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你跑——”
    他话还未说完,女孩风一般的速度扑进他怀里,冲击力极大,他身体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才勉强站稳。
    江川礼回过神,双手环抱住她的腰,嘴角微勾:“今天好热情。”
    楚晗脸颊在他怀里回来蹭了蹭,闷声道:“江川礼,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好到她无以回报。
    好到不知所措。
    甚至觉得生活都恍惚了。
    “这么好?”
    江川礼挑挑眉,垂头看她:“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这样你就再也离开我了。”
    “已经离不开了。”
    楚晗把头从他怀里抬起,静静地望着面前的男人,眼里光影浮动,她缓缓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江川礼,我好爱你啊。”
    话落,她双手攀上他的脖颈,伸舌轻舔了下他耳垂,鼻尖顺着他侧额角,一路吻至他的唇。
    如此缱绻缠绵的吻技,她有过一次经验过,似乎便能游刃有余。
    当她温热软糯的唇瓣所过之处皆带起一阵触电般的酥.麻,令江川礼全身肌肉紧绷,喉结止不住地滚动。
    要搁平时她如此热情,江川礼必然回应。
    但很明显今晚小姑娘状态不对,他努力克制住心底那道炙热,扶住她的肩推开一些,强迫让她看向自己。
    “说说,怎么了?”
    楚晗轻喘着气,胸口上下起伏的望着他,眼眶渐渐泛起一层雾气:“邢琳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就这事?”
    江川礼紧蹙的眉梢顿时松开,搭在她肩膀的双手慢慢上移,继而捧住她的脸,指腹在她眼角轻轻摩挲:“怪我私下找她吗?”
    楚晗猛然摇头:“不,我应该谢谢你。”
    不告诉他跟他自己发现是两码事,她早该想到江川礼心思细腻,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他也能察觉。
    而在她还毫无头绪的时候,他心甘情愿为她做了这一切。
    “晗宝。”
    “嗯?”
    江川礼敛着下颌,清隽的眉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深沉:“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所以才不想对我吐露心声。”
    “……”楚晗忙解释:“没有,我只是怕麻烦你。”
    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而是想与他并肩前行。
    “我不怕麻烦。”
    他俯下身,眼神定定地望着她楚晗,一字一句道:“晗宝,关于你的任何事我都很在意,只要你愿意说,我便耐心听,你的毫无保留,就是对我最大的认可。”
    楚晗吸了吸发酸的鼻尖,泪中含笑地看着他:“想听我爸爸事吗?”
    江川礼欣慰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行,我们回家说。”
    ·
    光线昏暗的客厅里,只有墙角那盏壁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楚晗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懒洋洋地窝在江川礼怀里,目光静静望着窗外雪花洋洋洒洒落在阳台上。
    好半晌,她才低头轻抿了口牛奶,徐徐开口:“爸爸出车祸那天,正好是我收到江大的录取通知书。”
    楚晗清楚记得,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爸爸时,他高兴极了,握着电话足足沉默了好几秒才开口说话,声音里明显带着几分喜极而泣的哽咽。
    随后爸爸便跟公司请了半天假,说要去买蛋糕回家帮她庆祝。
    只是在她满心欢喜等待爸爸回家的时候,接到的电话不是他询问蛋糕的口味,而是他出车祸的噩耗。
    楚晗微哽着喉咙,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爸爸送她的那串手链,视线逐渐模糊:“江川礼,如果我等爸爸回家再告诉他这事,那爸爸是不是就不会死。”
    当年她为这事自责过很久,也懊悔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告诉爸爸,如果不是她,那爸爸就不会赶回来,更不会出车祸。
    江川礼极为心疼地搂紧她,偏头贴近她脸颊,试图给予她安慰:“这不怪你,有些注定要发生的事情,谁都预料不到,更控制不了。”
    他轻轻吻了吻耳边的碎发,柔声道:“如果叔叔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他在天堂应该会很难受。”
    楚晗酝藏在眼角的泪水,因为他这句话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会吗?
    爸爸真的不会怪她吗?
    “我查到的资料显示叔叔是逆行行驶,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真相被掩盖了?”
    他怕她难受,转移话题问。
    楚晗忽地回头,满脸震惊地望着他:“你也觉得其中有蹊跷是不是?”
    发生车祸的那条街刚好属于老城开发区,周围很多路段都没有监控录像,而在车祸现场,爸爸车辆为何逆行还和邢俊的车子相撞,直到现在警.察都给不出结论。
    事后检测中,爸爸体内没有任何精神涣散的药物,然而邢俊胃里却又含有大量的酒精残留。
    这也说明他是酒后驾驶。
    就是这样一桩不符合逻辑的悬案,只因她当年,年纪尚小又无权无势,请不到好的律师辩护,忍气吞声接受法律定判爸爸成为过错方,并赔给对方巨额的赔偿款。
    那时她和妈妈拿出家里所有积蓄,又把房子卖了,跟能借到钱的亲戚借了个遍,依旧没能还清。
    最后才会出现邢琳时不时出现在她身边,利用各种手段逼迫她还钱的情形。
    所以楚晗没上大学前就开始各种兼职,只要能挣到钱,再脏再累的活都干。
    直到大学毕业前夕,她才还清邢琳那笔钱。
    江川礼听完她讲述,眸光渐冷,内心更是揪心的疼。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说这些,他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女孩,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能那么坚强的面对生活,努力撑起这份责任,照顾好患有抑郁症的母亲。
    可年仅十八岁的楚晗,咬牙坚持了过来。
    “晗宝,如果你想翻案,我可以帮你。”
    江川礼动了动僵硬的唇角,望着怀里的人,眼底尽是疼惜:“不管你想做什么,我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听到这话,楚晗握住杯沿的手紧了紧。
    自从爸爸走后,妈妈得了抑郁症,她便在一夜之间被迫长大,知道流泪哭泣没用,只能勇往直前,尽管途中遇到众多坎坷,她从未有过松懈。
    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现状,她没有退路,更没有人庇护,唯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好妈妈。
    现在突然有个人对她说:楚晗,不管你想做什么,我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如今她再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也可以被人这样喜欢,被人保护着。
    楚晗笑着笑着,泪水却沁湿了眼角,她把牛奶放在一旁,转过身,贪婪般窝进男人的怀中:“江川礼,有你真好。”
    江川礼紧紧圈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骨髓里,镶嵌在胸口上,手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柔声调节此时沉闷的气氛:“那就把我藏好了。”
    果然,此话一出,楚晗低笑出声:“肯定会藏好,因为你是我的。”
    江川礼笑着揉揉她的头,下巴缓缓抵在她发顶:“你如果想要邢琳家的公司不复存在,随时可以。”
    “不要!”
    楚晗蓦然从他怀里抬头,严肃道:“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就算帮爸爸证明了清白,他依然回不到我们身边,何必让放下的人又起思念。”
    不仅是她,黎曼也会如此。
    未来很长,她不想让自己和妈妈都活在遗憾之中。
    “她今天求我的样子很可怜,狼狈的模样比当年的我还要惨。”
    楚晗抱住江川礼的腰,将脸埋在他胸膛,喃喃出声:“现在我有你跟妈妈,已经很幸福了。”
    “晗宝。”
    江川礼重新把她搂紧,偏头蹭了蹭她的发顶:“谢谢你把自己保护得那么好。”
    ·
    邢琳的事完美落幕,楚晗心情如雨过天晴般神采飞扬。
    休息闲暇时间,她偶尔跟江川礼发发信息,没事就去网上寻找好看的花草绿植。
    刚去他家的第一天,楚晗就发现他家里太过于冷清,缺少生机,所以就萌发出购买花草的心思。
    前几天刚到的几盆绿植看着不错,今天又淘了几盆多肉。
    楚晗刚付完款,屏幕上就跳出秋思拧的来电提醒。
    她急忙从网上退出,站起身,边接通电话,边往楼梯间走:“喂,思拧,你回来宜市了。”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秋思拧刚下飞机就给她电话,不是着急见她那位男神,而是担心邢琳那事没处理好:“你别怪我啊,上次通话后,我就把这事跟樊嘉辰说了,他毕竟是律师,这方面比我们懂。”
    “这不,昨天他跟我说有了处理的办法,我就飞回来了,等会儿去他们律所,事先告诉你一声。”
    楚晗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勾唇:“谢谢你啊思拧,让你跟着一起担心了,不过事情已经解决,无需挂念。”
    “解决?”
    秋思拧刚坐上车就听到这话,急忙让司机更改地址:“什么时候?谁搞定的?”
    “我男朋友。”
    楚晗抿唇:“刚开始我也不知道,是邢琳过来跟我道歉,才清楚了这一切。”
    她大略说了下事情的经过。
    “我操,听你这么说,我更想见见他了。”
    秋思拧无视司机扭头看过来的目光,依旧兴奋地说:“改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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