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实在没心思去算时间,这些日子她也功夫算那个时间,她就感觉这个时间漫长的要命了!
    尤其是等着的时候!
    眼瞧着罗睺走过来,墨言直接抬起手拉住罗睺的掌心,以罗睺为支柱,站起身来,罗睺见此也顿时施力,拉人起来。
    待到墨言站直了身子,墨言拉着他的手,一边伸出右手推开了这么多天都未曾打开的门。
    伴随着吱呀的声音,房门骤开,阔别多日的光辉随意地打进屋中,肆意的留下影子与门前的光芒对比鲜明。
    这个别管了,我们先进去吧。
    她说着,拉着人步入房中,直到做到云床边上才停下。
    只是罗睺却是未曾坐下,被墨言牵着的手,如今回握过去的力道也不由得重了三分,至于另一只手,隐匿在长袖之下,倒是看不清什么。
    此时此刻,罗睺的面色比刚刚步入须弥山中的时候,差了不知道多少,算不得什么冷若冰霜,但是绝对让人胆寒,背对着光,整个人就像是处于阴影中。
    即便是光从窗外打进来,打在他身上,顺着脸颊两侧,肩膀以上打过来,也显得有些细微。
    你一直在等我。声音低沉,并非是在询问着什么,而是肯定。
    墨言倒是也不反驳,她本就等他了许久,总归是鉴于他已经回来了,心情稍微好一点了,等她处理完眼前的事情,她就不需要再这么扛着了,可以该突破就突破,该干什么干什么了,眼下罗睺如此,墨言却是无暇再关心他现在的心境了,人没事就行了,至于心境
    她这些日子心境那几乎每天都在紧绷成一条线,时时刻刻都这样,这么多天下来,她都快把自己磨没了。
    不过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她倒是也没有光闲着,脑子里面还是有那么一点成果的。
    你的事情,大抵什么时候临近结束?
    墨言,你想要做什么?罗睺目光紧紧地盯着墨言,面上严肃至极。
    你若是现在不确定这个时间,不说也行。墨言见罗睺这有些抗拒的样子,后退一步道,我有一物,你贴身放在身上,如果可以,最好不要拿下来。
    墨言说着从袖口中拿出来一片看起来精致至极的湖泊,只是这琥珀里面更多的是乌黑,从外面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罗睺从墨言手中接过那物,却是没有收起来,东西放在掌中,衬的黑白分明,目光直直的落在墨言身上,不曾挪开半点。
    我即将去闭关,此次闭关也不知道要耗多少时日,故而你自己别忘了喝药,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些用处的。墨言指了指不远处的柜子上那个精致盒子,东西我都放在哪里了,关于你那一身伤势,别不放在心上,总归还是能够抽出一点空来的,若是积攒太多,再复刻当年那一出,那到时候我可没办法出去把你捡回来。
    你这是知道了后,你想要试图在过程中停下来。他把东西放下,目光直直的盯着她。
    多的事情,我也就不说了,反正你自己注意就行。墨言说着,并拿出来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她这些年所积攒下来的法宝,不管有用没用,一股脑的给了罗睺,仿佛像是什么托付大事似的,不过更准确的是说,在那未知的概率中,为他增添一点胜率,虽然微不可见,甚至可能是那用处的几乎没有,但是就算是为了安心也好。
    墨言被这么罗睺这么盯着,停下手,说不得也用不了多久,那谈什么停下来?
    而且,那种情况之下,我能停下来吗?墨言反问道,这些东西给你,就是看看能不能帮你,万一我来不及,总归提前给你了。
    虽然,也不知道有用没用,但是有总比没有要强。
    墨言的目光和罗睺交汇,倒是丝毫不避讳什么,带着理所当然,仿佛在说什么最平常的话。
    罗睺从那乌黑的眼底,看不到半点不妥,而事实上,她说的的确不假,而且就冲着这话而言,也并没有什么问题,的确在那种情况下,其实就算是试图记住时间,也是无用的。
    只是即便如此,罗睺还是并没有安心。
    墨言见此,也不再说话,顺手把罗睺刚刚放下的琥珀,随意的扔进袋子里面,其实这东西在我这里,更多的是一个象征意义,代表着运气,不过你若是不信,就放这里也是一样,总归都在你那里,效果也是一样的。
    你可以让旁人给我,而不是这么等我。
    我更相信我的眼睛,总归也不差这么一点时间,不过就多等等而已。墨言一眼不眨的违心道。
    他看着她,最终低下身子,你怕我觉得我会败了。
    墨言被罗睺这个姿势弄得感觉有些压抑,她本就是坐着的,而他站在自己的面前,伴随着他低下身子,他和她的距离仿佛再往前一点就可以碰上。
    不等她说什么,就听见他开口道,我不会失败。
    你等着我回来就好。他定声道,不管时间长短,都不用担心我什么,我就是最后的胜者,一定是走到最后的那个。
    墨言久违的笑了,不是嘲讽,更不是装模作样,只是单纯的被这桀骜不移感染到,是了,不管是从捡回来的第一天,还是到今日,这本就是他,不曾想过退路,也不需要想退路,他本就是极为肯定,在他的眼底,不存在失败。
    像是一根高耸而上的韧竹,直冲青天,能够没入云端,他就是不同的,命为砥柱石,所谓的横冲直撞,只是因为是他能做到,他可以,他本应该。
    而此刻,其实他也并不需要她说什么,他只是让她知道,仅此而已。
    就像是之前,就像是现在。
    不过,她本就未曾想要阻止过什么。
    有些事情,本就是不能够阻拦的,也不应该去阻拦,即便她心中有所顾虑,即便是她有着诸多的不确定。
    说起来外面的天好像不错,正是阳光明媚,风光正好,今天倒是个好天气,她收敛下所有的情绪,面上带上几分玩笑道,既然如此,那东西,要不还我?
    此话一出,罗睺顿时把东西抬手一拢,直接把东西用最快的速度收过来,都已经送给他的东西,怎么还能拿回去?!
    不过袋子拿了过来后,罗睺想了想最终把那块湖泊挑了起来,指尖微微一动,就要在那上面打个孔,墨言看出了他的意图,眼疾手快,赶忙把那块琥珀抢了过来,一脸责备道,弄坏了怎么办?
    墨言一边说着,指尖微动,就在那琥珀外侧用法力磨出来两个对称的缝隙,最后以寒铁为扣,系在一块,为了避免罗睺还要做点什么,墨言主动在上面又系了一条黑绳,做完之后放递给罗睺。
    罗睺拿着那琥珀,想了想最终挂在了脖颈上,墨言见此不再多言。
    一切已经交代好了,接下来就是突破准圣大关了。
    无意中,她好像听见了罗睺在唤她,不过她却是已经抽不出心思去听了。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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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心脏骤停.
    就像是她所想的那样,在闭关之前,不住地提醒着,仿佛只要抬起手就能够把所有的东西尽归于掌中,实际上,并不是。
    过程并不好,犹如大块的食物卡在喉咙之中,就卡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
    这里面的难度,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描述的。
    从大罗金仙到准圣,这里面的差距,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够迈过去的,多少人终生难以触及到此,即便是已经是天赋卓绝,即便是名师指教,但是仍旧卡在这里。
    跟脚、悟性、机遇,缺一不可。
    别看在那所谓的后世中,准圣好像遍地都是,但是实际上真的是那样吗?
    洪荒之中总共有多少生灵?
    能够开了灵智的又有多少?
    在这基础上,一层又一层的接替,一层又一层的向上叠,最后叠出来的早就是千万中无一的。
    更不要说那还是后世经过教化,有鸿钧为首的老师加持,大开教化之后的结果。
    而现在,她更多的是凭借这自己的力量,在密林满布山石嶙峋的地方自己闯出来一条路。
    难之有难。
    当然,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
    这么走下去,的确要走不知道多少弯路,但是也正是因为没有那明摆着的通天之路,让她能够闯出来一条最适合自己的路。
    虽然,虽然其实如果可以选,她也还是想要找个老师的,能有康庄大路,谁想闭门造车呢?
    只是眼下她没有这个机会,也不可能去要这个机会。
    不过作为混沌青莲的莲子,灭世黑莲,她已经有着很大的优势了。
    但是不得不说,伴随着意识尽数投入突破当中,外界的一切事情已然与她无关。
    墨言没有半点的空隙去思虑外面的事情,没有半点的时间去考虑眼下的一切。
    罗睺在墨言旁边坐了许久,在确定墨言彻底开始突破后,细长的手指落在那琥珀之上。
    使劲一扯,琥珀连同绳子,直接被罗睺扯了下来。
    这东西,看起来算得上水润,仿佛用着最精细的打磨,即便是琥珀之中乌黑一片,但是也是好看极了。
    把这东西抬起来,对上光,虽然中间位置不透光,但是琥珀边缘会透着光,并不均匀,或浓或淡,瑰丽异常,最纯粹的宝石莫过于如此。
    入手温润,水泽光华,带脂而不滑,仿佛要时时刻刻地沾着手似的。
    他单眼看向那里面,墨言把这东西外表做得不错,别说肉眼难见了,就连神识也被隔离开来。
    指尖流连在那块琥珀上,仿佛像是碰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黑色的绳子在他的动作下左右晃动,像无处所依的飘带,却又没办法纠缠在一处。
    今天的确是个好天气,他微微眯了迷双眼,肆无忌惮的光,连同那琥珀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尽是暖意,他随意的半躺着,更显得多了几分惬意。
    指尖微动,琥珀入手,一声极为细微的声音传来。
    琥珀一分为二。
    乌黑之中,一片绿意,罗睺刚伸出手捏住那片叶子,意图把里面的那物拿走,只是伴随着手刚刚动一下,火舌顿时蔓延,即便是罗睺的手极快,那火焰也攀附而上噬咬了下去。
    与此同时,乌黑的火焰骤然跃出,再也压制不住,骤然而起仿佛要燃成滔天大火,原本春和夏日,瞬间消退若冰封,墨言到底是在一旁突破,罗睺直接坐不住了,这火他认识,这分明就是墨言的纯黑业火!
    也顾不上这火焰乃是琥珀中的一部分,赶忙施展法力,用最快的速度把火焰扑灭,到底是只有那么极为细微的一点,待到那火焰被罗睺用大法力扑灭后,原本的寒意消退,春日重归,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只是边边角角染上的一点微霜,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罗睺也被墨言这手笔惊到了,待到消退之后,罗睺特地看了眼墨言好几眼。
    也就是墨言是这纯黑业火的主人,不会被其影响,若是换个人在此,那可就不见得会发生什么了。
    不过也伴随着那火焰被湮灭后,罗睺看了眼刚刚那被他拿出来的叶子,已然被火舌咬掉了三分之一,若不是他动作快,怕是这整片叶子,都要一起在刹那之间烧成飞灰。
    而余下的这部分,边缘被火舌灼烧得深深浅浅,也多了一线乌黑,不向里面蔓延半点,甚至于那条乌线算得上一致,但是看着仍旧特别碍眼。
    仔细查探了一番之后,罗睺不由得沉默了。
    这就是普通的叶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甚至于因为过于普通,以至于脆弱的过头。
    罗睺深吸了一口气,不信邪的把那琥珀壳子又检查了一遍,里里外外,顺便目光看向周遭,那纯黑业火有没有带着什么附加的东西。
    只是,半响过后,罗睺仍旧一无所获。
    莫非
    墨言说的是真的?!
    只是墨言刚刚说完那话,转头又给了他这东西,这里面看着着实有些太奇怪了,外加后来他想要动手,结果被墨言拿了过去的样子,这简直就是更是让人看着觉得有鬼。
    但是眼下这东西的确就这么放在这里。
    琥珀为表,纯黑业火为层,最里面放着这么一片叶子。
    普通的过了头的叶子。
    就这,不知道墨言怎么让这叶子和纯黑业火持平,而不被焚烧,说不得用了不少的心思。
    明明他曾经完全没看见过这个东西的存在。
    来的突兀至极。
    但是这片叶子就这么放在这里。
    刚刚那几乎已经确定的念头,被眼下这片叶子,被瞬间打散得一干二净。
    没有什么比这东西能够更加证明情况了。
    思及墨言之前对于这东西的紧张,不是因为墨言心虚,而是纯粹因为对这东西的重视,顿时浑身僵硬。
    墨言放弃了中途停下,这等凶险的念头是一件好事,在一番谈话后,墨言相信于他,完全的相信,是一件好事,但是眼下,他却是高兴不起来。
    这是墨言的作风吗?
    这是墨言干得出来的事情吗?
    好像
    也可能是的?
    她很多时候,的确不会多管些什么。
    但是也不全是啊?
    比如说在她眼中重要的事情,哪里也是这样的?!
    而且,墨言都扛着那种局面,等了他许久,在他拒绝告知的时候,墨言紧接着交给他的东西,怎么看都像是二次补救。
    但是如果假设,墨言真的相信他了呢?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而眼下,他在这种情况下,做了什么呢?
    掰了东西去确认,虽然理由是为了防止墨言在突破关键时刻被打扰,以至于前功尽弃。
    突破准圣何其重要?
    真说是打扰到了,再重新到那种局面,又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更不要说万一因为猝不及防被反噬,也是有危险的。
    但是伴随着这东西,并无异常之后。
    他说这东西有用吗?
    没用。
    而且还无处辩解。
    眼下的局面就是
    这东西不是什么墨言的小心思,是墨言郑重交给他的礼物,而在墨言一去突破,他转眼把这东西,就给拆了!
    而且是墨言极为看中的东西!
    若是墨言哪天发现
    心脏骤停。
    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回过头来,再看那被他掰成两半的琥珀
    纯黑业火已经被他泯灭,而这东西也是除了墨言之外,无人拥有的东西。
    他现在根本找不到替代品。
    至于那被火舌啃噬掉一半的叶子,也是问题。
    把东西塞进去,但是因为没有那一缕纯黑业火的缘故,看起来颜色那都变了,一眼就能够看出来问题。
    万一什么时候墨言让他拿出来,那结果也绝对不会出现第二种的。
    且不说如何解释业火没了,就说解释解释那叶子为什么会有被火烧过的痕迹,他都解释不清,总不能说火跑了,临走前,顺便把叶子烧了吧?
    这话要是说出来,明摆着糊弄人。
    突然后悔为什么把之前那火焰湮灭,若是没有,现在他还能想办法再填充进去,哦,也不行,他到底不是墨言,最多也就是能够灭掉那火,而没办法让那纯黑业火和这叶子共存,这要是塞进去了,这半片叶子也要保不住了。
    在这种情况下,罗睺绞尽脑汁,当即试图用自己的三昧真火,捏造成那纯黑业火的样子,奈何却是看不到任何的成果。
    改不掉,那就试试另起炉灶,只是结果比较显而易见,还是不行。
    在这种情况下,没办法,同类不行,那就试试,长得像的,思来想去,凝结凶煞之气,聚而凝其气,他到底是主杀伐一道的魔神,在这方面还是能够操控的,也能够保住剩下的那半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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