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已被折腾得浑身无力的叶生欢,枕着辰烨的手臂沉沉睡去。
    辰烨却没有困意,借着床头微弱的烛光,垂眸看着怀中人的睡颜。她睡得踏实,两只小手乖乖地放在脸侧,偶尔动一动脑袋,发丝蹭得辰烨觉得痒。
    正出神间,门外响起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夏初出现在门口,压低了声音问道:“王爷,睡了吗?”
    辰烨不想因为自己起身而惊醒叶生欢,便也就没动,只用极轻的声音问道:“事情办妥了?”
    “地契已经拿回来了。”
    “为难人家了吗?”
    “没有,可巧对方急着出手,交易很痛快。”
    “好。”辰烨将叶生欢咬在嘴里的发丝轻轻拨开,又问道:“东西呢?”
    夏初回答道:“没有,只差没掘地叁尺了。”犹豫了一下,他又道:“其实还差一处没动。”
    “哦?”辰烨知道,夏初心里清楚那东西的重要性,疑惑道:“什么地方?”
    “那院子里有座坟。”夏初艰难地道,“属下揣测,应该是夫人的。那座坟隐蔽得很,买了这宅子的人家,也是后来无意中发现的。”
    辰烨闻言,眉头一皱,思索片刻道:“这宅院很便宜吧?”
    “嗯,因为成了凶宅不吉利,比买出去的时候折减近半。”夏初也十分想不通这件事,“假使夫人就葬在那宅院里,怎么会舍得卖呢?”
    “卖的时候就做好了买回的打算,这办法倒是聪明得紧,说不定左邻右舍知道那宅院里有坟的事儿,也是故意散播的。”辰烨低头吻了一下叶生欢的发心,柔声笑道:“鬼丫头,真是一点儿也不吃亏。”
    “王爷,那咱还……挖吗?”
    “放着吧,再找找。”
    次日一早,叶生欢醒的时候,身旁又是空无一人。伸手探了被褥,已然冷了,不知辰烨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从床上坐起来,过了被子皱起眉头。
    这男人的习惯也太差劲了,夜里想来就来,清晨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走。当她这里是什么地方,真成逛窑子了?
    正气鼓鼓的想时,听见门口传来辰烨含笑的声音,“一大早谁招惹你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叶生欢故意没好气地问道,“觉着自己逛窑子没留银子,心里过意不去?”
    辰烨走到床边,指尖在叶生欢眉间一抹,笑道:“瞧这眉头皱的,只下头紧不够,连上头也要紧?”
    叶生欢白了他一眼,并未吭声。
    他赤着上身,只披了外袍,走近了便能闻到身上还没消散的汗味,甚至看得见胸口上的汗珠。大约是刚从演武场回来,还没沐浴更衣。
    “想什么呢?脸上通红。”辰烨俯视着她,声音里带着坏笑。
    叶生欢嘴硬道:“没什么。”
    他坐在床边,伸手往被子里探,叶生欢忙夹紧了腿,往床里躲。
    不想辰烨转手向下,一把握住她的脚腕,而后沿着圆润如玉柱的腿缓缓向上摸。
    “你……”叶生欢抿住双唇,强作出镇定神情,鼓起勇气直视着他。
    辰烨的手停在她大腿内侧,并不向前,反而退出了被子。
    他起身笑道:“眼下有事在身,先饶过你。”
    叶生欢哼道:“若不是看在你有事在身,定要把你榨干。”
    “哟,小丫头很有志气嘛。”辰烨弯腰凑到叶生欢眼前,嘴角是藏不住的宠溺,“这话我记着。”
    “记仇的可是小人。”
    辰烨轻轻捏了一下她下颌,笑道:“勾人火的,就是君子了?”说完,他放开叶生欢,又道:“若今日得空,去看看青茹吧。”
    叶生欢闻言,担心地问道:“青茹姐姐怎么了?”
    “没什么,她要走了,你们素日来往得勤,想必关系也近,去送送。”
    “要走了?”叶生欢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意味着什么,愣了一愣,蓦然抬头瞪着辰烨道:“叁年时间不到,也可以离开这里?”
    辰烨眉峰微微一动,不悦的神情一闪而过,淡声问道:“可以怎样?不可以又怎样?”
    叶生欢只顾着自己吃惊,没注意辰烨神色有异,听闻这问话,便道:“我不知道有能提前离开这里的办法,这不公平。其他的姐姐都知道吗?”
    辰烨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平平地回答:“知道。”
    “是什么?”叶生欢好奇道。
    “是什么,之于你来说,似乎不重要。”
    叶生欢不满地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不重要?知道了,我也能提前离开啊。”
    辰烨心底的怒气一下子涌上来,声音也跟着变得冰冷,“不喜欢在王府,为何还答应嫁?”
    “花娘说,你出的银子足够买叁个我的。再说,那时我已答应了花娘听她处置,免不了要在花萼楼里伺候男人。反正都是跟男人上床,那我肯定挑你啊。”
    “在你眼里,本王跟那些嫖客没什么区别?”
    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辰烨眼中已有了明显愠色,积聚的怒火只差一个出口,便会喷薄而出。
    叶生欢挠了挠后颈,盯着被子想了一会儿,回答道:“还是有区别的。”
    “嗯。”辰烨冷冷地哼了一声,等着她的下文。
    叶生欢裹了被子从床上下来,赤着脚站在地上,扬起脸看着辰烨,认真地道:“如果昨天晚上,在我床上的男人是别人,我一定会一脚把他踹下去,让他从此往后断子绝孙。”
    她说得狠辣,辰烨却听得开心。
    怒气烟消云散,他伸手剥了叶生欢抹胸裹着的被子,弯腰抱起一丝不挂的她就往外走。
    叶生欢吓坏了,疯了似的挣扎,想从他手臂上跳下去。
    辰烨道:“怕什么,不过是带你去洗个澡。”
    “洗澡?”叶生欢怔了一下,腰腹间的酸疼提醒她需要赶紧拒绝,“不用了,你不是还有事吗?”
    “让圣上等片刻,没什么大碍。”
    叶生欢张口结舌,又道:“可我还得去看青茹姐姐。”
    “傍晚再去也不迟。”
    叶生欢蜷缩在辰烨怀里,静了片刻,小声问道:“所以,是因为我惹了你,才遭致报复?”
    辰烨抱着她迈步出了屋子,淡淡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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