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珏走到门口冷眼看着这一幕,顺势靠在门口的大柱子上,将手揣进裤兜烦躁的用指甲,一下一下扣弄着打火机的轮廓。霍老爷子看他不出声也不进来,等眯起眼睛看清霍珏脸上的神色,对着霍扬的胸口踢了一脚“滚去祠堂跪着。”
    霍扬被突然踢的身子一歪,龇牙咧嘴的站起来,一瘸一拐晃悠悠的走出客厅,严厉的声音继续怒骂“我们霍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B市的深秋,夜晚的雨说下就下,啪嗒啪嗒的声音打成一团,细密的雨滴被秋风一点点卷进门廊,很快地面上就湿了一大片,霍老爷子对霍珏招招手“进来吧”
    看他没有坐到最初的位置上,只是随便找了一个门口的椅子坐下来,管家想上前换茶的动作被他止住。
    “唉!!只怪你父母走的早,你小的时候.....”夜晚的秋雨带着寒气,配合着霍老爷子现在的心境,在念道早逝的儿子,内心自责又愧疚,嘴里絮絮叨叨的回忆着往事。
    门外细密的雨声混杂着这几个来回来去的词,重复了十年的话,真的是一点变化都没有,霍珏听的心里越发烦闷,指甲扣的力道越来越重。
    等他从回忆中抽出,眼前的霍珏用手撑着脑袋,脸上没有半分表情,想到两个都是自己的孙子,不禁露出羞愧的神情“阿珏,你会怨恨爷爷吗?怪我没把霍扬教好”
    听到这无聊的按了按太阳穴,“恨不至于,但怨?自以为是的虎狼教育实际把霍扬宠的不知天高地厚”。脸上也带点不耐烦,门外的夜色越来越浓,不想在这家长里短的话题上浪费时间,霍珏开口转移话题“丰岳公司前一个月递交了许马山开采计划书,上面审核没通过”。
    霍老爷子没得到想要的回答,看着眼前年轻俊秀的霍珏,身上散发出凌厉的气息,谈到正事一肚子愁苦心肠只能先压下,额头上的皱纹不断加深“这件事你看着办。”
    “明天我让小何约岳渠山钓鱼,到时候你跟着一起来”
    “嗯”平静的应了下去,霍珏瞟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大钟站起来“已经凌晨两点了,爷爷早点休息”
    霍老爷子点点头,看到懂事的霍珏神态也越发温和,站候一旁的管家跑过去将他扶起,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深深的看了霍珏一眼欲言又止,沉思良久才说了句“他毕竟是你弟弟”,站直身体颤颤巍巍的走进旁边的小屋。
    昨晚在又惊又悲的状态中,肖薇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在梦里没有穿越这件事,她接到了心仪大学的通知书,醒来后激动踊跃的心情还在胸口不断萦绕,不得不闭上双眼缓了好一会,点开床头的手机,屏幕上显示6.20,也没有未接来电。
    将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把沙发上四处散落的游戏盒摆放整齐,懒洋洋的靠上去,眼睛转动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没有发现霍扬回来过的痕迹。
    一整天都没有看到霍扬的人影,电话也没人接,坐立难安的上着课,好几次对上老师无奈的眼神,她只得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到课堂上。
    “肖薇,下周星期二我过生日,你能来吗?”
    “你来的话我就可以去邀请其他人了”张玉眼睛一闪一闪,目光期盼的看着她。
    肖薇将视线从手机上收回,没有一口答应疑惑的问。“你准备邀请那些?”
    “就班上的同学,像王强,许晓晓,杜松这些还有班长。”她老老实实的回答,说完又小声的说“如果你不喜欢谁给我说,我就不喊他了”
    “呃....不是,你喜换谁就喊谁,我只是随便问问。”肖薇可不想她乱猜自己的心思。
    “那你答应了,我马上去喊其他人”说完开心的离开座位,立马跑到其他同学桌子旁,留下一脸懵的她。
    接下来每天她都刻意路过一班的门口,依然没看到霍扬的身影,王翔也是一无所知的摇着头,拨出的电话就像石沉大海。事情的发展和她想象的不同,她以为凭霍扬这不可一世的家庭背景,既能震慑白济舟对他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现在看起来自己当初的小心机就像个傻子,带着霍扬做了个错误决定。
    等放学后肖薇心神不宁的和众人吃完火锅,出租车在酒吧门口停下,张玉率先走下车将她拉出来,门口明亮的招牌灯照耀着整条大街,晚上正是热闹的时候,来来往往的车流和人群互相交错。
    肖薇被她摇晃着的身体拉回神思,扭头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是青春靓丽的男男女女,不断传来尖锐的嬉笑声。以她现在的心情不想影响到其他人,再加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就像在刺穿她的大脑,从包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红色蝴蝶结礼盒递给她“生日快乐”
    张玉将盒子拆开,里面是一支漂亮的红色钢笔,线形流畅一看就价值不菲,笔盖的金色圆盘上还刻着自己的字母缩写,她兴奋的将盒子重新盖上“谢谢”
    “你喜欢就好,我还有其他事,这里我就不进去了。”听她这样说,她的脸马上垮下来“啊!不要啊!这里可是我求了我姐好久,才同意给我定的。”
    其他人也从出租车下来,听到两人的对话纷纷围过来开口“这家店很火,难得来一次,就进去看看嘛”
    “就是,就是”
    “今天是张玉的生日,就不要扫兴啦。”
    眼看众人围着自己越来越紧,肖薇拉起她的手臂困窘的离开包围圈“走吧,不是要进去吗?”
    张玉脸上又重新挂起笑容,对着旁边站着的一个穿着黑色制服,长相帅气的小哥展示自己的卡,众人被带着走到挂满气球和彩带的卡座内,脸上露出惊讶又局促的神采,左右好奇的打量着周围,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颜色缤纷的酒,在顶上的射灯下就像混杂了魔力的药水。
    李晓大方的拿起酒,一杯一杯的分发,等适应了音乐和氛围,也没有初始的紧张,站起来对准张玉高呼“生日快乐”
    动感的音乐就像浪潮一波一波随着人群传来,通过酒精的放松,大家也都站起来尖叫扭动着身体,酒吧的氛围升至顶峰。
    与外面的吵闹不同,装修豪华的房间内,此时安静的只剩下酒壁间清脆的碰撞声。
    沉云熙选了首悠扬的钢琴曲播放,女人看到他乖巧的移开自己的位置。“好好的一个找乐子地方搞的这么沉闷。”
    他拍了拍霍珏的肩坐下“得了老爷子百分之十的股份还这个表情?。”说着从盒子里拿出一根雪茄,动作利落的剪开,感叹了一句“霍扬这小子是真受宠,要是我家那老头不得把我打死”
    “烦不烦?”霍珏推开他递雪茄的手,转而倒了杯酒。
    沉云熙看到他阴沉的表情只好闭嘴,停下打趣的心,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屋子里又恢复了最初的安静,沙发旁的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拉开小小的门缝悄悄离开。
    雪茄一点点燃尽,地上的空瓶也不断增多,霍珏心里就像堵着一股气,房间里雪茄的味道夹杂着酒气越来越浓郁,沉云熙被刺耳动感的音乐惊醒,疑惑的看他打开门“干什么去?”
    “上厕所”霍珏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房间里有”沉云熙大喊的声音被拥挤的人群淹没。
    走廊里到处都是成群结队的人,霍珏找了个人群稀少的过道站在一旁,充满褶皱的定制西装和解开的扣子露出性感的喉结,一副风流贵公子的模样,吸引着每个路过的人偏头看。
    终究架不住胆大的女生,玩闹中被其他女伴们推搡着走进来,穿着性感的银色吊带裙,偷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手指勾了勾头发,摇晃着腰肢靠过来“小哥哥,一个人吗?”
    霍珏上下打量了几秒钟,女生被他上挑的眉眼扫的腿心发软,小手从腹部的纽扣按压一路摸上喉结。
    身体越靠越近,浓烈的香水味刺激的鼻子发痒,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霍珏大手将女生推开。
    女生被嫌恶的眼神伤到,脸上挂不住表情,尴尬的将手放下哭着跑开。
    “小姐,这是13号桌客人送的”帅气的小哥单膝跪地,黑色的瓶身上印着流畅的法文。
    张玉晃着脑袋四周看了看,坐在最角落的男生举起酒杯对她示意,肖薇第一次看她这么激动,也歪着脑袋好奇的看过去,男生看到她们两个招呼的动作加大,张玉紧紧抓着她的手尖叫“啊啊啊,我还是第一次被男生请酒,我们要不要过去邀请他?”
    和平时害羞的模样不同,肖薇感叹着酒精的力量,在她眼前对着表盘敲了敲,做出走动的手势“张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此刻的心思全部在男生身上,似乎听清楚了又好像没听清。
    腹部传来隐隐约约的胀意,肖薇跟着上面的指示牌,四处寻着厕所的位置,每个门口都排满了人。
    从洗手池里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到肖薇的身影,霍珏不可置信的转过身。
    “不好意思,让让”肖薇推开此刻站在狭窄门口的男人,从他身体旁边挤进去。
    清醒的脑袋瞬间发麻,这一周所有事冲入脑海,再到霍扬和她做爱的视频浮现,长呼一口气,他好像知道怎么缓解了,身体向后退一步。
    肖薇对外面紧闭的房门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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