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觉得今天是可以的。”苏瑶虽然面颊通红,娇羞异常,但是她想着,如果是心意相通了,没有了其他顾虑,这样的事情其实是很美好的,不会带有一点龌龊的成分。
    白笙安没有说话,对于她这种英勇献身的行为不置可否,过了几秒钟,才抬手摸了摸她脑袋:“回去吧,你家里人该担心了。”
    “……”苏瑶有些尴尬,咬了咬唇,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推门下车。
    自从白笙安和她说明心意后,苏瑶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恋爱中的璀璨光芒,以往的忐忑消沉一扫而空,恨不得脑门上写几个“我恋爱了”的大字,随时随地昭告天下。
    对于她最近的光芒万丈,陆霖心情很是不爽,在她宣布恋爱的第三天,他忍无可忍的同她当面对质,两人约在咖啡厅见面,苏瑶要了一朵桃心的咖啡拉花,陆霖看的双眼刺痛,毫不留情的杵勺子狠狠的搅了两下子:“你都多大了还玩这么矫情的,白笙安不过是说想要照顾你,又没说喜欢你,你跟只发情的芦花鸡似的扑腾个什么劲!”
    苏瑶把他的这种言语攻击理解为羡慕嫉妒恨:“陆霖,你才矫情,小孩子才说喜不喜欢,大人都会说照顾,轰轰烈烈的都是无疾而终的爱情,平淡朴实的才是细水长流的陪伴。”
    “呵!白笙安这是把你语言中枢都刺激了,你什么时候变这么酸了?他不是不说,他是不敢说吧?因为他已经过了随意许诺山盟海誓的年纪了,他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无法推卸的责任,所以他不敢随便说没把握的话,照顾?屁!养条狗也得照顾,这他妈算哪门子表白?”
    “陆霖,你能不能别把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怨愤上升到人身攻击,骂谁狗呢?”
    “苏瑶,你丫好好听着,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为零的,你现在就跟个白痴是一样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丧失了主观能动性,这样的被动是很可怕的,虽然我不知道白笙安这么迫切的拉拢你出于什么目的,但是我想着,他绝不可能是单纯的想和你谈情说爱!”
    “……”苏瑶忍无可忍,把咖啡勺子转过来,拿着把狠狠的敲他脑门:“陆霖,你丫属木鱼的啊,这么欠敲!他拉拢我有什么用,你说说我除了能谈情说爱,还能干什么!”
    陆霖捂着脑门,疼得呲牙咧嘴:“你为了护犊子这么损自己合适吗?那你说说,白笙安凭什么和你谈情说爱,人家身边百花争艳,为什么着急的揪你这把大葱!”
    苏瑶顿时不说话,收起勺子,沉默的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垂着眼睛看着冒泡泡的咖啡,陆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僵着嘴角解释:“大概是……家花没有野花香,我没有损你的意思,你要真是把大葱,那我也稀罕拿你回去炝锅。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被一时的春心萌动蒙蔽了双眼,白笙安那个人城府很深,不是你我能一眼看穿的,他那样活人死人通吃的怪物要玩你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你擦亮双眼,明辨是非……”
    陆霖伸出两根手指头冲着苏瑶比划了比划,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蔫的剩了一口气,没了声响。
    苏瑶却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一双眼睛迸射着亮晶晶的光芒,嘴角上扬,分外得意的说:“他喜欢我,自然是因为我肤白貌美大长腿,腰软身娇易推倒。”
    看着她脑袋轻晃的得瑟模样,陆霖眉心抽搐,恨不得戳瞎自己。
    两人不欢而散,陆霖恶狠狠的戳着她的鼻尖:“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在他那吃了亏,可别找我哭诉,到时候,我一定会用尽平生力气笑话你,笑话你这傻子!”
    “借你吉言!”苏瑶得意的吐吐舌头。
    陆霖脑门上蹭蹭的冒着火,格外的不甘心,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捏着她脸颊上的肉,气鼓鼓的申明:“我收回刚才的话,他要是欺负你,你随时找我,我替你收拾他!”
    苏瑶支支吾吾的发出含糊的音节,眼睛里水汪汪的,陆霖莫名的感动:“我知道你一直是乖的,你放心,有你这句话,我绝对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苏瑶一脚踹在他脚脖子上,托着自己的下巴怒吼:“听话你妹啊,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陆霖揉着脚脖子,表情无辜。
    后来,苏瑶把这个喜讯分享给了米露露,当时,她正在和柳瑞文冷战,心情不是很痛快。
    她俩在沙发上面对面坐着,米露露穿着包臀职业装,一副律政俏佳人的模样,露一双大白腿,听了她的阐述,翻个白眼,没好气的说:“关我屁事!”
    苏瑶揉揉鼻尖,小心翼翼的换了个话题:“你和柳律师闹别扭了?”
    米露露柳眉倒竖,又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苏瑶彻底沉默了,眼观鼻,鼻观心,像只缩脖子的鹌鹑。
    直到柳瑞文打电话给米露露道歉,她才终于收了那副内分泌失调般的暴躁,重新拾了话茬子问她:“你确定是白笙安和你表白了,不是你发情期的意淫?”
    “你怎么跟陆霖似的,说话这么难听呢!”苏瑶无奈的抬了抬眼皮:“我说的句句属实,我要是意淫,五雷轰顶!”
    米露露吓得直往沙发上缩,纤纤玉手摆的欢快:“别别别,我这刚装修的房子,使不得,使不得!”
    “……”
    苏瑶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让米露露的脑回路恢复正常,她终于心平气和的说:“苏瑶,虽然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再好不过的,但是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因为你对他执念太深,像是沙漠里的人,哪怕是给他一口水,他也会当成救命之恩来回报,但是对于施舍的人来说,这口水哪怕是喂了狗,也不过是一口水。你现在就是这样的人,对他的感情太过渴望,以至于他些许的施舍你就变得感激涕零,这样的感情是不对等的,也是很危险的,因为日后你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对你来说,那绝对是灭顶之灾。”
    “……”苏瑶眉心跳了跳:“我上辈子一定是挖了你和陆霖家的祖坟了。要么,是挖了你们家狗的祖坟了。”
    “自然,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也不方便说太多闲话,就像你当初看我和柳瑞文在一起,一定觉得特别错愕,却明智的没有干涉,现在,我俩虽然小打小闹,但是感情还算好,感情的事,说白了就是自己的事,别人的话是参考,却没有左右你思想的权利。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柳瑞文口中得知了很多关于白笙安的事情,好的不好的,偏见倒不至于,只是觉得他这个人深不可测,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面目是怎样的,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是很危险的,因为你对他一无所知,他却对你了如指掌。敌暗我明,这是很被动的状态,就算你被他耍的团团转,你也毫不自知,别到最后傻傻的陷进去了,落的个晚节不保。”
    苏瑶惊讶的合不拢嘴:“米露露,你是我闺密吗!有你这么恶毒的咒我的吗?你就违心的祝福几句不行啊!再说了,我是多不成气候啊,白笙安就不能是单纯的喜欢我吗?”
    米露露上下扫了扫她,表情不屑道:“得了吧!就你这样,白笙安又不是来赎罪的,有必要一头栽到你身上吗?”
    “你们这些世俗的小人!”苏瑶气鼓鼓的起身离开。
    米露露把她送到门口,终于正经了一回:“我不是损你,正因为你是个好姑娘,所以你值得被更好的人来爱,白笙安虽然是个优秀的人神共愤的人,但是合不合适只有你自己知道,我不想让你受委屈。如果是我的话,我可以活的很潇洒,哪怕是我和柳瑞文一拍两散,我也不会消沉太久,但是你不一样,你太单纯,一旦陷进去了,就容易受伤害。傻丫头,你值得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苏瑶感动的一塌糊涂,钻进她怀里泪眼朦胧道:“米露露,你从哪学的这么矫情的话,恶心的有点不像你。”
    “……贴吧上,是不是特别棒!”
    “如果是白笙安说的话,效果会好一点,换作是你,有点怪怪的。”
    “……赶紧滚吧!”
    虽然苏瑶身边的人除了苏妈以外,其他人都知道她和白笙安在一起了,但是作为这起概率几乎能和灵异事件相媲美的重大新闻的男主角,白笙安却在那晚送她回去之后一直没有现身。
    苏瑶知道他最近在忙案子,没有时间和她花前月下,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所以很自觉的不去打扰他,她的手好的差不多了,专门去了一趟律所,把画板背回来,准备去侦探俱乐部去画,反正陆霖最近忙他的宏图霸业,也没时间去,清清静静的就她一人,正合适。
    临走的时候,贝希文笑容诡异的递了个盒子给她,红艳艳的包装,散发着奇怪的腥味,她有些排斥,贝希文咧着嘴笑:“你不是要滚蛋了吗?这是给你的礼物,收着!”
    苏瑶看着她阴惨惨的笑容,面色一僵,但还是勉为其难的接了过来,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出了门,她原本是准备要扔的,但是好奇心作祟,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瞄了一眼。
    里头躺着一只……不,是几只被肢解了的死耗子,头和四肢分离,皮毛和血污粘连着,有脑袋在里头滚来滚去,咕噜噜的转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红艳艳的外壳,怕是耗子血浸染出来的。
    苏瑶觉得掌心粘腻,浑身发毛,她把盒子扔到垃圾桶的最深处,却依旧消弥不了周身的阴森感,后背蹭蹭的爬上来阵阵阴寒,让她在大太阳底下硬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心里一波波的浮起毛茸茸的惊悚感,心里想着,再这样下去,贝希文就算不对她做什么,她自己也要神经衰弱了。
    只可惜,这样惊恐的感觉颇为无助,她就那么几个亲近的人,跟谁说都不合适,和陆霖说了,他一定会打打杀杀的找贝希文算账,要么旧账重提,让她赶紧借机会脱离律所,和米露露说,那女人一向叱咤风云,见神杀神,见佛弑佛,百无禁忌,怕也只是当了笑话听。
    至于白笙安,他上次就特地和自己说过,贝希文不是那样的人,自己这会儿要是再提这一茬,怕是他又会误会她不懂得见好就收。
    正踯躅着,包里的手机铃声大作,她掏出来一看,屏幕上“白笙安”三个大字像是驱魔的符咒,瞬间把她心底那些诡异的阴森感驱赶殆尽,他明明也是个阴冷的,却似乎有种以毒攻毒的魔力,总能让她格外安心。
    “你现在在哪?”
    他的声音浅浅的,清朗舒润,像是丝丝缕缕的清风,不露痕迹的撩拨着她,她突然觉得胸口软绵绵的,声音也没了力道:“我去律所背了画板出来,准备把没画完的插画收尾,出版社那头应该着急要了。”
    “嗯。”白笙安低低的应了一声,语气不咸不淡的,似乎与他无关似的,过了几秒,才又问:“你手好了?”
    苏瑶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来,高兴的心花怒放,心里像是沾了蜜一样的甜,应了一声后胆子变大了些,她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头,此刻看着那小石头,也觉得可爱的很,拧着脚尖问他:“我有事和你说。”
    白笙安大约受不了她这样撒娇的语气,低低的咳了一声,过了几秒才说:“说吧,怎么了?”
    苏瑶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声调含糖量有点高,调整了一下后才把贝希文送她死耗子的事情尽量公平公正的描述给白笙安听。
    最后,她害怕他继续给她讲人性本善的大道理,又补充道:“之前也有好几次,她神情分外诡异的跟我说,说我会后悔的,她看我的眼神也阴森森的,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敌意,但是平心而论,我真的没有惹过她,我去律所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那头的人半晌没有说话,听筒里只有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传来,他似乎是在思考她说的这些话,至于是在思考这些话的真实性还是相应的解决方式,她无从得知。
    又过了一会儿,白笙安才沉声问了句:“你准备怎么办?”
    他难得有耐心的愿意同她深入探讨这个问题,苏瑶却突然茫然,她其实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贝希文对她的敌意已经开始物化了,而贝希文是白笙安的得力助手这一点也毋庸置疑,她就是因为左右为难,才求助于他。
    如今,他把这个烫手山芋轻飘飘的甩回来,她反而不知所措。
    大约是听出了她的犹豫,他换了种方式问她:“或者说,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辞退吗?那不是根本办法,可是就这样不了了之,苏瑶又觉得心中微微泛堵。
    想了半天,她还是模棱两可的说了句:“我也……不知道。我最近不会再去律所了,应该没什么事。”
    “嗯,那就好。对了,我找你有点事,顺便一起吃个饭,还是上次那个吃饭的地方,我已经定了位子,我大概十二点半过去。”
    “嗯,好,我一会儿就去。”
    等挂了电话,苏瑶已经不知不觉走出去了一大截,公交站被远远的甩在身后,她回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突然想起来,她还真像陆霖说的那样,白笙安说什么就是什么。
    到头来,他的所谓关心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寒暄般的问候,没什么实质性的诚意,她把自己的困惑和焦虑抛给他,被他四两拨千斤的化为无形,最后,贝希文依旧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处置,她的顾虑也没有得到半点消退,她却再也不敢和他提起这件事了。
    因为今天他已经明确表态了,并且把主动权给了她,是她自己没有争取,而非他置之不理。
    说来说去,他总是有理的。
    苏瑶气的直跺脚,早知道就应该说辞退了贝希文,不管对结果有没有一点帮助,总算不枉费她行使了一下作为白笙安女朋友的权利,而不是现在这样,半点好处没捞着。
    苏瑶揣着一肚子的气去了上次吃饭的那王府,穿着旗袍的服务生已经认出了她,甜甜的招呼道:“白先生的女朋友吧?白先生预订的包厢在里头,我领您过去!”
    白笙安吩咐的?女朋友三个字瞬间治愈了苏瑶,她眉开眼笑的应着,心底格外的鄙视自己,她怎么就这么没骨气呢?
    进了包厢,这次没了那垂进来的层层叠叠的梨花,一抬头就是空荡荡的阳光,少了点幽静淡雅的韵味。
    苏瑶掐着表等到了十二点半,白笙安没有来,也没有打电话给她,她不知道白笙安是不是个守时的人,因为和他相处这么久,他们极少有能抛开工作的约会。
    因此,像是这样分头行动的机会很少,她百无聊赖的数着瓷砖上的纹路,堪堪等到了一点钟,依旧毫无动静。
    在他们两人之间,恋人间的甜蜜娇嗔和男女之间的绅士风度都不及白笙安贵气的身份重要,所以,让她干等着,他可以不受任何的谴责。
    苏瑶不是嫌弃等人,只是觉得漫无目的的等有点心中不安,他到底来不来,什么时候来?又是为了什么事爽约?比起她饿着肚子干等,她更关心的是这个。
    又等了几分钟,门口的服务生礼貌的进来问候:“您好,现在需不需要点菜呢?”
    苏瑶从桌子上爬起来,心里衡量着,如果他一会儿就来,看到自己竟然没有等他就大吃二喝,一准没有好脸色,思及此,她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张罗,先要了一份甜点垫垫肚子。
    这一垫,就垫到了下午三点,期间苏瑶给白笙安打过电话,但是他没有接,苏瑶由一开始的疑惑变为忐忑,她想着,他是不是又中途遇到了什么案子,所以没办法按时赴约。
    想到极有这种可能,她立刻给孟凯文拨了电话,那头的人听了她的问话,很肯定的回答:“今天没案子,白先生今天就没来局里,虽然我也不知道他的行踪,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不是因为临时有案子才放了你鸽子,至于个中缘由,我还真没法给你推测。”
    听他说完,苏瑶心情没有半点放松,反而更沉重了,她耷拉着脑袋战战兢兢的说:“坏了!你说他会不会是遇上什么危险了?他那样的人除了工作还能干什么呀!”
    “呵!他遇上危险?他不让别人危险那就是烧高香,谁敢动那样的佛爷啊!”孟凯文感慨完,又说:“不过我喜欢你那后半句,看的真透彻!”
    苏瑶脑子有点乱哄哄的,白笙安的电话依旧打不通,她抠着桌上镂空的花,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出去找找他,总得知道他在哪,她才能安心。
    【第四章】
    通常情况下,男生放了女生鸽子,自己独自回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放在白笙安身上,苏瑶觉得还是有那么点可行性。
    只可惜,等她长途跋涉赶去的时候,他的别墅却是空无一人,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感叹还好白笙安没这么绝情,还是该担心他的下落不明。
    除了他的家里,苏瑶还去了那次他带她去的那个高档会所问了问,会所里的侍者说,白先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来了,苏瑶神情失落,站在会所门口,独自黯然神伤。
    她对白笙安果真是不了解,他失踪了,她能找的地方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一个巴掌都占不全就能数的过来。
    这样折腾到了下午五点,她往饭店打电话,侍者说白先生还没来,按照店里规定,本次预约已经失效了,苏瑶不死心的说:“虽然失效了,但是如果他去了,麻烦你告诉他,说是有个叫苏瑶的找他,让他回个电话。”
    那侍者应了下来,苏瑶挂了电话,莫名的有些失落,她一个人在街上乱晃,突然想起,她还没去律所找过他,但是想想贝希文那副阴惨惨的样子,她又不敢去,给白笙安办公室的固话拨过去,手机里嘟嘟的响了一阵,就接起来了。
    贝希文公式化的喊了一声:“您好,安生律师事务所。”
    苏瑶一下语塞,捏着嗓子咿咿呀呀跟只被踩了脖子的鸡似的问:“我找白律师,他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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