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帮不上忙,许舒如一筹莫展,她已经没有光环了,想再施展一次,重新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来投资电影都不行,最终只得找曾经中过光环的人。
    除了威廉和蒋二公子破了一见钟情光环,以及几个觉得自己中蛊的外,还有几个对许舒如还是死心塌地的。可是这些死心塌地的对象是曾经清纯可人,温婉善良的许舒如。
    这么多年来,他们想见许舒如一面,却又因看到许舒如乱七八糟新闻而不敢见,只能当作白月光和朱砂痣似的放在心底,在午夜梦回时想她,在天亮睁开双眼时想她,在每一个失神时想她。
    这次接到她见面的电话请求,心跳如擂鼓,觉得她主动联系自己,或许有机会在一起,便放下不敢见的心思,和她在雅致的咖啡馆见上一面。
    许舒如已经不年轻了,时间每一次踏步,都在她脸上留下脚印,再加上她怀孕生女,感情不顺,事业不顺,时间的脚印没有了好气色护体,显得特别重。
    抱着急促跳动的心脏、怀着难以言说心事来和许舒如见面的男士们,在看到许舒如那一刻,都心碎得说不出话来,嫌弃只有很少,有的只是难过,以及心爱的人老去的伤感。
    至于投资的钱,也被这些男士强大的理智给制止了——女神这么憔悴了,从不联系自己,一联系就是要钱,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这钱绝对不能随便出。
    因此他们认真问投资什么,知道投资的是电影后,就看电影制作,导演是很好的,可是女主演是不再年轻的女神这一点,实在太叫人为难了。
    最终,这些男士们表示自己手头紧,只能投资比较少的一部分钱。
    许舒如有好几个备胎,一人投资一部分,加起来就不少了,再加上她自己拿一笔,导演拿一笔,许太太在拿一笔,加起来就够一部电影了。
    剧本的女主角是个二十岁的美女,嫩得能掐出水来,而在导演这个情|人眼中,许舒如美不胜收。
    许舒如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因此演得很自信。
    然而大屏幕是很忠实的,从来不让艺人们自欺欺人。
    电影上了,大家看到一个各种皱纹齐全、眼神浑浊的女人演一个20岁的少女,都炸锅了。
    更有甚者,看了海报就懒得再关注这部电影了。
    最终的结果时,电影亏大了,连本也捞不回来。
    许舒如自己心疼,许太太也心疼,赔了钱的男士们心疼之余,更有一种感觉,“女神果然不适合拍电影,以后不能再投资她的电影了。”
    导演不仅心疼,还十分气愤,认为自己的名声都被毁了。由于气得太厉害,连一见钟情光环也破除了,第一时间和许舒如分道扬镳,还狠踩了她一脚,认定她之前是给自己下蛊了。
    许舒如看着自己的存款,再看看报纸上对自己的议论,终于死心了。
    死心之后,她开始节衣缩食,看别人在娱乐圈精彩。
    此时看谢长安出席奥斯卡颁奖典礼,心里就十分不好受,可是也只是不好受,做不了什么了。
    珠珠也在看,看得面目狰狞,“这部什么《铭心者》一定不可能拿奖的,一定不可以的!”
    “一定可以拿奖的,我们打赌好了。”她的哥哥打着哈欠说道。
    “赌就赌!”珠珠说完,又继续念叨,说《铭心者》绝对不能拿奖。
    从颁奖典礼开始,她一直在叨叨念,一颗心却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紧张。
    虽然她认为《铭心者》铁定不能拿奖,但颁奖这样的事,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知道!
    打了个哈欠,珠珠决定,看完之后,一定要补眠。
    颁奖典礼很长,早起的珠珠越看越累,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蓦地,身边的哥哥用力推了推她,声音如同惊雷,“珠珠,你打赌输了,《铭心者》拿下最佳外语片了!”
    珠珠一下子睁开眼睛跳了起来,“什么?谁拿奖了?”
    “小梨涡的《铭心者》啊,听说在这是谢昀苦心孤诣编剧的,中间改了很多次,杀青之后,周导还叫演员回来补拍!天道酬勤,这下付出总算得到回报了!”
    珠珠不信,认为这是兄长在骗自己,可是看着周导一脸笑容地上台领奖,她不得不相信。
    “其实拿奥斯卡对亚洲国家来说是比较有难度的,文化不同,意识形态也就不同,如果不是惊艳到一定程度,那就得用美国思维创作剧本和导演,让电影附和美国评委们的口味。”珠珠的哥哥兴致勃勃地说起来,
    “《铭心者》剧情、摄影、演技足够精彩,在某些方面又附和美国评委的口味,能力压其他优秀影片拿奖,是意料之中的事,珠珠你要愿赌服输啊!””
    珠珠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一下子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在地上,面目狰狞,“不可能,就是一部普通的片子,怎么可能拿奖呢,不可能的!”
    她的哥哥有些惊愕地看向她,
    “珠珠,你这是做什么?小梨涡演得好,谢昀编剧编得好,周导导演得好,拿奖很容易,你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我早说过,娱乐圈有了小梨涡这一刻,你要出头就很难,让你选别的路线,是你自己不听。”
    珠珠尖叫,“凭什么要我让她?她只是个大陆人而已!”
    “她从出身、长相、能力、演技,都比你好,是大陆人又怎样?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你别抱着固有的想法。像现在这样,你可以不让,可你不让又如何?《铭心者》拿奖是拿定了的。”她的哥哥说道。
    珠珠看向他,“你是我哥哥,为什么帮她不帮我?”
    “珠珠,你不小了,青春就那几年,想红,就早点弄清楚现实,早点做出改变,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不然你会和许舒如一样,老了,退圈了。”他的哥哥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你不笨,好好想想我的话。”
    在圈子里,想要出头,把人踩下去不是本事,真正的本事是凭着自身特质,爬到最高的位置。
    珠珠跌坐在沙发上,连补眠的心情都没有了,她忍不住思考,自己真的样样不如谢长安吗?如果真的样样不如她,那她该怎么办?
    此时外界已经疯狂传开了,大陆导演周导的电影《铭心者》拿下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这样的殊荣,两岸三地还从来没有过!
    就算是很瞧不起大陆导演的港台导演,看到周导这实打实的耀眼成绩,也都闭上了嘴。
    欧洲三大、金球奖、奥斯卡,这样顶级的奖项,人家全都拿到手了,他们拍马也难追,哪里还敢瞧不起人?
    至于谢长安,作为《铭心者》的女主角,贡献了十分精彩的表演,各大媒体都相信,接下来的欧洲三大,她都将会有所斩获。
    果不其然,凭着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强劲风头,《铭心者》横扫了这一年内的绝大多数奖项,而谢长安作为女主角,再次拿奖拿到手软。
    只是也有叫人觉得屈辱和愤慨的事,那就是5月份,南斯拉夫大使|馆|被|误|炸了。
    这件事发生时,谢长安和章不见都在美国,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回国。
    国内的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很多大学生忍不住出来□□,举国愤怒。
    谢长安的这份愤慨,直到进入10月,看了异常盛大的阅兵式之后,才慢慢消下去。
    进入十一月,谢长安正在教久久写字,章不见坐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教久久。
    等久久睡熟了之后,章不见揽住谢长安的肩膀,“还去参加任建辉女士逝世十周年的晚会吗?”
    谢长安一怔,最终点了点头,“去吧,再听听也好。”
    章不见花了心思,选的还是上辈子的位置,身边坐的还是上辈子的人。
    和上辈子不一样的是,曾经的谢长安是个小透明,无人认识,如今的她是亚洲最顶级的女星,一坐下来就引起了轰动,门口更是有记者围着等她出来采访。
    台上,唱《帝女花之香夭》的,还是阿姐和哥哥,仍旧是上辈子的唱腔。
    女:落花满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帝女花带泪上香,愿丧生回谢爹娘,偷偷看,偷偷望,佢带泪带泪暗悲伤。我半带惊惶,怕驸马惜鸾凤配,不甘殉爱伴我临泉壤。
    男:寸心盼望能同合葬,鸳鸯侣相偎傍。泉台上再设新房,地府阴司里再觅那平阳门巷。
    女:唉!惜花者甘殉葬,花烛夜难为驸马饮□□。
    男:江山悲灾劫,感先帝恩千丈,与妻双双叩问帝安。
    谢长安和章不见手握着手在台下听着,心里仍旧感伤,可是没有了上辈子那么深刻的自伤之情了。
    徐其锦知道谢长安和章不见要来,专门买了票,坐在不远处看谢长安。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人,从前他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她的少女感,可她现在都二十多岁将近三十岁了,他见了还是心里欢喜,欢喜得恨不得拥抱她,和她一起度过即将到来的千禧年。
    只是,暗地里和章不见交手了这么多次,都是他败的,他就知道,谢长安不是他可以动的。
    李大少也来了,听着唱词,眼眶瞬间红了。
    他也很想有这样至死不渝的爱情,可惜他永远不会有了,因为他喜欢的人,有至死不渝的爱人。
    曾明贤就坐在谢长安身后,认真地听台上的对唱,眼睛时不时扫过谢长安和章不见交握的双手。
    一曲终了,他伤感地想,如果这是一场戏,那谢长安和章不见就是男女主角,其他人是配角,而他是个连名字也没有人记得的十八线配角。
    晚上回去,谢长安和章不见想起上辈子,十分动情地抵|死|缠|绵。
    这一年的年末,谢长安数了一下自己拿到的奖,出名的不出名的,拿了差不多二十个,可谓是破了记录了。
    千禧年来临之际,谢昀问她,想不想去外交部工作,如果想,他就把户口弄回大陆,免得政审上有问题,过不了关。
    谢长安经过慎重思索,最终还是摇头,要是去了外交部工作,那她就不能演戏了,也不能随心所欲地生活了,这不适合她。
    见谢长安的确不想,谢昀便没有再提,而是开始催谢平安准备结婚了,并开始发动自己的关系网,要帮谢平安介绍适合的小姑娘。
    谢平安对于相亲避之不及,但他的年龄在谢长安看来,的确年轻,而在谢昀和蒋明颜眼中,就已经大了,必须得谈女朋友准备结婚了。
    谢长安就劝他,“你现在没有女朋友,不如听爸爸和妈妈的,去见几个女孩子,看有没有适合的。只是见见面,又不是让你一定要谈恋爱,不妨碍。”
    于是千禧年的1月份,谢平安去见了三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回来都说不喜欢。
    但蒋明颜从女方得到的消息,都是十分满意,想进一步了解。因此她就劝谢平安试着深入了解一下,或许会发现对方的内在美。
    谢平安很是焦躁不安,“我长得好,她们自然满意,可是我不满意她们啊!原先说好的,我不喜欢你们不能强迫我的。”
    这是谢昀和蒋明颜都曾答应过的,因此两人就没有再让谢平安一定要继续和人联系,而是再扩大交际网,继续找各方面都不错的女孩子。
    谢长安安抚焦躁不安的谢平安,没多久接到陶知常的电话。
    陶知常在电话里说,“长安,如果能够回到小时候就好了。”
    谢长安突然就伤感起来,心里一阵苦涩,进而干呕。
    久久已经上学去了,章不见正在看风投公司收到的申请单子,一听到她干呕,吓了一跳,连忙坐过来,一边拍她的背一边急问,“这是怎么了?”
    电话里,陶知常也急哭了,不住地问,“长安,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谢长安干呕两下,坐直身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神色有些复杂,“我应该是怀孕了。”
    正在焦急担心的章不见和陶知常马上愣住了,章不见是忘了拍谢长安的背,陶知常则忘了哭。
    过了好一会儿,陶知常先反应过来,忙道,“恭喜你,长安。你现在一定有很多话要和章不见说的,我不打扰你了。”
    这么多年,她饱受爱情的折磨,开始注意身边的事,就有点明了生活中的很多事,懂得了些眉眼高低。
    谢长安十分愧疚,对陶知常说道,“我和他什么时候说都可以,你难得联系我,还是再聊聊吧。”
    “我突然没有什么话要说了,等下次想起来再联系你好不好?”陶知常说。
    其实心里更苦涩了,她和谢长安同一年出生的,谢长安生了久久后,又怀上第二个孩子了,而她却还是孑然一身,喜欢着那个不会喜欢自己的青梅竹马。
    谢长安听了这话,知道自己要是再勉强,陶知常少不得忍着难过和自己说话,只怕会更伤心,于是只得同意了,让她注意身体,就挂了电话。
    才挂了电话,章不见就抱住她,十分激动,“是那晚怀上的吗?”
    谢长安握住他的手,“我只是怀疑,还不确定一定是怀上了呢,有可能是吃错了东西。”一顿,又道,“如果有了,说不得就是那晚怀上的。”
    “一定是那晚。”章不见抱着她,“久久大了,这个时候生老二也合适。”说完又忍不住激动,“那我们家老二很厉害啊,在99年怀上的,到千禧年出生。不对,应该是我厉害才对,唔,你和我一样厉害。”
    谢长安笑道,“可惜他没能参加今年50周年的阅兵。”
    “可以参加100周年的阅兵啊,我们好好活着,也要参加。”章不见抱紧谢长安,认真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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