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迟迟没见萧隐清说话,穆其信余光打量她,也好像确实没有异常的地方。前几个周跟穆屿白打网球时,穆其信说起之前陈映寒跟萧隐清聊过,穆屿白一脸恨铁不成钢,这个弟弟长这么大在感情上最为短板,到现在也有些一窍不通的样子,他煞有介事跟穆其信说女孩子对前任问题最敏感,以后千万不可以再让她们独处。
    穆屿白公子哥一样的人,数学系海归,有头脑有外表,还有大把的钱,穆其信一直都很清楚这个堂哥感情经历丰富,说阅人无数也不为过,其他事情他大概会考虑一下,但这件事上他有点相信穆屿白这句前任最敏感。
    他犹豫再三,心头狂跳不止,咽了咽喉咙,有些干涩,最后还是想多问一句,“隐清,她有跟你说什么吗?”
    萧隐清低头扣着安全带,看不见她的神情,“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这话说得风轻云淡,穆其信却突然不觉得心跳过速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回答,以至于看见她这样平静时,像有一块巨石兜头压向他的心底,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没有任何介意,其实他也应该庆幸。
    穆其信没再开口,他也扣上自己的安全带。
    关大的教工区是共有产权房,算起来也是萧隐清自己的房子,她没什么家的意识,在穆其信住进来之前,她几乎不会想起这其实是自己的家——从他住进来后,冰箱会被装满,厨房煤气表会要缴费,垃圾从一周才会装满倒掉变成每三天就需要清理,浴室置物架上不再是单人用品,萧隐清久违体会到什么是烟火气。
    冰箱里剩的东西不多了,卫生用品也不够了,家里有男性在真是不一样,买再多东西总是很快就没了,萧隐清定了个去山姆的导航。穆其信看了一眼,地址在回关大的半路上,他发动汽车,“这店不是要办会员吗?”
    萧隐清扣好安全带,“我刚才办了个,我成家的同事跟我说过,这个超市适合大分量采购。”
    “但我记得你不喜欢做饭的。”穆其信有些奇怪。
    萧隐清转头看他,嘴角勾起笑意,“我现在不是一个人啊。”
    穆其信对上她的目光,温温柔柔的,说话时轻声细语,他竟然觉得当下有些不真实,他探身过去吻了吻萧隐清的额头,“你这样子过几个星期我会不想回部队。”
    萧隐清垂首,再抬头时眼里有些打趣,“可能你会觉得总算脱离冷冰冰的我了。”
    “怎么可能?”穆其信着急辩解,“我恨不得把你揣在口袋里带走好吧!”
    他很容易认真,心思也没有什么弯弯拐拐,大多时候都直来直去,连争取都大胆明确。该相信他的行事作风,但萧隐清还是想问:“你和陈医生分开的时候难过吗?”
    这不是穆其信会想到的问题,他始料未及,显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愣了一阵,或许又是在回想,不过好像记不太清的样子,不确定地说:“难过吧?”
    萧隐清想起刚刚陈映寒与他熟稔的模样,她会想,当初穆其信也曾这样坦诚的对待过陈映寒吧。锋芒这么盛的陈映寒,与萧隐清截然不同,她从来认为人喜欢的东西大都是接近的,连她也不例外,那为什么穆其信会在喜欢这么明媚的陈映寒后,又真切的爱上她呢?萧隐清不大理解,但也不准备问出口,她从来认为事情如果太敏感,就最好不要深究。
    穆其信专心开着车,“今晚想吃什么?我下厨。”
    路上堵得厉害,高峰期这个方向的绿灯秒数极短,穆其信车速只能时快时慢。可能是有些晕车了,萧隐清想起吃的都没胃口,不过这几天她都食欲恹恹,她仔细想了想,但脑子有些糊作一团,想什么都疲惫,于是最后只说了一句,“都可以。”
    明天是周六,穆其信需要轮流给好几个专业上军事理论课,萧隐清会有一整天的空闲时间,她想,可能自己只是需要独处一会。
    关大校园占地广阔,教学楼繁多,小道纵横,穆其信只有上课时候会在校园里走动,所以他至今都分不清关大的路。前几周都是萧隐清陪穆其信去教学楼里,但这周不行了,萧隐清不知道最近吃坏了什么东西,早起吐了几次,不过呕吐来得快去得也快,穆其信买药回来时,萧隐清已经没有一点不适,反而胃口大开,很想吃东西。穆其信的课时赶时间,只能让萧隐清等在家里休息,打算下午最后一堂课结束后陪她去医院看看。
    穆其信记性好得很,尤其对于路线,走过一遍他就能全记住,连路边有什么显着标志都会记得,不过他今天要去的是生命科学院的阶梯教室,之前从没有去过,隔教工住房区挺远。大路太绕了,关大校内小径众多,导航是办不到带穆其信抄近路的,刚刚为萧隐清买药耽搁了时间,现在快来不及去上课了。所以萧隐清很贴心的为穆其信画了一幅路线图——虽然有些抽象,她从小画画就是一窍不通的。
    等穆其信出门后,萧隐清就窝在沙发里,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有很多未读消息,她跟穆其信待在一块的时候不常看手机,她不是行政工作,现在又是半个闲人,有重要事情时候一般会直接给她打电话。学院通知群里发了个通知,学校今晚有例会,要签到,紧接着就是习悦的消息,她来例假,肚子很痛,大概晚上没什么力气参会了,跟所长请假很麻烦,于是她拜托萧隐清晚上帮忙签个到,反正全校教职工这么多,也不会被发现。
    萧隐清回复了“好的”,再往下滑,瞿添珩三个字映入眼帘,他是半夜发的消息,萧隐清睡觉会开勿扰模式,半夜的消息第二天早上才会看到。
    凌晨两点,瞿添珩一定喝酒了,要不然他不会说这么多话,萧隐清印象里,他温润稳重,惜字如金。
    像是受伤的其实是上划屏幕的这根手指,萧隐清甚至觉得手指有点麻木沉重,划不动这四方的玻璃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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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甜时光进入倒计时,大家记住此刻忠犬系的参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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