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一惊一乍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舒禾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东西了鸡叫鹅叫的。”
    “就就!!就你脖子上啊!那有东西!”
    舒禾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啊,你不要吓我。”
    视频里的小桃微眯着眼,半张脸都快贴到手机上了,“你,你把手机移到脖子那里,快点,我看看。”
    舒禾只好无奈地把手机移到脖子处。
    “左边,左边!”
    “下面点,姐姐!!!”
    “别凑太近啊?!”
    “对!别动!!!!”
    舒禾被她说得大气不敢喘一口。
    视频里的小桃看着舒禾脖颈上的红印,脸色从红一路变到紫色,最后轰然爆发。
    “天啦!!!!这是草莓啊!!”
    草莓?什么草莓?
    “舒禾,你个骗子,你以为骗得了我的火眼金睛?还说什么没有男朋友,死骗子!!”
    ????
    舒禾一时间被怼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你发什么疯?我哪里骗你了?哪有什么草莓,我还葡萄呢。”
    “呵呵,你就装吧你,此草莓非彼草莓啊,你交待清楚!究竟是谁在你脖子上嘬了一口。”
    “嘬你大爷。”
    舒禾气火升腾,反嘴就给她怼了回去。
    “你自己拿镜子照来看看啊,你还装。”
    “看就看,什么都没有我下次见到你非得削掉你一层皮。”
    舒禾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立着,又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镜子,她一贯不怎么喜欢照镜子,所以镜子都收着。
    她抬手将镜子举起对着脖子,本来自信十足地准备好大骂一顿小桃的,结果在看到那抹艳红的时候,心脏也陡然跳了一下。
    她探手摸了摸那处,“怎...怎么回是?”
    视频里的小桃翻了个白眼,“你还搁这儿装呢?”
    舒禾有些惊慌无措,“不是,我没装。小桃,我说真的,我不知道这位东西怎么来的。”
    “我信你才有鬼了。”
    舒禾没理她,她是真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来的,她蹙眉咬了咬嘴皮。
    “是不是我磕到了,又或者被蚊子咬了?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来的。”
    小桃看着她一脸疑惑又惊恐的模样,开始有点相信她是真不知道了。
    “不是吧,你真不知道啊?那,那这玩意儿....怎么会有,这明显就是草......我靠!!好瘆人。”
    小桃突然缩起了身子,“这肯定不是磕磕碰碰造成的啊,你自己磕哪儿了,你能不知道?还有这天哪有什么蚊子,你说.....”
    她微眯上眼睛,把声音压得很低。
    “该不会是.......变态干的吧?”
    舒禾在她阴沉沉的推测下,浑身打了个寒颤。
    “你别乱说。”
    “你是不是在学校被欺负了不敢说啊?还是你路上被醉汉尾随了,又或者....”
    小桃说着,突然深吸了一口气,露出身份惊恐的表情。
    “你你.....会不会变态就潜伏在你家,他他他他...他趁你入睡的时候侵犯了你????啊啊啊...”
    小桃突然抱紧自己大声尖叫了出来。
    舒禾心脏跳得极快,迅速在大脑里搜寻着这一两天遇到的人或事,不可能啊,没遇到过什么人啊,而且就算遇到了,自己也不会傻不拉几地拿去给别人侵犯。
    她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家里是绝对安全的,有哥哥舅舅还有舅妈,门也是安全保障很高的防盗门,而且这里是二十楼,她不信还有人敢爬上来,那脖子上的红印是哪里来  呢?
    总....总不可能是柯衷雨吧?
    神经病吧。
    舒禾赶紧甩了甩脑袋,觉得自己肯定有病,才会联想道那个臭屁小孩儿。
    罪过,真是罪过。
    一定是在哪里碰到了只是自己没注意而已,就像有时候手被划伤了,也可能过很久才会发现一样。
    她想着,觉得小桃肯定在吓唬她,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你吓唬我,不理你了,我去睡觉。”
    小桃立马收起了自己的想象,“诶,别啊,这就只是猜测,  哪里吓唬你了。”
    “不劳您费心猜测了。今天做了一天试卷,我真的困了,睡觉。”
    舒禾说着,打了个哈欠,考一天试,这累不是装的。
    “嗯,行吧,宝贝早点休息。”
    小桃笑笑,突然又朝她挑了挑眉,“注意安全哦~”
    “神经。”
    舒禾说完,立马俯身挂断了电话,又软软地躺在了床上。
    时间一转便来到周天,今天天气很好,太阳高高得挂在天边,金灿灿的阳光温柔地洒下,照耀着c市的每一片土地。
    舒禾一大早睁着泛着红血丝的疲惫双眼出了房门。
    她一晚上几乎没睡,因为就在昨天,她发现日记本不见了。
    本来前几天就想好过几天把日记本烧了的,可昨天她去抽屉里拿,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书柜上没有,书桌上也没有,最后把自己整个房间都翻了个底朝天更是连个影子都没发现。
    舒禾几乎要疯了,那个本子里可记录着太多见不得的心声了,她偶尔会揣在书包里,可那天之后她就没带走过,肯定不会是掉在了学校,一定就在家里。
    可就算在家里也只能是在自己房间啊,她并没有拿出去过,那……那究竟是掉哪儿了?
    焦虑的思绪疯狂地折磨着她,舒禾猜测着各种可能,会不会是日记本自己长腿跑了,还是有圣诞老人来偷走了,又或者是其实她自己梦游了早就已经把日记烧了?所有的可能她都想了,可就是不愿意接受一种可能,那就是家里有人偷走了她的日记。
    这真的不太可能,谁偷,这几天有谁进过她房间吗?哥哥?舅舅?舅妈?还是柯衷雨?
    谁都不可能啊!
    那会去哪儿呢?日记本里的内容要是被发现了,那她就完蛋了,怎么办怎么办…
    晚间,舒禾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想到小桃的猜测,突如其来的红印,消失的日记本……
    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竖立了起来,舒禾打了个冷颤,猛地一把将被子拉得盖过了头部,在被窝里缩成一团。
    不会….不会真的有变态吧。
    但是变态图她什么呢?她也没招惹过谁啊?
    舒禾在被窝里吓得快哭了,她拼命得摇着头,这比以为是柯衷雨做了这样的事还要可怕。
    啊,可是是谁啊是谁啊……
    一夜无眠。
    舒禾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坐在餐桌上,一脸生无可恋。
    “怎么了?”秦琴端着刚蒸好的小笼包子从厨房出来。
    舒禾眼珠子乱转着,把秦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秦琴整个人看起来一如往常,笑得灿烂又温柔。
    不是她。
    舒禾心里想着,摇摇头。
    “没什么。”
    秦琴把小笼包子端上桌,拉了板凳坐下,皱了皱眉。
    “那这脸色看起来可不想没事儿,怎么了,是不是没睡好?”
    舒禾下意识点点头,而后又疯狂摇头。
    秦琴被她逗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给舅妈听听。”
    舒禾喝了一口豆浆,一张嫩白的小脸渐渐变红,开口支支吾吾地问道:“就是…那个,舅妈你…你有没有见过一本黑色的笔记本?”
    “黑色笔记本?多大?”
    舒禾心头一跳,咽了口唾沫,抬手向秦琴比划了一下笔记本的大小。
    “见过吗?”
    秦琴想了想,摇摇头。
    “没有,怎么,很重要吗?”
    舒禾瘪了瘪嘴,眼睛逐渐变得湿润,她点点头。
    “嗯,重要。”
    声音哑哑的,带了一点奶奶的哭腔。
    “啊,我帮你问下你舅舅呢。”
    说着,她朝正在阳台抽烟的柯越问道,“老公,见没见过一本黑色的笔记本啊?”
    柯越看着平板,抖了抖烟头,朝秦琴摇头。
    “你舅舅也没见过,那问下你哥哥呢。”
    舒禾无奈地点头,完了,还剩哥哥了。
    这时,舒行然徐徐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阿然,快坐下吃饭。”
    秦琴替他拉开了一旁的椅子。
    “谢谢舅妈。”
    “阿然,阿禾掉了个黑色本子,你见到过吗?”
    舒禾紧紧地攥着衣角,心跳如雷,呼吸一瞬变得困难,她瞪大眼睛注视着舒行然,心里默念着没有没有没有.......
    舒行然坐下,微蹙着眉头思虑着。
    “没有,怎么了?”
    他抬眸注视着面色憔悴的舒禾,微笑着,眼神里透着浓浓的关切。
    舒禾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挠挠头,眼珠左右快速移动,“没….没什么。”
    舒禾一边庆幸家里没有人拿过笔记本,一边又觉得越发惊悚,完了完了,还剩柯衷雨了。
    舒禾的脸皱成了苦字,还是相信有变态吧。
    想着她面色就变得惨白了起来,眼眶越来越红,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要告诉舅妈自己被变态盯上了?
    啊,这怎么说得出口啊!!
    万一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呢?而且舅妈他们一下很注重安全的,家里进了人肯定不会不知道。
    不对,就算进了人为什么要拿她的日记本啊,里面又没有藏宝图。
    舒禾东一个想法西一个念头的,几乎快被自己折磨疯了。
    九点多的时候,他们到了xx陵园,他们母亲柯雅安葬了十六年的地方。
    柯越在大门处将舒禾他们放下,将车开去了停车场,秦琴拉着突然尿急的柯衷雨去了一旁的公共厕所。
    舒禾站在陵园大门前,手里提着一篮菊花,看着眼前熟悉的墓地石牌坊,深深呼出一口气。
    一旁舒行然拿着蜡烛,朝她微笑。
    “走吧,我们先进去。”
    她点点头,率先迈步走进。
    踩在鹅暖石地板上,舒禾观望着陵园内部的青葱植被,寒风瑟瑟,它们看起来并没有生气。
    心情逐渐低落,她想到了柯雅。
    她对柯雅没有感情,尽管她是妈妈,可她在她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那个时候她还什么都不记得。
    她不知道什么是母亲,也不知道被母亲疼爱的感觉。这么些年,她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这看她,可并不是因为思念,而仅仅只是出于尽孝,因为再怎么说她也生了她。
    想着,舒禾苦笑着。
    可她宁愿自己从没出生过。她时常恨她,恨她把自己生到了这肮脏的世界,生到了那个家,成了那个人的女儿,恨她生了他们就撒手人寰,恨她无情恨她心狠,恨她早早解脱,而留下他们,她究竟知不知道那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她知不知道他们吃了多少苦?
    林荫小道上,舒禾的手指紧紧握成了拳头,竹条编成的提手重重得嵌进了掌心,硌得生疼。
    眼尾泛红,她呼吸变得急促,胸膛逐渐起伏。
    心中陡然生起的怨念抑制不住,就尝试着用疼痛去平衡,她抬起手腕,张口想咬下去。
    “做什么?”手臂被扼住,耳边传来舒行然略带问责的声音。
    舒禾身形一震,颤抖着眼睫躲闪着他的目光,蜷紧的指尖慢慢松开,她低下头,想抽回手。
    手腕上的力道却没有减小。
    她又用了用力,但舒行然显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哥,我不会了,你...你放开。”
    手臂前后摆扭着,她偏过头,闭上眼睛,心口突然酸涩,喉头像哽住了一块石头。
    手背上突然传来了温润的触感,她惊慌地睁开眼睛去看。
    盛烂的阳光变成了金色的染料,在舒行然的白皙立体的面容之上一笔一划地勾勒着,他阖眼相对,细长卷翘的睫毛微颤,像银蝶般缱绻起舞。
    他轻轻地在舒禾的手背上亲吻着,蜻蜓点水般。
    舒禾的心脏陡然一跳。
    舒行然睁眼抬头,看着眼角湿润却一脸无措的舒禾,微笑着抬手揉揉她的头发。
    “没事,哥哥在。”
    他顺手而下抚了抚她的脸颊,大拇指轻柔地来回摩挲,平日冰凉的指尖变得温热又滚烫。
    舒禾眨着眼睛,越跳越烈的心脏击散了扭曲的憎恨,舒禾张了张口,别过头看向一边“知...知道。”。
    “走吧。”
    他松开她,舒禾点点头,刚想迈步。
    下一刻手掌却被温暖和柔软所包裹。
    舒行然牵着她的手冲她温柔一笑。
    “不过这只手先由哥哥保管。”
    说着,他将他们的手揣进了风衣的宽阔口袋里,由于手突然被拉动,舒禾的步子慢慢移向舒行然。
    咚咚——
    胸腔被击打着,血液像羽毛一般逗弄着她,浑身上下酥酥麻麻。
    “哥哥.....”
    舒行然抚摸着她小巧又冰凉的手指,“兔兔的手好凉,哥哥给你暖暖。”
    说着,他的手指在口袋里慢慢探手穿过她的五指与她十指相扣,炽热的手温烫得舒禾下意识逃脱着。
    舒行然感受到了她的退缩,神情转然低落,琥珀色的眸子变得水润,他沉着声问:“怎么?不喜欢?”
    “不...不是。”
    舒禾极力想要解释,但也不知道具体该说些什么。
    舒行然看着她,很是受伤的低下了头,慢慢松开了舒禾的手。
    “那...那是讨厌哥哥了?”
    ????
    舒禾心头突然一软,差点没给他跪下,最是见不得舒行然这个样子的她,感受着手尖的力道慢慢减弱,而后几乎想也没想便回握了过去。
    “不是的,哥哥你很好。”
    她神情焦急地看着舒行然,手指紧紧用力,拼命想要向他传递自己的真实想法。
    舒行然抬眸伤神地看着她,“真的吗?”
    她狠狠点头,一副非常诚恳的模样,“真的真的。”
    舒行然笑了,眼睛弯弯似月牙,他紧紧地扣住她的手,“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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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两章说不定就可以do了,我脑子里是这么想的,怎么do我都想好了,可是呵呵,得看看我手是不是也这样想,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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