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连环下来,可不像是迷糊的时候能做出来的。
    沉浸在思绪中的雍正帝早就忘却了片刻前的醋意。
    吃醋?不存在的。
    远在万里之外的温凉揉了揉耳根,好似有些发烫。他垂眉看着船沿的水波,淡声道,“还有多久能到京城?”
    回答他的不是绿意,而是戴铎。
    “还有个十来天吧。”他站在温凉身后摇着蒲扇,笑着说道,“怎么,就算京城真的有什么龙涎香在吸引着温兄,也不至于每日问上四五次吧。”
    对温凉来说,这便是难得的失态了。
    温凉慢吞吞地说道,“因为真的有人在吸引着某。”
    戴铎眼神微变,只得苦笑。温凉这脾性也是绝妙了,到了眼下的位置,能说的事情也基本不怎么隐瞒,坦率得不行。
    就他们到广州时跟着的那个梁姓官员,和温凉有着些关系。
    几人聚会时,那梁兄口花花问了几句温凉的近况,温凉竟也是一一答了,被梁河疯狂询问了许久那人的情况。
    好在温凉虽然肆意了些,此事上倒也没有随意过头,什么都没说,愣是让那梁河酒醉后抱着酒坛子哭嚎了一回。
    梁河好奇啊,他可是好奇了七八年了!
    “温兄啊,这有些情况,你还是不要太直白了些。”出门在外,戴铎也没称呼他为中堂,还是照着以前的称呼。
    自胤禛登基为帝后,旧邸的那一批人都被胤禛各自封赏,也没落下哪个。邬思道不乐意回京,依旧是在浙江一带,戴铎不愿当官儿,胤禛也随他。
    不过戴铎还是在京城定居了,且也娶妻生子,又是个爱妻如命的人,这一趟出行,的确把他弄得够呛。
    可是戴铎再如何思念妻子,也没跟温凉这么坦然直接。
    温凉淡定地说道,“既心心相印,有何不可说?”
    戴铎猛地咳嗽了两声,哪怕知道胤禛同温凉的关系,这突然来一句,戴铎还是有些遭不住的。
    温凉疑惑地看了眼戴铎,“戴兄还是身体不适,还是进去休息吧。”
    戴铎无奈摇头,看着温凉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温凉不在意,他又何须说些别的,反正他又不在朝为官,急得头秃的人可不会是他。
    戴铎心态平衡了些。
    “戴兄以前不是担心爷鸟尽弓藏,怎么如今还留在京城?”温凉道。
    戴铎平移了视线盯着绿意看了几眼,你们主子是不是有些大逆不道过头了?
    绿意保持微笑。
    戴铎又给挪回来看他,“这是温兄做出的表率啊。”
    邬思道同戴铎并非常人,早早便勘破了胤禛和温凉的关系,彼此也分别劝谏过温凉,担忧温凉出事。
    可瞧着万岁爷这架势,以及温凉这语出惊人的态度,戴铎琢磨着再过几十年估计也就是这样了。
    当初谁又能想到,万岁爷和温凉的关系会如此情比金坚呢?
    坚,真的是太坚了点。
    朝臣连番劝说雍正帝封后,无果。提及子嗣不丰问题,无果。隐晦抨击温凉,给革职了。
    这又不比明朝时的言官能连着进谏抨击,雍正帝又不是那等在乎名声的人,这不管怎么来,这般冷酷无情的态度,能让朝臣怎么办?
    这捕风捉影的事情又不能大肆宣扬,可眼瞅着蛛丝马迹一直存在,这挠心挠肺也的确痛苦。
    戴铎理解。
    温凉不知戴铎心思,若有所思地说道,“难道戴兄出来这么久了,不思念家人?”
    戴铎一愣,摇了摇扇子,“自然是思念的。”
    要不是皇上把他给揪出来,他才不来这一趟呢!
    温凉抿唇,又抿唇,想起了他离京前胡乱来的举动,难得有些耳根发烫。
    好像有些胡来了。
    戴铎眼睁睁瞅着温凉面红耳赤,着实一脸懵逼,这是怎么了啊!
    回京后,温凉还没回温府就给胤禛捞走了,戴铎望着官道吹胡子瞪眼,万岁爷了不起哦!
    他,他也能自己走回去!夫人等着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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