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蜜蜂,更没被他给捏死,他给她捉了一只蝴蝶。指尖用着合适的力气,控制蝶儿不会飞走。
    “很好看吧。”龚拓问,在无双的眸中,同样栖息着一双蝴蝶。
    说实话,以前他不在意这些东西,如今和她一起看着,才发现有些东西那样美好。追逐冰冷权利的路上,他终究错过了很多景致。
    无双收回帕子,不说话。突然怀疑,眼前这个真的是龚拓,那个冷清淡漠的伯府世子?
    “大人这是做什么?”她闷闷一声,可又忍不住去看那蝴蝶,着实艳丽。
    “这么不明显吗?”龚拓嘴角淡淡的笑,阳光下一张脸十分好看,“我在逗你开心。”
    这话说得猛然又直接,无双垂下眼帘,双颊有些微热:“大人莫要胡说。”
    说着,她轻轻夹着马腹,枣红矮马走得快了些。
    “无双,你说这只蝴蝶做成什么好看?”龚拓仍旧跟着,眼睛观察着手里的蝴蝶,似在思虑着什么。
    无双没走成,随便道了声:“不知道。”
    一只蝴蝶,只能欣赏罢,做不成任何东西。
    龚拓点头,像是赞同她的意思,忽而话锋一转:“要不,用它给无双做一朵簪花?”
    “不可能,”无双摇头,蝴蝶娇贵得很,一点点的力气就能毁掉,“放了它罢。”
    “能。”龚拓很是肯定,然后手一收就把蝴蝶攥进手里。
    无双看得清楚,这次他的手是真收紧了,那只蝴蝶估计已被捏死:“你放了它就好,为何捏死它?”
    果然,这人还是那样恶劣,什么时候都顺着他自己的心意来。
    说完,她转头,骑着马就想往前快跑。
    “好了,好了。”龚拓动作麻利,提前一把拽上无双马脖颈上的皮套带,将马拉住,阻止人冲出去。
    无双秀眉一蹙,抬脸瞪了一眼:“大人松手。”
    “你先看看啊。”龚拓紧攥的右手松开,送在无双面前。
    那只彩蝶已经不见,取而代之躺在他掌心的是一枚彩蝶簪花。簪花精致,栩栩如生,蝴蝶簪头会随着风儿扇动,镶嵌有各色的宝石,两页尾翅下各坠着粉色珠串,阳光下熠熠生辉。
    “让我想想,”龚拓手中捏着簪子,然后看去无双发间,“适才,我是在这里抓到它的,便还是放回这里罢。”
    他把簪子轻轻送进女子乌黑的发髻中,顿时将那张娇媚的脸衬得更加妖艳。
    “我不能要。”无双可记得他昨日里都说了什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说着,就抬手去发间,要将簪子取下来。
    龚拓适时出手,攥上无双手腕制止她:“这么多人,不要让他们看见咱俩拉拉扯扯。”
    “明明是你抓着我的手。”无双抽手,这到底是谁在拉扯?她才是不想让人看见的那个。
    “这样吧,再给你一样东西。”龚拓笑了笑,眸底印着暖意。
    说完,又往无双手里塞了一个细长的盒子,近两尺长的样子,雕花、木制刷红漆,拿在手里有些分量。
    把东西送出之后,他收回手,这下无双就腾不出手手去拆下发间的蝴蝶簪花。
    无双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攥着盒子,不知该说什么。在伯府时,龚拓也会这样胡闹,但是仅限在房中时,不过那时她不能反对,更不能生气拿眼瞪他,只是乖顺的谢恩。
    “大人这是做什么?”
    “你提醒我了,”龚拓在马上端正身姿,看去前方队伍,“我该去前面巡视一下,马上进山谷了。”
    然后不等无双给他往回送盒子,便架马跑了出去,留下一缕烟尘。
    龚拓的马一直往前,追过了溥瀚漠夫妻的马车。
    车内,凌无然狠狠哼了一声,咬牙切齿:“不能让他缠着无双。无双的那点儿心思,在他手里根本不顶用,早晚给他把人骗走。”
    溥瀚漠坐在正中,手里剥着橘子,正在将橘瓣上的白筋剔除。闻言,笑了声:“那你还能看着人一辈子?”
    “你在帮谁?”凌无然看去男人。
    “当然是帮你,”溥瀚漠想也没想,把干净的橘瓣喂到凌无然嘴边,“王妃,请吃。”
    凌无然嘴角抽了下,而后张嘴含下:“别卖乖,说清楚。”
    “好,”溥瀚漠擦干净手,长臂一伸,把娇小的妻子抱来腿上,手熟门熟路的往人腰下探去,“我是说,无双有自己的主意,她已经不是那个几岁的小姑娘了。”
    凌无然去抓男人不安分的手,口里咬着蜜橘:“我以前把她丢了,只是想好好护着她。那姓龚的,根本没安好心。”
    “那倒是,”溥瀚漠笑着点头,舌尖去探怀里的人嘴角,气息热了起来,“男人对女人献殷勤,必然是图她的人咯。若真是两情相悦,你又何必拦着?”
    像是在证明这点,他的手指勾了下,裹住她那托绵软,轻使力道,引来怀里人的战栗。
    “咳……”凌无然一下将橘瓣咽下,忍不住双臂搭在人的肩上。
    “阿然,坐上来一点。”溥瀚漠勒着女子细腰,嘴唇游去人的耳边,“当年,我不也是这样对你?想给你做些什么,你总是冷着脸往外推我,你是不知道,我那时候想破了脑袋想留住你。”
    凌无然双颊绯红,眼神躲避的移开:“你还是帮你们男人说话,他可是你的对手。”
    “就事论事,”溥瀚漠讨好的揉着她,是外人不曾见过的温柔,“若是脸皮不厚,娘子怎么娶到手?”
    “全…嗯,全是歪理。”凌无然声音发颤,指尖忍不住抠着对方的肩膀。
    溥瀚漠也不否认,这个小妻子,也是他费尽心思才留下的,所以,能够了解龚拓。有什么办法,谁叫就是喜欢呢?当然不可能放手。
    “阿然,”溥瀚漠声音压低,手指探上某处濡湿地,沾了下,“想要这里。”
    凌无然别的事都能占到上风,唯独到了这时,就毫无招架之力,每次都是一败涂地,交代得干干净净。
    这厢。
    无双回到车上,拆下了头上的簪花。
    拿在手里,更加清楚的看到是如何精致,单拿出其中的一样,也是价值不菲。
    和龚拓的关系,她现在有些无法控制。他明确的说会跟凌子良去提亲,虽然大哥不一定会答应,但是到时全京城都会知道。
    想到这儿,她心里劝了自己一声,龚拓是伯府世子,婚姻是大事,家里不会任由他胡来的。
    这时,无双看到一旁的那个雕花长木盒,顺手拿起来打了开来。
    里面躺着一根竹笛,平平常常的毫无起眼之处。然而笛子尾端的刻字,引起了她的主意。
    她从盒子内取出竹笛,凑到窗边来看,上面清晰刻着落款,赫然就是灵音坊出来之物。再看竹身,同样刻着字,那就是笛子的名字。
    灵音坊老师傅,对待每一根笛子都像是自己的孩子,会给它们取名字,眼前这根叫做“博简”。
    无双深吸一气,手里这根竟然是当世名笛。她昨日也曾试过,与坊主商议想买下这把博简,对方一听,连忙摆手称不卖,还一口咬重多少银子都不会谈。
    她看不出笛子好在哪里,但是觉得凌子良一定会喜欢。然而一想这是龚拓给的,心里又难办起来。
    到了一片平坦的地方,队伍停下来休整。
    无双从车上下来,先是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龚拓的影子。
    龚妙菡骑马骑累了,满头汗的回来,无力的抱上无双胳膊:“双姐姐,我哥让我告诉你,他提前回京了。你有事,就去找郁清。”
    “你跑去哪儿了?”无双拿帕子帮人擦着脸,心里一松,下面路上不与龚拓同行,倒是不错。
    突然一想,自己有什么好怕他,还要时时躲着他?
    “小王子没和你一起回来?”无双往远处看了看。
    龚妙菡站直身子,嗯了声:“他和萧大人一起,一直在往前骑马。”
    无双点下头,她是知道溥遂亲近萧元洲,但毕竟是宏义王的小王子,不该随意带着远离。尤其龚拓提醒过之后,她总是会多想一些。
    等到开始用膳的时候,萧元洲带着溥遂回来了,两人看起来都很高兴,尤其是溥遂,一直围着萧元洲转。
    “萧大人,”无双走过去,对人弯腰作礼,“小王子交给我罢。”
    萧元洲道声好,随后和无双一起往营地走。溥遂看见龚妙菡,完全不知道累,迈着小腿儿就跑了过去。
    “也就一百多里地的样子,会到渝京。”萧元洲开口,一身北越的服饰,袖口挽着,露出两截结实的小臂。
    无双脚步一慢,往人看了看:“萧大人之前去过京城吗?”
    “我?”萧元洲回了下头,笑着道,“没有,我方才是问了旁人,才知道的。”
    如此,龚拓在前面一路处理,后面队伍走得顺遂。
    在过了一日之后,傍晚之时,使团最终进了京城。
    驿馆内,一切接待事宜都已准备妥当,所有人入住顺利。
    晚膳,无双用得很少,不顾一路来的疲倦,她从驿馆后门出去。
    黑暗的巷道中,一个颀长身影立在墙下,听见开门声,他立即抬步走了过来。
    “无双。”龚拓走上前,打量着人是否安好。
    无双应了声,遂往人身后看了眼,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那儿,“谢大人安排。”
    “你又何必客气?”龚拓一笑,见无双身上披风乱着,伸手想替人整理。
    “龚大人,”凌无然从门内走出,轻盈走下石阶,两步过去挡在无双身前,“事不宜迟,现在走罢。”
    “好。”龚拓应下,不在意凌无然明显的针对。
    两姐妹上了车,随着马车的缓缓前行,心中有着各自的紧张。
    龚拓骑马走在外面,清脆的马蹄声透过帘子传进来。
    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候,马车停下。
    此时夜黑,只知道是一处后巷,再辨不出别的。
    有人等在后门处,听见敲门的讯号,开了门,将两名女子引了进去,龚拓则留在外面。
    墙内树木高大,小厮模样的人走在前面引路,声音有些尖细:“两位姑娘说几句话就好,切莫留太久。”
    无双二人同声应下。
    待走过一段游廊,终见着前面有了灯火,隐约见着一个男子立在檐下,身形清瘦。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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