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生闭着眼昏睡着,气息微弱。
    “哥哥这是什么病?看过大夫没有?”倪溪沉着脸问。
    潘母小心翼翼的回答:“看过了,大夫说是风寒,好好休养过段时日就好了,”
    倪溪只觉得自己额头突突的疼,声音也带着怒气,“哥哥都成这模样了,怎么修养,旁边连碗汤药都没有。若不是我回来的及时,只怕就见不到哥哥了。”
    “阿娘,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倪溪的质问,潘母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你当初走后,我和你哥哥后悔的食不下饭,那些银钱,我与玉生两个也舍不得花,因为那都是你的血汗钱,你在那里受苦,我们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花这些钱呢……这次玉生病了,我们没法只得拿了些钱看大夫,但大夫说要买许多补品给玉生吃,才能好起来。”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玉生死活不同意,说他宁愿病死,也不能用这些钱。”
    倪溪气的跺脚,难怪原主去张府不到几年潘母与潘玉生就病死了,这对母子真是死顽固。
    虽然本意是好的,但倪溪还是被气的不行。
    他们难道不知道身体是最重要的吗只有活着,才有一切可能。如果他们死了,就算攒够了赎身钱,原主也不会高兴的。
    深深呼出一口气,倪溪对白玉莲说:“玉莲,你陪我一块去找大夫吧。”
    白玉莲欣然同意,其实她也不是很能理解潘母与潘玉生的做法。
    留下潘母照看潘玉生,倪溪与白玉莲急忙赶往清河县请了县里最好的一个大夫一起回来。
    大夫看了后,开了一些治疗风寒和滋补的药方,说若是再不治疗,恐怕命不久矣。
    吓得潘母神色惶惶,又哭了起来。
    倪溪又让大夫给潘母看看,得出的结论是劳累过度身体营养跟不上。倪溪二话不说,给大夫付了大笔诊金,去抓了药买了又买了一大堆鹿茸人参之类的滋补药品,回来给潘母潘玉生补身体。
    包括家里养了两年的老母鸡,不顾潘母的强烈舍不得,倪溪杀了鸡炖了汤,将香喷喷的鸡汤强行让潘母喝了。
    至于潘玉生,拿人参续着总算慢慢恢复了精神头。
    倪溪给母子两人的解释是,张大户家被抄家,倪溪与白玉莲恰好被一个好心人救了,那个好心人还给了两人一大笔钱,然后就走了。
    这个谎撒的实在是拙劣。好在潘母与潘玉生心思单纯,恰恰就信了,还说要去感谢那个好心人。倪溪只好说那个好心人是东京城里的一个贵人,已经去东京了,母子俩才作罢。
    而白玉莲,也被倪溪正式介绍给了潘母与潘玉生,说起白玉莲小时候被继母毒打这些事,潘母一阵心疼,连连说让白玉莲以后就把她认做干娘,做一家人。
    就这样,干妹妹白玉莲正式入驻潘家。
    日子一点点过去,在倪溪与白玉莲的精心照顾下,潘玉生的身体好了许多,现在已经能有力气下地走路了,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也有了些血丝。
    潘母的脸上也长了些肉,儿子女儿女在身边,这让她脸上的愁容少了许多,人也精神了不少。她对待倪溪非常的好,似乎要把之前的愧疚统统弥补回来。
    之前买的补药花费太多,三百两银子现在还剩两百两,看着家里破破烂烂的样子,倪溪又花钱买了新的被褥家用,找人重修补了房子,买了些鸡鸭和一只小猪,放在家里望着。
    本来打算在清河县再买一套房屋,但是她与白玉莲当初在张大户府里是有人见过的,如今张大户才被抄家不久,她们不宜露面,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
    至于远行,潘母与潘玉生身体还没养好,也赶不了路,倪溪也就打消这个念头,索性将潘家收拾齐整,住个一年半载等事情过了再说。
    反正这流水村人口稀少与清河县离得又不近,她的手里还有些银钱,暂住几年也不错,而白玉莲,自然是跟随倪溪的决定了。
    虽然才十三岁,但倪溪一举一动已经无法让潘母和兄长潘玉生把她当做孩子来看待,这个家俨然隐隐有逸倪溪为首的趋势。
    潘玉生毕竟年轻,身体好的快,没过多久,就好的差不多了。十五岁的潘玉生,眉目俊秀,鼻梁高挺,长身玉立在那儿,带着一种读书人特有的文气。
    经过倪溪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自己的兄长除了性子太过顽固倔强外,特别喜爱读书,出口成章,连那一首毛笔字也写的十分潇洒飘逸,而这些,居然是早些年做秀才的潘父教给他的。
    要知道,潘父已经去世六年了,这六年家里穷的叮当响根本没钱供潘玉生读书,他相当于自学成才,这天赋实在是让人惊叹。
    自家兄长这样爱读书相貌又好的人才实在不能埋没,虽然年龄大了点,可还来得及。倪溪当即决定让兄长潘玉生拜到清河县吴老秀才门下读书。
    至于束脩,反正她现在不缺钱,就算钱不够,她也能想办法挣回来。
    潘玉生本来不想再让自己的妹妹花钱了,他这次生病用了那么多钱已经良心不安,但倪溪态度强硬,再加上读书对于他来说确实有很大诱惑,他不想一辈子拖累自己的妹妹,因此,最后还是同意了。
    带着倪溪为他准备的书籍纸笔,潘玉生正式开始了求学之路。每日起早贪黑的去清河县里读书,风雨无阻,回来后是两个妹妹与潘母的温馨照顾,衣食用度一切都不用操心,家人已经为他打理好一切。
    这样的生活,是潘玉生从未想过的幸福。
    也因此,潘玉生读书更加努力了,不敢有半分松懈,他默默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努力读书出人头地,保护好潘母和妹妹。
    潘玉生的努力没有白费,或者说上天不曾亏待任何努力的人。
    一年后,潘玉生考中童生第一名。
    吴老秀才本就十分欣赏潘玉生,又将潘玉生介绍给清河县知县傅常峰,这位知县学识渊博的同时也是位爱才的,考问了潘玉生一番后发现他果然出众,大为赞赏,直言若在在学问上有什么不懂得问题可去向他请教。
    可想而知,若是长久下去,潘玉生也算是知县的半个学生了。
    这对于倪溪来说无疑是十分有利的。
    将家里的东西收拾好后,倪溪带着潘母白玉莲一起搬到了清河县,她们买的宅子不大,花了八十两银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有个小荷塘,夏日里荷花盛开别有一番美景。
    有了房子,兄长潘玉生再也不用每日那么辛苦的在流水村与清河县奔波了,而她们三人,也可以找点事情做不用坐吃山空。
    银子花着花着,很快就会没了。
    潘玉生争气,倪溪心里也高兴,她收拾好房间,给兄长单独腾出一间书房来,方便他能更加专心的读书。
    然后,便是商量着三人以后的生计问题了。
    倪溪自己做饭还不错,本想开个小饭馆,但是成本投入,生意好不好还是个未知数,所以暂时不可行。倒是原主潘金莲有一手很好的做炊饼功夫,不如就做这个吧。
    三人起了个大早,倪溪来做炊饼,白玉莲和潘母从旁辅助,蒸好的炊饼白白胖胖,冒着面食特有的香气。
    找了辆手推车,将做好的炊饼放进蒸笼内一屉一屉装好,三人拿到市集上去买。
    结果去了后倪溪才发现,炊饼是个大众的食物,做得好不好吃起来差距都不打,而卖炊饼的人太多了,别家都有固定的老顾客,而她门三人是新开的,没有几个人愿意过来买,门可罗雀。
    好不容易来几个人,也是看在白玉莲与倪溪长得不错的份上来的。
    晚上,三人带着还剩下许多的炊饼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真是出师不捷啊。
    毫无疑问,今天是亏本的,剩下得这么多炊饼,够三人加上潘玉生吃好几天的了。
    晚饭是做了一锅肉丸菜汤配炊饼,哪怕是尽力吃,也还剩下那么多。
    “姐姐,明天我们还要继续下去吗?”白玉莲眨巴着眼睛问,旁边潘母也竖着耳朵听。
    倪溪无奈的说:“再试两天吧,毕竟今天才第一天。”
    次日,三人这次做的炊饼比头一天的少了一半,和昨日一样推到了集市上。
    如今清河县在知县得严管下,风气还算不错,没有那种浮浪破落户敢来调戏两人。
    等到集市上人开始越来越多后,倪溪鼓起勇气大声叫卖起来:“炊饼——好吃可口的炊饼。”
    “快来买炊饼咯。”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加上练习武艺的原因气息绵长,声音很容易就传入集市众人的耳朵里。
    众人一看,哟,两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在卖炊饼,旁边那个虽然半老徐娘却也有些风韵。
    见众人往这看过来,倪溪嘴上不忘叫卖,手也连忙解开盖炊饼得白布,将里面香甜白胖的炊饼露了出来。
    众人一看,卖相还不错,而且炊饼好像比别家得大一些。
    不如就买这家吧。
    看着一个个来买炊饼的人,白玉莲与潘母高兴的笑容停不下来,倪溪叫卖,潘母帮忙装炊饼,白玉莲收钱找钱,三人忙的不亦说乎。
    直到集市上人渐渐散了,炊饼开始卖的慢了起来。
    三人在集市上忙活了一天,腰酸背痛的回来了,今天的炊饼卖的还行,基本上都卖完了。
    回到家算了下账,扣去成本,赚了40文,虽然很少,可总比昨日那么亏损好吧。
    三人一扫之前的打击,又开始重振旗鼓。第三天,炊饼做的比第二天的多了一半,可到了集市上,却傻眼了。
    那些卖炊饼的人每个都大声叫卖起来,声音噪杂,倪溪的声音混在其中乱七八糟的根本听不出来。
    对面一家卖炊饼的胖汉子得意洋洋的看了三人一眼,这些叫卖声音中就属他的声音最大。
    白玉莲气的捶桌,“姐姐,我要去教训那个死肥猪。”
    倪溪连忙拉住冲动的白玉莲,斥责道:“不准惹事。”
    “可是,那人真的好讨厌。”
    白玉莲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委屈巴巴的,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外表下有一颗暴力的心。
    倪溪拍了拍白玉莲的小脑袋,倪溪今年十四了,生的十分高挑,而白玉莲比她小半岁,却身形娇小玲珑,两人站在一起倪溪看上去比白玉莲成熟好多。
    “那人再讨厌,我们也不能做先动手的那个人,不然错的就是我们了。而且,我们毕竟是初来乍到,抢了他们的生意,他们不满是应该的。”
    白玉莲瘪了瘪嘴,“那我们该怎么办?”
    倪溪也有些发愁,今早的生意明显不如昨天了,蒸笼里的炊饼还有一大堆,客人都被那些老卖家抢走了。
    “先把今天过去了在说吧。”倪溪只能这样说道。
    晚上回到家,吃完晚饭,白玉莲与潘母看着那一堆炊饼叹气,倪溪独自坐在院子荷花池旁边的秋千上,静静思索着。
    很明显,这炊饼的生意不能再继续做下去了,她们争不过那些老卖家,再做下去只会赔钱。
    而且,炊饼赚的也是一些小钱,而且收入固定,没听说过那个卖炊饼的发家致富了。
    得换一样东西……
    但是,换什么东西呢?
    倪溪苦苦思索着,首先,那样东西最好是独特的,不能是大众化的别人也会做的,这样的话就没有差距了,其次是,那样东西得好吃,能够吸引住顾客。还有就是,最好是小本买卖,前期不需要投入多大。
    想了半天,还真给倪溪想出一样东西来。
    灌汤包!
    光听名字就可以想象到多么好吃了,薄薄的皮里面包裹着香喷喷的肉馅,咬上一口,浓香可口的肉汁水随着肉馅一起进去嘴巴里,要多好吃有多好吃。
    而在宋朝,也有一种食物叫做“灌浆”,就是将汤汁灌入包子中的,与灌汤包原理差不多。倪溪曾经尝试过,汤汁还行,但是皮特别的厚,而且卖的老贵了,一个灌浆居然要半两银子。
    也因此,这种灌浆一般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才吃,普通人吃不起,没有流传到市民群众中来。
    就这个了!
    倪溪坚定了做灌汤包的想法。
    想到就去做,倪溪匆匆的出门,去买了大骨和猪肉猪皮,还有大葱,各种香料。
    到了厨灶,将食材洗干净后,倪溪将猪皮与大骨一起放进铁锅里,加入盐和各种香料一起大火熬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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