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去戚府通知。」出了宫后,凌非墨示意金鑫自己无事后便要他赶去戚府。
    「王爷……。」墨王府内,覆命完的白雁回到府内便听说了所有的事情,见凌非墨为撑伞急忙打着伞来到他身旁,扶着他坐到大堂的椅上。
    「本王身子不适,让下人打热水,再请大夫来。」凌非墨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后便让白雁下去。
    「阿宁,都是我无能……。」白雁走后,凌非墨坐在椅上便落泪,他本想着处理了墨亦澄与君崢的事后便能够与君柔宁过上平静的生活。
    另一头的戚府,戚云飞已经得知消息,他也早已想好策略,若是凌非澈执意要杀君柔宁,那么便让君柔宁假死,简单来说便是找个与君柔宁长得相似者代替她,再派人放火烧牢房,到时成了焦尸,谁也看不出。
    没想到,凌非澈这么着急杀君柔宁,如今上哪找人呢?
    「你觉得如何?」戚云飞书房内,戚云飞看向拿着摺扇一身白衣沉思的人缓缓开口。
    此人就是前几日丧生在大火中的墨亦澄,原来,凌非墨製造了墨亦澄假死的现象,并且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便与戚云飞联手将墨亦澄安排到了城中的客栈,想着等事情告一段落后便派白雁与金鑫暗中护送墨亦澄离开南阳,墨亦澄也已早早派人回东云告知他的母后东云王后此事,让她不必担心,并且告知当他会回到东云悄悄隐居,东云王后已痛失一子,对于谁当太子甚至是谁统治东云她都不在乎,她只希望她剩下的另一个孩子能平安,若是这东云太子之位甚至是东云王的位置会将他推往危险,她寧愿他不做这太子,只愿墨亦澄隐居后能派个人写信告知她近况,或者悄悄与她见面。
    于是,得知自己计画不可行的戚云飞只好赶来找墨亦澄商量。
    「还是能假死,不过换个方式假死。你给我说说你们这赐毒酒后一连串动作。」墨亦澄勾唇一笑,他已经另外想好对策。
    「赐毒酒后便要经过太医验过后证实死亡,便由狱卒将犯人拖去乱葬岗。陛下若愿意开恩,柔宁估计会被送回墨王府。」
    「所以说啊……。不过这件事,你可先派人告知你妹妹,不过不可给别人知晓,就连非墨也不可。否则的话,丧事便就不像了。等到了风波过后再告诉他。」墨亦澄勾唇一笑后便在戚云飞耳旁开口,此时的他心种闪过一股异样的感觉。
    于是便要戚云飞想法让人去告知戚云晴,戚云飞闻言也是一笑并且给墨亦澄竖起大拇指后便跟墨亦澄要了纸笔快速写信后交给亲信命他交给大牢内昔日为了要方便行事而在大牢培育的狱卒,待戚云晴到时便悄悄递给她。墨亦澄翻出药箱拿着里头的瓶瓶罐罐开始捣鼓着什么。
    「你现下到墨王府随王爷到大牢。」待他捣鼓完后,戚云飞拿着斗篷和药箱递给墨亦澄后便急急忙忙带着他出客栈。
    墨王府,墨亦澄赶到时,凌非墨已经换上一身白衣,头带木簪整个人看上憔悴许多,此时的他刚要上马车准备出府前往大牢。
    「我无能,想不出法子。至于他,他坚持要来,我也没法子。」只见凌非墨的视线在戚云飞与墨亦澄身上徘徊,戚云飞赶忙解释后便先行离去。
    「……。」凌非墨闻言眼中的悲伤更甚,看向墨亦澄正要开口。
    「非墨,我都知晓了,走吧。」墨亦澄抢在凌非墨开口前开口然后便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你此时出现在那很危险。」马车上,凌非墨率先打破沉默开口。
    「……。柔宁的病是我治好的,我算是她的再生父母,如今她将命丧黄泉,我是该送一送她。不必担心,大牢的人势必不晓得我是谁,便说我是太医院新进的太医负责来验尸的便行。」墨亦澄一顿后便缓缓开口。此时的他心中那股异样更明显,他不想告诉凌非墨他有办法救君柔宁。或许是因为他自私,可他是真的希望君柔宁能够自由,在南阳,她无法真的自由,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那么,他希望她能够跟他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你如此情深义重想来她也能安慰。」凌非墨缓缓开口后便不再说话。
    「非墨……请原谅我的自私。」墨亦澄看向凌非墨心里暗自队他道歉。
    抵达大牢,戚云晴早就已经到了并且收到了戚云飞的信便交代了拿着毒酒的春雪,让她待会一见到墨亦澄后便悄悄配合他。
    「你来了,走吧……。」戚云晴已经一身白衣一样头戴木簪未施粉黛。看到凌非墨后便上前与他一同走入大牢,路过两名戚府的狱卒时便使了个眼神示意两人帮墨亦澄掩护。
    「等等,这位是?」其中一名狱卒接收到眼神后便拦住墨亦澄,一名较为魁武的则是来到他的后头替他遮掩。
    「我是待会验尸的太医。」
    「按照规矩把药箱打开检查。」凌非墨急着见到君柔宁已经走入内,春雪走在戚云晴后头刻意走的缓慢些,来到墨亦澄身旁,春雪看了看四周后便将酒壶交给墨亦澄,墨亦澄则是在狱卒的帮助下悄悄打开药箱将里头准备好的酒壶交给春雪将装着毒酒的酒壶给放入内。
    「走吧。」松了口气的墨亦澄与春雪才缓缓跟在狱卒后头入内。
    里头的最里面偏远的牢房,君柔宁已经醒了坐在牢房的角落靠着墙壁眼神空洞。
    「对不起,活下去。」君柔宁的脑海中不断是君崢死前对自己的嘴型。她不晓得有没有解读错误,但,她希望她没有解读错,因为至少这样还能证明她的三王叔是疼爱她的。
    「阿宁……。」凌非墨让狱卒打开牢门后便急忙入内蹲在君柔宁身旁抬手轻抚君柔宁的脸庞。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可此时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陛下想让我如何死?」君柔宁缓缓看向凌非墨随后又看向入内的戚云晴,两人都穿着白衣,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哀戚,想来是她的时候到了。
    「陛下赐了毒酒……。」戚云晴缓缓开口,不由地红了眼眶。
    「这样很好,至少我还死得体面些。」君柔宁勾唇一笑显得豁达却让人心疼不已。
    「姐姐,谢谢你,收了我做义妹,我才能够再一次嚐到有爹娘、兄姐是什么样的感觉,也请替我向哥哥和乾爹乾娘道谢,那几日在戚府的日子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君柔宁随后便抬手示意戚云晴过来,戚云晴蹲在她面前,只见君柔宁伸手拉住戚云晴的手。
    「傻丫头……亲人之间说什么谢谢。」戚云晴闻言不禁落泪,虽然知道君柔宁会有救,可今日一别,想来不会再见到。
    「不要哭,姐姐还是笑起来好看。」君柔宁也红了眼眶抬手替戚云晴拭泪。
    「你还有许多想跟非墨说吧,把握时间。」戚云晴一笑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后便起身,带着春雪与墨亦澄退到牢房外,将空间与时间留给君柔宁与灵非墨两人。
    「你先将药箱放回马车,以防待会若有人出现。」一走到外头戚云晴便朝着墨亦澄开口。
    墨亦澄点了点头便先将药箱放回马车,戚云晴则是拿着酒壶与酒杯站在离牢房不远处,春雪与墨亦澄一同站在外头。
    「阿宁……对不起。」牢房内,凌非墨牵过君柔宁的手喃喃自语。
    「墨墨……我早就原谅你了,这也怪我,若非我要出府也不会发生这些事……嫦青与璇婉便不会死。」君柔宁摇了摇头后微微一笑想到嫦青与璇婉她便忍不住落泪。是啊,这也她的错,若非她赌气要出府,自己便不会被抓走成了人质,嫦青与璇婉更不会死,是她害死了她们。
    「是我隐瞒了你,当初我父皇临终前嘱咐我要替皇兄一统天下,若是不从便不配作凌家人。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北溟亡国的真相。」凌非墨最终还是告诉君柔宁他的为难,父命难违,此时的他心中只有无限后悔,他应该要早日向她坦白的。
    「现在多说都已经无用,墨墨,答应我,我死了之后,好好活着……。」君柔宁吸了吸鼻子一笑。她知道自己死了之后,凌非墨可能会活不下去,但,凌非墨没有做错什么,他是因父命难违,才会做出替凌非澈亡北溟的决定。但她不一样,她得为自己任性出府付出代价。
    「你死了,我哪能独活?所以,黄泉路上,你走慢点,等等我。」凌非墨摇了摇头打断君柔宁的话也是一笑抬手拢了拢她散乱的发丝。黄泉路上太孤单,他希望能够陪着她一起走,至少他们还是在一起的。
    「墨墨,你必须活着。南阳需要你,百姓们也需要你。答应我,活着帮助百姓。凌非墨,你若是跟着我一起死,我就是做鬼也不与你相见。」君柔宁反握住凌非墨的手坚定的开口,见他不答应自己便更加厉声。
    「这位是?长得好生俊俏。」子时一到,凌非澈身旁的王公公便出现在大牢,王公公一看到墨亦澄便含笑疑惑开口。他并不认得墨亦澄,墨亦澄进宫前一日,王公公的母亲离世,他赶着回去办丧事,待他回到凌非澈身旁时,墨亦澄已经在墨王府好好住下了。
    「小的是墨王爷新招的小廝,白雁将军与金鑫大哥在府中操办王妃丧事,特命小的陪同王爷来接王妃回家。」多亏墨亦澄已将药箱放回马车,此时的他与春雪站在一块低着头像个下人似的。
    「墨王府果真会养人,连个小廝都这般水灵。不过陛下可没准你家王爷将人接回家。」王公公笑了笑后摸了摸墨亦澄的脸后便带着太医走入。墨亦澄不禁噁心,春雪不禁替墨亦澄感到可怜,宫中不知多少小太监只要长得水灵都会被王公公给调戏一番。随后墨亦澄便与春雪交换眼神后一同走入。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娘娘,陛下让奴才转告娘娘,时辰到了。」王公公走入大牢后便来到戚云晴身旁行礼。
    「本宫知晓。来人,将王爷与王妃分开。」戚云晴沉声开口随后便朝着外头一喊,叹了口气后便来到君柔宁所在的牢房内。
    「阿宁,阿宁。」凌非墨被墨亦澄和一名狱卒给架开。
    「时辰到了。柔宁你该上路了。」春雪扶着戚云晴蹲下身后便将酒杯交给君柔宁,忍着眼泪将酒到入酒杯内。
    「多谢。」君柔宁看了眼戚云晴后便又看向凌非墨,看到架着凌非墨的墨亦澄不禁一顿后便勾起一抹笑容,一饮而尽。
    随后不久,君柔宁便捂着肚子开始打滚嘴角溢血,艰难地抓着依然蹲着的戚云晴一个奋力将她手中的酒壶给打翻,她必须断了毒酒,能拦凌非墨一时便是一时。
    「姐姐……替我拦着墨墨,让他活……下去。」戚云晴握住君柔宁的手,君柔宁艰难开口,戚云晴不禁落泪点着头。
    「阿宁……。」凌非墨称拖开墨亦澄坐在君柔宁身旁将她抱在怀中。
    「……我死后…放火烧了我…。」君柔宁靠在凌非墨怀内抬手想抚上他的脸缓缓开口,最终便垂下了手闭上了双眼。她不想葬在南阳的土地,也不知能否葬在北溟的地,那么不如便化在天地间,随着风吹而消散。
    「人死了。」王公公身后的太医急忙上前把脉又探鼻息后便朝着王公公开口。
    「阿宁!」凌非墨终于痛哭失声,随后便吐出一口鲜血往后仰倒在地上。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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