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这一年多的时间,他好像变化得是有点多。
    都会恃宠而骄了呢。
    脸蛋被捏了一下,小孩子要那么懂事做什么?
    乔安年拍开贺南楼的手:少占我便宜啊!你也就是
    乔安年话说到一半,想起那天他说了这句话之后,跟小楼两个人一个亲脸,一个亲嘴的后续发展,又把嘴给闭上了。
    贺南楼垂眸:也就是什么?
    乔安年低着脑袋,装聋作哑,就是不肯再往下说。
    他总算把被他们给冷落的餐盒给想起来了,打开,手心摸着,都还是温热的。
    这么大的雨,室外温度又这么低,稍微走慢一点,回来可能菜就凉了。
    平时就连上课迟到都不见走快的人
    乔安年鼻尖一酸,又流鼻涕了。
    他的手去抽纸巾,没等他把手给伸出去,他的手里已经被塞了纸巾。
    他肯定是睡一觉,感冒又变得更加严重了,不止是鼻子发酸,眼睛也是。
    等雨稍微小一点,他还是去一趟医务室,让校医给他开点药吧,这样感冒也能够好得快一点。
    窗外的雨还是下得很大,风砸在玻璃上咣当直响,雨都被风吹得斜斜的。
    乔安年转过头,看了眼窗外的雨,他低着头,扒着饭道:我说真的,以后下这么大的雨,真的不要出去了。我们可以等雨小一点再一起出门去吃饭。
    贺南楼:嗯。
    余光瞥见贺南楼没跟着坐下,反而起身往外走,乔安年着急地问道:你又要出门吗?
    贺南楼:换裤子。
    乔安年这才注意到,不止是外套湿了,小楼的裤子也有点被打湿,尤其是裤腿的部分。
    这人还陪着他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
    乔安年眼底泛起水汽,他吸了吸鼻子,眼睛酸得更厉害了。
    知道贺南楼不喜欢寝室里有气味,乔安年把寝室的落地窗给开了一些。
    偷摸着,以为不会被发现。
    乔安年还没转过身,他的身后就伸出一张手臂,把仅有的那一点缝隙给关上了。
    知道到贺南楼就站在他的身后,乔安年盯着窗外小声的解释:要是不开窗,屋内气味散不去。
    等你睡了再说。
    躺在被窝里,开窗就不会那么冷。
    乔安年听出贺南楼的言外之意,我下午不睡觉了。我早上都没有看书。还是把窗户
    贺南楼直接把人给拉去了他的书桌前,手在乔安年肩膀上按了一下,让他坐在椅子上,先吃药。
    乔安年在椅子上坐下,他看着桌上变出来的感冒药,愣愣地抬起头:你还出去买药了?
    顺路。
    才不是。
    食堂在宿舍的东边,医务室在西北角,要穿过宿舍区,走到教学楼的北边,才是医务室。
    顺的什么路啊?
    贺南楼已经倒了温水,就放在桌上,他拿起乔安年的手,把药倒在他自己的手上,吞下去。
    这个药吃了不会想睡觉吧?
    不会。
    你问过校医了?
    没问。
    那你
    药化了更苦。
    药倒在手心里,结果因为手心出汗,导致药化了一些,最后吃药的时候黏在喉咙里这种痛苦,他小时候经历过,打死不想再经历一回。
    乔安年立马顾不上继续追问了,把药往嘴倒。
    贺南楼把水递给他。
    所有的药都顺利地吞下去了,只有一颗白色的药丸在喉咙里卡了一下,苦得乔安年差点没哭出来。
    他吐着舌头,一小粒小小的粉红色的草珊瑚被放在他的舌尖上。
    乔安年下意识地把草珊瑚含了进去,微凉的薄荷味在他的嘴里淡淡溢开。
    乔安年把从珊瑚含片给咬碎,嘴里的苦味被冲淡不少,这个也是医生开的吗?
    贺南楼:我让医生开的。怕你哭着不肯吃药。
    乔安年握着杯子的指尖收拢,他垂着眼睛,瞥着杯子里微晃的水圈,小声地嘀咕:我才不会,我又不是小孩子。
    把自己不是小孩子这件事又给重复了一遍。
    贺南楼:哦。
    乔安年警觉地看着他:噢是什么意思?
    我信了的意思。
    乔安年:
    你的语气不是这么说的。
    感冒太难受了。
    乔安年在答听力,一个单词还没写完,鼻涕滴落在卷子上。
    他一只手拿纸巾堵住自己的鼻子,一只手去拿纸巾吸卷子上的鼻涕水,拿眼偷瞄坐在旁边的贺南楼。
    太好了,小楼在专注地玩手机,没注意到他这边。
    贺南楼在看天气预报。
    未来七天,基本都是降雨模式,只有下周六是多云转晴。
    乔安年的鞋子早就小了,他之前提出要带乔安年去买鞋,只是不肯。
    如果未来几天都还是下雨,乔安年的那两双旧鞋被水一泡,应该更加撑不了多久。
    下周六去买鞋,正好。
    贺南楼把看天预报费不了什么精力,身旁的人在做什么,贺南楼自是一清二楚。
    撑不住就去睡觉,没有效率的做题除了自我安慰跟浪费时间,没有其他任何效果。
    乔安年:
    他就知道,小楼刚刚都看见了。
    好丢人
    乔安年:我先做完这套听力吧。
    感冒药效真的太强劲了,他吃了感冒药以后眼皮就沉得跟粘了一样。
    听对话的时候总是走神,好几个关键词都没听出来,等答完翻到后面的答案,肯定一片红色的惊喜。
    乔安年擦着鼻涕,他关心地问道:你会不会冷啊?
    他的位置才是靠窗的,外面就是阳台,风一大,就会有风从外面渗进来,小楼就跟他换了个位置。
    贺南楼在玩着手机:不会。
    乔安年去摸贺南楼的手,还真的比他还要暖。
    总算做完这套听力,乔安年一对答案,很好,正确率感人。
    学习需要花时间,效率也同样重要。
    要是他继续以现在的状态继续做题,只会跟小楼说得一样,除了自我安慰跟浪费时间,不会有其他任何效果。
    乔安年爬上上铺。
    雨比中午的时候小了一点,不再咣咣地砸着落地窗,不过风还是还大。
    躺在床上,乔安年忍不住想,如果是他一个人上高中,会怎么样呢?
    为了能够有更多的学习时间还有省路费,除了换季的时候他可能根本不会回去。
    也许以前他还会想弟弟或者是妹妹,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何况两个小孩也算是他从小一起带大的。
    自从他们两个人告诉后妈,他藏钱的地方以后,他也就心灰意冷了。
    弟弟妹妹可能小,不知道这件事给他带来的损失跟伤害,可是却提醒了他,不管他对弟弟妹妹怎么掏心掏肺地好,没有用的,他们最亲近的人还是后妈。
    如果后妈让他们两个人留进他的房间,藏起他的准考证,弟弟妹妹会做吗?
    他相信会的。
    不管他怎么教育弟弟妹妹,弟弟妹妹的性子还是有一半随了后妈,剩下的那点孩子天性里带着的可爱,这几年也被后妈教得在一年年地减少。
    除了嘉嘉,他大概也没什么人可想的。
    周末,他应该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待在寝室学习。
    如果不小心感冒了,也只能一个人去医务室抓药,去食堂打饭。
    而他现在之所以能够舒服地躺在床上,连衣服都没有湿过,都是因为小楼。
    甚至,就连他考上嘉南,也受了小楼很大的影响。
    咚咚
    咚咚
    心跳声有点吵耳朵。
    小楼。
    嗯。
    小楼。
    贺南楼把手机放下,他半仰着脑袋往上看,视线对上从上铺探出半个脑袋的乔安年。
    乔安年没想到这人会忽然抬起头,他耳朵莫名发烫,我是想问你,你周末为什么不回家啊?
    小楼和他不一样,小楼的爸妈都在江城。
    有时候,周四或者周五,他会听见小楼跟他爸妈通电话的声音。
    他们寝室一共六个人,其他四个同学也都有手机。其他同学要是跟爸妈通电话,一说都要好半天,只有小楼,每回都是没说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有时候周五,小楼的爸妈会来学校接人,但是小楼一次也没有跟他爸妈回去过。
    他知道小楼爸妈离了婚,而且两个人的工作好像都挺忙的,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他都不清楚了。
    贺南楼:不是有爸有妈等于有家。
    乔安年:
    倒也是。
    乔安年下巴枕在交叠的手上,轻声地问道:那你会你想你的爸爸妈妈吗?
    贺南楼:不想,我有你就够了。
    乔安年重重的吸了吸鼻子,这句话的分量太重了。
    什,什么呀。朋友跟家人又不一样。
    小楼跟他又不一样,他是他爸妈都不要他,小楼的爸妈是都争着抢着要他的抚养权。
    贺南楼:你是远胜家人的存在。
    我也是!
    贺南楼身高腿长,他一站起身,视线就跟乔安年对了个正着:也是什么?
    乔安年手攥着床上的棉被,脸色一下涨红。
    明明刚才可以轻易就说出口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小楼的眼睛就说不出口。
    贺南楼伸手,指尖在他涨红的脸颊上戳了戳,唇角勾起,轻笑出声,我的小安年,这么害羞呢?
    指尖被指尖碰到的那一小片地方烧了起来,乔安年本就通红的脸,这下更刷一层苹果红,并且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根后头。
    谁,谁害羞了啊!
    江城的雨陆陆续续地下了一个多星期
    乔安年的感冒也是拖拖拉拉,一直没好彻底。
    雪上加霜的是,他的鞋在泡了几天的水之后,彻底罢工了。
    另一双鞋也无能幸免,一双是鞋子脱胶,开了个口,没办法穿。还有一双是只要一下雨,就会漏水,只是教室回寝室的一路,他的袜子就会全部湿透,完全没有办法在雨天穿出去。
    如果是回寝室还好,好歹进了寝室就能够换上拖鞋,再泡个热水脚,身体也就暖和起来了。
    最难受的是去上课的路上,如果刚好遇上大雨,一个上午或者是一个下午的状态就很难不被影响。
    乔安年计划去买两双新鞋子。
    除了去年跟贺南楼去过买衣服商场,乔安年没逛过江城。他对江城不熟,所以去买鞋的时候,还是叫上了贺南楼陪他一起。
    乔安年很清楚自己贵的买不起,出发前,他还特意跟班上的同学打听了哪里买鞋比较便宜。
    车子在公交站牌下,两人过了斑马线。
    不是这栋联茂大楼吗?
    乔安年指着两人前面一栋大楼,他听班上同学说,这栋楼里的服装还有鞋子都是批发价格,价格会低很多。
    你记错了。
    乔安年就是听同学说公交站牌对面的几栋楼都是批发衣服、鞋帽的,具体是哪一栋,他的确不清楚。
    喔。
    贺南楼继续往前走,乔安年好不疑有他,跟在他的后面。
    两人进了一家购物中心。
    乔安年一进去,一看见购物中心富丽堂皇的大厅,还有璀璨的大灯,包括货架上摆的那些高档的衣服,他就知道这里的东西,不是自己能够消费的起的。
    乔安年拉住贺南楼的手,就要往回走,他压低嗓音:你骗我,我不要进去。
    好不容易把人给哄来,贺南楼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人走了,我也要买鞋。
    哎?
    趁着乔安年愣住的功夫,贺南楼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带着他上了三楼男装的衣服跟鞋帽所在的楼层,进了一家运动品牌鞋店。
    乔安年一看货架上基本都要三位数,好几双甚至逼近四位数或者是超过四位数的鞋子,就狠狠倒抽一口凉气。
    这也太贵了!
    鉴于上一次他只是帮忙挑选衣服,结果好些衣服最后就穿在了他身上,这一次,乔安年说什么也不再给出意见。
    贺南楼试了两双,要结账时被店员通知今天有做活动,买一送一,问他要不要再选两双。
    贺南楼要了两双一模一样的,只不过说的是乔安年的尺寸。
    乔安年根本没打算买,因此始终乖巧的坐在等候软椅上,等着贺南楼试完鞋。
    他今天穿的是没有开胶,只是容易在雨天漏水的那双鞋,不知道是不是么晒透,穿在脚上一直有点湿湿的。
    哪怕穿着充满湿气的鞋子不太舒服,乔安年也始终没有催促过。
    他的脚踝被握住,乔安年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的鞋就已经被脱了。
    小楼蹲着身,把他的脚放在他的小腿上。
    白色的袜子,脚底泅湿了一小片。
    乔安年发窘地把脚往回缩。
    贺南楼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他手腕握住他的脚踝,把他的袜子脱了,跟服务员重新要了一双,又让服务员拿来纸巾,把乔安年的脚给擦拭了一遍,双手替他穿上袜子。
    小楼,你在干嘛呀。你先,你先松开我。
    店里刚好有别的顾客进来,服务员服务刚进来的顾客去了。
    乔安年怕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他压低嗓音,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只差用气音说话了。
    贺南楼从鞋盒里,拿了跟他脚上穿的这一双相同的款式,给乔安年穿上。骨节分明的双手熟练地将两只鞋的鞋带都绑了两个蝴蝶结。
    贺南楼松了手,他站起身:走走看。
    乔安年哪里敢踩下去,就怕自己真踩下去,小楼就真要买下来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小楼,真的太贵了,这鞋子
    买一送一。我买两双,你的这两双是送的。
    乔安年没那么好忽悠:那你为什么不选其他的款式? 买一送一的话,应该是可以选别的款式的吧?
    只有这两款做活动。你要是不信我,就去问服务员。
    乔安年:
    这还让他怎么去问服务员?
    他要是去问,不就坐实了他对小楼不信任了么?
    乔安年从来没有穿过这么贵的鞋!
    从鞋店走出,乔安年一直低头看自己的鞋,简直有一种自己随时都要腾云驾雾而去的错觉。
    这云,还是RMB做的。
    脑门被敲了一下,乔安年回过神,这才发现,要不是小楼拉住他,他都要跟人撞上了。
    看路。
    乔安年脸颊一热,噢。
    我去扔下旧鞋。
    贺南楼的手里提着乔安年那双旧鞋。
    乔安年:我去吧。
    嗯。
    贺南楼把手中装着旧鞋的袋子递过去。
    乔安年找了一圈,总算在一个电梯口,找着一个垃圾桶。
    他把旧鞋扔进垃圾桶里。
    忽然想上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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