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滤镜的加持下,钟向祎揣着钱包和手机买了很多样东西,见季林景双手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和食物,莫名觉得有些滑稽。
    还记得十几年前的季林景是不会主动帮她拎东西的,估计是直男癌发作,只会让她加油和多喝热水,其余的就是监督她。
    别看这小小的直男癌以为没多大点事儿,但发生在自己身上是会捏紧拳头想要打人的,特别是对多喝热水产生的强烈的暴打心。
    就比如现在的季林景多多少少还存有直男癌,因为她在半路觉得穿堂风使劲吹着自己,冷的把手缩进了自己的口袋,季林景就握着她的手,和她说了一句,“冷就多喝热水。”
    神奇的多喝热水可以贯穿每一个生活点滴,她在城堡周围和周惠拍了无数个自认为的大片,口有些干了就找出季林景给她重金购买的热水,一摸才发现已经凉了。
    在F国的冬日里,也只有他们国人爱喝热水,其他的洋人都是随随便便一杯冰水,似乎不觉得这个冬天有多冷。
    恰好城堡不远处有卖小吃的,所以季林景来到摊位问问老板有没有热水,老板说没有,然后季林景拿出了五百的F币扔给老板,让老板对着矿泉水加热。
    这样的操作看得钟向祎一脸的肉疼钱,想止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老板收下了钱乐呵呵的把矿泉水放到摊子下面捂热。
    室外现在零下十几度,矿泉水里的水没被常温冻得结冰已经是万幸了。
    不过这种万幸没维持多久就结了冰,她捏了捏冰块完全不能下嘴,惆怅地把矿泉水扔回了包里,很后悔没有携带热水瓶出来。
    季林景估计是嫌钱过多,又扔了五百的F币给老板,让不少女游客都觉得季林景是个贴心的好男友,只有她一直在心疼钱。
    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难怪季林景成不了京市的首富。
    “你也不管管他么?花钱那么猛?”周惠眼神写满了‘败家子’的字眼,想说教又觉得不妥,只得把剩余的话转为,“以后你管钱,每天只给他一百的零花钱就可以了。”
    对于季林景这样花钱大手大脚的人来说,一天一百简直是委屈他了,烟酒不得碰,和朋友聚会也多没面子。
    两人的消费观完全不同,她钟向祎就算得上是个节俭的人,平时网购也会在有优惠的时候,所以能来F国旅行大买特买已经是很特别了。
    还好她买的东西都不贵,不至于破产。
    听着一天一百的建议实属不错,钟向祎眉头微扬,默了片刻,暗暗叹了口气道:“我会和他说一说的,也难怪他每年会给我们当个慈善家来聚会或者旅行。”
    慈善家季林景抱着两瓶加热过的水走了过来,见她们满脸的忧心忡忡,只假装不在意地笑了笑,转头就和钟向祎咬耳朵问情况。
    耳廓被暖暖的气息染红了几分,钟向祎酝酿了丝勇气,抬首望着灰蓝的天空,“你花钱能别那么随意吗?”
    听出钟向祎话音的责备,季林景拧开瓶盖递给钟向祎,迟疑了好几秒钟才开口说,“虽然我没工资卡,但是我能把所有的钱上交。”
    这个上交钱的提议还是从林庭那儿听来的,然后问了最有经验的三弟几句,就暗自下了决定,只要他家祎祎不提,他就假装没有这一回事儿。
    可是他家祎祎提的很快,他还没建设没钱的心里防备就要‘破产’了。
    表面上的犹豫和纠结浮了出来,他把整个钱包塞在钟向祎的手钟,深呼吸道:“宝贝,零用钱别给太少,你也知道我喜欢给啾啾买礼物。”
    不好意思了啾啾,二伯就先暂时性把你当成借口了。
    其实季林景不是很经常给啾啾买礼物,是因为他家三弟媳会觉得浪费钱,啾啾家里的玩具已经很多了,在买就没有地方放了。
    钟向祎完全没想到季林景会答应的如此‘爽快’,喝了几口矿泉水压压心里头的波浪,点头说,“一天一百,没得商量。”
    季林景心里‘咯噔’了一下,开始盘算一天一百要如何开销,算来算去根本做不了什么。
    一百就一百吧!
    家里有佣人打扫和煮早午晚饭,用不了几个钱。朋友聚会那些能推了就推了,把这些钱省下来还能给钟向祎一个惊喜。
    忽然能理解三弟为什么要藏私房钱了。
    因为零花钱没得商量,季林景整天都心不在焉似的,吃个饭都觉得是在浪费钱,喝个水都认为是在乱消费。
    倒是钟向祎看不下去了,敲了敲桌沿,多抽了几张一百出来,掂量了季林景的脾气,语重心长道:“最多一天五百,你这花钱的速度都赶上我两三个月的工资了。”
    估计是听出钟向祎话音有抱怨的意味,季林景本能的把钱退了回去,一脸正经的说:“不用了,咱把钱省起来,搞不好能进入京市富豪前二十呢。”
    京市每天都有富豪榜单,能挤进去的大多数都是中年老总,至于年轻的只有陆家的陆骁和他家大哥季林霆。
    可见要挤进富豪榜有多难,他季林景估计得不吃不喝五年才能勉强挤进前二十。
    后面钟向祎不再提起零花钱的事情,而是把话题拖到了回国后的生活,“明天就该回国了,你那边有什么打算?”
    季林景犹豫一瞬,“江悦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宝贝你暂时先别搬过来我这儿,等我摆平她,你再过来也不迟。”
    对于江悦的事情,钟向祎了解到的消息很少,但通过季林景的犹豫就知道江悦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
    不管怎么说,季林景都是她的男朋友,她没理由让季林景承担所有的一切,毕竟她也会心疼的。
    但是她也没把担忧说出口,想了想说:“那你处理江悦,我处理林庭。”
    季林景“嗯”了一声,拿起手机给三弟发消息,说让人注意一下江悦最近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他接到了来自季林泽的电话,顿了两秒钟到包间外面接电话,没走几步路就被钟向祎拉着大衣,所以他直接把大衣脱了下来。
    明明是再F国的最后一顿晚饭,所有人都看得出季林景的不耐烦,默认地投出怜悯的眼神给钟向祎,让钟向祎别伤心。
    更有的还在为季林景说好话,说什么季林景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让她别太在意,男人只要色诱一下就能上钩。
    以季林景这样持久的体质来看,色诱肯定是不行的,不然季林景就会很没有节制的莺莺燕燕,使她翌日起不来床。
    趁着季林景还没回来,所有人起哄着玩着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因为这可是那么多年来唯一一次的人员到齐。
    周惠允了他们的想法,起身的时候拍拍钟向祎的肩膀说:“他们的话你听听就算了,季林景是什么人你应该最清楚。”
    钟向祎当然知道这些人并不了解她和季林景的故事,只好点头说了句好。
    等季林景打完电话,游戏已经快开始了。
    “来来来!林景也一起玩儿,看看大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为了公平起见,先由我们最亲爱的班长转酒瓶!提问题的人就是回答问题的正上方!”
    季林景笑着坐在了钟向祎的隔壁,坐姿慵懒地翘着脚,摇晃着酒杯饮了一小口,转头看着周惠紧张地转着酒瓶。
    酒瓶转动的速度很快,不到最后一刻根本不知道是谁。
    转了三四圈才慢慢有了停下的迹象,钟向祎目不转睛地握紧了拳头,见到酒瓶慢慢靠向自己的时候有些紧张,她可不想成为第一个被提问的人。
    过了三四秒钟,酒瓶果然一动不动的停在了她面前。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正上方是曾经的语文课代表,推了推眼镜,故作高深的问:“你的初恋是谁?”
    钟向祎下意识的看向季林景,恰好对上了季林景探究的目光,心跳如鼓,小声的回答:“季、季、季林景。”
    曾经心悸过的对象,在长大后还会周而复始的心动,这大概就是爱。
    众人起哄的声音掩盖了她乱跳的心脏,在大家还想继续八卦的时候,季林景揉了揉她的发顶,“只能问一个问题。”
    话中是带着很浅的笑意,犹如春日里的限定,带给她丝毫的安抚和宠溺。
    由于钟向祎是回答问题的人,酒瓶自然也要给钟向祎转一转,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酒瓶转,有些人已经想出了些问题。
    最终酒瓶转到的是其他同学面前,因为对同学的家庭背景也不太了解就不宜开玩笑,随意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就过了。
    当下,季林景和钟向祎才是他们班上最多人的八卦。
    真心话大冒险过了好几轮终于抽到了季林景,正上方的同学假装思考了一下,问出口:“你第一次梦遗的对象是谁?”
    季林景握着酒杯的手一顿,撇了钟向祎一眼,在桌子底下摸了一把钟向祎的大腿,“那还能是谁?肯定是我家祎祎啊,你们知道她在我梦里有多骚吗?”
    钟向祎一愣,反应过来赶紧用手捂住了季林景的嘴,小声威胁,“别乱说话,骚的人是你,不是我。”
    骚的人到底是谁,季林景笑而不语,只是毫无诚意的说:“行行行,我们都不骚,你最可爱最性感了。”
    这话一听还没什么不对劲,一乍想了想才发现其中的意思。最性感表示她就是最骚的,最可爱也就是在说她的反差感。
    因为只能问一个问题,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把他们偷偷谈恋爱的事情脑补了一番,难怪高中时期季林景总是那么照顾钟向祎,难怪钟向祎一直跟在季林景的身后。
    当时他们还在怀疑季林景和钟向祎的关系,可是看他们没做出什么亲密的动作,自然把怀疑抛到了一边。
    呜呜呜,他们相爱了十多年,已经是老夫老妻了!
    ‘老夫老妻’的二人无语地对视了一眼,不明白这群人在脑补些什么,为什么有些人会一副感动到哭的样子。
    季林景控制着酒瓶的转动力度,看着酒瓶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不急不慢地喝完啤酒,坐直了身体酒瓶就停在了钟向祎面前。
    语文课代表贱兮兮笑了一声,先和所有人私底下讨论问题,才推了推镜框,问:“高中时期对季林景做的最过分的事情是什么?”
    钟向祎细细回想了一下,正当她想说出大冒险的时候,被季林景给掐了掐手腕,硬生生地倒吸了口凉气,几欲张口却无声。
    “祎祎对我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吗?”季林景摩挲着酒杯的杯口,慢悠悠地放下酒杯,“嗯?宝贝需要回答哦,这一轮我不允许你用大冒险。”
    钟向祎求助性的看向周惠,怎么知道周惠递给她似笑非笑的表情,瞬间让她知道没有人会帮她。
    所以她就深深吸了口气,声量如蚊的说:“在他午睡的时候偷偷亲了他脸颊,偷了他的校服外套,还有春梦的对象是他。”
    说完赶紧喝了一口小酒压压惊,偷偷瞄了季林景笑意愈来愈浓,下意识的喝着碗里的汤,觉得把自己做过的蠢事都说出来了,很丢脸。
    有些人没听到,但是季林景却听的清清楚楚,问道:“午休时候那么多人,你怎么亲的我?”顿了顿看向同学,“大家都没看到吗?”
    众人摇头,钟向祎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语气带着些许的不自在,“你有时候午休不是爱跑到天台吗?我就偷偷跟了上去,在你隔壁陪着你,等快上课了我就走了。”
    那年的秋天风很大,最开始她是害怕季林景会着凉才跟了上去,却带有私心的坐在季林景隔壁,侧头盯了季林景不知道多久,头不自觉的凑了上去。
    一个小心翼翼的吻就落在季林景的侧脸上,捎着风的是悸动,仿佛那一刻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我们祎祎没想到胆子那么大啊,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告白?”季林景变本加厉的继续提问,其他人也不敢阻拦这位金主大人。
    钟向祎抬眸笑了笑,反问:“为什么不是你先告白?”
    季林景少见的沉默,错开了这个问题,“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各位要早点起来。赶不上飞机的自己看着办。”
    是啊,他们的旅行已经到了尾声。
    原本的两周协议增长了很久很久,钟向祎在巴士上感慨了一阵子,转头问道:“景哥,你说如果我们高中就在一起了,孩子是不是已经会打酱油了?”
    高中在一起,结婚的话也差不多是大学毕业,到现在孩子应该都上小学了。
    “是啊,你估计都好几胎了。”
    钟向祎闭眼已经能幻想三年抱俩的生活了,笑了笑,头靠在季林景的肩膀上问:“景哥,如果是我先告白了,你会接受吗?”
    在家庭和钟向祎的斟酌之下,季林景遵从内心最原始的想法,“……会。”
    如果不是家庭的因素,他想他会先和钟向祎告白,让钟向祎刻上他季林景专属的人。这样什么江悦和林庭就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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