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举着却邪剑,一路砍杀了不少初具邪气的泥像,远远瞧见一处邪气浓郁,也顾不得那些假神像了,提剑就朝这边奔来,眼前两个相互搀扶的又脏又臭之人,不是一僧一道是谁?
    贾赦不由分说,扬出两把桃木小剑,接着便是两道雷符。
    使不出缩地术,一僧一道只得一个举着风月宝鉴,一个举着鬼竹杖护在身前。
    轰!
    雷符爆破之声炸在风月宝鉴之上,产生和金属撞击的共振,响得震破云霄。癞头和尚的鬼竹杖堪堪拨开两支桃木小剑,一僧一道只接了一招,就觉胸中烦闷,使不上力。不禁大是后悔没有唤醒邪神之后便及时逃走。
    “贾恩侯,你道门出身,却和太虚之主作对,如此倒行逆施,不怕修为散尽,不得善终?”
    “贾恩侯,你如此逆天而行,必将祸及子孙,害得贾氏一门香火断绝!”
    贾恩侯……
    一僧一道见不是对手,只好出言恐吓,见恐吓无效,又出言谩骂。
    贾赦之前吃过突然说话,断了心中默念神咒,被一僧一道钻着空子,用缩地术逃跑的亏,自打进入殿内开始,就打定主意不开口,心中只默念按土地神咒。
    一僧一道污言秽语也好,威逼利诱也罢,贾赦只是一声不吭的出手便打。
    桃木小剑刚至,雷符刚炸,贾赦又是两道雷符霹来,雷符之后紧随几道斗符,接着便是却邪剑上前就砍。
    一僧一道左支右拙,招架了几个回合就脸色灰败,冷汗涔涔,支撑不住。贾赦对这俩家伙可没有什么恻隐之心,连珠儿的雷符和斗符连连祭出,风月宝鉴再是厉害,面对雷符也只能防御。
    跛足道人受伤不轻,就是将一柄风月宝鉴舞得密不透风,也不能持久,果然,在连当八道雷符之后,轰的一声,第九道雷符轰到癞头和尚身上。
    癞头和尚本来将一柄鬼竹杖舞得密不透风,挡着蜂拥而上的斗符,突然捱了一雷符,这一雷符霹得癞头和尚口喷鲜血,咳嗽连连,自然无瑕顾及蜂拥而至的斗符。
    癞头和尚一受伤,跛足道人也连连被斗符攻击,贾赦又是一雷符袭来,眼看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这两条警幻的走狗就要被贾赦碾成肉泥,却见一僧一道对视一眼,癞头和尚一鬼竹杖敲在跛足道人的天灵盖上,跛足道人也是一风月宝鉴敲在癞头和尚的天灵盖上。
    贾赦情知不妙,忙祭出一把符纸结成阵法。
    谁知还是晚了一步,只见两道黄光一闪,射向天际。贾赦上前看时,一僧一道两具尸体躺在地上,天灵盖被对方击得粉碎,两人原本就其丑无比,此刻脑浆迸裂,越发令人作呕。风月宝鉴和鬼竹杖掉在地上,上头灵力尽失,成了一把灰蒙蒙的普通铜镜和一根乌黢黢,脏兮兮的普通拐杖。
    贾赦环视一周,并没有看到一僧一道的灵魂,知道二人是舍弃肉身逃走了;如同那雀灵山的蛇妖内丹逃走一般。警幻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能将对她有用处的灵魂和内丹等瞬间拘走,若不设法破了她这法术,每次自己精疲力竭的斗法,不过都是打倒一个傀儡而已。
    想到此处,贾赦又惊又怒,越发立志自己终有一日要杀上放春山,挑了遣香洞,灭了太虚幻境。
    虽然灭了一僧一道的形,却让其神逃走,贾赦怒不可竭,提着却邪剑出来,也不管公孙霸不让人替他打假的规矩,连放两柄桃木小剑直取邪神后背。
    邪神捱过公孙霸一缚魂锁,被打得矮了几尺,还有两丈多高。因为高,后背便十分宽阔,就是避开要害,也难免叫两柄桃木小剑扎在背上。
    紧接着贾赦一把斗符扬出,自己跟在斗符后面欺身而上,提起却邪剑就砍。一却邪剑斩得邪神泥胎塑身泥屑纷飞,同时,邪神邪气也一淡,动作有所僵化。邪神动作一僵,又被公孙霸结结实实的抽了一缚魂锁,这一下打在邪神神魄之上,邪神受了重创。
    公孙霸原本见猎心喜,一心要想打爽快,却被贾赦上前对邪神一顿夹击。气得公孙霸怒骂:“贾恩侯,要你这小娃娃多管闲事,快停手,老子的架老子自己打!”
    一僧一道再次从贾赦手底下逃脱,贾赦只想狂揍邪神出气,可不管公孙霸的叫骂,只一剑一剑的往邪神身上砍。却邪剑能降妖伏魔,可不仅仅是砍坏泥塑胎身。公孙霸再骂几句,邪神都要被贾赦砍死了。
    公孙霸不愿自己的猎物被他人打死,也是口中叫骂不住,手上却越发抓紧,一索接着一索的往邪神身上抽。邪神捱上一剑一索,道行就会散上几分,饶是他法力高强,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夹击,不到盏茶功夫,就被打的比普通恶鬼强不了多少。
    公孙霸见邪神眼看就要神形俱灭,说什么也不叫他死于贾赦之手,一缚魂锁架开贾赦的却邪剑,那邪神趁机想逃,公孙霸全力一索挥出,从邪神天灵盖直劈过丹田,竟是将邪神生生霹成两半。
    公孙霸得意一笑:“贾恩侯,这玩意儿到底是被我杀……”死字还没出口,就见邪神身上泥胎层层剥落,腹中走出无数没来得及炼化的鬼魂。
    捉拿鬼魂是阴差之责,公孙霸和众阴差自有一顿好忙。于是公孙霸没来得及好好为最后击杀邪神的是自己而邀一功,就急忙挥着缚魂锁锁魂。
    贾赦只是心中怒极拿邪神出气,倒不在意最后是谁杀的邪神,对公孙霸一抱拳道:“城隍大人法力高强,今日之事当推城隍大人首功,大恩不言谢,贾赦先告辞了。”
    这贾恩侯也太不够意思了,这许多鬼魂要拿,城隍和阴差都要忙上一阵子,贾恩侯居然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了。公孙霸骂道:“你个小娃不讲义气!”
    却见雷电驮着一狐一猫进来迎接贾赦,猫叫混着狐狸叫聒噪得公孙霸心烦,雷电还打着响鼻。原来,邪神伏诛,广场上斗法停止,对外头二妖一马压迫刚停,一马二猫就冲进来找贾赦了。
    贾赦可不管城隍因架没打爽快被气得鬼脸铁青,跨上马背,一拍百宝囊中的槐木牌道:“走,孩儿们,咱们回家,让这老鬼慢慢忙!”说着,雷电向外便奔,留给公孙霸一个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为什么不上天庭告状:这篇设定警幻暂时切断了红楼世界和正统天庭沟通的通道。好比,古人告御状但是暂时走不出当地一样。
    第44章
    这一趟又将贾赦累了个够呛, 回府之后, 贾赦第一件事就是问贾琏和迎春回府没有。为了误导都阳观,昨日贾赦就让护龙卫假扮自己, 带着贾琏和迎春去白云观参加法会了。虽然贾琏和迎春一路有人保护,贾赦还是难免担心。
    幸而护龙卫办事倒妥当, 贾琏和迎春昨日不过未时就回到家中, 晚膳之后照常就寝, 现下时辰还早,都还没起。
    见家人无事, 贾赦吩咐人备了热水,沐浴更衣之后, 又到大书房将五粒月华丹供在香案上,焚香祷告之后,又再三观气,见丹药没有带邪气, 才将四粒丹药收起,只留一粒在书案上。
    将一狐一猫都招来,又将附有贾瑚和郑家树的槐木牌也拿出来并排放在书案上,贾赦问:“这丹药得来不易,你们几个谁敢试试?先说, 据我观察,这丹药是没问题的,但这药毕竟不是我炼的,我也拿不准到底如何。”
    若是寻常丹药, 贾赦少不得拿只没开灵智的动物来试,但月华丹含有帝流浆,可遇不可求,关键时候也能救人性命,要拿余出的一颗丹药试药,贾赦有些舍不得。
    踏雪高傲的舔这爪子,他家玉道长以前也给他吃过丹药,但是玉道长可从来不拿他试药。这药丸闻起来虽然香,但踏雪觉得,试药这种事,不该自己来做。
    狐妖蹭的一下就跳上了书案,两只前爪将白玉瓶一捧,就倒入了自己嘴里。踏雪是家养的,狐妖可是雀灵山野生的,他闻着丹药很香,比雀灵山那些奇花异草更吸引自己,狐妖便没多想,就当在雀灵山又吃多吃了一颗神奇朱果而已。以前吃那么多,也没见出事。
    狐妖将月华丹倒入口中后,贾赦也不用纠结了,贾赦收起书案上的桃木牌,先看看狐妖有没有事再说吧。郑家树反正在槐木牌里温养,贾瑚爱看热闹,探出半个头说:“爹爹,我要看看狐狸。”
    一语未了,只见狐妖一蹦老高,在书案上翻滚几下,就仰面倒在书案上,四脚朝天的翻着。
    贾赦上前摸了一下狐妖胸口,只觉其心跳极快,观其气,并未出现死气,倒有空气中千丝万缕的灵气往狐妖身上灌,便知狐妖只是昏睡过去。
    精怪服食效验强的丹药之后,常有昏睡状况,若非有极隐秘的洞府藏身,保证其在昏睡时候也不会遇到其他危险,便需要助手在其旁边护法,在其醒来之前,都不许让人畜、天敌打扰。
    现在狐妖服食月华丹之后陷入昏睡,护法之责自然落在贾赦头上。好在现在只有狐妖吃了丹药,贾赦和踏雪还能轮流给狐妖护法。
    因为狐妖服食了月华丹,贾赦连肩伤都没去太医院治,只取宫廷秘制的金疮药来涂上,倒也好得极快,第二天就消肿了。
    云妙一案也算皇室丑闻,景安帝并未将此事公开。但是护龙卫围剿了牟尼院、都阳观两处香火极旺盛的庵堂、道观之事,却传得满京城皆知了。
    紧接着,景安帝颁布了一道圣旨,快马加鞭发往各省、州、府、县,在全国范围内打击圣天道。若揭发圣天道道场、教众者,查证属实,即按功劳大小领赏。揭露一座寺庙、道观赏钱多少,揭露一人赏金多少,皆有详细文书随圣旨发往各处。离京城近的州府已经接到圣旨,离京城远些的,也都会陆续接到。
    贫民百姓入圣天道,不过是口口相传,听说那里的神仙灵验,就跟着拜那里的神仙。但老百姓也都知道圣旨违抗不得,一听说圣旨都说圣天道不好,受迷惑不深的也都退步抽身了。更有甚者,为了赏金积极揭发圣天道信徒,一时间,圣天道教众风声鹤唳,活动越发转入了地下。
    这一道圣旨在京城传开,合着前儿京中香火极鼎盛的牟尼院和都阳观先后被护龙卫剿灭的事,京中许多人家就咂摸出味儿来了,只怕牟尼院和都阳观都和圣天道有关。
    尤其剿灭牟尼院的时候,当时云妙的侍卫见势不对,可是劫持了牟尼院满院子的信众。这些信众不少被无忧邪神吞了生魂,后来虽然被救治回来,难免大病一场。想起那日牟尼院之事,哪个不是心有余悸?
    因而满京城里头,多少权贵人家如今都知道牟尼院不是正教。只是这世道规矩严,对女子尤其苛刻,大户怕家中女眷坏了名声,那日牟尼院之事,凡家中有女眷去了的人家都对此事绝口不提罢了。
    这些被从牟尼院救回来的贵人女眷们因为丢过生魂,纷纷大病一场,身子虚弱,求医问药都是无法,可是素日传言灵验的牟尼院和都阳观都是邪教,现下连求神拜佛都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贾赦这数月来做大事无数,虽然有好几件并未公开。但力擒尸变后的石光珠;解决城西新官邸闹鬼案;参与剿灭牟尼院和都阳观几件在京城可谓无人不晓,如今连大庙大观都信不得,那些家中女眷自牟尼院被救归家就久病难愈的人家,难免求到晋江侯府。
    贾赦现在忙着给狐妖护法,哪里顾得上这些?不过是趁狐妖熟睡之际,自己画了些安神驱邪的符篆,连日使人送去白云观。又写信给白云观观主,说替自己将这些符篆送给所需之人,所得香油钱由白云观处置。
    贾赦想过了,如今牟尼院和都阳观被灭,正是正教发展良机,自己是道教弟子,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这些人家求到自己头上,左右自己没空,何不趁机帮白云观将名声打出去呢?
    前来求助的人听了贾赦指点,都纷纷去白云观求求助。
    八月十四那日,贾赦曾在白云观做了一场法事,和白云观观主玄仁道长相谈甚欢,玄仁见贾赦送来符篆让他帮忙布施,自然不会推辞,因而前来白云观求助的人家也都没有空手而归。
    那日在牟尼院被劫持的女眷之所以会生病,除了惊惧之外,最大的病因是生魂离体,贾赦画的安神、驱邪符篆都是对症的,这些人阳寿未尽,得了符篆之后有不少病情好转的。口口相传之下,没几日,白云观的名声就传出去了,香火也旺盛起来。
    前去白云观问道求符的香客络绎不绝,贾赦自然也乐得正统道教收回失地,反正给狐妖护法的时候,也是在大书房无事可做,便画了不少符纸给白云观送去。
    到了第五日上,外头门房来回话说,白云观观主玄仁道长求见。
    狐妖还没醒转,贾赦不好离开,就命人直接将人迎进大书房来。
    玄仁进来之后,也顾不得客套,向贾赦拱手一礼,开口就道:“侯爷听说了吗?城内现在有狐妖作祟,外头皆传狐妖是侯爷府上……”
    话刚说到一半,猛然见到贾赦书桌上四仰八叉睡着一只白狐狸,吓得玄仁一愣,满脸忧色道:“难道外头那些事,当真是侯爷府上的狐狸所为,因而侯爷处置了白狐?”说着往书桌上的狐狸看了好几眼,只觉那狐狸虽然睡着一动不动,却又似乎微微有呼吸,倒不像死了。
    贾赦这几日没出门,消息不通,听得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回话,谁在书架上的踏雪就喵的一声跳下来,威风凛凛的站在玄仁面前,满身猫毛炸起,喵了好几声,一副要替自家好哥们儿狐妖出头的样子。我家狐狸不过是一觉睡得久了点儿,这就来给我家狐狸泼一身的脏水,谁敢处置我家狐狸?你死了我们家狐狸都不会死。
    贾赦将踏雪抱起来,顺毛撸了两把,命人上了茶,屏退下人,才请玄仁坐了,道:“我这几日有事不曾出门,外头有何传言,和我家狐狸又有何关系?道长不妨细说。”
    玄仁来得甚急,将一碗茶灌了大半碗,才道:“近日城内不是多怪病吗?贾侯爷送来的符纸倒极灵验,前来求符的人也越来越多,没几日,求了符纸的人家病情好转,纷纷前来还愿。白云观好久香火都没这样旺盛,老道高兴不及。
    只是从前日开始,就陆续有人求符,说是家中有人得了急病。谁知求了侯爷画的符纸回去,次日病人就死了。倒是有几个同样病症的人,求了白云观的符纸,后有高人上门说远观府上气象,发现府上人口不利,前来救治。难免总有人家相信的,就请了来人入府,那些上门相助之人让丢了从白云观求的符篆,说这符篆不但不顶用,还会招来杀生之祸。
    那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高人蛊惑苦主说:苦主家中人口不利,皆是狐妖作祟。而这狐妖不是来自别处,正是侯爷家养的。这作祟的狐妖是侯爷养的,白云观的符篆是侯爷画的。这还能顶什么作用?
    白云观的符篆便是初时有效,也是为了引人上当。这些符篆与其说驱邪,不如说招邪,只等主家放松警惕,戴着符篆之人便会被侯爷家的狐妖吸干阳气而死。更有甚者还说……”
    “还说什么?看我不去撕烂他的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房中原本只有贾赦和玄仁道长两人,此刻却突然多出一道男声,将贾赦和玄仁都惊了一跳。
    贾赦循声望去,不禁让眼前情景逗得忍俊不禁。原来口吐人言的不是别的,竟是服食月华丹之后,沉睡醒来的狐妖。狐妖在书桌上跳来跳去,吹胡子瞪眼,显然对外面的谣言十分气愤。贾赦再算时辰,此刻离狐妖服食丹药之后昏睡,已经足七七四十九个时辰。
    狐妖继续道:“本大仙不过睡了一觉,谁敢这样编派本大仙?”喵~一旁的踏雪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拍了一下狐妖的背,状似安慰狐妖。
    “这……这……”玄仁老道长被惊得语无伦次,这了半日说不出话来。
    那狐妖却十分不服气,怒道:“你个老道士,一把年纪,好妖坏妖都分不出吗?本大仙保护了多少村民不受蛇妖戕害,从来没吃过开了灵智的生灵,你居然也相信那些胡说八道的谣言,还到处传谣,这点儿眼里都没有,你还当什么道士!气死我了!咔!”狐妖越说越气,说到后面,张嘴对着玄仁一吼,露出满口尖牙。
    其实玄仁修为也不弱,驱除小邪小祟,与人相面测八字都极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二十多年,他总不能请神上身。修道之人,除了贾赦这样天赋异禀的可以肉眼观气,其他修士都是要借助神力才能开天眼。而所谓开天眼,便是用灵力和各派祖师沟通,请祖师上身,借用祖师天目,看穿一切善恶正邪。
    玄仁被小狐妖一通话骂得老脸微红,看了贾赦一眼说:“老道惭愧,被流言所惑。”
    贾赦一笑道:“这个无妨,与道长无关,本侯还要多谢道长报信之德。只是放出流言之人可恶,冲着我来还罢了,却不想又连累贵观名声,倒是我的不是了。”
    玄仁无奈一笑道:“这倒无妨,白云观当初香火何等鼎盛,也是被传出有妖孽邪祟,才一落千丈。有侯爷相帮,这才刚有了起色,不想又遭人陷害,许是我们观连累了侯爷也不一定。”
    贾赦听了,冷笑道:“这些针对我们正教鬼蜮伎俩,也谈不上谁连累谁了。唇亡齿寒,若咱们不齐心协力,正了这乾坤,将来谁也无法独善其身。”略顿一顿,贾赦又满脸凝重的问:“前儿我到贵观做道场,曾在三清殿上香遥祝,但我却一丝都感应不到三清祖师。不知玄仁道长平时问占卜卦,能否感应到祖师们?”
    这一问,玄仁就尴尬了,沉吟半日才道:“不瞒侯爷说,以前贫道是能的,大约二十四年前,贫道突然感应不到祖师了,当时贫道以为只是一时的,谁知二十多年过去,频道日日勤做功课,供奉祖师的时候也都会试试,却依旧毫无感应。难道侯爷也……”
    都是修行之人,互相自然明白什么意思。贾赦顾然脸色凝重,玄仁也不禁出了一脑门的冷汗,举着袖子擦呢。贾赦和玄仁都明白:修为足够的正派修士感应不到祖师,意味着凡间和天庭沟通的通道被切断。玄仁心中感叹难怪如今邪魔当道;贾赦则是感叹难怪警幻敢为所欲为。
    两人都面色凝重,谁也没说话,此时,一声猫叫吸引了二人注意,只见刚开始见狐妖受冤枉,十分护短的踏雪,伸出爪子乎了狐妖一肉垫,还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接着便是狐妖口吐人言:“你年纪比我轻,修行比我短,自然比我后开口说话,怎么这么不讲理,还打妖?”
    玄仁见了一狐一猫可爱,放松了些,苦笑着问:“侯爷这只狐狸都会口吐人言了,生灵修行不易,想来这只狐仙也不会做那些自毁道行之事。但是京城之中,看见侯爷带着一狐一猫出行的人不在少数,外头流言凶猛,信的人越发多了,侯爷近日最好莫要带狐仙外出。”
    踏雪听了,幸灾乐祸的对这狐妖喵了一声,似乎在说:叫你比我先开口说话,你就乖乖呆家里吧。叫完,十分得意的跳上贾赦的肩膀舔爪子,一副以后恩公只带我出门的样子。
    贾赦知道事情严重,谢过玄仁,亲送玄仁出府,就急急写了一封信,送到戴权府上,一面又派人出去打听城中闹狐妖之事。
    像戴权这样的当红首领太监,在宫外都有宅邸。京城中传出闹狐妖的事,虽然明着直指贾赦,却极有可能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些时日,贾赦简在帝心,满朝文武都知道贾赦得景安帝青眼,这个时候传出贾赦是妖道,只怕紧接着就会有景安帝乃昏君,任勇妖道的谣言。此事于景安帝而言,只怕也是一场不大不小的危机。
    贾赦派去送信的管事刚刚将信送走,门房又来回话说云御史到了,贾赦自然命人将云御史迎进来,自己也去二门上接,谁知贾赦刚见到云御史,门房又来回话说林如海也到了。
    林如海如今是云御史的上司,贾赦的妹夫,二人又一起在二门上接了林如海,三人才一道进了大书房。进入书房之后,林如海只喝了茶,便开门见山的道:“大内兄可知外头传言?”
    贾赦见云御史神色,知道云御史只怕也是为此事而来,就点了点头。
    要说林如海和云御史前来所为何事,贾赦也猜到了几分。这次针对贾赦的谣言果然是一条龙服务的。先是京城中莫名有人被邪祟所害,接着传出贾赦养狐妖取人阳气之事,接下来便有人要弹劾晋江侯贾赦。
    因为林如海是贾赦妹夫,贾赦解决城西新官邸一事,云御史受过其恩惠,这二人得了消息,才急忙来通知贾赦,让贾赦有个准备。贾赦谢过二人,又道:“这些流言冲着我来,自然不怀好意。我怕二位回府路上不太平,还是我亲送妹夫和云大人一趟吧”。
    林如海和云御史都百般推迟,后来定了狐妖和踏雪送云御史,贾赦亲送林如海。狐妖吃了月华丹之后,修为大进,如今已经能口吐人言,离化形仅差一层窗户纸。且这二妖配合默契,有他们送云御史,贾赦还是放心的。
    林如海见贾赦执意坚持要送自己,也没说什么,从贾府出来,就上了车,贾赦骑着雷电跟在林如海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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