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嘴贱玩笑两句嘛,倒也不至于如此,那对谢祖烨来说纯纯是无妄之灾。
    “你家小天鹅不是腿脚受伤了嘛,我妈认识个老中医在雁城,地址我给你发了,有空带傅染去瞧。”说罢,穆黎挂断了电话,并且将中医的地址发给了他。
    看着这串地址,商湛沉眸,滚烫的内心不由得在想,要如何才能将姑娘诓过去看腿呢?
    还没等商湛开车回到家,网络上黑子的盛宴像是合谋般地突然将傅染送上了热搜最顶端,黑料像是真的有石锤那般。
    接到陈屏的电话,商湛将热搜的照片翻出来看,瞧见女人光裸着肌肤与男导演十八禁的照片时,他恼怒地将手机砸在地上。
    地上报废的手机惹得陈屏咽了咽喉咙,他忙不迭开腔,“我已经让人着手准备撤热搜的事宜,但手底下的人不专业,可能会需要一段时间。”
    “那就找专业的人来,别给我撤热搜,直接让链接炸丨了。”商湛乌黑的长眸里沾满狠意,惹得陈屏不由得背脊浮出一身冷汗。
    他应声,心里不由自主地想着,是时候将傅小姐的公关纳入公司公关部门的职责内容。
    待在余婉婷家里刚用完夜宵,庄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让她暂时别回家,特别是别回工作室宿舍。
    傅染不明所以还沉浸在获奖的喜悦当中,庄婉怨声载道地骂了句,“这群黑粉真是要命阿,你夺了个影后的奖杯,她们不仅要你把奖杯还回去,还要让你退圈,这一群都是什么魔鬼啊。”
    经纪人的话令傅染有片刻失神。
    冷静坐下来打开微博,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名字被顶到了最上面,后面的那个“爆”这个字眼令傅染两眼一抹黑。
    点开之后,五花八门的消息涌了进来。
    她的手机止不住地在震动着,一条条转发的评论如同暴雨如注那般砸向了她,砸得傅染头晕目眩。
    顶在最前面的那条微博是说,她在大学时期被豪车接送,有时是黑色玛莎,有时是劳斯莱斯,这就是她被包养的证据。
    其余的照片一张比一张劲爆,她的人脸与一个她都不认识的男人交缠在一起。
    在看到的那一瞬,傅染仿若遭受极大的侮辱那般怔住了,她捏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她下意识在屏幕上打字——这是p的!
    目光看到发送键的那秒,她回过神来,所有的评论都恨不得将淤泥抹在她身上,就算她否认又能够代表什么呢?
    就在她滑动指尖看几万条评论的时候,屏幕突然一片空白,页面字眼显示链接故障。
    她退出,再次点进去的时候发现热搜已经从首一下降到十几,没过多久,就降到了底下。
    傅染:“?”这个软件有点儿神奇。
    戳进爆料人的微博里,傅染敏锐地发现对方ip地址是在燕京,这就很有意思了。
    她在燕京能数得出来的死对头就这么些,其中宋栀已经进了监狱里,所以她掰下手指头都能够知道是谁。
    纪宝珠就真以为,她是被爪子一扯就能散的纸老虎吗?
    还没等她退出来,那人的微博上面又发出她是私生子的言论,具体证据晚些儿再奉上。
    傅染气抖冷,浑身都剧烈颤抖起来。
    猛然间她想到傅玦还在楼上直播做题,她焦急走上楼,推开房门他发现傅玦正温柔地对直播间里的粉丝说,“我身体养好了就来直播,看到有很多小朋友分享上岸的喜悦,我真的很高兴。”
    “明年,我也要参加高考了,我一定会尽自己的全力。”傅玦温柔着嗓音。
    看到底下一堆人喊他小老师,他有点儿羞怯,“我想考历史系,大家祝我好运。”
    “诶?小老师,你不是想考医学系嘛!”屏幕底下一群人在刷屏,纷纷觉得有点儿惋惜。
    傅染看到傅玦看着屏幕深思许久,而后他像是下定决心般地轻喃,“医学系是我的首选,但我身体的原因可能选不了这个专业,工科专业我也上不了。不过,好在还有爱好,喜欢历史和哲学。”
    盯着满屏的可惜,傅玦却不以为然,“往后,我还是会成为老师,如若有幸能成为历史老学究,欢迎大家来找我玩。”
    傅玦的话令傅染眼眶通红,突然间外界的流言蜚语显得苍白又无趣。
    从漫无止境的漆夜里,踏着夜色窥见天光,好在,茁壮萌芽的少年还有梦想。
    可很快,直播间里平淡的气氛被打破。
    原本只有三百个人的直播间被大批黑粉涌入,无数恶评将粉丝的评论压在最底下,首端明晃晃“私生子”几个字眼令傅玦眼神泛红,犹如一只困兽。
    他紧咬着唇瓣,青涩的嗓音沉着,眼眶不由自主冒出眼泪,他浑身都震颤着,“我不是。”
    作者有话说:
    晚九点有二更等我!
    第74章  热吻
    ◎“下楼,我来接你了。”◎
    傅染所藏的位置很快曝光在娱记的视野里, 闻蜜而来的记者就像是野蜂将别墅围了个水泄不通,余家二老深受困扰。
    傅染决定还是不要讨饶她们,给她们造成困扰了。
    此时,余婉婷还在外边旅游, 听到这一茬事, 她劝慰着傅染, “没事儿,你们把门关紧别让人进来就行。就这阵仗,我家老爷子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多, 他才不怕呢。”
    尽管如此, 但在深夜,有人将玻璃砸破,傅染从噩梦中惊醒听见后,仍止不住后怕。
    她不能将这样的灾祸带给余家二老。
    可她没有地方可去了,前所未有的悲观萦绕傅染全身。
    也就在那个夜晚, 她接到了商湛的电话。
    他的嗓音听起来有点疲惫, 但莫名对她温柔, “染宝, 我来接你和小舅子好不好?你弟弟刚做完手术, 而你又站在风口浪尖上,你俩不待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他让陈屏将网络上的热搜冲淡, 本该喝杯水睡觉,让倦怠的身体得到放松, 可他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他不放心, 这种感觉就像是将跳跃的心脏握在对家的手里。
    只有傅染完好无损地站在他身边, 他才安心。
    商湛低沉的嗓音通过手机传来, 分明他们相隔千里,她却能感受到他的紧张与试探。站在悬崖峭壁上的傅染望着商湛伸过来的手,她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傅染眼眶氤氲着雾气,她弱弱的,像是伸出触角那般与他商量,“你帮我,是不是又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商湛,我没什么值得你肖想的。”傅染的话很轻,声音颤颤的,可在商湛的心里面分量却很重,沉得令他难以呼吸。
    他坚硬的心脏向来都竖着铜墙铁壁,满是荆棘,可傅染就能够轻而易举拿捏他。
    商湛唇角露出轻嘲的弧度来,态度乖顺得要命,“傅染,你只要毫发无损地站在我身边,就好。当年喂你吃酸橙子的时候,我图什么了?”
    “我以为橙子是甜的,没想到那么酸,你骗我。”酸得她连至今都记得,就像桀骜的商湛停留在她的记忆里一年又一年。
    “下楼,我来接你了。”商湛冷眸轻抬。
    瞧着别墅外边扛着长枪短炮的狗仔,他眼神愈发的冰冷。
    傅染没想到商湛就在楼下,她的心脏因为商湛的这句话,长久地跳跃着,她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了。
    那颗心脏分明是她的,可她控制不了,这种感觉,她已经很久再没感受到过了。
    酥麻的感觉从耳廓蔓延至全身,升腾着的热意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总是能够轻而易举捏住她的情绪。
    将傅玦从头至尾地包裹起来,告别余家父母,她们从偏僻的后门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只是听到动静,屋外围着的一圈儿狗仔跟狗闻到骨头似的围了过来。
    傅染带着口罩和鸭舌帽,傅玦则是浑身上下都被包裹着,但就是有手欠的人要去扯开傅玦的口罩和防晒帽。
    “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我承认?出生我们能够选择吗?”傅染被围得水泄不通,步伐停滞不前。
    记者的问题很犀利,每句话都像是想将她钉进耻辱柱里。
    “那您的意思是,你承认自己和弟弟是纪氏的私生子,是吗?”记者捕捉到关键的地方。
    这句话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傅染肺腑内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她想严辞相对。
    但傅玦比她先出声,他将口罩和防晒帽都摘了下来,眼神无比冷漠。
    傅玦的脸露出来那秒,围观的记者有一秒钟的错愕,因为眼前人生得如珠似玉,芝兰玉树。
    他生得瘦削,但面色白皙,是那种病态的冷白,与傅染如出一辙的桃花眼招人得要命,一米八五的身高又耀眼。他委实看起来有些太过瘦,但正是因为这股病恹恹却背脊挺直的模样,莫名招惹大家的目光。
    真是绝美的一家子,这长腿基因,这高挺的鼻梁。
    傅玦冷静地捏紧拳头,站在长枪短炮前,他背脊挺得很直,眼神堆砌薄冰,尽显冷漠。
    他的声线有种青涩糅杂些许成熟的味道,他挡在傅染面前,“我跟我姐姐姓傅,无论是从前还是未来,我们都不会是你们口中的私生子,我们跟纪家没有半分干系,请你们自重。”
    傅玦性格温柔儒雅,而此时被逼成了像冰块似的隔绝众人,站在外侧的狗仔面面相觑,竟也不敢再上前。
    就在此时,陈屏带着保镖出现在傅染的视野里,他们训练有素的模样令狗仔面面相觑,而后分头逃散。
    在离开之前,陈屏派人将相机里的胶卷都拆了出来。
    几个保镖围守着傅家姐弟,陈屏风尘仆仆地将商湛的外套递给傅玦,他谦恭有礼,“傅小姐,湛总的车就在前面,我领你过去。这条路所有的记者都清理干净了,不会有人拍到你们的照片。”
    说罢,陈屏做了个“请”的姿势。
    愈往前走,这条路灯越来越暗,她们像是走进漆夜里。直到看到商湛那辆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色宾利,傅染有点儿忍不住那般热泪盈眶。
    坐在后排的商湛从车里下来,他迫不及待地将傅染揽进怀里,完全没令傅染反应过来。
    他紧紧地抱着她,眼神满是占有欲。
    熟悉的木质调味道与暖和的拥抱在初春显得格外的温暖,暖得傅染眼眶不由自主泛红,但她生生地忍着。
    从旁围观的陈屏早就练就了透明人的本事,但傅玦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能与他姐姐如此亲近。
    他攥紧拳,却在看到傅染眼眶里薄雾迷蒙时,他的拳头不由得松了力道。
    傅染,他的姐姐,从来都是坚韧得像苍耳似的,在他面前从未眼眶泛红过。
    可她被眼前桀骜的男人紧紧地环在身边,她在哭。
    她姐姐也是柔软的姑娘,合该是要被别人爱着啊。
    “哭什么?就这么芝麻大点儿事儿就怕了?”商湛一派风轻云淡地看着她,眼神里的坚定与深情毫不掩饰。
    他伸手摸了摸姑娘柔软的头发,言语难得温柔,“有什么事儿,你湛哥扛着呢,矮个子的站一边儿。”
    “小舅子,你说是不?”说罢,商湛吊儿郎当着目光看向傅玦。
    傅玦脸颊瓷白模样却倔强,他挪开视线,目光冰冷,他暗骂,“谁是你小舅子?不要脸。”
    照单全收的商湛:“……”
    真不愧是一家子的,颜值如出一辙的漂亮就算了,脾气都如此有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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