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口音和沈太太有些相似,是南方人。”

    “和沈太太有些相似?”陶胜风变色,霍地站了起来。

    “口音和我相似,有什么不对吗?”阮梨容问道。

    “那人的戳印是盛洲东海商号,盛洲在洛京之北。”

    与阮梨容差不多的口音在盛洲,也还不可疑,可疑的是,既是南方口音,自然南方人,与阮梨容口音相近,离香檀也不会远,南方人哪有不知香檀城盛产檀香扇的,五千柄扇子这么大的数量,为何不上香檀城订货,却要在洛京订,给中间经营的人又赚了一笔。

    聂远臻飞赴盛洲。

    盛洲根本没什么东海商号,那人的戳印是虚假的的商号戳印。

    真的有问题,会是谁呢?

    一大家人团团围坐商讨。、

    五千把檀香扇,价值五万两银子,五万两银子设一个局害沈墨然,不会是平白无故的,定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

    “不可能是生意场上的人。”陶胜风肯定地道:“墨然待人真诚,买卖禀承互利互惠共赢原则,况且,生意人多重利,墨然官场后面的背景摆在那里,就算有人忌妒什么的,也不敢动墨然的。”

    “不共戴天之仇?”阮梨容喃喃自语,然后,双眼瞪圆,尖声高叫:“难道是叶薇薇母女?难道她们没死?”

    ☆、92肝肠寸断

    那时沈马氏、沈丽妍叶薇薇和叶马氏以及沈家的下人,三十多人都死了。杵作验尸时提到,沈家那些男下人,失控行为是服食了过量催情药,那药与沈千山死前服食的药是一样的。

    自己当时曾奇怪:那些小厮怎么会中药物,又哪来那么多药物?女人怎么不奔逃出府?

    沈墨然说,叶薇薇母女的尸体腐烂程度比其他女人的尸体轻微,他猜,下药的就是叶薇薇母女,她们偷了钥匙,给仆人们下了药,说自己身上有钥匙,让那些仆人去糟塌沈马氏和叶丽妍,后来,不知怎么她们控制不住场面,她们自己也遭殃。

    这个不知怎么,也许就是真相,只是当时沈墨然被一大家子的惨状击垮,没有发现。

    沈墨然看到的叶薇薇和沈马氏的死尸,也许根本不是她们两人,她们并没有死。

    阮梨容身体颤抖,嘴唇哆嗦不能言语。

    许久,阮梨容方断断续续说出自己的怀疑。

    “我去奏请皇上,请验尸最擅长的左侍郎亲往香檀验尸!”聂远臻道。

    高低不平挨着的三十几个坟包里面葬着沈家那时死去的人。沈墨然当时存了善念,认为人死过往俱逝,不追究也罢,把那些凌-辱-死沈马氏和沈丽妍的下人,还有叶薇薇母女的尸身,都安葬了。

    坟土掘开,棺盖打开。

    尸身的肉已腐烂了,余了一堆白骨。

    “左大人,看不到脸和身体,能验吗?”阮梨容失望极了。

    “能,可以从骨骼判定年龄,还有尸体生前的健康状况疾病生活环境。”

    漫长的等待后,左侍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尖锐的钢刀将迷雾劈开。

    “从骨胳看,这具死尸死时,年龄十八岁。”

    叶薇薇死时,年十五。

    “这一具尸体,死时年龄是四十岁。”

    叶马氏死时,年三十。

    “从脚掌指节来看,这两具尸体死前,应是生活优渥之人。”

    确凿无误,叶薇薇母女那时没死。

    有皇帝的圣旨严令地方官配合,聂远臻和修七查找线索便宜很多。

    那一年香檀城包括香檀附近的州郡县,各处官府的卷宗都没有失踪人口的报案。

    生活优渥的人,不是哪个府里的下人随意打杀不需报官,也不是穷苦人家命如草芥,平白无故不见了,怎么会没人报案?

    叶薇薇母女或许是杀了不相干的两个人冒充自己,然后隐匿活着。

    或许是杀了认识的两个人,然后用这两人的身份活着。

    那一年没有失踪人口的报案,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她们的藏身之地,与这两具尸体的来历定有说不清的关系。

    “她母女俩人的图谋,不会计划很久,深闺女人,认识的人不多,能有便利谋害的,更是少了。”阮梨容沉吟道。

    “正是如此。”聂远臻点头,道:“从叶薇薇母女两人认识的人着手查。”

    叶马两家都是大族,年龄在十八岁和四十岁的女人都不少。

    官府介入,两家家主不敢抗命,所有的女人都被喊来给众人看过。

    仔细地挨个看过,阮梨容失望不已。

    叶薇薇母女必然藏身在叶马两家人当中,这两大家族的女人,最近三年也没有谁死了,叶薇薇母女死遁的可能性很小。

    这日众人讨论许久找不到线索,修七道:“她们会不会是易容了?”

    “像公主那样的易容术,寻常人哪会?她们易容了,我们没看出来,原主的亲人呢?丈夫儿女呢?”聂远臻皱眉。

    “原主的丈夫儿子若是共犯呢?”阮梨容凝眉沉思,半晌道:“墨然他爹死后,沈家的银子不见了,如果是叶薇薇母女偷的,她们手上就有巨额银子,要诱得共犯想必不是没可能的。”

    有道理,众人均是眼前一亮。

    “那个扮成客商到茂华商号订檀香扇的人,便是共犯。”陶胜风沉声道:“远臻,你马上传书,让方华赶来香檀认人。”

    “不用,如果叶薇薇母女易容了,那人到方华商号时,想必也易容了。”聂远臻摇头,看向修七:“公主精于此道,请公主来便成。”

    阮梨容焦灼地等着苻锦到来。

    苻锦到来前,修七和聂远臻潜进叶家和沈家各人居处,仔细地察看打探。

    沈叶两家人包括出嫁女儿的家庭,他们都仔细查探过,却没发现异常。

    没发现异常没见关着人,那么便可能是——沈墨然已经遇害。

    修七和聂远臻不敢说,阮梨容自己也想到了,面色却很平静。

    三年时间,火辣辣等待的心,已经僵硬不会跳动。

    苻锦在十天后赶来,她身手了得,也不需官府集齐人给她辨认,她易容成那两府的人潜进去察看便成。

    众人默默地等待着,阮梨容神色很平静,眼睛清亮得可怕。

    聂远臻和陶胜风看得魂离心乱惊怕忧急,沉默中不时偷偷看她。

    修七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许久的沉默后,说道:“梨容,墨然定是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我知道。”阮梨容浅笑。

    那抹笑容如梨花萎落尘埃般萧瑟,谁都看出来,沈墨然死亡的消息证实后,她也活不下去了。

    聂远臻拳头攥起,陶胜风嘴唇蠕动了一下,深深地埋下头。

    眼前两人不比沈墨然爱你少,修七看看聂远臻,嘴唇开开合合,终是没有说出保媒拉纤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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