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菲尔德的背靠在了椅子上,连眉梢也带着笑意:“说一下吧。”
    迟朗其实很喜欢谢菲尔德这副懒洋洋的神情,他也很喜欢谢菲尔德的这种笑容。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其实吧,我更喜欢……更喜欢啄吻,不喜欢亲那么长时间。”
    谢菲尔德没想到是这个:“为什么?”
    迟朗:“就有一次,我打嗝,可难受了,然后你又亲我,我又不想拒绝……后来更难受了,我那个嗝,就好像卡在半中央一样,就出不来,好难受……”
    谢菲尔德几乎是大笑了出来,迟朗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爽朗的笑容。他止住笑声后,亲了亲迟朗的脸:“你应该那个时候就和我说的,我下次会注意的。”
    迟朗:“然后你就会比现在笑得还大声。”
    最后迟朗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感觉到谢菲尔德把他背了起来,然后往寝室里走。
    夜晚的风有些凉,迟朗稍微清醒了一些,夜空里只有几颗疏星。迟朗又闭上眼,放任自己继续睡。
    谢菲尔德的脚步停了一下,迟朗没睁开眼,问他:“怎么停下了?”
    在谢菲尔德的身前,是休伯特的雕塑。谢菲尔德忽然发现,自己再看到这座雕塑的时候,心情已经很平静了,那些从地底里伸出来缠绕着他的藤蔓,好像都在阳光的照射下死去了。
    “没什么,”谢菲尔德笑着说说,“你都醒了,自己下来走回去吧?”
    迟朗仍然闭着眼睛:“睡着啦。”
    *
    让迟朗在床上躺好后,谢菲尔德在给他轻轻地擦着脸。
    迟朗的眼睛又睁开了一条缝。
    谢菲尔德停下了动作,笑着问他:“你还没睡着?”
    “不是的,”迟朗解释道,“今天睡觉前还没有亲亲,所以还不能睡。”
    谢菲尔德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就像一片羽毛拂过一样,让他的心也好像羽毛一样柔软了。
    “睡吧,晚安。”
    第37章 番外3.金钱关系
    谢菲尔德起得很早,他起时天刚蒙蒙亮。
    迟朗不太清醒, 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歪着头问了句:“你为什么起那么早?”
    谢菲尔德伸手, 又将他的眼睛给盖上了。
    “你好好睡吧,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能起床了。”
    “所以你到底去干什么?”迟朗的眼睛贴着谢菲尔德的手, 他觉得自己又要睡着了。
    “让我去监考新生的入学考试。”
    迟朗笑了几声,往被子里钻:“那你去吧哈哈哈哈,监考应该很容易的吧,反正按照考试的那个规则,权力不都在你手里吗?”
    谢菲尔德:“也不是, 如果一场考试里通过人数太多的话,监考人员会受罚的。”
    迟朗“嗯”了一声, 然后说:“那你就严格一点吧,不要见到别人贿赂你就答应啊。”
    谢菲尔德笑了笑:”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打动我。”
    迟朗探出头说:“那你能申请以后监考我的考试吗?这样我可以贿赂你了吧!可以打动你吗?”他说完这话,又觉得自己有点不要脸,通过考试的方法,已经从作弊上升为了贿赂监考人员。
    “算了吧,算了吧, 你还是不要有监考我的考试的机会比较好……”迟朗又叹口气。
    “为什么?”
    “……这样我总觉得, 我们好像有不正当的肉体关系一样。”
    谢菲尔德:……
    *
    这群新生入学之后, 别的还没学会,考试作弊倒是已经学得像模像样了。
    谢菲尔德已经识破了好几个幻术系的魔法, 并且将几只召唤生物给赶出了考场外。
    他脸上带着笑容,动作不急不缓, 一一打量过考场里的学生。他恍惚中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只是个来帮老师监考的高年级的学生——他已经快要融入进了这样平凡的生活里。
    谢菲尔德将目光移向最后一排,那里坐着一排幻术系的学生,正埋着头,奋力地写着试卷。
    “把最简单的幻术魔法的咒语也念错,这比交白卷还过分了,还是离开吧。”
    他又往左右看了看:“预言魔法也不能让你们直接预言出答案的,还是想想别的魔法吧。”
    新生们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依然是在好好地写着试卷,但是暗地里魔法的动静越来越大。谢菲尔德将目光投向窗外,如果不是魔法的动静过大,他都愿意让这群人通过。
    只是公然使用魔法石,这个方法有点太拙劣了。
    谢菲尔德看着那个使用魔法石的少女,她显然不太会用,胡乱在上面按了一下。
    接着从魔法石里传来声音:“……博古多兽的可持续发展条约于今年9月2日签订……”
    是这次试卷的答案。
    但是这声音非常大,她前后排的人几乎都听见了。
    这位少女手忙脚乱地继续操纵着这个魔法石,魔法石闪烁了两下,仍然在播报着答案,只不过播报的是别的科目的答案。
    谢菲尔德走上前去,向她伸出手:“把魔法石给我吧,还可以不追查你的同伴的责任。”
    少女咬着牙点了点头,只是她的手指不小心又滑过了魔法石的下端。
    这石头开始放着其他的话,是一些它以前的主人曾经闲聊的话之类的,而在这些杂乱无章的话语里,谢菲尔德清楚地听到了那一句——
    “我很喜欢你,我们能在一起吗?”
    这句话是迟朗说的,在很多天之前的那个午后,他被乔伊斯坑了一把,而在魔法石里保留下来了这句话。
    谢菲尔德听出了这是谁说的,在他的记忆里,迟朗应该不会对别人说这句话,那么,这句话是对谁说的就显而易见了。
    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就像是看到了一幅画着玫瑰花的名作,将花盛开的那一瞬永远地定格了下来。
    谢菲尔德收回了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你继续考试吧,只是你刚刚用魔法石的咒语是错的,所以接下来还是不要用比较好。”
    “您不把这个收了吗?我还可以考试吗?”
    “考吧。”谢菲尔德轻声说。
    他看了一眼时钟,觉得时间过得还是太慢了,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回到迟朗的身边,于是他敲了敲桌子,笑着说 :“离考试结束还有125分钟,但是我不是很想等下去了。”
    “我看有些题你们也不会做了,不如提前交卷吧。”
    “即使不会做也不想提前交卷”的心理在每个世界都是共通的。谢菲尔德说完这话后,并没有人起身交卷。
    他的眉毛扬着,眼神飘忽不定,又加了句:“提前25分钟的话,多算一道题的分,现在交的话,就是多算五道题的分了。”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一下,表情有些迷惘,只有谢菲尔德仍然微笑着看着他们。
    几分钟后,谢菲尔德拿着一大摞卷子,关上了教室的门,完成了他的监考工作。
    迟朗见到他的时候,还惊了一下:“我只听说过提前交卷的,几乎没看到过连监考人员都能提前监考完的。”
    *
    迟朗时常跑到宋西南那里去唠嗑。
    他常常觉得很无聊,撺掇着宋西南:“不然我们弄一副麻将出来吧,提神醒脑,还益智。”
    宋西南:“……你不是很穷吗?别一会输光钱了。”
    迟朗想了想也对,后来在他们俩的商量中,他们终于找到了一种能玩的游戏——狼人杀。
    东拼西凑地,迟朗把自己认识的人乔伊斯、黛娜、伯格、勒斯和长胡子全叫上了,然后宋西南也找了一些人。
    他们组了一个十二人狼人杀局,基本上每隔几天就出来玩。
    迟朗其实不擅长玩这个游戏,他时常处于——“这位说得好有道理”“咦,这个人也说得好有道理”的状态中。
    但是这些都不能磨灭他的热情,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作为一匹“金刚狼”,最后带领狼队走向胜利的那种快感,和玩三国杀以内奸身份获胜的感觉是一样的。
    但是,他觉得自己就算再不会玩,也还是有一些脏套路的。
    比如第一局,他和宋西南都在狼人阵营里,他们在夜晚商量好了自刀骗药套路,然后迟朗死于第一夜。
    女巫在第一夜居然没有救他。
    太神奇了吧,迟朗环顾一圈,没想到真有人无师自通,看穿了他们的把戏。
    剩下的事情和迟朗就没有关系了,显然宋西南也很懵,但是开局就死一匹狼,后来狼队也很惨地输了。
    女巫是勒斯。
    迟朗问他:“你当时为什么不救我?”他觉得勒斯哪怕说出看面相这样的玄学也可以啊。
    勒斯:“年轻人,看你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即使是同一阵营的,不需要你,我们也能赢。”
    迟朗:……
    后来迟朗明白了,和新手讲逻辑是没有用的。
    他们这个新手老手混杂的狼人杀局,到最后已经演变成了恩怨情仇局,比如大家都被乔伊斯给坑过一两局之后。
    长胡子在第一局便含泪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把乔伊斯投出去吧,他如果是狼能带崩全队,如果是好人,他能把同伴投出去。”
    专注拖后腿的乔伊斯,以绝对性的优势被放逐公投。
    *
    谢菲尔德一直在划水,他赢得不多也不少,发言无功无过,在狼人杀里显得天赋平平。
    倒是迟朗和宋西南两人在同一阵营的时候,常常说得天花乱坠,假话也说得有模有样,他们俩以前一起玩过不少狼人杀局,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迟朗和宋西南又一次被同时分到了狼人阵营,他们俩也不玩套路了,就规规矩矩地打,但是另外两个队友,一个乔伊斯,一个勒斯,自带“带崩全队”buff。
    偏偏迟朗的发言也聊爆了,他的左右全都已经认定他是狼,他也觉得自己肯定要被投出去了。宋西南这个时候混在好人阵营里,还没露出破绽。
    谢菲尔德是张平民牌,开口:“我们可以来分析一下最后一匹狼了……”
    虽然谢菲尔德在之前的狼人杀中,表现并不怎么样,但是这一刻迟朗看着谢菲尔德的眼睛,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谢菲尔德一定知道宋西南的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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