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出来,慢悠悠地嚼着草。

    韩庆几乎要摔下屋顶,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你想用牛挡在车前面吗?这种敲诈法我倒是听说过,但你他妈确定这几个黑衣人会乖乖掏钱?”

    颜止冷冷道:“老黄是这一带最厉害的斗牛,你等着瞧。”

    说着村民解开绳子,在几头公牛的屁股上扎了一下。牛吃惊受疼,朝前狂奔,直接撞上了悍马。

    韩庆看得目瞪口呆,他不知道那一位才是老黄,但牛发起狂来的蛮劲非常惊人,沉重的悍马被挑得弹了起来,保镖们四下奔逃,走得慢的一个被牛角顶到了墙上,口喷鲜血。

    有人朝蛮牛开枪。蛮牛越是受惊,越是疯,悍马被顶得摇摇欲坠,子弹都射不进去的窗玻璃,开始出现了裂痕。

    有一头牛不耐烦了,转而攻击旁边的土房子。保镖见机快,趁黄牛攻击土房子的空儿,跳进了车里。他发动汽车,不顾一切地踩下油门。

    悍马毕竟是悍马,被□□成这样还没损伤本体,很顺利就往前窜了一小块。颜止举枪对准了悍马的轮胎,韩庆抓住他的手道:“没用,悍马配的是防弹轮胎,爆了还能跑一阵。”

    他接过枪,眼看悍马正在狭隘的路上倒车,车身擦过被公牛撞得倾斜的房子,只要轮摆正了过来,就能一路飞驰,逃回安全的城里。

    房子顶上晾着大花棉被,随着房顶坍塌,晾绳倾斜,棉被也歪在了一边。韩庆闭上眼睛,心里静如止水,专注地听着悍马的动静。几秒后,时机到了,他举起枪来,睁眼瞄准,扣动扳机。

    子弹飞啸而过,切断了晾绳,大花棉被掉了下来,正好覆盖住了悍马的前窗玻璃。

    只见悍马跟发了神经似的向前窜去,撞进了土房,停了下来。

    里面的司机显然受了惊,完全看不见前面,慌不择路,只想快点逃走。车过不去,他还是狂踩油门,轮胎在废墟里一阵碾压,竟然又往前动了起来。

    颜止道:“不好,那土房子挡不住它。”

    他们匆忙跳下屋顶,直奔悍马而去。却见它跟个怪物似的,转眼就把不甚结实的土砖吞噬,压着废墟往前行。

    等他们追过去时,悍马又开到了马路上。司机靠着后视窗判断前路,完全不管前面是自己人还是村民,直接碾压过去,往前飞奔。

    大群人在后面追着它,村民朝它扔石头、白菜、铜盆铁锅,只见墨绿色的车身伤痕累累,披头挂脸的垃圾和食物残渣,却没能阻止它呼啸起来,直接飞驰出村口。

    其他人见主帅跑了,也都无心恋战,纷纷开车离开。

    颜止不甘心:“妈的,让这孙子跑了!”

    旁边一老村民道:“跑得过老黄,可不跑不过阎王啊。这臭崽子活不到进城啦。”众人一起骂了起来,一边骂,一边笑。毕竟是打了胜仗啊,把那班人打得屁滚尿流的。

    村民发泄完之后,整个村子静了下来。

    颜止和韩庆站在平台上,看着月亮河上飘着的尸体。村民收拾残局,把死人一股脑儿都扔到河里面,也不分亲友还是敌人了。

    尸体顺流而下,男女老少,身上多半还淌着血。血液把河水染红了一小片,但没过一会儿就被幽蓝色吸收,这最后一点生命表征就此消失殆尽。

    村民们谁也不说话,河边摆了个小桌子,上面是几瓶烧刀子。村民们扔完了死人,对着瓶子喝酒。

    有人把酒扔了上来。颜止接住,浇了半瓶酒在河里,才喝下一大口。他把酒传给韩庆,韩庆拿着酒瓶看了半响,对嘴灌了一口。烈酒从嗓子眼一路烧到胃里,冷得麻木的身体终于有了点感觉。

    韩庆:“宣兵真死了吗?”

    颜止笑了笑:“怎么?怂了?”

    韩庆点点头:“我真的害怕。”

    颜止把他抱进怀里,安慰道:“别怕,有我呢。”

    韩庆正想再撒会儿娇,却听颜止接着道:“死了好,要他不死,回来找你麻烦,我还得去市里弄死他。”

    韩庆打了个冷战,无奈看着颜止道:“颜老大,我们除了杀人放火,能有别的解决方法吗?”

    颜止不答。

    韩庆直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脸,道:“下一场你歇着,让我上!”

    作者有话要说:  老黄威武

    ☆、孤坟

    韩庆回到市里时,在酒店门口碰见了谭溪。两人相视了一眼,一起走了出来,在街上乱逛。韩庆刚回来就发现气氛有了变化,路上的车子少了,行人低头走路,相互之间不交谈。

    等走出主街道,韩庆才道:“路上都快没人了。”

    谭溪:“你没看上午呢,全月亮湾的人都挤在主路上了,看宣兵和他的车队。真他妈热闹啊,跟花车巡游似的,车上都是牛粪和烂菜叶。”

    韩庆:“宣兵死了吗?”

    谭溪耸耸肩:“谁管他死没死,应该没死吧,没听见他那边鬼哭狼嚎。”

    韩庆松了一口气。他在谭溪耳边道:“月亮湾要不太平了,没事你就窝房间里,少出去鬼混。”

    谭溪:“唉,好好的打啥架。那班英国人法国人没吃午饭就跑了,连意大利哥们儿都说要回家去。现在赌场饭店咖啡馆都静悄悄的,没劲!”

    韩庆沉默不语。谭溪又道:“这下曾明义该急了吧。外面被你困住了,里面被石头搅得鸡犬不宁。”

    韩庆皱眉:“早着呢。外面要困死他,没个一两年不成。他有时间,我可没时间。”

    谭溪道:“我们出来一个多月了。你的婚礼是什么时候?”

    韩庆:“这周六。”

    谭溪:“我靠!要不你先回去吧。”

    韩庆:“飞机送走阿悦后,就没飞回来。”

    谭溪大惊:“曾明义是想把你....操,把我们给扣在这儿?”

    韩庆摇摇头道:“曾明义想什么,我不担心。丫无非是想我的钱和人脉,来养他的鬼城,这我随时都能给他。现在问题是,我不知道石头想要些什么。”

    谭溪:“他不就是想跟你走,回去做你的金屋藏娇吗。”

    韩庆糟心地说:“要是这样就好了。以他决绝的性格,要走谁拦得了?我看他是被什么钉在这里了。”

    谭溪:“秀明!”

    韩庆又摇头:“我不知道,总之先把秀明弄出来....再看看吧。”

    韩庆没想到的是,别说把秀明弄出来,现在他们连秀明的面都见不到了。夏玲以秀明生病为由,谢绝一切访客,那金家的门前比平时还要萧索,简直像弃屋似的。

    颜止去了金家两次,都在门口直接被管家拒了。对于夏玲,他实在无计可施,只好先回到韩庆下榻的酒店。在酒店大堂,他却看见夏玲孤零零地站在电梯旁,在等着他。

    夏玲以一贯冷漠的口气道:“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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