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元五年的夏天,蝉鸣来的比以往都早一些。一个好消息传来,楚王造反了。
    这消息传入她耳朵的时候,璀然正在窗边剪一只海棠花的枝叶。
    “公主。”此处上下气氛都很压抑,除了纨素没有人敢在这位嫡长公主面前说话,“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纨素姑姑在璀然的母亲还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伺候她了。她从小在这深宫中长大,熟悉宫殿每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在璀然还小的时候,她口中的“公主”指的是母亲,现在“公主”指的是女儿。璀然从窗口看向妆镜里的少女,想看出其中到底有几分象母亲,却意识到自己忘记了她长什么样子。
    母亲死去的时候,还不到四十岁。据说,她曾是前朝最美丽的公主,到她离世的时候,她的父亲、兄长都已经死去,只剩下被废的侄子为她抬棺。她凋谢在一个静谧的冬日里,窗外只开了一支梅花。她死去的那天晚上,嘴里一直在说着璀然听不懂的语言。但是又怎么可能呢?
    “还是出去走走吧。”
    天气热了,闲人也不到处乱窜了。公主出行,自然排场是要有的。作为太子唯一的同胞妹妹,璀然本该嚣张地来个前呼后拥,但是天气太热了,人越多就越热。在母亲病重的那些年里,她很喜欢带着璀然一起坐在花园里,就像一对平凡的母女。
    而如今这里有一大堆人围着,这很不寻常。
    “公主,前面是贵妃的仪仗。”纨素姑姑派去的小黄门回禀道,她恍惚间记起是有那么一回事——母亲死后,这位贵妃立刻取代了母亲的地位。贵妃占有了母亲的仪仗、宫殿,当然还有丈夫。
    “我们回去吧。”璀然说道,觉得此地的一草一木都面目可憎。
    纨素见她像极了先皇后的脸上露出截然不同的神情。皇后总是展露着生机的,哪怕在她最后那些日子里。现在,同样的一双眼睛里却只有不符合年龄的冷漠。
    “姑姑。”璀然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心事。
    “公主?”纨素含笑靠近。小孩子本该这样。
    “你说,我父皇是不是克妻啊?”
    贵妃裴氏从侍女黄门中抬起头来。她容貌娇美,只是眼神已经不复昔日的光彩。只来得及看见璀然离去的背影,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一旁伺候的黄门还以为她心情又不愉快了,急忙上前讨好地说:“娘娘……”
    “那边是什么人?”贵妃问道,声音温温柔柔的,夹杂着些许哀愁,与先皇后绝对没有一丝相像。
    “是公主,娘娘。”
    无需更多定词了,贵妃苍白的小脸上流露出的表情与其说是厌烦,不如说是恐惧。
    纨素好说歹说,把璀然押往永兴长公主宫中,接受爱的教育。
    长公主却稀罕地不在。
    她是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自年少时便寡居家中,不爱出门,即使成了公主,也没能改变这一点。皇帝也许是做了太多年不事生产的闲人,反而看不惯这个妹妹在家无所事事,便把先皇后死了亲妈的两个孩子叫她养着。
    太子倒还好说,好歹交给永兴长公主手上的时候已经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了,经历过这些却也算得上是个温文尔雅的好孩子;璀然却只是个懵懵懂懂的团子,很快长公主就发现这孩子显然既不似亲娘那般开朗,也不似皇帝那般清雅,倒是个脾气暴躁、一点就着的小爆竹。
    这到底是随了谁呢。
    众所周知,贵妃不与皇帝说话。
    但皇帝还是很喜欢宿在她那里。
    “王琮造反了。”
    她微微一抖,一时没什么表情。不自知地,像吓傻的小动物,勾起男人隐秘荒唐的欲念。
    终于,她反应过来,脸转向一侧,竭力睁大眼睛,泪水还是不住滴落。
    “……他死了,我也不会活。”
    皇帝涌起一股复杂心绪。她终于肯主动与他交谈,诉说的却是对另一个男人的感情。普天之下,只有裴停云敢这样同他说话。他喜爱的,也就是这般无所顾忌的坦诚。从第一次相见起,他还是前朝驸马,她还是公主的小友,知己情便油然而生。或许因为彼此理解太多,反而不大适合男欢女爱的角色。
    但他清楚,她对王琮不见得有多情重,两人性情相差太远,至多是患难夫妻的恩义罢了。
    所以,皇帝从不忌惮与她知行合一。
    他这样光风霁月的人,也会喜欢一些乌七八糟的姿势。她只想躲避躺下,他提起她腰肢,戏言:“朕为你撑腰。”
    这样窘况,她还是很难不失笑。一边笑,一边啜泣。她生的纤长,却极瘦,一双玉乳娇小玲珑,只一身皮子却生得雪白。一点点轻咬,便在她身上开出朵朵红梅。
    她眼角流下泪来。
    为什么,明明满心厌憎和恐惧,最后总是被他强迫地撩起情潮,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呻吟,求饶。
    王勰还能分出一份精神来,从她的腮边擦去那一点清泪。另一只手倒也没有闲着,在她后腰上向下探去。裴停云虽未生养过,那儿却是出奇的丰润。
    不可以。
    每一天都下定决心,绝不要再被他拖入那个深渊。
    停云发怔的空当,王勰的手便轻而易举地更往下去,只在她私处外来回游弋。再怎么夹紧双腿,那儿还是逐渐淅淅沥沥了起来——停云侧过头,朝床的另一边看去,不想让人瞧见她脸上的那片绯红。却不知此情此景看在男人眼里,更是娇媚。
    她只觉得无助,这姿势更是令她感到屈辱。好似一条母狗般,只靠着手肘和膝盖支撑着,臀一丝不挂的翘在半空。王勰最爱这样玩弄她,只因这个姿势,她那本就细窄的阴户变得更浅更紧,好叫他轻而易举的操进胞宫里。
    “啊——”她叫出声来,却是那娇处被两只手指打了开来,露出其中那一丝艳红的媚肉。无论她怎么装作不为所动,那儿却早已红肿湿润,与她那被亲吻舔舐后肿胀的红唇相得益彰。她只觉得手指在那儿轻轻重重地来回,不像别的,倒像是她变成了一张琴,在他手下无处可去。她恍惚间想起第一次看他弹琴,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仿佛是玉做的,除了弹琴,任何事情都仿佛是对仙人的亵渎。而今仙人早已堕了凡尘,她也不再是那个无辜稚女。
    罢了罢了,停云自暴自弃地想到,这一身上下,还有哪处是他未曾染指过的?如今再扭扭捏捏,倒更像是惺惺作态了。
    “乖。”王勰凑近她的耳朵,另一只手松松的滑过她的大腿,虚扶在她的小腹上,“给朕生个孩子。”
    停云一僵,气急反笑,顾不上他那在她阴户处作乱的手:“我与王琮夫妻多年都无所出,陛下所愿妾恐恕难从命。”
    “那是王琮他不行。”他闲闲回复,仿佛那还沾着她淫液的手并不是长他身上一样。
    “陛下……陛下较我郎君,还年长十几岁吧……”在他过电般触碰的间隙,停云断断续续呛声。
    王勰动作停滞了一息。
    然后,停云非常非常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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