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骗我。”我把手机和电话卡一并推回他的手边。
    我大概能猜到那部消失的手机了有什么东西。
    他把我想象的太脆弱。
    “张静,你们现在过得不好么?”他呷了口咖啡,眼神意味深长。
    “还不错。”柯子谦对我照顾的事无巨细,而且给足了我情绪价值。“总不能比给老男人当情人过得更差了吧?”
    于京不计较我对他的呛声,也依旧坚持不把旧手机还我的态度。
    我和他周旋几句就失去了耐心,推开凳子背包就要走。
    “手机不在这,在家里。”他脸上出现少见的慌张,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无法再掌控我的情绪和行动。
    “然后呢?”我和他僵持。
    他欲言又止。
    我翻了个白眼,甩掉他的手。
    “去你家里,被你再强奸一次?”
    “你就这么想我的?”他的愧疚和心虚被转换成短暂的愤怒。“张静,说话前能不能过过脑子。”
    “我活到现在,唯一没有过脑子的事,就是和人搞恶心的婚外情。”
    “所以你今天来,是和我吵架的。”于京再次拉起我的胳膊,让我坐下。
    我面对于京,总像无理取闹的孩子。
    很多时候我都不懂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但此刻,我却觉得这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
    我如同提线木偶,被他操控。
    “继续说。”他揭开两杯糖浆,倒进杯子内。
    “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把头偏开。“要么把手机给我,要么就别浪费我的时间。”
    “和我坐下来喝杯咖啡就是浪费时间?”于京笑笑。“着急回去陪你的小男友?”
    “对啊。”我微笑回应他。
    “你今天很漂亮,我也很想你。”
    他真挚的眼神烧的我下意识闪躲。
    该死的,我在他眼里看到了之前自己求之不得的爱和思念。
    可现在说这未免显得过于可笑,我和他终究不是一路人。
    于京的心狠,让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他的妻子,不,是曾经的妻子乔云,此刻还在拘留所待着。
    他却能若无其事的和我坐在一起,说想我。
    你的话,到底有几句是真的?
    在无数个夜半梦醒的夜晚,我会失魂落魄的看着他的睡颜。
    房间安静无声,我伏在他胸膛,听着那颗拳头大小的心脏怦怦跳动。
    那句你到底爱不爱我,还是没有问出过一次。
    我们的关系,就像是黎明前的露水,朝阳将升的薄雾,见不得刺眼的日光,似乎只能心照不宣的躲藏在这黑夜中。
    于京,你是我第一个爱人,而我,是你爱过的第多少个人?
    或者说,是你第多少个合心意的玩具?
    那件事之后,我经常满身冷汗的抱着柯子谦流眼泪,他的手臂被我咬出了深深的齿痕。
    他的安慰化作了宽厚的手掌,轻轻抚平我眉眼间的皱痕。
    柯子谦说不是我的错,可我骗不过自己。
    如果当时不因为一时的贪念去招惹于京,我或许不会收到如此苦涩的馈赠。
    这些,是我自作自受。
    我不知道的是,在这大半个月内,于京的痛苦,比我只多不少。
    他只要闭上眼睛,就是我从窗口跳下去的背影,我的血将他的手臂浸的湿透,他怎么也喊不醒我。
    那天他以为要永远的失去我。
    乔云和张少阳联系的证据,是他提交给警方的。
    即使那天乔云找人绕过学校局域网,把ip地址伪装到海外,发布了那几段视频,也被他查的清楚。
    乔云本身没有想伤害我,只不过是找到了张少阳,想要他给我一点教训。
    只是在张少阳见到我以后,一切都朝她意料之外发展。
    这或许是乔云的一面之词,是她律师替她开脱的话术。
    不过这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不想再回头看。
    插足别人婚姻,难逃惩罚,但这惩罚,她不配给予我。
    这次咖啡店,和于京短暂的见面,就已经耗光了本就不多的勇气。
    我担心自己会在同一条河流中,溺死两次。
    那天下午,我像是个心虚的小贼,逃一样的离开了他身边。
    于京眼中那份让我承担不起的感情,不仅折磨着他,同时也不放过我。
    上大学的时候看过几本言情小说,里面的女主被男主伤害的只剩下一口气,都会继续脱了衣服继续和他交合。
    而她们惩罚男人的方式,无非就是让他们在除了没有自己的余生,守着财富和遗憾,孤独终老。
    看书的时候觉得这种情节奇怪,但真发生在自己身上,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诡异之处。
    在权力地位明显不对等局面中,没有蚂蚁能踩得死大象。
    我玩不过于京,所以选择狼狈的逃跑。
    手机对我而言也没有那么重要,就当做丢了算了。
    我去商场选了一部新手机,把柯子谦存成了第一个联系人。
    手指按下一串数字,打了删,想想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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