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记中也根本没有提到有崔白这个人。”

    “后来崔白跟着晏河清南征北战数年,旧乾旧部退守太鄂七城,晏河清与崔白围困成数月不能破,最后下令屠城,杀数十万人,破城大捷。”

    “太鄂七城是高祖最后一场战役,跟着高祖困守太鄂城的将领都名留点将台,可在点将台上,甚至在百臣凌霄阁里,都没有一位姓崔的将军。”我盯着白玉灵牌上崔白两字,心里突突的跳,这两字镌刻的流畅有力,以丹砂填满空槽,一百多年来,色泽仍是鲜艳如新。

    崔,白。

    刻在白玉上鲜红的名字。

    “许是太鄂七城杀戮过重,天降三日血雨,死者尸体来不及下葬,太鄂七城开始爆发瘟疫爆发,这疫病还在束手无措之际,又传来消息北方大旱,饿殍满地,南方连日大雨,村庄冲毁。谣言不知从何处而起,谣传晏河清弑君乱国,引来疠气害死七城百姓,因此触怒了佛祖,连降灾祸于人间,以示不满晏河清的篡权夺位。”

    的确,太鄂七城之战后,因为屠戮过甚,引起军民不满,高祖一气之下,杀了军内几个散布谣言的兵将。

    “须知旧乾一朝,佛教深入民心,十家七八都供有佛龛,晏河清安抚民心不得,登基之后仍是怨声载道,那时正逢一场佛会,高祖想借此讨好民心昭显自己虔心,崔白却在万民前请罪,言他乃佛诞日出生的肉身佛,太鄂城屠城由他意起,求退朝堂隐皈依佛门,终身为佛前点灯人以赎罪孽,替皇上消障业,为宋执明灯,护国运,为天下民祈福。”

    "晏河清下旨诏告天下,封祁陵崔白崔家为掌灯人,为万民执灯供佛,晏河清不抑佛法,天下寺庙皆归崔家所掌,天下因此皆言崔家为点灯之家。"

    他拭净崔白的灵牌,盯着我道:天下寺庙皆归崔家所掌,无忧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么?”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粲然一笑,辉同日月:“晏河清奸诈的很,崔白想皈依佛门,他却把这么大一份产业都让崔家管着,让崔白无法抽身。万民供奉的香火香油钱,寺院的房舍土地,随寺的良田租民,借着这个由头全都收归在一人手中,崔家得了利钱,他借着崔家之手逐渐缩紧佛教在朝野中的僭权。”他把那沉甸甸的灵牌塞在我怀中,“短短几年,崔家从万寺中收的香油钱,金沙金粉堆积成山,犀角象牙,玉石乌金,鲛珠水晶等数不胜数,穷哈哈的晏河清拿着这些钱,疏通河道治理民生,巩固边塞坚壁清野,还修了他的陵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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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晏河清,居然把小公主安上了个晏姓。。。   t   t

    晏河清

    我捧着冰冷坚硬的灵牌,倘若君子如玉,崔白,这应是个铮铮傲骨的男子,如果他真的存在着,那为何在太清楼和玉宸殿的百官载记和高祖录里却没有找到片言只语?

    “后来呢?”

    “后来,崔白和晏河清都去了,崔家远离庙堂,虽不事生产,但却富可敌国,朝野内外无人能及。白玉地,沉香壁,东珠脚下沙,明珠檠上悬,金箔羽衣莲台履,神仙台里不能及。”他叹道,“好一番烈火烹油、锦上添花盛况。”

    我追问:“再后来如何?”

    他拂衣起身,重新燃上檀香,背身只言:“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除了崔白之事,他不愿多言,我幽然道:“开国至今近两百年,崔白死后一百多年间,都发生了什么?你家为何入罪?你为什么入了宫?”

    我望着他的身影,“你说你家因谗获罪,全家皆亡,如若是朝廷所为,那为何没有刑部宗卷?如若崔氏一族和崔白确有其事,为何高祖本纪和史录却没有只言片语?”

    他平静道:“《高祖本纪》其三中有一段晏河清与众人饮酒‘.....侍呈十樽百坛入帐.....一轮酒毕,秦李二公酣然不知世事,韩沈周三将面酡脸赤尤可战也,周兰方执杯做酒赋,刘崮张陵呼卢做博,高祖谈笑欣悦.....’座中只写九人饮酒,侍者却上了十樽酒杯,还有一个酒樽是谁的?高祖谈笑欣悦,是与谁谈笑?开国录中亦有,巴陵之战前高祖与三将道,‘经此一战,河西尽入囊内...’但战后高祖却与庞龙张陵回京,若有三将,那如何却只出现两人名字?”他神色淡淡的,“史官作撰,多少真假,几番删改,又如何说得清。”

    我定定神,问道:“崔白当日为何要有此举?为何要想要皈依佛门?”

    他递过一柱檀香,淡然道:“显祖之墓在后山,无忧随我去看看。”

    已是碧天如水夜云轻的月夜,他拎着一盏小灯在前,灯光朦朦胧胧的照着两人的身影,身侧闪闪灭灭的萤光在风中掠过,影影绰绰的树影窸窣作响,我第一次觉得他是那么的...褪去了在宫中的身份地位,褪去了他对我的执念,他此刻沉静的如同一个陌生人。

    他引我来到一座碑园前,灯笼在碑石上虚虚一照,他回头道:“到了。”

    坟茔修建的很普通,他抚摸着墓碑上的字,低声道:“虽是墓堆,但其实,这是显祖的衣冠冢。”

    “衣冠冢?”我疑惑的盯着碑石,“他的真身葬在何处?”

    如意默然不语。

    我趋近去看碑石,上头铭文墓志十分细致,待定睛看到那两个字,我却愣了愣。

    崔白,表字九澜。

    九澜?

    手心湿润润的,我瞪着眼,惊疑的盯着如意,问道,“九澜?”

    他轻轻嗯了一声:“民间里还有不少野史传闻,说的是晏河清身边一个叫九澜的人...”

    阿椮与我说过一段传闻,高祖建国征战之时,情系身边一个叫九澜的近臣,曾执他手对身边人道,此乃吾后也,后来建朝之后,九澜却杳然不知去向,高祖信守当日承诺,后位空悬二十载。

    “你家高祖,他从来不爱女人,他爱的是男人。”

    我失态的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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