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高兴地差点蹦起来,纽扣上只有指纹没有任何化学残留物。太好了。他马上就能为王鹏飞翻案。

    旁边的法医被他吓了一跳,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刘律师,你没事吧?”

    刘子骥笑得朝他摆摆手,“多谢你了。我还有事,得马上去一趟检察院。多谢!我先行一步!”

    刘子骥赶到检察院,针对王鹏飞一案提交了新的疑点。案发现场发现的纽扣上没有任何药物痕迹,但是死者的双手都沾满了黄色的化学药物,证明死者是在扔掉纽扣之后才喝下□□的。如果按照警方的推演,她喝下□□后发现王鹏飞不肯喝,两人发生了争执,这时候扯下了纽扣。那纽扣上肯定会沾上死者手上的化学药物。而且死者手掌心的纽扣痕迹非常明显,她肯定牢牢攥过纽扣,如果真是喝完药才扯下纽扣的话,那纽扣上肯定会残留下化学成分。但是现在法医提供的鉴定结果是纽扣上只有死者的指纹。

    那么王鹏飞的口供就能立住脚了,他们俩发生争执的原因不是警方推断的因为王鹏飞不肯喝药而产生的,真正的原因是王鹏飞对死者提出了分手。那晚,他俩相约在ktv,结果王鹏飞告诉死者他另有喜欢的女孩,希望和死者好聚好散。死者听后,情绪激动,两人争吵中,纽扣被扯了下来。王鹏飞生气得离开了,并不知道自己的校服上少了颗纽扣。死者在王鹏飞离开后,攥着纽扣,哭泣了很久,她决定喝下早已准备好的除草剂。她拿起瓶子时肯定没办法继续握住纽扣,纽扣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所以单凭这颗纽扣,并不能断言王鹏飞是在死者自杀后才离开现场的。警方将这个案件判定为相约自杀以致故意杀人罪,明显证据不足。可以立刻申请要求检察院将案件退回警察局重新补充证据。

    不久警方重新开展侦查后,在死者家中发现死者生前的日记。日记中记载,她发现王鹏飞每天放学后都跟一个女孩呆在一块。她不想离开王鹏飞。她是单亲小孩,从小家里人都很讨厌她,母亲一不开心就会打她出气。王鹏飞是她十六年人生里唯一的阳光。如果他也不需要她,那她一定活不下去。她从家里偷出一瓶除草剂,决定,如果明天王鹏飞在ktv里向她提出分手,那她就要在那个分手的地方了结自己的生命。

    林母抱着日记本哭成一个泪人,声音沙哑地像被粗粝的砂纸狠狠磨过,每一句话都血迹斑斑,“娜娜,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只是工作太累了,妈妈不是拿你出气啊!娜娜!你快回家啊!”家里的两个老人也都倒下了,从林娜去世后,他们一直躺在屋里起不来身。看到家里来人了,伸出枯枝般的胳膊牢牢拽着警察的手,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就是不停地摇着干巴巴的胳膊,口中一直喊着“娜娜、娜娜!”

    刘子骥看着这一切,不禁叹了口气,他并没有因为赢了官司而高兴。在这起案件中,每个人都是受害者。如果林娜知道她的母亲、她的家人都这么爱着她,她是不是还会选择走上这条不归路呢!

    王夫人把王鹏飞从拘留所接回了家。等刘子骥再次见到他时,他不得不承认,他完全认不出眼前这个少年了。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越发显得身形羸弱、脸色苍白,黑色的头发被贴着头皮剃得干干净净,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刘子骥到此时才觉得坐在眼前的是一个真正的十六岁少年。他低垂着头,搅了搅手中的咖啡,轻轻地说道,“刘律师,我要去美国了。你说的对,等我自己挣够钱,能请得起你的时候,我会再来找你的。”

    王鹏飞站在事务所前面的草坪上朝刘子骥挥手告别,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脸上,形成奇特的光晕。他离开前,微微侧了下身体,闭着眼睛像在感受落日的温度。

    刘子骥和沈鹏站在大门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默默地都叹了口气。年少轻狂时的情爱,往往留下来的都是一场空。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来了

    刘子骥和沈鹏目送王鹏飞离开后,就回到了办公室。刘子骥看沈鹏一路尾随着他,他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沈鹏有话要和他说。他带他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刘子骥坐在办公桌后,满腹狐疑,“沈鹏,怎么,有话和我说?”

    沈鹏拘谨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刘律师……有件事情,很难说出口,但……”他停顿了下,忍住不去看刘子骥的眼神,“我准备辞职!”

    刘子骥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过了几秒钟又问道,“你想好了吗?接下来的计划都做好了吗?需要我帮你开介绍信吗?”

    沈鹏抬起头艰难地看了刘子骥一眼,“恩,我都想好了。刘律师,还有一件事,是朝阳律师事务所挖我过去做挂职律师!”

    刘子骥再也不能维持镇定,他的眉头攒成一团,嘴角也垂了下来,眼神晦涩地看了沈鹏一眼,“也好,你已经有计划了就好!”

    沈鹏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难道要说他不想一辈子被孙佩玲看不起吗?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离开了刘子骥的办公室。

    刘子骥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头,看来得抓紧再招一个助手,王鹏飞的案子结束后,他正准备马上替张小渔上诉,这时候可不能出乱子。想象着张小渔得知讨回房子后兴奋的样子,他不禁微微翘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刘子骥一回家,虎纹猫就围了过来,刘子骥笑嘻嘻地逗着它,“小鱼干!小鱼干!”猫被他逗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张小渔从房间里出来,“你叫我啊!干啥?”

    刘子骥丢给他一个眼神,“不是叫你,我叫猫呢!”

    张小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给猫取名了?它也叫小渔?”

    “对,小鱼干,它不是喜欢吃小鱼干吗,干脆就叫小鱼干吧!”

    张小渔吊着一只胳膊,看着刘子骥,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o⊙)

    俩人正吃着饭,刘子骥一直往张小渔碗里夹菜,堆成一座小山,“你右手动不了,我帮你夹菜。”

    “不用夹,我可以用左手!”

    刘子骥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前还都是我喂你吃饭的!你不也都没反对!现在不过帮你夹个菜,你娜这么多意见!哼……”

    张小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现在手臂也不疼了,医生不是说快好了吗?”

    “多吃饭,少说话!”刘子骥说着夹了一块茄子塞进张小渔嘴里。

    张小渔吃了一口茄子,笑着不敢说话了。

    “我前几天回长留村收集了一些调查资料,我们可以准备重新上诉了!”

    张小渔眼神一亮,怔怔地看着他,点头如捣蒜。

    刘子骥向原法院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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