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逢擦着头发,一边穿着上朝的朝服,一边想着如何遮住脖子上清晰明显的咬痕。
    楚逢道:「哥哥,过来帮我。」
    凌霄从炉火旁边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楚逢指了指脖子上红得娇艷欲滴的红痕,凌霄道:「戴个围巾不好么?」
    楚逢道:「朝服不得戴那个的。都怪哥哥,没事爱乱咬!」
    凌霄笑道:「那下次不咬那里了。」
    楚逢从抽屉里拿出无暇以前放在这里的水粉,擦了一层厚厚的,才将咬痕盖过去。
    楚逢身上穿着华丽的红色绣金线长袍,头上戴着镶着玉石珠宝的头冠,腰上还掛了一块令牌,脚上穿着红靴,看起来果真是翩翩公子。
    凌霄不禁道:「你这样让我想到一个东西。」
    楚逢好奇问道:「什么?」
    凌霄道:「朱雀。」
    可不是么?楚逢全身红衣,穿金戴银,凌霄站在他身边,倒像是托衬红花的素荷。
    楚逢一笑,「漂亮?」
    凌霄道:「自然,你穿什么都好看。」
    楚逢脑中不解,为什么凌霄自从敲到了那颗石头后,还会调戏自己了?难道是哪根筋撞断了么?之前不是还说什么道士不能有七情六慾,爱情难道不算?
    凌霄轻揽楚逢的腰,在他嘴上轻轻碰了一下。
    凌霄道:「怎么了?」
    楚逢措不及防被凌霄佔了这么个便宜,脸上不禁泛红,「哥哥你不是道士吗?怎么还能轻薄我?」
    凌霄答道:「不做道士了,咱们做一对鸳鸯情人。」
    楚逢感觉自己似乎被凌霄耍着玩,一句句都是轻薄调戏的话,虽然听在耳里很受用不错,但是总归而言他还是尊贵的皇子啊!怎么会有道士踩在他的头上?
    凌霄笑道:「这么几句话而已,怎么脸这么红?」
    楚逢觉得丢脸,大力甩开凌霄,对外大喊道:「来人,备车去议事殿。」
    其实在昭王府当值的那些宫人是最清间的,第一,因为楚逢无心干涉国事,更不愿面对奉承的小人,因此楚鸣曾经下过令,让他不用上朝。
    第二,楚逢常不在府中,喜欢四处游玩闹事,喝酒赋诗,常被楚鸣禁足,所以才会待在家,不然其馀时间不是跑出漠北离家出走,就是贪玩不回府。
    第三,楚逢不喜欢有人服侍洗澡更衣,因此也就免了那群宫人们的活。在昭王府,与其说是当值,不如说是养老。
    外面的侍女一听到楚逢要上朝,慌乱的去整理出了马车。
    其实以楚逢和凌霄的轻功造诣,这么一段距离不是问题,可是楚逢怕凌霄才刚初癒便又伤到,因此才要马车。
    楚逢穿上轻裘,也给凌霄穿上一件,怕他冷着了。
    凌霄问道:「何必麻烦他们?咱们轻功难道不好么?」
    楚逢白了他一眼,「我怕你冷,又怕你敲到头。」
    凌霄笑道:「逢儿想得周到。」
    楚逢转身上车,不搭理凌霄了。这道士...嘴里是不是吃太多蜜了?
    待得凌霄也上车了,楚逢才向车夫道:「慢点,别让道长颠到了。」
    车夫道:「是。」说完便驾马而行。
    凌霄伸手揽住楚逢的腰,将他往自己身边揽,道:「怎么叫道长了?不是一直都叫哥哥么?」
    楚逢转头道:「怎么好意思。」
    凌霄道:「怎么不好意思了?」
    楚逢皱眉道:「整日只知道调戏我,哥哥真的变坏了。」
    凌霄轻笑,「好,我不轻薄你了。」
    过了一下子,便到了议事殿。凌霄一看到雪中雄宏威武的宫殿,便闭上了嘴巴。
    里头坐的都是朝中重臣,排排而坐,各个脸上严肃的听着谢寧稟报事情。
    楚逢想也没想,越过了守门的侍卫进殿,凌霄只好跟随其后。
    楚鸣坐在万人之上的位子,自然能看见一身红衣的楚逢出现在门口了,背后还跟着...久久卧床的凌霄!
    楚逢没有理会那些臣子们惊讶的眼神,逕直走到龙椅的台阶下,恭敬行礼,道:「臣拜见陛下。」
    楚逢得过楚鸣的口諭,上朝不需跪下行礼。楚鸣惊讶的看着儿子,这隻小狐狸竟然还会出现在这议事殿上!
    谢寧本来是要发言的,但楚逢一来,楚鸣脸上便转为高兴,抬手道:「散了,都散了。朕今日同二郎谈谈。」
    眾臣也是服了。看着眉开眼笑的陛下,心中皆道:「昭王殿下果真是陛下的宝贝。」
    但天子之言岂能反抗?因此眾臣还是依言退下。
    凌霄不知上朝堂应该如何应变,只好跪下身子,恭敬行礼,「草民凌霄,参见陛下。」
    楚鸣点头,免了他的礼。
    楚逢笑道:「爹爹,凌道长醒来了,我带他来给你行个礼。」
    楚鸣点头,下了龙椅后,轻摸楚逢的脸,道:「二郎啊...你穿朝服怎么这么好看?」
    凌霄在楚逢身旁不禁略有醋意。
    楚逢一头栽进楚鸣怀中,享受父亲给他的怀抱,道:「爹爹可真会哄我。」
    楚鸣笑着问凌霄道:「道长,你曾经救过我儿子的命,若是不嫌弃的话,我这里刚好缺一个侯爵,那就封你为安定侯如何?」
    凌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若是封侯了,那他一定能常见到楚逢,便道:「呃...一切听您。」
    楚逢道:「才安定侯而已。」楚逢道,「原来我一命才值一个侯位罢了。」
    楚鸣道:「胡说八道,安定侯要多久才能当?」
    楚逢在楚鸣怀中蹭了几下,像是撒娇一般。楚鸣疼儿子,尤其是如此乖巧的楚逢。
    凌霄见状,心道:「我父亲若是在世,是否也会这般对我?」
    凌霄打从有记忆时,就在路边捡食物过活了。哪怕只是鸡骨头,只要上面有肉,凌霄都会啃得乾乾净净。想起那段日子,凌霄脸上难免一阵恍惚。
    「道长?道长?」楚逢唤着凌霄,但后者却彷彿耳中不闻似的,愣愣发呆。
    楚逢心中担心,拉了拉凌霄的袖子。凌霄这才回过神来。
    楚鸣问道:「道长怎么了?」
    凌霄回道:「无事。」
    虽然凌霄说无事,可他脸上却是苍白的,好像经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额上还有冷汗。
    楚逢轻推开楚鸣,道:「道长情况看起来不太好...爹爹,我先带他回去了。」
    「好吧。」楚鸣脸上一阵失落,但随即又恢復了平常的冷淡样,「可别把人给我顾死了,你自己也一样,昨天病刚好,别又给我闹什么乱子。」
    楚逢拉着凌霄的袖子,慢慢走了,留下楚鸣站在无人的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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