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殿下。
    小郎君搀扶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她便扯着他的袖子 ,央求道:回去吧。
    二人转身,刚要上岸之时,却一个不小心摔倒了,万幸并无大碍。
    她脸色惨白,向众人请辞:让各位扫兴了,我先回去换身衣裳。
    素不相识,一群人中也是没心没肺的多,回到篝火旁,又热热闹闹玩了起来。
    晏希白不知道往身上藏了多少东西,一会儿塞一点给望舒,这个好吃。
    多吃点。
    众人玩得意兴阑珊,望舒站起身来,想要往营帐那边走。
    晏希白以为她对自己不耐烦了,紧张到扯着她的衣角,望舒,你去哪呀?
    她憋了许久,冷声道:水喝多了,我要去小解。
    哦
    他松开了手,顺便给她指了指路,往那边,要不我陪你过去吧。
    不用了。
    你也不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胡话?
    荒郊野岭,别说洗澡了,便是找个蹲坑的都异常苦难。望舒让素娥在外头守着,走进了臭烘烘的营帐,最后捂着鼻子出来,感觉难以忍受的味道迟迟萦绕身侧,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正想往回走,却看见方才摔倒的小姑娘,摇晃着女侍卫的胳膊,一脸紧张。
    女侍卫不可置信地扬声道:不可能的,娘子我一直在附近守着呢,是不是你忘带了,再回去找找吧,若是急用,要不问问别人,或者派人回府中取来?
    她摇了摇头,不可能,求求你了,帮我找找吧,事关名节,我怎么会开玩笑呢?
    望舒走过去,有些好奇地问:怎么了?
    小娘子皱巴着脸,我刚才回去想要换身衣裳,却发现,藏着小衣的包裹不见了,可侍女都说明明带过来了的,你们再帮忙找找好吗?
    望舒道:别急。
    这我怎么能不急啊!
    望舒叫人把管事的女官叫过来,她也只是说:娘子稍安勿躁,这营中都是些大老爷们的,我们也不好意思找啊,您先冷静冷静,若是惊扰了圣人,到时候牵累的人就多了。
    小姑娘那管得了这么多,我今年还未提亲,上边还绣了小字的,若是落到男子手中,我这辈子可怎么办啊!
    望舒轻拍着她的后背,我去与殿下说说。
    此时,晏希白正在原地坐着,呆呆的等着望舒,仿佛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看见人影后,他便走了过来,问道: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望舒招了招手,让他低头,在他耳边细声说道:刚才那个小娘子,一口咬定自己随行的小衣被人偷了,你说是不是有人想趁机作乱,栽赃陷害?
    晏希白骂道:手段下作,你的没被人偷吧?
    望舒摇了摇头,不会吧,我出来之前锁好了。
    她隐隐有些后怕,我回去找找。
    两人急急忙忙回了营帐,望舒直奔木箱,遭了,锁有被撬开的痕迹。
    望舒从身上拿出钥匙,打开后翻了翻,松了一口气,还在,但明显有人来过,这就是蓄意盗窃。
    晏希白走出去,吩咐掌事女官:营中既有失窃,还不彻查到底?叫所有女眷检查行李中可有丢失,一一报备,调集所有女侍卫,搜查全营。
    女官诚惶诚恐地说:是,殿下。
    原先只以为是个案,谁料这一查,人人都说丢了里衣,一时之间场面混乱。
    上辈子未曾出现过这样的怪事,一群小姑娘嚷嚷着,要生要死,晏希白也有些焦头烂额。
    望舒轻声失笑,他幽怨地说:娘子,怎么还笑话我啊。
    你之前说什么来着,山人自有妙计,一切都已安排妥当,现在可好,我看你哪有什么闲情看星星看月亮。
    他说:我错了,以后都听望舒的,你叫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
    唉,晏希白,你说谁这么厉害啊,能在这么多禁卫眼皮底下,窃走衣物。
    这时候,一个男侍卫蹑手蹑脚来到晏希白身前。
    怎么了吗?
    他忸怩作态,最后支支吾吾地说:殿下,不知道哪个兔崽子,把我那个裤衩子偷走了。
    他低着头,挠了挠后脑勺。
    望舒听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忙着准备考试,周三一定更哈
    第68章 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她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小侍卫, 唇红齿白,宽肩窄腰,笑起来还有两颗小虎牙, 如同冬日暖阳搬引人喜欢,想来遭人垂涎亦是寻常。
    这盗贼还真是男女不忌。
    半晌后, 女官前来禀报:殿下, 附近方圆几里都搜了个遍,愣是没有寻到失窃之物。
    那贼寇也机灵得很, 未曾留下蛛丝马迹。
    晏希白倒是不急, 问道:所有营帐都搜查过了?
    是的,殿下,只不过
    女官犹豫半晌,压低了身子,大皇子正在歇息, 下官不敢带人进去搜捕,只怕扰了殿下安歇。另外,二皇子拒不配合, 下官亦是为难。
    他站起身来,罢了, 那只好由本宫前去叨扰两位兄长。
    女官开路,正要将他往那边引。
    晏希白侧过身子, 向望舒微微倾斜,说道:今日舟车劳顿, 你也累了,先歇息吧, 我再忙活忙活。
    望舒摇了摇头, 殿下, 我陪你去吧,安抚小娘子这种事情,我还是得心应手的。
    况且,有这种热闹,她怎么能不去看呢。
    入了二皇子营帐,他正喝着一碗浓稠的汤药,身形消瘦,好像只余一副骨架撑着衣冠,完全没有昔日那副小人得志的奸佞之像。
    望舒嘴角嘲讽,只求他岁岁年年、生生世世永不得志,沉疴难除,郁郁而终。
    晏希白拱手作揖,皇兄。
    二皇子抬起眼眸,阴恻恻扫了望舒一眼,随后放下药碗,冷声道:三弟好大的阵仗,带了这么一群人,所为何事?
    晏希白皮笑肉不笑,今日营中大量女眷丢失衣物,疑有贼寇作怪,遂命人四处搜捕。
    怎么,我还缺她们那几件衣裳不成,三弟是信不过我的人品,还是借机蓄意挑事?
    皇兄不必如此着急,查无遗漏,就剩你与长兄住处未曾搜查,我也只是求个心安理得。皇兄做事光明磊落,做人亦是坦坦荡荡,还会怕查出什么不成?
    真是好一个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二皇子此人,可还真配不上这八字。
    他有些动怒,将案几上的药碗甩落在地,晏希白,你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我好歹算你兄长,没向父皇请命,没有任何批准,没有任何证据,便想带人来我这儿撒野,挺嚣张的嘛?
    事出从急,若这事情不能尽快查出,闹到父皇那里,误了明日田猎,那便是罪过了,兄长应该不会希望如此吧?
    行,你搜,我看你能搜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二皇子恶狠狠地说。
    晏希白朝身后人使了眼色,怎么,得了应允还愣着作甚,快些搜完,莫要让皇兄等急。
    侍卫们一拥而入,开始翻箱子,翻被褥,试图真的找出些什么。
    晏希白确实好整以暇,在二皇子身旁坐下,慢悠悠给他到了一盏茶,皇兄消消气。
    可他转脸便与侍卫说道:每一个角落都别放过了,不然日后还有人说哪里没查,怪罪到皇兄身上来,岂不是冤枉了他。
    二皇子眉毛皱的快要夹死苍蝇了。
    侍卫们一个个面冒冷汗,翻起东西来噼里啪啦,砰砰锵锵的,二皇子气得摔了茶杯,找够了没有,还不快滚!
    他们渐渐停下了动作,回殿下,无。
    行吧,那便不打扰皇兄歇息了,听说皇兄近日身子越发不好,唉,别太挂念先皇嫂,往前看吧。
    二皇子拽紧了拳头。
    晏希白牵着望舒的手,两人一起出了营帐。
    出了门,望舒便憋不住,笑了出来,晏希白,你怼人的功力见长啊,你知道你刚才像什么样子么?就像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欺负主母的妖艳小妾,挺神气的嘛。
    他说道:不敢不敢。
    那还要去大殿下那里么?
    一视同仁,免得与各位皇兄生了嫌隙。
    到了目的地,女官与守门侍卫交涉,营中丢了东西,劳烦让行,我们要进去搜查一番。
    侍卫将众人拦住,殿下正在歇息,有事过两个时辰再过来。
    女官有些难堪,与晏希白商量道:殿下,你看这,要不算了吧,反正也不缺这一处,依照大大殿下的品性,又怎会与这等荒唐事挂钩。
    不是我不相信长兄品性,只是怕有人蓄意栽赃陷害。
    许是外边太过吵闹,大皇子醒了过来,帐营中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何事在外喧哗?
    晏希白拔高了声音:皇兄,营中有盗贼作祟,还请让我带人进去搜查一二。
    好的,稍等片刻。
    这大皇子倒是个好说话的人。
    未过多久,他便披着外衣,掀开了门帘,进来吧。
    谢过兄长了。
    大皇子沉默寡言,好像对这种事情也并不上心,任一群人在里边东翻西找,也懒得过问。
    望舒与晏希白并肩而立,只觉颇为沉闷。
    这位殿下如同朝堂之上的边缘人物一般,她倒是没什么特殊印象。只是听说,他母亲出身低贱,圣人便连带着他也感到不喜,少时在冷宫中呆过一段时日,饿得面黄肌瘦,还常常被宫女太监欺负。
    望舒是有些不信的,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皇帝的亲生儿子,还能如同街上乞丐一般凄惨不成?
    殿殿下,找到了!
    一个侍卫颤抖着说,众人齐齐向他看去。
    只见他从矮小的床榻下翻出了一个包裹,打开之后,鹅黄、玫红、青绿,上边绣着并蒂莲双生花,绣着鱼水合欢,绣着一双鸳鸯抵头缠绵,是女子最为寻常的肚兜。
    大皇子神色不动,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床榻之下。
    啊
    有人往床塌下继续翻了翻,谁料包裹抖落,里边东西噼噼啪啪落下,除了衣裳,还有
    场中之人都目瞪口呆,甚至一个个羞红了脸。
    晏希白捂着望舒眼睛,急促到引起一阵轻咳,娘子勿看。
    可她还没看清楚呢,所有人都一副惊讶的样子,她又实属好奇。
    靠,不是吧,大皇子竟然有这种癖好。有人轻声嘀咕道。
    大皇子巴巴地解释,这,这不是我的,我今日陪父皇祭祀过后,又处理了些公务,回到营帐中便倒头就睡,实在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床榻之下。
    晏希白有些仓促地说:皇兄不必惊慌,我定会查清楚,给众人一个交代,也会还你清白。
    告辞。
    随后他急匆匆推着望舒出去了。
    望舒好奇道:殿下,是找到了什么吗,为什么不让我看呀?
    他说:娘子别问了,不是什么好物件,看了也只会平白无故脏了你的眼。
    他越是这般说,望舒便越是好奇,殿下殿下,说说嘛。
    晏希白确是守口如瓶,望舒,你先回去歇息可好,我还得好好查案。
    行吧。
    望舒见问不出来,便趁着别人攀谈,听了个墙角。
    一个女侍卫说道:没想到大殿下看着沉稳,私底下竟然喜欢这些,那些玩意儿可真是千奇百怪,我之前在春宫图中见过,还觉得稀奇,没想到还当真有,这一个个皇室子弟、达官贵人,玩得可真花。
    小宫女回道:哎,我早便听说了,这大殿下也就看着温和,实际上特别喜欢在房事上虐待人,我有个小姐妹自荐枕席,本以为能爬上床榻,从此富贵滔天,谁料被弄得个半死不活,还讨不到名分。
    就是就是,有回我打水从殿下厢房中路过,隐隐约约听到里边有女子哭泣,还有皮鞭抽打声,听着可渗人了。
    不是吧,这也太可怕了。
    望舒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嘴巴睁开得老大,这大皇子喜欢搞性虐待啊,果真是没一个好东西,穿得人模狗样,却竟干些畜牲才做的事儿。
    那不是,京城中好多贵公子哥喜欢玩花的,有时候左手男倌,右手女妓,仗着有几个权势,为所欲为。
    她们聊得越来越恶心,望舒甚至忍不住倒胃干呕。
    第二日,这事情没能查个水落石出,依旧无法瞒天过海,抖到了圣人面前。
    皇帝盛怒,你们这一个个废物是怎么办事的?盗贼都盗到自家门口了,却没一个人看见,全都是废物,一群废物,吃着百姓赋税的粮饷,什么都干不成!
    晏希白身为冬狩筹办之人,自然是担了很大一部分责任,也承受了不少怒火。
    可他就索性默默站在一旁,骂便骂吧,气的又不是自己。
    圣人息怒,这般功夫极有可能是江湖中人,他们隐姓埋名,四处逃窜,追捕起来还有些困难。有老臣出来说道。
    大皇子还在坚称自己实在无辜,不知为何这等赃物落在了自己床榻下。
    陡然间一支飞箭从他耳边略过,直直插在了不远的木柱子上。
    惊魂未定,场上一片慌乱,有刺客,护驾!护驾!
    然而老大臣嚷嚷了许久,四处草木未动,侍卫收了刀剑,暗叹虚惊一场。
    而那飞箭之上,竟挂着一封书信。
    作者有话说:
    更了更了,什么东西,是会被口口的东西呜呜
    回去翻了翻之前的,每天,朝他会被口口掉天,朝,偶买噶...为啥为啥
    第69章 真心
    侍卫颤抖着往前, 踮起脚取下书信。
    皇帝问:这是何物,呈上前来。
    他身旁的太监接过,打开一瞧, 便忽然跪了下来。
    上边写道:王室荒淫无度,迫害天下女子, 大皇子晏明修尤为甚, 欺骗、伤害、杀戮,桩桩件件天理难容, 古语有云,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有证据已经呈送大理寺,若狗皇帝执意保全孩儿,便由我替天行道,匡扶正义。
    未留名姓。
    晏希白回来之后, 便与望舒说了此事。
    望舒问道: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唉,此言此举, 于圣人而言,是挑衅皇家权威。他勃然大怒后, 命人全城搜捕,定要将那人抓捕归案, 压入大牢。
    望舒亦是叹了口气,非但没有告发之功, 反而得含冤入狱,问罪砍头, 试问此后谁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上奏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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