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了别人,封景才放松,在林子阳对面坐了下来。
    “看到你的新歌了,卖得不错。”
    “还行吧。”封景抿了抿嘴唇,目光在林子阳的俊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皱皱眉头,开口说:“昨天,安放来工作室了,晚上也请大家一起吃了饭。”
    “辱、?”
    封景说:“看他的状态,还不错。也看不出来是失忆的样子。”
    说到这里,封景有些怀疑的皱起眉头,担忧的看向林子阳:“子阳,你确定安放是真的失忆了吗?会不会他那天醒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失忆,骗我们的罢了。”
    “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林子阳神色微凛,熟悉他的封景知道这是林子阳严肃时才有的表情。
    “就是一种感觉……就算安放失忆了,也绝对没有全部失忆。”封景多看了林子阳一眼,担忧道:“如果这样的话,你那天出面,他为什么没跟易槐说呢。”
    封景这么一说,林子阳倒是也拿不定主意了。
    说实话,他和易槐,因为利益层面不同的原因,从来没有什么冲突,而且,在外人看来,林子阳和易槐的关系还算是不错,具体到哪种地步,大概就是如果他从国外回来,易槐会抽空来接机。
    如果易槐家里有什么活动,无论愿意与否,林子阳也会抽出时间来参加。
    不过这在林子阳看来,只是一种约定俗成且顺理成章的关系而已。b市的几个大家族要发展,小辈们的结交必不可少,特别是在这种明面上的交往,更是至关重要的。
    至于私下里的真心嘛,林子阳微微笑了一下。
    这种东西,有几分是真的,有几分是假的,难道自己心里还没数吗?
    封景却不明白这一点。从林子阳告诉他,他要安放的时候,封景就觉得林子阳这人挺陌生的。朋友妻不可戏,易槐和安放是什么关系,你要是光明正大的竞争也就算了,这种暗戳戳的挖人墙角是怎么一回事情。
    想到这里,封景免不得有些膈应,说:“子阳,我奉劝你一句,安放也不是什么抢手的香饽饽,你何必为了他,跟易槐把脸面撕的这么难看呢。在我看来,易槐现在按下不表,估计也是打算慎重一点处理。”
    封景真的是苦口婆心:“子阳,要不就这么算了吧。一个男人而已,好男人、漂亮男人,多了去了。何必呢。”
    林子阳高深莫测的望着封景,那寒气毕露的眼神叫封景识相的闭上嘴巴。
    “小景,你从来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是谁让你有这种念头说这些话?”
    封景一时之间有些心虚,倒不至于语调结巴,沉默了一小会儿以后,封景故作轻松的笑了—下:“什么啊,我心里这么想的,就这么说了。我真的挺为你不值得。太没必要了!”
    林子阳似笑非笑的看了封景许久,封景憋着一口气同他对视,不叫自己的眼神闪躲。
    似乎是真的相信了他,林子阳整个人放松的靠在椅背上面,长长舒出一口气,已经到下午了,阳光从窗户边探了进来,一半落在林子阳那张俊美的脸上,叫他的脸看起来多少有些光彩
    “有些事情,你不够懂。易槐无论现在知道了真相,还是没有知道。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时候,他不会朝我出手……至于安放。”林子阳像是有些遗憾的笑了一下,表情阴郁的望向封景:“你什么都不知道,如果那天是我先打开了门,他就应该是我的。”
    “但是事实是易槐啊!是易槐先打开了门啊!”封景真的快改名疯子了,为什么林子阳就是说不通。他不是爱激动的人,此时也忍不住面红耳赤,真恨不得一巴掌打醒他。
    林子阳笑了笑,“安放现在的状态还好吧?”
    封景像是一条被吊起来的鱼,原本还绷得死紧,听到他这话,像是泄了一口气一样,整个人颓然的倒回到椅子里,他真的有些失望了,声音也恹恹的:“状态还不错。估计过两天网上就该发通稿,接活动了。”
    他们心里都清楚,有王召和易槐在,安放复出不过是一个场面上的事情。之后再有几部能拿得出手的作品,安放依旧是人群中最闪亮的那颗星。
    “安放,只有站在镜头低下的时候才最耀眼。”
    见好友如此执迷,封景无力的摆摆手,从椅子里站起来:“我先走了。”
    林子阳没拦着,也没起来送客。
    封景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微微侧过头来,目光浅浅的落在林子阳狰狞的倒影上面,长长舒出一口气:“子阳,我真心劝你最后一句。这话我不会再说了。趁着事情才刚刚开始,尽早打止吧。真的没必要。”
    林子阳但笑不语。
    封景重新戴上墨镜口罩,拉开门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林子阳一人,静谧的有些可怕。
    雇佣兵头子林强出现在房间里面,“boss。”
    林子阳眯着眼睛,目光还停留在封景走出去的位置,嗓音轻轻地:“你帮我盯着他,看看他和谁接触了。”
    林强是个刀刃舔血的雇佣兵,唯利是图。收了钱替人办事,无论什么事情都能做,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林强立马从门口闪出去了。
    房间里再度只剩下林子阳一人,原先落到他脸上的太阳光只能照到半张脸,此时,整张脸都差不多隐匿在太阳的余晖之下,让他的面目看不清楚。
    “封景,我是个无神论者。没有什么命中注定,没有什么应该是谁的,不过我我想要而已。”他的声音很轻在房间里响起,又随风消失,仿佛刚刚的声音只是一句幻听而已。
    封景走出龙泽园,快速的闪到了自己的车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平静下来。他的表情有一丝迷茫,不知道自己跟林子阳说这些话是否正确。这件事情,他和父亲商量过,易槐和林子阳如果真的要得罪一个,易槐绝对是不能得罪的那个。
    望着龙泽园的方向,封景长长叹出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驱车离开,朝着易氏所在的方向驶去。
    不过,就在封景走后不久,另外一辆车子也从龙泽园驶出,跟了上去……
    从易槐重新回易氏以后,秦天成的工作量也加大了,原先只要操心易氏的事情。但是自从半年前,老板见过jane先生之后,在狮国那边的生意也渐渐移交到了老板手里。作为秘书,工作量自然也跟着加大。
    这天,一直呆在狮国的muse回来了b市。
    易槐是下午接到muse的电话的。
    为了和muse会面,易槐推掉了下午的会议。
    同时,他给安放打了电话。
    安放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工作室里和王召,还有靳言的经纪人沈山南商量mv剧本的事情。
    能够看得出来靳言对这支mv的重视,不然不会叫他的经纪人亲自过来谈。
    他的经纪人沈山南在圈子里也有些名声,毕竟他的弟弟沈水北就是顾铭清的经纪人。
    这是个和王召不逞多让的男人,两个人谈的也是唇枪舌剑,半点不放松。
    “沈哥,这次的片酬我们可以不要,但是最关键的还是引流和宣传。”王召笑的像只狐狸一样,高深莫测的望着沈山南:“沈哥,你懂我的意思吧。”
    沈山南颔首:“那么,就没有什么需要商量的了。这一点咱们不谋而合。”
    王召笑着伸出手:“合作愉快。”
    沈山南脸上也罕见的带上了一抹笑意:“合作愉快。”
    临走的时候,沈山南还给了他们一个好消息:“对了,这首mv的主打曲,是靳言送给铭清结婚五周年的礼物。所以铭清会出演另外一支mv,宣传效果,应该不错。”
    王召简直兴奋的爆炸,天上掉馅饼啊!有顾铭清这个超级人气王加盟,这还担心什么流量。
    安放挂了电话进来,看到的就是王召一副笑开花的样子。
    第232章 易槐的拒绝
    易槐在b市有好几处房产,muse这次来打算长住,提前跟易槐表明了心思,所以易槐没让她住酒店,住的是易槐在市中心另外一套小三室。装修和环境都很不错。
    吃饭的地方离这个位置不远。
    选在这个地方,一是看着位置不远,二是这边清净,而且是会员制,狗仔一般进不来。原本以为他们会到的比较晚,倒是没想到,他们还是先来的。
    安放和易槐两个人是同时到的,一进来安放就把口罩给取下来了。
    安放不记得muse是谁了,当muse出现的时候,依旧感觉到令人愉悦的惊艳。真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妈。”易槐脸上也难得出现一抹温情,从椅子上站起来,去迎接走进来的女人。
    muse拉过易槐的手,亲呢的跟他来了个贴面礼:“易槐。”
    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男孩子,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只不过整个人看起来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不过就算是这样,这幅长相,这双眼睛,也足够惹人注目了。
    不是蓝臻又是谁!
    蓝臻就是为了安放来的,见到了安放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蓝臻的眼眶立马就红了,喉头发湿,情难自制:“安放!”
    跟着站在易槐身后的安放皱了皱眉眉头,侧过头去看易槐。
    蓝臻也注意到了安放的不同寻常。
    易槐说:“他失忆了,只记得一部分人和事。”
    “这是我的亲生母亲,muse。”易槐跟安放介绍muse。muse包容一笑,慈爱的摸了摸安放的头:“可怜的孩子,你终于醒过来了。”
    “这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蓝臻。”易槐不瞒着安放蓝臻的身份。
    介绍蓝臻的时候,果然让安放有一抹古怪,他看向蓝臻,蓝臻嘴唇颤抖,声音像是哑住了一样,想要说一些什么,却觉得自己发不出声音。
    蓝臻像是个受伤的小动物一下低下头去,吸了吸鼻子。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超过他的承受范围。
    他也不过才二十出头而已啊。
    脑袋上突然传来一阵淡淡的温热,安放就像是真正的大家长一样,随手揉了揉他的头:“就算我再怎么爱撒娇,也不喜欢哭鼻子。恩?”
    低沉的嗓音有如最动听的大提琴音,蓝臻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安放云淡风轻的笑着,收回 手,反而有些狡黠的冲着蓝臻眨了眨眼睛。
    muse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调皮的捂着嘴巴,“安比之前看起来更加迷人了呢。”
    “您才是,我的女神。”
    “嘴巴真甜。”muse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家长,望着易槐,双眸如秋水:“听到安失忆的消息,我很担心,现在看来,未尝不是好事。”
    易槐也有些诧异为什么安放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毕竟他的放放实在不是什么爱心泛滥的人。这倒是真的冤枉安放了,安放之所以这么对蓝臻,完全是因为易槐。
    他说这是他的弟弟,既然易槐能够向他介绍这个人,即使不记得,也能知道,这个人应该是对自己无害的、安全的。是弟弟的话,就像兄长一样好好相处就好了。
    “坐吧。”易槐拉着他坐了下来。
    muse也坐了下来,只有蓝臻,还呆呆愣愣站在原地,仿佛不敢置信一样。
    muse又是一阵甜笑,蓝臻才如梦初醒。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从安放刚刚的动作之后,蓝臻身上的那种疲惫仿佛被一扫而光了一样,整个看起来也有朝气了一些。
    “谢谢你。”蓝臻望着安放,嘴唇动着,后面的口型明明是个“哥哥”。不过蓝臻还是没有叫出来。
    安放弯着眼睛懒笑。
    吃完饭,易槐驱车把muse送回住的地方。蓝臻就住在附近的酒店,muse明显是有话要说,连蓝臻也一起带上了。
    “我先送你回去。”易槐对副驾驶上坐着的人说到。
    安放扭过头来,眼睛眨了一下,盯着易槐的俊脸,易槐神色不变,安放桃花眼里闪过一抹锐光:“你有什么在瞒着我吗?”
    “听话,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为好。”
    安放轻轻哼了一声,抱着胸靠在椅子上,嘴唇扬着:“分明就是想让我听,不然也不会故意说这么一句话了。”
    易槐眼底有淡淡的笑意。失忆与不失忆对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交往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安放始终是那个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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