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谷和班里的几个女生已经哭了,这样善良坚韧的谢生,怎么会让她们失望呢。
    这明明是惹人心疼的美强惨人设嘛!QAQ
    这件事,就连沈鲸落都不清楚其中原委,这也是谢生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大的隐痛。
    遇到沈鲸落之前,谢生从没仔细思考过未来,尤其是在失去唯一的梦想后,他仅剩的任务,就是把谢听好好养大。
    可现在,他不再这样想了。
    沈鲸落就像是那个上天派来的快乐天使,每天孜孜不倦地在他耳边念着,你要快乐,你要快乐,于是,谢生便真的开始肖想快乐了。
    他要崭新的生活,无畏的人生,第一步,就是与过去正式告别。
    他做到了。
    直起身子的那一刻,谢生感觉背上仿佛陡然挪去了一块重石,从今以后,他可以真正挺胸抬头地走下去了。
    这感觉,真他妈爽。
    这一天经历的打击太多,薛上已经说不出话了,而周围人凝视他的目光也愈发不善,有两个汉语言的学生已经扛了大扫帚出来,看样子是想把他扫出文学院。
    薛上扶着墙站起来,最后深深看了谢生一眼,准备自己灰溜溜滚蛋。
    他不是谢生,他只是个懦弱的混蛋,他没有勇气,说出那句对不起。
    这时,一道怒吼划破了来之不易的宁静。
    薛上!!
    薛上抬起头,在看清来人之后,牙根一咬,傅潇。
    两人中间还隔着几米,空气里已经是硝烟味四散,电光石火间,傅潇怒吼着扑向薛上。
    你他妈还敢出来,老子弄死你
    来啊!你这只黑爪子猫!看我薅不薅你就完事了!
    你这么嚯嚯谢生,你他妈是人吗!亏了老子曾经把你当兄弟!
    你还好意思提!这些年你怎么照顾谢生的?白菜都被猪拱了!
    你放屁!没我他能长这么大吗!被猪拱那也比被你拱强!
    两人手脚并用,不讲武德,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难舍难分。吃瓜群众一看,一个法学院的,一个体院的,没意思,撤了。
    谢生拉着沈鲸落的手,走。
    沈鲸落挠头,你不管管吗,我看傅潇快把他打死了
    本来薛上的体格和傅潇差不多,但一般人都打不过体育生,更何况薛上常年吃药,哪还有什么战斗力,没扑腾几下就被傅潇按在身下揍了。
    他俩从小就不合,打了多少年了,没事。
    谢生道:而且还有石攻玉他们呢。
    离开之前,沈鲸落回头瞅了一眼,正好看到石攻玉帮傅潇按着薛上的胳膊,大尾巴啪啪抽他耳刮子。
    沈鲸落:
    是啊,还有石攻玉呢,这下不怕薛上死不透了。
    马上就要上课了,走廊里来来往往人潮拥挤,谢生紧紧攥着沈鲸落的手,沈鲸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微微潮湿。
    我们要翘课了!谢生在人群中欢快大喊。
    沈鲸落笑了,是啊,你要带我私奔吗?
    对!狂野小谢脸颊红扑扑的。
    那敢问宝贝,我们去哪?
    不知道!
    算了。
    沈鲸落释然一笑。
    只要和你一起,去哪都好。
    但是
    宝,那是校长室哎,不能砸门!
    第55章 今天的小谢依然狂野
    两人一路逆着人群向上,直到推开天台的门,一片纯白雪景映入眼帘。
    然而还没来得及欣赏,沈鲸落忽然被人猛地往后一推,后背撞在铁门上发出沉闷声响,下一秒,柔软的唇瓣就贴了上来。
    唇虽然软,但气势却凶,沈鲸落揽着谢生的腰,配合地低下头。
    以往每一次接吻都是他主导节奏,没想到谢生也不差,因为他根本不需要节奏,完全就是小狗乱啃。
    温热的小舌头笨拙但强势地撬开沈鲸落的齿关,沈鲸落好脾气地照单全收,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
    直到唇齿间传来咸味和血腥味,沈鲸落推开谢生,看到男生满脸的泪水。
    谢生像只小树懒一样还想再贴上来,沈鲸落怕他受伤,忍耐着拒绝。
    小树懒开始张牙舞爪地索吻,别说,劲儿还真不小,沈鲸落只能拉开羽绒服的拉锁,将他一把按进怀里,再包好。
    小树懒挣扎了几下,终于在熟悉的气息和体温中,慢慢安静下来。
    怀里响起小小的啜泣声,沈鲸落闭上眼睛,叹息着吻了吻谢生的发顶。
    哭吧。
    把这些年压抑的疼痛和委屈,全都哭出来。
    哭出来,就好了。
    学校的校工一定是偷懒了,下了几场雪,天台上还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一点清扫痕迹都没有。
    夏天的天台是午餐约会的圣地,到了冬天,大家嫌冷,天台也变得人迹罕至,倒是成全了他们两人的宁静。
    沈鲸落勉强清出来一块空地,怕谢生着凉,又将围巾垫在身下。
    两人就这么静静坐着,看天看地看云,除了吸鼻涕的声音,久久无声。
    再咬一下。谢生把后颈凑过来,还诱惑似的晃了晃。
    沈鲸落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齿印,心痒又心疼,实在无处下口。
    好好一块后颈被他咬的,别人看了还以为他是虐待狂。
    就一下。谢生背对着他,伸出一根手指。
    沈鲸落捉住那根手指轻轻咬了一口,好了。
    没得到满足的小谢转过头,开始撒娇加耍赖,用脑袋去顶沈鲸落的肚子。
    好硬。
    谢生皱着眉抬起头,脑门上红红一块。
    你自己喜欢的腹肌你还嫌弃啊。
    沈鲸落笑着捧住谢生的脸,别动,我看看。
    眼睛还有点红,幸好没肿,大冬天在外面哭,皮肤皴了就麻烦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谢生忽然道。
    沈鲸落:什么?
    易感期。
    谢生吸了吸鼻子,小鼻头冻得红红的,十分可爱。
    我的alpha易感期到了,我都不知道。
    沈鲸落叹了口气,指尖碰了碰谢生惨不忍睹的后颈,就是怕变成这样啊。
    虽然平时他有时也会失了分寸弄伤谢生,但大多数情况下,他是把持得住的。
    可易感期就不一样了。
    易感期时的alpha暴躁敏感,占有欲格外强烈,而沈鲸落又随他爸,平时有多克制,易感期时就有多疯狂,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那种疯狂。
    沈鲸落怕他会变成真正的野兽,不顾谢生的喜恶感受,只为了发泄自己的欲望。
    天知道他这两天忍得有多辛苦,磕了两瓶抑制剂不说,昨晚,就因为谢生帮苏铮调整了一下气味阻隔贴的位置,他就气得差点暴揍苏铮,还抱着谢生的衣服哭了大半宿。
    生理性敏感,控制不住的那种,懂吗!QAQ
    可就算这样,沈鲸落也不想伤害谢生。
    没关系啊,我喜欢这样。
    谢生直视着他的alpha,目光坦率,我喜欢你弄疼我。
    他天生不是身娇体软的omega,就连信息素气味也是不讨喜的烟草味,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谢生可以更容易也更坦然地,面对自己最真实的欲望。
    沈鲸落的喉结滑动了两下,嗓音也有些低哑,谢生,我刚才就说了,你别招惹我。
    不然,我真的不能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然后,谢生就用实际行动向他展示了一下,什么叫招惹。
    喉结传来一阵刺痛,沈鲸落闭了闭眼睛,发出一声低沉的喟叹。
    再睁开时,就见谢生伏在他旁边,像只偷腥的猫儿一般,餮足地舔了舔嘴角。
    火一下就上来了。
    从某处直冲天灵盖的那种。
    你自找的。
    沈鲸落俯身,克制又放肆地在谢生唇上重重咬了一下。
    千万别后悔。
    狂野小谢摸摸沈鲸落的脸颊,发出了不要命的声音,千万,别让我失望~
    谢老师用亲身实践告诉你,对付一个过分矜持的alpha,撩拨大法加上一点点激将法,绝对事半功倍。
    沈鲸落凭着仅剩的一丝理智离开了天台,可又不能回寝室,谢生家和他家太远,他根本忍不到那时候。
    人一着急就容易智商短路,最后还是谢生指了指路边的快捷酒店,然后比出一个大拇指。
    沈鲸落还有些犹豫,不是五星
    床不够软的话,谢生会腰疼的。
    谢生面无表情,一手摸出身份证,一边把他拖进了酒店。
    就好像五星的他腰就不会疼了一样。
    订房间时,沈鲸落本来说三小时,又说五小时,琢磨琢磨又改成一夜。
    谢生一掌把他拍到一边,麻烦给我们一间情趣套房,开三天。
    前台小姐姐红着脸,好、好的!
    三天时间,应该足够度过易感期了。
    谢生拿了房卡,一回头,发现沈鲸落呆在原地,魂儿已经飞了。
    看起来很冷静么,那我走了?
    沈鲸落扛起老婆冲进电梯,想得美!
    这三天,是阿扣无法描述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的三天。
    也是鸟铮腚以为二人私奔失踪差点报警的三天。
    直到第二天下午,苏铮才收到沈鲸落报平安的消息,只有两个字儿:活着。
    几乎同时,王鼎鼎也收到了谢生的消息:半死不活。
    苏铮:
    王鼎鼎:
    懂了。
    羡慕啊。苏铮叼着笔,遥想一个多月前自己的易感期,凄凉之感油然而生。
    王鼎鼎对着镜子压腿,羡慕你也找一个呗,你爸不是又给你安排相亲了吗。
    得了吧。苏铮瞬间眉目狰狞,你是没看见那些omega,一个个长得跟刚从地里挖出来还沾着新鲜泥儿的土豆子似的,别说下口了,我都没眼看。
    王鼎鼎差点笑劈叉,事实上也真劈下去了。
    不能吧,你不也跟程家那个刚回国的小儿子相亲了吗,他长得挺好看的啊,上个月在酒会上见过一次,又白又软,是你喜欢的类型。
    是么,没注意。苏铮摸摸鼻子,瞄了眼舞蹈镜里舒展腰肢的男生。
    要说又白又软你不也是么。
    从小,王鼎鼎就是他们几个里最白的,白得发光那种,至于软,还有比舞蹈生更软的吗?
    王鼎鼎的动作顿了一下,习惯性插科打诨,那当然了,也不看看多少人被哥迷得神魂颠倒。
    你可得了吧,就你那吸渣体质。
    那怎么了,虽渣但帅啊,而且我这叫为民除害。
    两人心不在焉地打了几句口水仗,空气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一时只剩下王鼎鼎练舞的声音,和苏铮哗啦啦翻书的声响。
    你烦不烦,复习去图书馆啊,跑舞蹈室来吵我。
    期末图书馆没座。苏铮假装认真地低着头,眼前嵇康阮籍王安石乱飞,其实一个也没看进去。
    也不知道是舞蹈室太热还是怎么,才把考试的曲子练了两遍,王鼎鼎就有点出汗了。
    他拧开一瓶水,顺便扔了瓶给苏铮。
    你和薛上有联系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
    王鼎鼎道:上次我看见你加他微信了。
    老石说谢生这事还不算完,留个微信方便以后找他。苏铮顺手把水放在暖气上,我没事联系他干嘛。
    王鼎鼎耸耸肩,就是觉得,你好像挺同情他的。
    苏铮笑了,我连路边的流浪猫都同情好吗。
    可薛上不一样。王鼎鼎握着水瓶,他伤害了生崽。
    王鼎鼎就是这么一个人,平时看着软乎乎的特好说话,但谁敢碰他朋友,他无原则记仇一辈子。
    我知道,这点我也不会原谅他。苏铮合上书,他坐在地板上,要看清王鼎鼎的脸,需要微微仰视。
    我只是觉得,他也挺可怜的。
    王鼎鼎单手叉腰,哪里可怜啊!
    对自己最好的朋友爱而不得十几年,只能亲眼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不可怜吗?
    王鼎鼎怔住。
    良久。
    当呼吸声快要将彼此淹没,王鼎鼎低声开口,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苏铮笑着点头,是啊,咎由自取。
    我先回寝室补觉了,晚上吃饭call我。
    好哦。
    舞蹈室的门轻声关上。
    屋内和屋外的人同时靠着门捂住了脸。
    王鼎鼎望着镜中的自己,嗓音干涩。
    完蛋了。
    从上次他在苏铮面前变成兔子,他就知道,他们完蛋了。
    第56章 沈鲸落:还有这种好事
    清晨,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挤进来,悄悄爬上男生英挺的眉骨。
    沈鲸落皱了皱眉,睁开眼睛后,先看了眼身边的人,然后小心翼翼地起身。
    简单冲了个澡,沈鲸落从小冰箱里拿了罐啤酒,擦着头发走到窗前,喝一口,透心凉。
    今天是在酒店度过的第四天,从身体的轻松程度来看,他的易感期已经完全过去了。
    人生中第一个如此舒适的易感期,值得纪念。
    望着窗外的冬日江景,沈鲸落舔舔虎牙,还有一丝意犹未尽。
    如果每天都是易感期
    沈鲸落抿了抿唇,算了,谢生会打死他的。
    这时,床上的人嘤咛一声。
    沈鲸落赶紧拉上窗帘,走到床头,亲亲男生的额头,吵醒你了?
    谢生摇头,一开口,嗓音哑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啤酒?
    嗯,喝么。沈鲸落蹭蹭他鼻尖,有点凉,我喂你。
    温热的酒液渡进口中,带着一点牙膏的薄荷味,顺便附赠一个过分热情的法式早安吻。
    谢生察觉到这人意图不轨,皱眉在那不安分的舌尖上咬了一口。
    你别惹我。谢生脸颊微红,嘴角还沾着点点湿润,搬出几天前沈鲸落的话捍卫自己已经濒临极限的老腰。
    好好好。沈鲸落伸手抹了抹他的唇角,假装委屈,哎,刚过易感期就不让亲了,伤心。
    谢生完全不想理他。
    这几天他简直是360度翻转螺旋式锻炼了自己的身体,僵硬了十几年的老筋都被抻开了,现在连动一下都浑身酸爽,整个人就是怨念,十分怨念。
    眼看老婆的眼神逐渐危险,沈鲸落瞬间乖巧,昨晚没睡好,再睡一会儿吧宝贝。
    。
    谢生哼了一声,想说给我订肉包我要吃大肉包,可实在太困了,嘴唇动了动,就又睡了过去。
    沈鲸落坐在床头,静静看着男朋友的睡颜。
    从细而英气的眉,到精致高挺的鼻,从纤长颤动的眼睫,到粉嫩微抿的唇瓣,从眉尾小小的红痣,到耳垂上细小的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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