罗狱的土地上,在另一处悄悄的诞生。
    这份执着化作了恨,成了他一生的执迷不悟。
    而她,随着她深爱的他一同魂飞魄散,却被她的师父——月见神君,用他的生命换取了她的几魂几魄重聚。
    这一切……
    太让人窒息了……
    ***
    待欧阳月甦醒时,她正躺在阎君绝的怀里,而他则坐在椅子上。
    「还好吗?」阎君绝用袖子替她擦了擦额前的汗水。
    「没事。」欧阳月摆摆手,坐起了身。
    她转头看向莫尘逸,而后者坐在对面,一脸难看的喝着死尸泡来的茶。
    「你……」她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不起?晚了,我并不是真心想杀你?谁信。所以,乾脆什么都不说,保持沉默。
    「你满意了?」莫尘逸皱着眉笑了笑,说道:「怎么?还想干一次那样的事?」
    欧阳月:「……」
    莫尘逸看了她一眼,问道:「如果重来一次,你还是回去找他……对吗?」
    「……是。」欧阳月回答。
    「也是。」他笑了,笑得无所谓。
    这时,窗外响起一阵骚动,屋内端茶清理地面的死尸纷纷颤了颤身子,害怕的呜咽了几声。
    「喔,回来了啊。」莫尘逸开心的放下手里的茶杯,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眾人皆是提起戒备,望向那紧掩的房门。
    「咿呀——」
    房门被人慢慢地推开,一个身穿青色衣裳的「死尸」走了进来,但意外的是,这具死尸的眼睛被白布矇了起来,想必是生前就瞎了。
    这死尸一入内,御鬼一向平淡的双眼立即睁大,双唇甚至开始颤抖了起来。
    「筱烊……」他呼唤着。
    可那具死尸像是没听到似的,直接略过他,来到了莫尘逸身边。
    「白山庄那边杀乾净了?」莫尘逸问。
    「是的。」那具死尸淡淡的答道。
    莫尘逸满意的看着他,介绍道:「他便是我的得意之作——天门教主,我去除了他的记忆,让他为我所用,怎么样?有趣吧。」
    天门教主几字一出,眾人纷纷惊得张开了嘴。
    「那个传说中的药仙?据说他创造了魂血丹以及无数惊人的丹药,创立了天门教,医毒无不在话下。」卿磨愕然的说。
    「天门教不就是被这傢伙屠教夺丹的那个吗?」竹青云皱眉。当初他在调查的时候便知晓了这层秘密。天门教当初被灭时惊动了整个江湖,但多年过去,也就平息了。
    竹青云瞥了眼御鬼,却见后者眼里充满了迷茫。
    「筱烊。」御鬼轻声唤着。
    但他怎么叫唤,那具死尸就是不为所动。
    「我想起来了。」阎君绝看向自己的弟弟,说:「你尚且默默无闻时得罪了邪教,是他牺牲了一双眼换取你的无罪,对吧?」
    御鬼闻言頷首,拳头却紧紧的攥紧。
    他为了救他,甘愿牺牲自己的眼睛,所以他非常敬爱这位大他一岁的男人。
    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御鬼痛苦的吸了口气,眉头却是越蹙越紧。
    这些细节莫尘逸自然是看在眼里,他笑着对死尸吩咐道:「去杀了那个男人。」说着,莫尘逸诱导死尸感受御鬼的气息。
    死尸接收到命令,立刻举起手里的长剑,朝御鬼攻去。
    他的力道强劲,动作狠戾,御鬼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防守着,竟一时间落了下风。
    「我杀了上万的人,这才把他餵得这么强,我敢说甚至超越了他生前的能力。」莫尘逸笑道。
    「你这个疯子!」欧阳月怒骂道。
    「是啊,我就是个疯子,那又如何?我甘愿疯狂。」莫尘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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