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大得将街景糊做一团,彩色的光线粘在一起,水流争先恐后从车窗滑过,出租车的雨刮器快的都刮出了残影。
    北苑区积水严重,堵了车,出租车司机骂了句脏话,掏出烟来点上抽着,又时不时烦躁地摁摁喇叭。
    车窗外都是此起彼伏的车喇叭声,气氛焦躁。
    林偏颜堵到天完全黑透才到的顾立家,只得打电话跟李江请了晚自习的假。
    寒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她手足无措站在顾立家门口。来的路上想了一万种可能,没想过顾立会不给她开门。
    她的心止不住往下沉,又摁了次门铃,里面还是没动静。
    她不死心,给顾立打了电话,显示对方已关机。
    晴晴那边也说他没去今朝。
    雨伞上的雨水沿着伞骨滑下,在地板上印了一湾水,有些顺着裤腿流进了她的板鞋里,她脸色越来越白。
    雨太大,伞外下大雨,伞里下小雨,只一小段路,她全身差不多都湿透了。楼道里湿冷,她不住颤抖着,嘴唇冻的发紫。
    看着紧闭的门,她眼神动了动,抿着唇。最终还是收回了想要拍门的手,转身下了楼。
    站在雨雾中,她远远仰望着七楼那盏亮着的灯。
    都不用数,就在顶楼。这季节他外婆种的蔷薇还没发芽,只一些光秃秃的枝丫,远远的看不真切。
    他家规森严,她不敢太过打扰。如果顾立愿意见她的话,就开门了吧,她想。
    眼前又朦胧起来,不知怯晏螅故鞘裁凑谧×怂难邸�
    ……
    周叁。
    雨停了,空气依旧很湿冷,像是要入冬。
    顾立还是请了假,赵晓晴说她那边也联系不上。
    二中短假都是一天一天给批的,陆景平早上没来,班委那栏是她签的字,她焦躁又难过,但又无计可施。至少确认他是安全的。她想。
    下午陆景平顶着一脸的青青紫紫来上课了,班上的人议论纷纷,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是摔沟里去了。众人一阵唏嘘,只能让他以后走路小心些。
    放学的时候林偏颜约了他在学生会活动室谈话。
    林偏颜问他:“你们是打架了?”
    陆景平点头,手有些局促地捏着衣角,过了会儿,他轻轻跟她说:“对不起。”
    他抬头看她,“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放心。”
    林偏颜坐在他对面,暗暗舒了口气,感激道:“谢谢你。”
    她握了握手心,又问他“你知道顾立去哪儿了吗?”
    陆景平摇头,“那天打完架他给我叫了救护车就走了。”
    他若有所思道:“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他,但不得不承认他在打架方面的确有一套。”
    “我觉得他能保护好你。”
    林偏颜干笑了声,神色有些复杂。
    他认真地盯着她的眼:“阿颜,这是我最后一次争取你了。”
    “我想再最后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林偏颜看着他,轻轻摇头。她说:“你一定会遇见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女孩子的。”
    陆景平有些失落地点点头,“谢谢。”
    他说:“祝你幸福。”
    林偏颜点头:“我也祝你幸福。”
    ……
    周四。
    顾立依然请假。林偏颜的心沉到了谷低。
    她盯着身旁的空位发呆,那天走的急,他连书包都没拿走,桌仓里她送的新围巾和发带也随意放着。
    “林偏颜?林偏颜?”
    英语老师喊了她两声她才听到,迷茫站起来,看着英语老师,她指了指白板上的题,说:“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题。”
    林偏颜看了一会儿,回答道:“选C。”
    英语老师点点头说很好,让她坐下,又让她把英语课本拿出来,好好听课。
    林偏颜才发现自己桌上摆的是第一节课的语文课本,还没翻开。她红着脸拿出英语课本,开始听课。
    两分钟后,她不出意外的又开始走神。她想着那盏雨雾中的灯,那张脸,那个人,不知道他跟陆景平打架有没有伤到哪里,手上的伤好了没有……
    她放下撑着下巴的左手,那镯子从她手腕滑下,卡在腕骨上,她揉了揉镯子。
    阿立,你至少不能这样就直接宣判我的死刑吧。
    ……
    周五。
    林偏颜终于收到有关顾立的第一条新消息。下午快下课时,赵晓晴发来消息说顾立去上班了。
    下了课,林偏颜回家换了身衣服就过去了。
    她到时,顾立正跟一个女孩隔着吧台聊天,不知道在说什么,女孩笑着羞红了脸。
    她衣着不凡,都是些小众的奢侈品牌,很大气的长相,柳眉下是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挑不出毛病的唇。气质高雅,坐在那就是一幅美人图。
    可能是察觉到有人看着他们,她回头看了林偏颜一眼,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屑,甚至是蔑视。
    林偏颜被她的眼神一惊,她回忆了下,确定是第一次见她,不明白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她就是林偏颜?”
    顾立也看到了林偏颜,只瞟了一眼就收回眼神,没说话。
    陈淮安晃了晃酒杯,浅蓝色的鸡尾酒在暗黄色灯光下泛着玻璃般的光泽,漂亮极了。
    她凑近闻了闻酒,评价道:“脸长的不错,气质差了点。”
    她抬起眼,很认真看着顾立,“不知道你看上她什么了,比我差远了。”
    顾立拿起新订单,调起了酒,随意说道:“谁知道呢,可能我就喜欢这样的。”他抬眼看着林偏颜往一个卡座那边去了,唇瓣微微勾了下,又说:“有时候还喜欢演戏。”
    陈淮安咯咯笑了起来,说:“那你应该去找个电影明星。”
    顾立没搭话,自顾自忙着。
    陈淮安放下酒杯站起来,跟他说:“慢慢来,顾立。你也记住了我的名字,不是吗?”
    她看着他,自信而笃定:“你迟早是要跟我在一起的,这一点,我希望你明白。”
    说着她又笑了起来,“不对,不对,我应该叫你”她收了笑,身体前倾,手分开撑住吧台,脸向顾立那边靠,似笑非笑道:“周亦辰。”
    顾立停下手里的东西,冷冷看着她,又挑着眉轻笑了声:“那怕是得让陈小姐失望了。”
    陈淮安无所谓地摊摊手,“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我相信。”说完就拿着包包走了。
    ……
    等顾立回过神来找林偏颜的时候,那卡座那除了一瓶只剩下叁分之一的威士忌和倾倒在桌子上的玻璃杯,哪儿有她的身影。
    他拧着眉,正准备去找人时,手里突然响了。他拿出来,是林偏颜,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
    “阿立…”
    她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吗?”
    他问:“你在哪儿?”
    “嗯…”那头哼了声,突然了哭起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顾立皱着眉,又问了一遍:“你在哪儿?”
    林偏颜跟没听见一样,自顾自说着:“那女孩儿是谁?是你的新女朋友吗?”
    “可是我们还没有分手,你不能这么对我…”
    “呜呜呜……你这个负心汉…”
    “你抛妻弃子…呕……”
    那边传来水龙头的声音。
    顾立声音冷了几分,“林偏颜,你在哪儿?”
    那头没说话了,顾立抬脚走出吧台,出口威胁道:“不说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呜呜呜…别……”
    “我喝多了,想来厕所吐,还摔倒了,出不去了。”说着又难过地抽泣起来。
    顾立捏着手机避开人群走进楼梯间,边走边无奈地叹着气哄她:“别哭了。”
    那头哭的更大声了。
    顾立有些好笑,问道:“在几楼厕所?”
    “二……二楼。”她打了个酒嗝,水声又响了起来。
    二楼都是包厢,里面有独立卫生间,一般这边这个卫生间没什么人,单纯为了楼体对称修的。
    “林偏颜?”顾立站在女卫生间门口朝里喊了一声,里面没回应,只听见水龙头的哗哗声。
    想到她喝醉后的样子,怕是真摔倒了,他心一急,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几步冲了进去,洗手池那没人,他只好一个门一个门去敲。
    突然自他身后伸出一只细白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大力拽进了一个厕所隔间。
    门打开又合上,她的左手撞到门框上,银镯子发出碰撞声。
    她哼了声,将顾立压在门上。瞪着眼委屈巴巴看着他。她红着眼尾,眼睛里沁上了层水雾,要流不流的。
    “你不要我了是不是?”模样可怜又委屈,像只小兔子。
    顾立呼吸一窒,看她的眼神有些幽暗,她应该是洗过脸,脸颊两侧的头发还黏着水珠没落下来,白裙子前襟都湿了,能隐约看着她白色的文胸。
    顾立盯着她发丝上的那滴水珠从头发上滑落,然后顺着她雪白的脖颈一路向下……
    喉结上下滑动了下,他看她的眼神又深了几分。
    “你说话啊?”林偏颜又朝他靠近,两人身体贴在一处,体温开始上升。
    顾立头往后仰了仰,想离她远些,他悄悄吞了口水,紧巴巴问她:“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不回我消息?”她喝醉了,质问都是软的。
    他不觉也将语气放柔:“那天打架不小心把手机摔坏了,今天才换了新的。”
    林偏颜哼了声,突然伸手拍了下他的屁股,发出沉闷的“啪”的一声,顾立顿时一个机灵,低头看她,眼神晦暗不明。
    她也扬着下巴看他,“那天我去找你,你为什么不见我。”说着又惩罚般捏了捏他的臀肉。
    顾立闷哼了声,耳尖红的很快,哑着声音问她:“哪天?”
    “周二。”说着,她柔软的手使坏般将他塞进西服裤里的衬衫一点点慢慢往外扯。
    腰那痒痒的,顾立眼神看向别处,没拦她,他说:“我不知道你来了。”
    林偏颜停下手里的动作,问他:“那你原谅我了吗?”
    顾立没说话,也不看她,只是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着。
    林偏颜突然抓起他的手贴到自己的左胸。
    柔软入手,他愣住,紧了呼吸。
    她问:“我喜不喜欢你,你真的不知道吗?”
    顾立心跳的飞快,嘴还硬着:“不知道。”
    林偏颜又将他的手摁紧了,“怦怦…”他愣愣看着她,耳尖绯红,“怦怦…”是她的心跳吧。对吧。
    林偏颜松开他的手,抬手搂住他的脖颈,满脸天真,“阿立,其实我很干净的,你是我找的第一个男人。”
    “我只有你,没有…唔……”
    顾立突然低头衔住她的唇,舌头强硬顶开她的唇瓣,长驱直入,在她嘴里搅着,没了往日两人接吻的那种温柔,而是富有进攻性的攻略城池。
    呼吸里除了熟悉的水蜜桃味儿,还有淡淡的酒味儿。喉结滚动间,他咽下她的香甜。
    手臂用力,将她揉进怀里,唇齿交互着,唾液交换,周围都是滋滋的水声。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隔着衣服,修长的手指开始玩弄她的乳。
    舌头勾着她的,来回舔舐,时不时又伸出尖尖的虎牙咬她的唇瓣,等咬得她轻哼,又安抚般收回牙齿吸允她。等她好不容易抢了口空气,他舌头又恶劣地伸进来了,抢走她的氧气……
    林偏颜被吻的晕头转向,本就不怎么清明的脑子现在更晕了,连自己裙子拉链是什么时候被拉开的都不知道。
    他扯开她的内衣胡乱揉着她的乳,急的像是没开过荤似的。
    不过他确实没开过荤,在认识她之前,他甚至没有自渎过。
    “嗯…”林偏颜呻吟出口,憋红了脸,喘不过气来,只能伸出软绵绵的手推他。
    顾立捏住她的手,总算是放过她的唇,趁着她仰头喘息时,又吻上她的脖颈,顺着那滴水滑过的路径往下,细细密密地吻她,他的唇像是点燃了的火把,每到一处就点燃一处,她被烧的喉咙干涸,像是叁天没喝水般,嘴唇微张,眼神迷离。
    “哈……嗯…”呻吟出口,又娇又媚,她的皮肤开始泛红。
    他的唇滑过她的颈动脉,轻轻贴在上面,感受着它的热烈,它的勃勃生机,滚烫的呼吸停驻了片刻又顺着颈线往上,伸出舌头含住了她的柔软耳垂,感受到林偏颜身体的颤抖,又伸出尖尖的牙齿轻咬。
    “啊……阿立,”林偏颜忍不住缩起肩膀,后颈冒出细密的鸡皮疙瘩,头往他那边靠。轻喘出声,“别…别咬…”
    顾立像是没听见般,对着她的耳朵又吸又咬。
    林偏颜只觉得像有电流顺着耳根一阵一阵流向腿心,又酥又麻,她有些站不住,只能更贴近顾立,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顾立终于松开她红透了的耳朵,转身将她摁在厕所隔板上,一只手轻轻掐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借着昏暗的灯光,他低头深深望她的眼,低沉着声音问她:“阿颜,我吻技进步了吗?”
    林偏颜懵懂地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接着摇头否认道:“没有,都给我咬疼了。”林偏颜伸手指了指自己破了的嘴唇。“你看。”
    顾立哦了声,又低头含住她的唇,这次倒是温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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