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眸闪烁,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惊喜。
    谢听白给何谦递了杯咖啡,视线却全然落在另外一人身上,“你好,南枝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了。”
    盛南枝穿着高中生的装扮,皮肤白的似乎会透光,白色短袖衬衫青涩温柔,百褶裙下双腿笔直纤细。像是春风乍起,吹拂而过所有人的青春。
    谢听白眸色漆黑亮堂,身侧手紧了紧,遗憾自己从未见过盛南枝曾经的模样。
    他垂着眸,独特的音色惑人悦耳,“刚好饭点,盛老师一块吃个饭?”
    盛南枝瞥了眼他身后助理拎着的东西,问:“你怎么来了?”
    谢听白单手抄兜,举止自然地站到她旁边,“想见你就来探班了。”
    何谦听着两人打情骂俏,恨不得直接原地消失。
    他重重咳嗽两声,“那什么,我还有事情找导演,我就先走了。”
    捧着咖啡,识趣地走开了,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何谦一走,独独剩下盛南枝和谢听白站在正中间,愈发引人瞩目。
    盛南枝环视了一圈周围,不少工作人员也纷纷投来八卦的眼神。旁边几个机位对着,虽然机位没开,但她还是不太自在。
    “去房车上。”盛南枝看着无心拍摄的众人,感慨了句。“导演就不怕你耽误我们进度?”
    谢听白接过张扬手里的东西,示意他不用跟上来,慢悠悠地道:“我是出品人之一,不出意外的话,你会经常见到我。”
    “出品人?经常?”盛南枝领着谢听白上了房车,在卡座沙发上坐下,“得,要是让人拍到你来探班,营销号又不知道要写什么。”
    “写来写去不还是那些?”谢听白把菜品摆在桌板上,很有兴致地接过话:“最新的绯闻版本应该是我们早就隐婚,孩子已经两岁了,正在江市上学。”
    盛南枝把房车的窗帘拉上,挡住外边无数窥探的视线。
    “拉窗帘?”谢听白给盛南枝递了双筷子,随即往后一靠,笑的玩味,“你这窗帘一拉,回头剧组工作人员可不知道会传什么了。”
    盛南枝早就放弃了挣扎,专心吃着,嗤笑了声,“传就传呗,孩子都两岁了,也不差这点花边新闻了。”
    谢听白迟疑着举起筷子,对上盛南枝坦然的眉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顺势给盛南夹了个菜,“那孩子他妈,多吃点。”
    盛南枝捂住嘴巴,被呛得持续咳嗽,“你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谢听白很是认同地点了头,“恩,我确实是。”
    盛南枝没心思再搭理她,细嚼慢咽地吃着饭,差不多半饱后,抽了张纸巾,抬眸正要说话。
    却发现对面的人,此刻双手环胸靠在座位上,脖颈后仰,不知何时闭眼睡着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细小缝隙照了进来,刚好打在谢听白的眉骨中央。
    睡着之后,展露出原先强撑之下掩盖的疲态。那浓密修长的睫毛下方,有着淡淡乌青,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才会在吃饭这种时候睡着。
    桌上的手机亮了亮屏。
    【于文博:南枝,谢听白来探班了。他最近赶进度连轴转,基本每晚只睡了三四个小时,昨天还通宵没睡,你劝他好好休息一下。】
    所以,谢听白是为了来见她?
    盛南枝眉心跳了跳,看着熟睡中的人,心情酸涩又复杂。
    尘封已久的嫩芽破土而出,在细微暖风中摇曳着。
    她从柜子里取出小毛毯,轻轻盖在谢听白的身上。
    谢听白偏了下头,下意识拽住盛南枝的手,迷蒙中睁开眼,垂眸看着身上的毛毯。
    他愣了下,松开了盛南枝,“抱歉,没注意睡着了。”
    盛南枝手指悬在身侧,像是被丝线牵扯着,不受控制地动弹。
    莫名的冲动急掠而来。
    “算了,你在车上睡吧,反正我马上开拍了。”盛南枝别开头,抿紧的唇瓣松开,沉默了片刻后忽地问了一句,“你明天还来探班?”
    谢听白堪堪睡醒,思绪还有些没调整过来,却还是下意识回答她的所有问题,“来。”
    盛南枝起身,把裙褶抚平,起身往外走。
    “明天我想吃豆花。”
    谢听白一动不动,呆呆望着外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愿意接纳他的意思吗?
    至少,盛南枝不会再排斥他的出现。
    谢听白扯开窗帘,趴在窗户边,迷离的眸点亮星火,驱散阴霾,唇边扬起璀璨的笑意。
    扬声应:“好。”
    这日之后,谢听白有空便往剧组凑,时不时送给剧组成员送饮料或者下午茶,来了兴致还会给剧组演员指点下演技,外加出品人的身份,导演对他也是好声好气的。
    何谦做完造型,难得主动找盛南枝说话,小声问话:“南枝,今天谢老师还过来吗?”
    盛南枝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会来吧,怎么了?你找他有事吗?”
    “不是不是。”何谦为难地摆摆手,尴尬地道:“导演之前不是说,这场吻戏不确定改不改吗?虽然是借位的,但我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上次拍了个牵手的戏份,他都觉得脚底生寒,何况是借位的吻戏。
    盛南枝摸了摸鼻尖,说话却越来越小声,“谢听白来不来也没关系吧?”
    何谦不提起来,她还忘了这茬事情,今天的戏份里,原本有一场借位的吻戏,但是因为是校园剧情,导演和编剧之前商量着想把吻戏的剧情改掉,但一切都还没有定下来。
    “什么没关系?”
    谢听白熟悉的声音两人身后响起,带着苏苏的冷质感,磁性动听。
    作者有话说:
    推荐一个基友的文文:《今天全没月光》by不见知时
    文案如下:
    蒋睿恩在大三上学期时,扛不住压力打了三次学校的心理咨询热线,接她电话的都是同一个男生,温柔又耐心。
    蒋睿恩对着电话那头的陌生人坦白自己内心所有想法的时候,没想到会在现实遇到他。
    第一次见面后,林君灏料到蒋睿恩不会再打热线电话,便对她说:“你可以随时联系我,我希望你能打电话给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相识半年,全系都知道蒋睿恩有一个忠犬金融心理双修的哑巴男友,蒋睿恩看书他看蒋睿恩,蒋睿恩踩缝纫机他看蒋睿恩,蒋睿恩织毛衣他看蒋睿恩,蒋睿恩看其他男模他看……
    他看不下去了,装作不在意地对蒋睿恩提意见:“不是说一个学生只拍四套衣服吗?怎么你都留了十几个男模的联系方式了。”
    —
    被分手的第四年,当初一声不吭就消失的林君灏再次出现在蒋睿恩的生活里,对她百般示好似在补偿,蒋睿恩十分地抗拒以及不理解。
    “为什么这么做?”
    林君灏没回答,蒋睿恩便继续说:“难道是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于心不忍,突然想要关心一下大学时那个心理有问题的病人过得怎么样?你真的很敬业,林先生。”
    林君灏脸色惨白,低声说:“我没有把你当做病人。”
    第90章 我不追你了
    盛南枝跟何谦对视一眼, 同时转身,动作出奇一致。两人身上都穿着校服,打扮青涩,都是副干了坏事的理亏心虚的模样。
    谢听白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
    有事瞒着他?
    看得何谦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佯装无事地甩了甩手, 试图掩盖自己的不自然, “谢老师,你来了啊?没什么, 我们刚在讨论今天的戏份呢。”
    某种程度来说, 何谦倒也没说谎。
    盛南枝有些犹豫,错位吻戏, 也不知道谢听白会怎么想。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其实……“盛南枝反复拨弄着头发, 支支吾吾地, 原本想要直说的念头,在对上谢听白那双清幽的眸时, 又迟疑了,“也没什么, 我们马上开拍了,估计要挺久, 你待会去休息室等我?”
    两人虽说关系还未定,但却是心照不宣的暧.昧。
    明明该是坦坦荡荡说出口的的事情, 盛南枝现在却跟做贼一样。
    谢听白捏了捏脖颈, 不动声色打量着盛南枝,没有戳破她。
    “好,那你们先忙吧, 我先去个洗手间。“
    谢听白一走。
    何谦拍着胸口, 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第一次荧幕初吻都没这么紧张,刚谢老师那个眼神,绝对压制,我都以为自己要完了。”
    盛南枝瞟了他一眼,幽怨道:“我感觉我才是要玩完。”
    何谦越说越小声,缩了缩脖子,“要不咱们先去问问导演?这场戏反正也不一定拍吧?”“不过我觉得,这事你还是提前和谢老师知会一声比较好。”
    盛南枝定在原地,沉默了片刻过后,最后还是咬咬牙追向洗手间的方向。
    “我去一下,不会耽误开拍,马上回来。”
    总归这事,早说晚说而已。
    谢听白从洗手间刚出来,俯身站在洗手台前,冷白的手指悬在水龙头下方,还在思考着盛南枝和何谦两人的异状。
    导演刚好也从里面出来,看到谢听白时一怔。
    “来了?正好有个事情要和你说。”李导边洗着手,试探性地道:“你也是圈内人,你对南枝拍吻戏怎么看?”
    演员拍吻戏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也偏偏谢听白是电影出品人之一,和盛南枝的关系大家又都看在眼里,总归还是打个招呼的好。
    谢听白洗手的动作顿住,猛地抬头,镜子里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
    墨瞳漆黑无光,像是会吞噬人的黑幕,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刚才盛南枝和何谦的不对劲,谢听白顿时有了答案。
    谢听白一动不动,水划在他微微蜷缩的指尖,双手早已清洗完毕,他却忘了挪开手。
    “吻戏?”平稳的语调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导演将谢听白的反应看在眼里,喉间涩然。
    基本已经对此不抱希望了,默默叹了口气,补上一句,“恩,不过是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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