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煜台的身形微微一僵,刚抚上秦知知发顶的手犹豫了一下,又缓缓放回了身侧。
    秦知知抬起头怨念的看了一眼君无涯,抬头期待的望着谢煜台:我要走了。
    谢煜台沉默的望着她,良久,轻轻嗯了一声。
    秦知知直愣愣的盯着他看,眼睛一眨也不眨,不一会就眼眶泛酸。她眼睛前像是被一层薄薄的雾霭蒙住,很快,谢煜台就变得一团模糊,看不清晰了。
    谢煜台突而就慌了神,他抚上秦知知的脸颊,柔声道:别哭。
    秦知知不甘心的仰起头,不甘心的叫道:我才找到你,我才找到你
    没见到谢煜台之前,她以为自己可以熬过去。可是见到谢煜台了,那些惶恐、不安仿佛都统统离自己远去。她和谢煜台离的那么近,明明那么近。
    自己那么努力的在找他了,可是才刚刚找到他。
    她一直在等谢煜台说,我跟你一起走,然而谢煜台始终没有说。
    秦知知又何尝不知道?裂天变情况不明,也许并不会比武都城好很多。而现在的谢煜台也不再是从前归元宗上的谢煜台了,他若是骤然出现在修仙界,是敌是友根本分不清楚,反而会让时局变得更加混乱。
    但是秦知知就是无法忍受。
    她已经无法接受又一次分别。
    秦知知揉了揉眼睛嘟囔道:我不喜欢你了。
    我回去就嫁人。
    作者有话说:
    秦哄不好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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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谢煜台听到秦知知孩子似的赌气话, 微微怔住。明知道对方说的是气话,却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你要嫁给谁?
    这下倒是把秦知知给问的愣住了。
    君无涯狠狠咳嗽了几声,额头已是青筋暴露。
    不说话这是真的打算当自己是死人啊?
    谢煜台真该庆幸君无涯乃是风流温雅的和光派弟子, 今日站在这里的若是刀宗弟子只怕已经一拳打了上去。
    秦知知瞥了一眼君无涯,半晌回过神来,合着秦芝芝还送了个便宜未婚夫给自己, 她都已经给忘了。
    谢煜台也看向君无涯,犹豫片刻, 开口道:可否
    他还没说完, 君无涯面无表情的答道:不可。
    拒绝的十分干脆, 半点面子也没留。
    我乃知知未婚夫,你又算何人, 对我提出要求?
    谢煜台,你要清楚, 即便今日从武都城回去后我俩即日成婚,你也毫无插手的余地。君无涯一字一句的说道。
    秦知知眼泪泡都给吓回去了。
    不是吧, 君无涯这么认真的吗?他到底拿的哪头剧本啊?
    谢煜台目光黯然,藏在衣袖下的手攥紧成拳头,嘴上却道:我有一些话想要对她说
    君无涯道:你说,我就在旁边听说。
    秦知知麻了, 瞪着君无涯半天憋出一句话来:你有没有点眼色,闪一边去不行吗?
    君无涯嘴角有些抽动, 怔怔望着秦知知, 心中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
    是,从前他是很看不上秦芝芝, 因为她不能修行身子骨又弱, 平日里大门不出大门不迈, 在君无涯看来,他们根本就是两类人。
    然而接触到的秦知知那么鲜活、聪颖,君无涯不是没有心动。
    可是,眼前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自己,当着众人的面承认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君无涯再是谦谦君子骨子里到底也是个高傲的人。
    想到此处,君无涯不禁眼尾泛红:我对你而言究竟算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显然已是气到了极点,声音都有些颤抖。
    秦知知也有些发怔,实际上她说出要嫁人的话时,根本没有想到君无涯但是君无涯似乎误会了什么,他以为自己是真的要嫁他。
    真的是,即便再过几万年,好像两人的想法也总是无法搭在一条线上呢。
    看着君无涯委屈的神情,秦知知微微沉默,认真道:你有没有想过,真正的秦芝芝早就已经死了呢?
    君无涯眼睛微瞪,不敢置信道:你是什么意思?
    秦知知指了指旁边的空地道:要不你自己先去旁边琢磨琢磨?
    也不知真是震惊,还是好奇的驱使,君无涯真的乖乖顺着秦知知所指的空地走了过去,眉头紧皱,似是真的认真思考起秦知知那句话的意思。
    没了君无涯的打扰,秦知知终于能跟谢煜台两人单独站在一起。
    微风拂过庭院,映衬着东方既白,浓重的黑色缓缓褪去,也撤去了最后一丝阴霾。
    秦知知与谢煜台两两相望,一时之间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这一次是谢煜台没有忍住,率先开口。
    他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君无涯:别嫁给他。
    不知为何,秦知知又开始有点想笑。只是这笑显然是嘲弄要更多,而不是愉悦之情。
    为什么?她问。
    谢煜台皱着眉头,很是郑重道:他护不住你。
    秦知知瞬间嗤笑出声。
    谢煜台不解她为何嗤笑,解释道:弱水之事以他的实力仍旧不能护你半分。
    竟是真的在一本正经的对秦知知分析起君无涯的不对来了。
    但是谁想听这个?
    秦知知道:就先这样吧,等以后碰到合适的再换,修仙界的青年才俊那么多,确实也不缺这一个。
    她又没说只成一次婚?这年头即便是修仙界,结了离,离了再结,好像也不是啥稀罕事儿吧。更别说你情我愿的谈情说爱,那完全是自愿原则了,爱有几个有几个。
    听到秦知知的说法,谢煜台眉头顿时皱更紧。他从未听过秦知知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一时之间,只觉得无所适从。
    撼天感觉到他的心境动荡,适时震颤,似乎想要打醒自己这个不解风情的主人。
    反正你走了,以后还能不能见面也很难说。就算你就在旁边,也不会告诉我你是谁,还得我自己去找去猜。秦知知看着远方感慨道。
    我不想找了,也不想猜了。找个不会让我找的,也不会让我猜的人在一起。
    谢煜台死死盯着秦知知拉耸着的脑袋,目光中暗沉沉的一丝光亮也无。
    撼天在他手中激烈的颤动,终于唤回了谢煜台的一丝理智。
    他犹疑道:你在生气?
    秦知知淡笑:气?我有什么好气的。
    谢煜台又闭上了嘴。
    秦知知蓦地偏头看着他,崩溃的拳头就要打到他的脸上:我当然生气啊你为什么才看出来?!
    她真的气麻了,气的呜呜呜,气的耳朵眼里都开始冒蒸汽。这个男人竟然问她是不是生气?这什么绝种钢铁大直男,练剑是练傻了吧?
    谢煜台突然出手。
    拥抱来的猝不及防又迅如闪电,就像他用剑的手法。冷淡却又恰到好处。将秦知知按在自己怀中的刹那,又有一丝不经意间的温柔。
    秦知知一下撞进他的胸膛,接着被谢煜台身上独有的松香之气淹没。
    我会回来,我去裂天变找你。谢煜台的声音就在秦知知的耳边,坚定又清晰。
    不让你猜,也不让你找。
    秦知知觉得鼻子很酸,不知道是刚刚那一下撞得还是其他原因,没有忍住将头埋进了谢煜台的怀中。
    可是每一次你都会放弃我。秦知知声音哽咽。
    魔窟深渊里放开的手,即便是复活也没有来找过自己哪怕一次。如果不是这次在武都城相见,她真的还能见到谢煜台吗?就算经历了那么多,解开了从前的种种误会与芥蒂,秦知知心中还是充满了惶恐。
    谁知道这一次他们还会不会错过呢?谁知道这一次他们会不会再放开手呢?
    怎么会呢。谢煜台轻声道。
    每一次,他放弃的都是自己罢了。
    那你这次,是要去做什么?秦知知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着谢煜台的下颌,轻声问道。
    谢煜台开始先是沉默,最后架不住秦知知的眼神攻击,轻轻笑了笑:去杀一个很重要的人。
    谁?秦知知眼神凝滞。
    谢煜台说的如此风轻云淡,反而让她心中一沉。她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举重若轻,只会无限淡化事情的危险性。
    谢煜台犹豫了一下,秦知知立刻从他怀中蹦出来严肃道:你不说?
    见秦知知下一秒就要炸毛的模样,谢煜台无奈的笑了笑,犹豫了片刻还是温柔的回答了她的问题:魔尊刑夭。
    魔尊刑夭?可是百年以来,没有人见过魔尊。一直只有右护法姜沅芷与左护法啖无宁,他们二人代替魔尊处理魔族事务。很多人都说,魔尊在三百年前时渡劫失败,早已陨灭,现在的魔尊之位不过形同虚设。
    我见过他。谢煜台目光悠远,似是回到了见到刑夭的那一日。
    秦知知曾在今世镜里见到杀出魔族之地的谢煜台。在杀掉姜沅芷以后,谢煜台已经杀红了眼睛,又因被魔气侵蚀身体,那时的谢煜台境界十分不稳,可以说整个人都处在一碰就要失控的边缘。
    但是最后谢煜台停了下来,全须全尾的回到了修仙界,甚至穿上了自己习以为常的白衣。正是因为他遇到了本该不在人世的魔尊刑夭。
    刑夭浑身溃烂,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可以说是不成人形,在灯火的映照下狰狞恐怖,要比普通魔族更加骇人。
    他被四个魔族用轿子抬着,坐在轿上看似孱弱不堪,然而他魔气肆意,即便是抬个手指头,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一个低阶魔族碾压成泥。
    没有人可以小觑他的实力。也难怪啖无宁、姜沅芷这样的人物竟然甘居人下。
    刑夭前来乃是要和谢煜台做交易。
    杀掉姜沅芷,没有什么关系,杀掉那么多魔族也没有关系。刑夭可以放谢煜台走,甚至需要的时候他可以帮助谢煜台复活秦知知。
    但他有一个要求。
    他要谢煜台替自己打开裂天变的法阵。
    你答应了?秦知知有些吃惊。
    裂天变,那可是谢煜台的师尊衍琛长老一直在镇守的地方,谢煜台作为他的弟子,自然是知道有多重要。
    她万万没想到,在姜沅芷死后还有这样一个后续。
    谢煜台摇了摇头,他自然是没有答应。
    谢煜台如此心性正直之人,又怎么可能因为这等事情为魔族开道?那岂不是有辱师门。
    虽然没有答应,但刑夭还是放他走了,似乎笃定谢煜台一定会回来。实际上,他也赌赢了。
    堕入魔窟深渊的谢煜台,经受烈焰之火,淬炼人魔之体,早已不是纯粹的人族,亦不是魔族,注定为两族所不容。形夭算准了谢煜台出来的地方,在谢煜台出现的那晚,屠杀了当地的小宗门,对着谢煜台发出盛大邀请。
    谢煜台救下该宗门的最后一个弟子。
    咬着牙,终是同意了。
    谢煜台看出,这一次的刑夭显然没打算和自己商量。就算他躲他逃,刑夭便会一路追着他的脚步杀下去,直到他同意为止。
    从此世间再无归元宗谢煜台,只有剑魔谢煜台。
    只是谢煜台一直不清楚,为什么魔尊如此执着于自己。想要打开裂天变的法阵,并不需要自己出手。直到深入调查,谢煜台才发现,一切不过因为他是雪堂剑仙的传人。
    为什么?绕来绕去,最终绕到了雪堂剑仙的身上,秦知知也有些迷糊了。
    你可曾记得,三百年前雪堂上仙飞升之时一剑斩杀自己的师尊,随后飞升证道之事。谢煜台道。
    秦知知点点头。
    别人都言雪堂冷清冷心,实乃大错。谢煜台眸光闪动,也是因为这一大错,害得他也铸成大错。太上忘情、太上忘情,人若有情,又怎能真的忘情?
    雪堂剑仙得悟大道,成就太上忘情,飞升之前一剑斩杀师尊,实际是因为其师尊,也是当时的归元宗宗主已经走火入魔,堕入魔道。虽然表面上仍是光风霁月的君子,内里早已腐朽不堪。
    雪堂剑仙本不欲管此事,他就快飞升早已可以窥探天道,知道此乃修仙界必经一劫,本不应该插手。却终是不忍邪道压正,于飞升之前杀了归元宗宗主。
    此人身体已属魔体,雪堂便将此人的头与身体分开,将身体扔进裂天变里,布下法阵封印其中,头颅还没来得及处理,就迎来了飞升雷劫。
    因他破坏天道,雷劫来的又快又凶猛。飞升之劫对雪堂剑仙而言亦是九死一生,等到飞升以后他哪还能想到头颅的事情。
    只是在雷劫之中,窥见更大之劫,只可惜因已种下,再无回复的可能。故而在剑指苍天下留下谶言,警示下界,随后便飞升而去。
    而归元宗其他弟子则在一片狼藉之中看到了自家宗主的头颅,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雪堂飞升之前斩杀师尊一事也就传了出去。
    你又是如何知晓的呢?听到这般旧闻,秦知知也觉得眉头直跳,不能说跟自己设想的完全不同吧,也可以说是大相径庭,完全不搭嘎。
    自然是从魔族。
    刑夭即是三百年前被斩杀的归元宗宗主。他实力强劲,本就快要飞升,只可惜被心魔侵蚀成为魔体。他便索性一统魔界,成为魔尊,一边想着如何飞升,一边扮演着道貌岸然的归元宗宗主,玩的不亦乐乎。
    可惜却被雪堂截了胡。
    一缕残魂回到魔族,得亏后来有了啖无宁,才用零零散散的炼尸之法,给刑夭拼了个身体。但刑夭不甘心,他一直想要自己的身体,而他的身体就被封印在裂天变里。
    娑婆宗当时的娑摩也曾想要动过裂天变的封印,只可惜效果不大,再加之又有衍琛长老坐镇。
    有着娑婆的前车之鉴,刑夭认为,想要打开裂天变,就需要雪堂的传人,谢煜台。
    我想这也是刑夭始终没有杀我的原因。谢煜台思忖半晌,继续道,即使只有一缕残魂,但毕竟已过三百年。更何况,啖无宁所用乃十分阴毒之法
    啖无宁用养蛊的方法养了许多尸人,让他们相互撕咬,最后再挑选最强壮的献给刑夭当身体,如此三百年,刑夭彻底变成了一个缝合怪。
    想要与之直接对战很不现实,但在打开裂天变之后,刑夭会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存在,这个时候他心神涣散,最容易偷袭,杀他,也最容易成功。谢煜台道。
    秦知知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点点头。随后眼睛转了转,郑重道:那我要和你一起去杀刑夭。
    谢煜台微微一愣,见他没有反应秦知知连忙追问道:不可以吗?
    谢煜台摇了摇头,拒绝道:此去会很危险。
    所以呢,所以你要一个人去抗下这个危险?
    谢煜台将手搭在秦知知的肩膀上:知知,你听我说。
    我需要你,我需要你将这些消息带给傅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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