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有些害羞,看了唐清跟吴氏几眼,摇摇头不说话,也不肯多吃。吴氏怕孩子吃不好,还帮着夹了不少菜。唐明月看着唐仁,想起唐老爹在信中一次次夸赞这孩子聪慧懂事,她有些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大抵老人心中,自家的孩子总是好的吧!也或许,是她眼拙没看出来吧!
    唐仁一直蔫蔫的,郭氏跟吴氏都以为他是坐车太过劳累,便劝他先去睡觉,只是他却不肯,唐褀松跟唐祺柏要带他去玩,他还是不肯,一定要留在郭氏身边。
    郭氏到府中便睡了一觉,不觉得累,再说她跟吴氏许久未见,有许多话要说,还有唐明月,老太太是越看越喜欢,一时半刻也散不了,便叫唐仁跟着,只嘱咐他困了就立时去睡。
    饭毕唐清带唐老爹跟唐祺桐换了地方,只留下娘几个说话,丫鬟端茶进来,唐仁非要跑过去接,说要亲自端给众人。
    大家都笑了,吴氏还赞了他一句,不想他做的倒是认真,还像模像样给每人端了一杯茶放到跟前。
    做完这些,唐仁又跑回唐明丽身边,他一直十分依赖这个小姑姑,到了唐府更是一刻不离。
    郭氏到底年纪大了,说了会话便显出疲态来,吴氏便着人送她们回院子里休息。
    半夜府中闹起来,唐明月迷迷糊糊爬起来才知道,正院里请了郎中,说是她娘腹痛不止。
    唐明月急急披上衣服往正院跑,到得门口便听里面的郎中说:“夫人这脉相不像滑肠,倒像中毒。”唐明月脚一软差点摔了,赶紧吩咐香儿,“去请孙神医。”
    第50章
    唐明月又叫住香儿, “也去告诉宗哥哥一声, 让他帮忙请个太医过来。”
    孙神医医术的确高, 可是他却并不擅长所有症状,唐明月生怕一个耽误会害了她娘。毕竟以吴氏的脾性,若不是真的十分难受,根本不会大半夜闹得这样厉害。
    唐明月入了内室,便见唐清守在床边, 吴氏脸色煞白, 已经疼晕过去了。唐清握着吴氏的手,听郎中说话, “老夫观夫人脉相, 实乃中毒所致,索性药量不大, 否则此时已是救不了了,即便如此,也得早些请名医,老夫医术有限,只能开些药暂缓症状。”
    “爹,我已着人去请孙神医,也请宗哥哥帮忙找太医了,您不要着急。”唐明月等郎中说完话才开口安抚已经明显急躁起来的唐清。
    事关妻子的性命, 唐清如何能不焦急,只他到底还保有理智,缓了心神问那郎中, “那此毒是吃错了东西所致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此事唐清十分关心,他心中猜测该不是吃错了东西,若不然不会只有她一人中毒,可若是有人下毒,只有吴氏一人中毒,那这个下毒之人是谁,有何目的?唐清想到他的家人今日才到,心中更是烦躁。
    那郎中有些为难,最后还是否定了吃错东西这一可能。唐清点点头,着人好生送郎中出去,他则迅速封锁了消息,等孙神医过来。
    唐明月眉头蹙着,心情实在好不起来,事实上她没有吓哭,都觉得自己做的很不错了。
    这一日,因着老家要来人,唐明月有大半的时间都守在吴氏身边,母女俩一天三顿饭都是在一起用的,唐明月还真没想到有什么东西是她没吃而吴氏吃了的,既如此,倒想不起毒从何来。
    既然想不起吴氏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便只能从反常之事想起了。唐明月左思右想,也实在想不出什么。眼睛看到桌上的茶杯,她忽然想起晚饭过后唐仁给几人奉茶,站在唐明丽身边,眼睛滴溜溜盯着她娘的茶杯看了半晌。
    直到吴氏喝了茶,唐仁才抬起头看了唐明丽一眼,那眼中的神色,颇有一丝如释重负之感。
    唐明月不知自己为何反反复复想起这件事,可是她即便是从未见过唐仁,也实在不想他能做出这种事,何况他一个小孩子,如何能有这样恶毒的心思,那是□□,可不是开玩笑的。
    孙神医还未到,唐清已经急得不知看向门口多少回。唐明月看着她爹焦急的模样,说不出她心中那些连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猜想,心中难受,只得站起身来,“爹您陪着娘,我去门口迎迎孙神医。”
    吴氏有唐清守着,自然是不需要唐明月的。唐明月心情烦躁,也想出来散散心中那口污浊之气,她信步走着,一遍遍想着那件事,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大门处。
    在唐明月心里,自家一直都是照拂着大伯一家的,说什么也不能招来嫉恨,既如此,她心中的怀疑就会愈发让人不解。唐明月心中一团乱,担忧着陷入危境的娘亲,双手冰凉,紧紧地握在一处。
    屋漏偏逢连夜雨,恰在这个时候,去找孙神医的家丁跑回来,“大姑娘,孙神医出城了,不在府内,王叔说神医只说去山里采药,他也不知往何处去了。”
    家丁的声音很低,可这几句话却犹如重锤一般锤在唐明月心上,她只能强撑着吩咐人往各个山去找,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月儿?”是聂恒宗的声音,好似不能相信她站在门边一般,声音里带着一丝疑问。
    唐明月抬头,便见聂恒宗站在她身边,手上还牵着马的缰绳,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一看就是匆匆赶过来的。
    见到心上人,好似见到了依靠一般,唐明月的泪更加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聂恒宗上前一步抱住她,柔声安慰道:“月儿不要怕,宗哥哥来了,宗哥哥带了神医,一定会治好你娘的。”
    这神医可是真正的神医,传闻中隐居多年许久不曾出现在人前的药王沈长远。唐明月年岁不大,却也知道这位的名声,真正的药到病除,妙手回春,不知多少人肯出千金叫他诊一次脉。
    唐明月顾不得聂恒宗从何处将这样的人物找到的,赶紧领着人往吴氏住的院子去,边走边将脸上的泪擦干,“神医这边请。”
    沈长远年岁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大,只是一手医术却是毫不吹嘘,手不过是刚刚搭上沈氏的手腕便道:“何人这样歹毒,竟然下这样的毒物,此番若不是我来,人怕就保不住了。”
    听沈长远这样一说,不只唐清父女愣住,便是聂恒宗心中都有些后怕。沈长远自然不会为了哗众取宠说这样的话,他这样说,事情变果真是这样。
    唐清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开口的,只是声音发颤的问沈长远,“神医,那这究竟是何种毒物,拙荆是如何染毒呢?”
    “如何染毒?”沈长远似是有些不能相信唐清问这样的问题,转头看了他一眼,只他还是耐心说道:“自然是从口而入。”
    沈长远将两只手的脉象都摸完,才回答唐清之前的问题,“此毒名为断肠散,听这大人也该清楚,中者会如何身亡了。这毒最可恶之处便是它不肯给人一个痛快,非要让人疼够七日才会身亡,所以我才说下毒之人歹毒。”
    唐清闻言如坠冰窖一般,浑身发冷,突然双手握住长揖到底,“拙荆就有劳神医了。”
    聂恒宗在一旁扶起未来岳丈,“您先坐下歇歇,神医说了有法子自然就有法子的,您别着急。”唐清细细看了聂恒宗一眼,心中十分感激,“多亏王爷了,若不然,若不然……”
    唐清突然说不下去,他实在无法想象,若是吴氏就此去了,他会如何。唐明月此时也是浑身冰冷,她想象不出若不是聂恒宗将沈长远带来,孙神医又不在城内,她要如何才能保住她娘?
    姑娘家这个时候尤其需要人安慰,聂恒宗不方便在唐清面前对唐明月搂搂抱抱的哄,只得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眼神中满是鼓励的神色。几个人说话的功夫,沈长远已经将自己药箱中的药丸递给吴氏的丫鬟,叫她给吴氏喂下去。
    “夫人要用的药材我暂时没有,恐要到附近山上去寻一寻,这药丸能暂时压制住她体内的毒,缓解疼痛,待我采到草药配好了药丸,再给夫人服下就好。”沈长远说罢留下手上的药丸,“这药丸每日一粒,皆在此时服用即可。”
    沈长远交待完,脚步匆匆又离开了。众人都知道他的脾性,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也不过多询问,也不提帮忙去寻草药,只是按着他吩咐的照顾吴氏。
    唐清的心终于能稍稍放下来,聂恒宗要出门的时候,他还起身要送,唐明月却先他一步站起身,“爹,我有话要同王爷说,我去送他。”
    “也好。”唐清有些不解唐明月的要求,可是他知道唐明月一向懂分寸,既然说有话要说,那定然是有事,他也不阻拦两个人,叫他们一同出门了。
    聂恒宗同样也了解唐明月,自出了门就等她说话。唐明月要说的自然是她心中那个疑惑,聂恒宗听后也不由皱起了眉,可是他却不怀疑唐明月是胡思乱想,“玉河村毕竟太远,此事查证起来太难,依我说,月儿不如试一试你那侄儿。”
    小孩子不禁吓,说不得唐明月旁敲侧击便能诈出来。唐明月也是一时慌了神,竟没想到这一层,她想通了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这终归是自己的家事,这样的丑事说给聂恒宗听,倒有些患得患失的怕他会嫌弃自己了。
    所以说陷入感情之中的姑娘,心思总是奇奇怪怪的,想的事情很多都是多余的。她遇到事情能第一个想到跟聂恒宗商量,聂恒宗又如何嫌弃她,只会觉得她是相信自己,高兴还来不及。
    “宗哥哥,若此事是真的,你会不会笑话我?”唐明月忍了忍,到底还是问了出来。聂恒宗有些纳闷她为何会如此问,却还是回答她,“遭罪受害的是你娘,我为何要笑话你,笑话你什么?”
    唐明月也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都不像那个洒脱的自己了,于是笑笑,“是我想多了,明日我就找机会试探一下仁哥儿。”
    唐祺松跟唐祺桐已经住到外院了,唐仁的住处也被吴氏安排在了外院,原本郭氏是要带着唐仁一起的,最后还是被唐老爹给拒绝了,这才叫唐仁住到了外院,跟唐祺松兄弟一起。
    吴氏到了第二日已经能醒过来,只是多数时候都是睡着的,唐明月将唐清赶去上朝,她则叫唐明玉绊住了唐明丽,安排好照顾吴氏的人,她一个人去找唐仁了。
    唐仁初来乍到,没有立时跟着唐祺松兄弟去上学。唐明月在他去往郭氏院子的路上截住了他。唐仁一见唐明月就有些害怕,他记得他娘说过,这个姑姑将来要嫁给王爷,是绝对不能得罪的,要敬着让着,不能撒泼打滚。
    “你昨儿晚上奉茶,往我娘的茶杯里放了什么?”唐明月见唐仁看见她便有几分俱意,索性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第51章
    唐仁其实没多大的胆子, 唐明月这么疾言厉色的一问, 他立时就掉了眼泪, 可是语气却挺横,“都是你娘,让我阿奶无家可归,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就放了泻药, 已是便宜她了。”
    如此颠倒黑白的话, 他还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唐明月被喊得脑袋嗡嗡响, 气得心口生疼, 半晌才想起唐仁口中的阿奶,是她以前的大伯母, 已经被她大伯休了的刘氏。
    时隔多年,唐明月已经有些想不起刘氏的模样,只记得当年聂恒宗落难到唐家时,刘氏那一张尖酸刻薄的脸,和她吵着要分家时的神情。后来的事都是从信中得知,刘氏因刘三一事,带着娘家人到唐家撒泼吵闹,推倒了自己的婆母, 也险些害了儿媳腹中的孩子。
    那孩子便是唐仁。
    唐明月不觉好笑,特别想问一句,“你阿奶一把年纪被休, 跟我娘有什么关系?”可她转而对唐仁说的却是,“你可知,你最没资格说这样的话,若不是你阿奶被休回家,说不得你如今连命都没有了。”
    这孩子年幼无知,又从未见过刘氏,唐明月知道若没人从中搅和,他是绝不会做出此事的。唐仁的娘亲李氏,跟刘氏的关系不好,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因为以前的婆母毁了自己的前程,能做出挑拨之事的,除了如今仍待字闺中的唐明丽,唐明月想不出别人了。
    只是唐仁已经到了读书识字的年纪,几句话就能让他往长辈的茶杯里下药,教养也不见得有多好。唐明月想到躺在床上的吴氏,就气得心疼肝疼,叫了身边的香儿,“着人去工部叫老爷回来。”
    “我不知那药是谁给你的,只那不是什么泻药,而是毒/药,我娘如今躺在床上下不来,生死未知,你等着受罚吧!”唐明月说完,转身就走,又吩咐身边人,“看好了他。”
    唐仁一向是跳脱的性子,他跑来找郭氏,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跟着,这也是唐明月直言不讳的原因。她此时看唐仁十分不顺眼,叫人看着他就是防止他去找别人。
    “你骗人,小姑姑她不会骗我的,她从来不骗我。”唐仁吓哭了,他再小也知道毒/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小姑姑把药给他的时候还特地跟他保证了,只是泻药。
    唐海后娶的妻子姓赵,赵氏入门之后就给唐海生了个儿子,比唐仁小了两岁,家里人平日都叫唐仁让着这个小叔叔,唐仁倒也做的不错。唐仁没见过刘氏,不知赵氏不是他亲阿奶,前些日子赵氏因为儿子说了唐仁几句,唐仁跟唐明丽诉委屈,唐明丽就哭着将刘氏的事告诉唐仁了。
    不止是说起刘氏这个人,还有刘氏如今凄惨的生活,小孩子乍然听到这种事,肯定要刨根究底的问,也不免就会想,若是自己的亲阿奶,定然没有这么多事了。
    李氏不想跟唐仁提起刘氏,也是不想说那段破事,自己的孩子险些被婆婆弄没了又不是多光彩的事,她也不想自己儿子想太多,所以唐仁回去问她刘氏的事,她也就含糊过去了。
    因为有幼子要照顾,李氏关心唐仁的时候便少了,唐仁有什么事都愿意跟唐明丽这个小姑姑说,久而久之,也更愿意相信唐明丽说的话。他见李氏不愿意说,不由得更相信唐明丽几分。
    及至出发来京城之前,唐明丽叫唐仁给吴氏一个小小的教训,唐仁也答应了。起初唐仁是不敢做这件事的,可是耐不住唐明丽整天伤心,唐仁心里舍不得小姑姑难过,便苦了吴氏了。
    唐明月不想听唐仁在背后喊闹,给了下人一个眼神,唐仁便被带走了。她转而想起唐明丽,印象中的唐明丽还是小女孩儿的模样,整天开开心心的,若是给她一个糖果,便能笑着跟你说上半天的悄悄话。
    原来岁月不止让人长大,还能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怜惜自己的亲娘本来无可厚非,可若为此去伤害别人,便是是非不分了。唐明丽如今日子好过,便是她想要接济自己的娘,众人也不可能因此揪着她不放,说什么吃了上顿没下顿,唐明月是不信的。
    想到这些便更是寒心。当初两家分了家,若是吴氏刻薄,阻着唐清不肯帮衬长房,那唐海一家如今的日子绝对没有现下顺遂。何况当初刘氏被休时,唐清还只是个翰林院的编修,前程都不知从何处去看呢!
    唐明月是怎么想,也联想不到刘氏被休跟自己的娘有何关系。一路就这么想着走到了唐清的书房,唐明月叫人去将郭氏跟唐明丽安抚住,便坐在里面等唐清回来。
    工部这阵子事情不多,唐清又惦记着吴氏的身体,坐在衙署里心不在焉的。可巧这时候便有人来寻他归家,他一听是长女吩咐人出来的,立时有些心慌,匆匆忙忙就回来了。
    待到了大门处,便有门房告知他,说大姑娘在书房等他。唐清知道不是吴氏有事,心落下了一半,再一想唐明月在书房,一颗心又悬起来了。
    唐清知道,若是无甚要紧之事,唐明月是不可能出现在他书房的。
    步履匆匆行至书房,唐明月听到动静到门口来迎,话还未出口,眼泪倒先流出来了,唐明月心中难受,实在是为娘亲不值。
    哭了又怕唐清担忧,唐明月匆匆将眼泪擦干。父女俩进了书房,唐明月将她知道的事□□无巨细的说给唐清听,说到最后又忍不住流泪,“爹,我知道您与大伯是亲兄弟,对仁哥儿也看重,可是此事您得给我娘一个公道。”
    唐清整个人都有些不能接受,唐仁不过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怎会做下如此恶毒之事,转而又想到,真正恶毒的不是这个孩子,而是他的好侄女。
    郭氏将唐明丽带到京城,未尝没有想在京城给她寻亲的心思。唐清如今好歹是官至三品,他的女儿能嫁王爷,侄女便是嫁不得王爷,总能寻一个上进的后生。
    老人总是这样,想让各个子孙都好,却不想真去实现这些,有多为难自己那有出息的孩子。
    “这些事,如何能怪到你娘的头上。”唐清憋了半天,最后却憋出这么一句,唐明月有些瞠目,不能相信她爹就说了这么一句,她也不回话,只是静静看着。
    唐清想了一瞬,“我去问问仁哥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罢就要起身,唐明月伸手将人按住,“爹你不能去,此事不管如何处置,总得叫他知道害怕,您还是将阿爷阿奶都叫着,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的好。”
    “我娘,可是险些连命都没有了,不能因为神医能救,您就忘了她遭受的凶险,此事您就算是轻轻放下,我也不会放下。”唐明月接着说道,面色十分严肃,让唐清都不得不反思自己的所言所语。
    父女俩对视了片刻,唐清终于开口,“你误会爹了,爹不会轻拿轻放的,你娘如今还躺在床上呢!”
    “如此最好。”唐明月这话说得有些不敬,颇有些不信任唐清的样子。唐清不免失笑,摸了摸女儿的头,“我们月儿都能保护娘亲了。”
    唐清的声音里带了无限的宠溺,唐明月笑笑,化解了父女两人之间的争锋。不是唐明月不肯相信自己的父亲,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她真怕她爹念着唐仁年纪小,她娘又救过来了,最后便轻轻揭过此事。
    事实上唐清并不想和稀泥,他只是乍然听到有些发愣,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罢了。
    最后父女两人去了唐老爹跟郭氏住的院子,又着人去叫唐祺桐。等人到齐了,唐清十分痛心的将此事说给老两口听,唐明丽跟唐仁,一个都没有落下。
    原本郭氏还纳闷怎么一早就没见儿媳妇跟重孙子,却是不想发生了这种事,她当下就有些磕磕绊绊否认,“仁哥儿那孩子,不会做这些事的。”
    此时去领唐仁的下人已经回来了。唐仁哭哭啼啼的奔到屋子里,一下子就跑到郭氏怀里,“太奶奶、太奶奶,仁哥不是故意的,仁哥儿不知道那是毒/药,小姑姑跟我说那是泻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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