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言后知后觉,自己又被玉离笙戏耍了,直接抽身离去,都顾不得自己没穿衣裳。
    骑上去就开始捶玉离笙的胸口,一边猛捶,一边破口大骂:混蛋!大混蛋!厚脸皮,不害臊!
    哈哈哈哈。
    不准笑!
    玉离笙依旧在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准笑了!
    许慕言手忙脚乱地捶打着玉离笙的胸膛,整个人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面红耳赤地一顿捶。
    好了,好了,言言不生气了,师尊不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玉离笙嘴上说不笑了,可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等笑够了,才双手捧过许慕言的脸,讨好地亲了亲。
    乖言言,师尊就是逗你玩的,言言是本座一个人的,只能本座一个人看。
    许慕言直接就气哭了:我不觉得这样好玩!
    可是这不是你先开始的么?是你要玩,师尊才陪你的。
    !!!!
    哦,对哦。
    许慕言抽泣着想,的确是自己要玩的。
    但但但师尊也笑得太猖狂了!
    我就知道,师尊得手了,就不喜欢我了,现在对我都是什么态度!
    许慕言发现是自己的错之后,立马上升到态度问题。
    还冷着脸,转过头去。
    乖言言,真生气了?
    玉离笙抬手把门窗都关好了,赶紧起身把人抱在膝上,抬手戳戳许慕言气鼓鼓的脸。
    我不理你!
    师尊只是逗一逗你,别生气了,师尊以后不这么逗你了,言言,好言言
    哼。
    玉离笙笑着道:师尊扮小狐狸给你看,好不好?你摸摸师尊的耳朵。
    扮小狐狸也不行!扮什么都不行!
    那扮垂耳兔,好不好?玉离笙比划了一下,耳朵很长很长,白毛兔。
    扮兔子可以。许慕言冷着脸道,还得在耳朵上,系蝴蝶结!
    可以。
    还得是粉色丝带!
    好。
    脖颈上得戴铃铛!
    行。
    师尊啃胡萝卜给我看!
    只要你高兴,通通都依你了。
    如此,许慕言这才消了气,但没有完全消气,抱臂吩咐道:我身上脏,师尊去打盆水给我洗洗。
    玉离笙随手一个清洁术。
    好了,现在干净了。
    不行,没诚意!
    玉离笙道:那就再来一次?师尊帮你清理干净。
    算算了,看在师尊认错的份上,这事就算了,晚上师尊记得扮兔子给我看,现在我饿了,要吃饭。
    许慕言可不敢再来一次了,再来一次,他命都没了。
    穿戴齐整之后,许慕言又洗了把脸,然后就去敲门叫小九吃饭。
    哪知才一走到门边,就看见脚下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
    许慕言气得要命,正好找到了出气筒,一脚就踢了过去,那黑蛇啪叽一下,飞扑到了门板上。
    再啪叽一声跌在了地上。
    黑蛇缓缓睁开眼睛,用尾巴尖尖揉了揉撞痛的脑袋,然后冲着玉离笙乖乖巧巧地喊了一声:师公。
    玉离笙:嗯。
    嗯什么嗯?小黑蛇,我可告诉你,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小九是人,你是蛇!你们就是不般配,这辈子只要我活着,你们就绝无可能!许慕言怒声道。
    黑蛇满脸迷茫:猪门是什么意思?我不是猪,我是蛇。
    我把你打得像头猪!信不信我拿雄黄粉洒你?
    一听见雄黄粉,黑蛇果然就害怕了,卷起尾巴央求道:岳父大人
    谁是你岳父大人?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那我喊你什么?
    随你怎么喊,就是不能喊岳父!谁是你岳父,滚开!
    许慕言寒着脸,又一脚把小黑蛇踢开。
    正准备推开房门时,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小九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揉着眼睛道:爹爹,你在跟别人吵架吗?
    没吵,你醒了啊,爹爹是来喊你下楼吃饭的。
    许慕言一边说,一边挡住小黑蛇,把小九往屋里推。
    还不忘暗暗给小黑蛇一个眼色,意思是,只要小黑蛇敢出现在小九面前,就要把他剁碎。
    小黑蛇卷着尾巴,害怕吓到小九,垂头散气地游走了。
    还一步三回头,满眼依依不舍。
    吃过早饭之后,许慕言就提议立马上路。
    一刻都不想逗留,生怕黑蛇又过来死缠烂打。
    行过之路,洒满了雄黄粉。
    可即便如此,小黑蛇还是偷偷跟了上来。
    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即便被雄黄粉伤得体无完肤,游走后的地面上,拖出了长长的血痕。
    一直到晚上,就地休整,许慕言也不放心留小九一个人,眼睛全程死死盯着小九不放。
    即便小九睡着了,也要陪在身边。
    许慕言突然道:你到底想如何?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黑暗中,就听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草丛里传来,小黑蛇游了出来,没敢靠近,远远停下了。
    贪婪地注视着小九的脸,黑蛇小声道: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太想看看小九了。
    你是蛇,你的寿命长达千年,甚至更久,而小九只是个凡人,凡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不过百年寿命罢了。许慕言苦口婆心地道,而且,小九也不记得你了。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陪在他的身边。黑蛇抬头,满脸认真地道,我会尽快修炼成人形的,我不会伤害他的,只是想陪他长大。
    那等小九长大之后呢?他不喜欢你,你要强迫他么?
    等他长大了,我就我就消失让他娶妻生子,我不打扰他
    黑蛇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许慕言赶紧道:别哭!把眼泪给我收回去!小九都没哭呢,你哭什么?
    他没好气地道,转头见玉离笙在打坐,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当即更气了。
    师尊!你倒是说句话啊!小九成天到晚师公师公地喊你,你不拿他当自家孩子啊?
    玉离笙道:要为师替你杀蛇么?
    倒也不至于。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急什么,缘分天定,不是你我之力,就能阻止。不如顺水推舟,静观其变。
    许慕言道:可小九才七岁,七岁!
    玉离笙道:只当是为小九找了个玩伴,有你我二人在,普天之下,何人伤得了小九?
    如此,许慕言想了想,觉得也是。
    他也不想当棒打鸳鸯的大棒槌,万一小九和黑蛇真的有缘分呢?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许慕言也不再坚持了,只是不允许黑蛇在小九面前开口说话。
    只当是给小九找了个玩伴。
    他们又回到了雁南山,之前许慕言搭的竹屋也还在,玉离笙又进行了修缮。
    修建了宽敞的院子,种了满院子的向日葵,还搭了个秋千。
    但不是给小九准备的。
    小九已经七岁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近日来,他好像有点明白师公和爹爹之间的关系了。
    但也懂事地从来不问,每日就跟小黑蛇玩。
    不管他走到哪里,小黑蛇就跟到哪里,像他的小尾巴一样。
    这一晃又过了几个春去秋来,小九又长了几岁,可爹爹和师公好像吃了长生果,模样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成天到晚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
    小九时常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幸好身边还有一条黑蛇做伴。
    他不至于太孤单。
    入冬之后,下了一场大雪,早上起来时,外头银装素裹,大雪纷飞。
    小九一早就带着黑蛇出去打猎了,有黑蛇陪着,许慕言放心得很。
    他跟玉离笙两个人坐在廊下,温酒赏雪,红泥小火炉烧得正旺。
    玉离笙折来梅花,抖落干净上面的积雪,摘下梅花,放入酒中,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许慕言喝了几口,觉得此酒甚好,便道:师尊,改明个,咱们用梅花泡酒,然后埋在院子里,等明年开春,再拿出来喝,你说好不好?
    好。
    那就起名为梅花酿,好不好?
    好。
    师尊怎么就会说好?论如何伺候神经病皇帝
    可是,言言的提议真的很好。
    玉离笙笑了,早已褪去了寒霜般阴冷逼人的气息,此刻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温柔款款地凝视着许慕言。
    而许慕言也笑意吟吟地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彼此都落在对方的眼中,完全占据着对方最柔软真挚的心脏。
    这是千帆过尽,也是苦尽甘来。
    更是上苍对玉离笙最后的眷顾,让他得到了迟来的救赎。
    他的心脏永远为许慕言而跳动。
    心不死,则爱不灭。
    如此,爱就永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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