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蘅玉神色一僵, 她绞尽脑汁, 一时间却想不出个适合的答案。
    这个时候在护国寺里,她相熟的女眷就只有陈敏敏了,但陈敏敏怎么可能在她这里喝茶。
    赵蘅玉支吾了一下,正预备说什么,赵珣却哂然一笑,转开了话题。
    赵蘅玉见赵珣不准备追究,只感到心下一松。
    她往屋里望了望,又往外望了望,面上浮出了些焦急,赵珣将一切尽收眼底。
    赵珣不会忽略屋内一段幽幽的梅香,那是永安侯府斐文若喜好的香。
    赵珣偏头,越过赵蘅玉看向了后面。
    屋内没有风,床帷却在动,后面藏着人?
    他垂下眼睛,掩住沸腾的心绪。
    赵蘅玉望着外头,压住急躁,笑着问道:“阿珣,你去拜拜佛吧,好不容易来了护国寺一趟。”
    赵珣心想,蹩脚的借口。
    她想要支走他。
    赵珣说道:“不急,明早再说。”
    赵珣起身,站在赵蘅玉的跟前,他挡住烛光,影子将赵蘅玉整个人拢住,赵蘅玉缩在靠椅上仰头,赵珣用大掌抚过她的脸颊。
    “蘅蘅,我要你,今夜,这里。”
    赵蘅玉怔怔,霎时间满脸通红。
    今夜并非初一十五,没有了假惺惺的借口,赵珣的索求毫无遮挡地摆在了她的面前。
    答应吗?不答应吗?
    赵珣静静审视赵蘅玉的表情,她隐约有些慌张,她推开赵珣的手掌,涨红了脸说道:“你一路奔波,先去洗漱洗漱。”
    她在拒绝,依旧想要将他支开这间屋子。
    赵珣眼中渐渐有了淡淡的红,他笑了一下,低下头来,蛮不讲理地堵住了赵蘅玉的唇。
    他预备着赵蘅玉挣扎,但出乎意料,赵蘅玉开始抵触了一下,接着却像融化的糖浆一般黏黏答答。
    赵珣冷笑了一下,睁开眼睛。
    他一面咬着赵蘅玉的唇,一面看向了床帷处。
    就算是赵蘅玉因斐文若而动情……
    斐文若,不过是个助兴的玩意儿罢了。
    他不在意,不在意!
    他压住了赵蘅玉,将她困在小小的靠椅之中,他睁眼看着赵蘅玉,又恨又爱,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窜着一团火,烧得他肺腑发疼。
    赵蘅玉费力仰着头,呼吸被赵珣攫取尽,她舌根都有些发痛,赵珣却不肯放过她。
    她浑身软绵绵使不上劲来,难受得有些想哭,情不自禁攀上了赵珣的衣襟。
    粘稠的水渍声渐起,赵蘅玉闭着眼睛,只觉这声音如同惊雷,震得人心慌意乱。
    赵蘅玉推开了赵珣,抹了抹嘴角的湿痕。
    她慌乱说道:“等等!”
    赵珣慢慢直起身来,笑容有些冷有些苦。
    赵蘅玉不明白,只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她顾不上这细微的表情,从赵珣怀里钻了出来,她站起来,来到门口。
    她回头望了一眼赵珣,对门外说道:“燕支,煮药。”
    “药?”赵珣僵了片刻后,他声音发哑,他垂眸问道。
    赵蘅玉呐呐问道:“你不愿意喝?可是……”
    赵珣阴凄笑道:“谁说我不愿意,我还以为你放下了……也罢。”
    赵蘅玉觉得今夜的赵珣说不出的怪,但她知道赵珣从来就是个怪人,便没有深究。
    赵珣和她隔着小圆桌相对而坐,从她开口要燕支煮药,赵珣就一直低着眼睛沉默不语。
    赵蘅玉不知他是怎么了,谨慎起见没有开口。
    终于,燕支将药煮好送了进来。
    赵蘅玉将托盘接过,搁在圆桌上,她伸手去端药碗,但赵珣忽然出手按住了她的手。
    赵蘅玉不解望向赵珣,却见赵珣夺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赵蘅玉松了一口气,前几次欢好之后,她总要提心吊胆上好几天,今夜倒是无后顾之忧了。
    赵珣放下药碗,看清楚了赵蘅玉脸上的松懈之色,他眼中隐住一丝暴戾和不甘。
    赵珣起身,猛然将赵蘅玉抱了起来。
    赵蘅玉惊呼一声,在他怀里害羞地垂下了头。
    赵珣眼中神色变幻不定,他用力将赵蘅玉推在了桌上,自己欺身往上。
    桌上茶壶茶盏悉数被拂到了地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赵蘅玉睁大了眼睛,她被赵珣压得直往后仰倒,只好伸出手臂勾住了赵珣的脖子。
    赵珣低下头,轻轻吻在了赵蘅玉的唇角。
    赵蘅玉眼神湿润地看着他,她今夜本就喝了下了药的茶水,被赵珣反复撩起又放下,不可谓不折磨。
    赵蘅玉手臂用力,抬起腰,将自己贴近了赵珣的胸膛,她眼尾有丝丝的红,她情不自禁,主动去吻赵珣的唇。
    赵珣却避开了她,渐渐向下。
    他的呼吸喷洒在赵蘅玉的脖颈上,有些痒,有些烫,他一手揽住赵蘅玉的腰,让她不至于摔下去,一手抬起了赵蘅玉的腿。
    赵蘅玉心中一慌,她按住赵珣的手,泫然若泣:“别在这里……”
    赵珣不由得目光向后,看向了床帷处,他却没有由着赵蘅玉,而是略显粗蛮地按住了赵蘅玉的手。
    赵蘅玉不由得闷闷地哼了一声,她死死咬住唇,快要哭出来。
    莲花更漏注满了水,满得快要溢出来。
    她察觉到赵珣强压许久的疯癫又初现端倪,他像是一只困兽,用利齿一寸寸穿进她的身体,穿透她的骨头。
    赵珣咬着她的耳垂说道:“蘅蘅,我死后,不许你嫁人。”
    赵蘅玉松开牙齿,唇上留下浅浅的白痕,她声音破碎:“你在胡说什么?”
    赵珣于骨缝中生了恨,他用力咬着她的耳垂,尝到了一丝血锈味道,他用力,咬牙切齿:“不许嫁人,不许养面首,我要你为我守寡,不然,我就让所有人陪葬。”
    赵蘅玉于颠簸中抓破了赵珣的背,但是赵珣反而更加亢.奋起来,赵蘅玉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飘摇的小舟,在浮浪之中被高高抛起。
    她的确被抛了起来,赵珣忽然间将她从桌上抱起。
    赵蘅玉只觉空落落,唯一的支撑只有赵珣,于是惊慌地抱紧了他。
    她尖尖下巴生了香融的汗,她将自己埋进赵珣的颈窝,想要赵珣给她更多。
    赵珣一边走动,一边重重给她。
    走到床榻之处,他猛然掌住赵蘅玉的脸,然后一伸手扯开了帷幔。
    帷幔之后藏着什么,他从进屋就知道。
    不管是藏着什么,他都要让那一双眼睛好好看看,赵蘅玉是如何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的。
    帷幔之后,一只虎斑猫跳了起来。
    赵蘅玉发着抖,用力抱紧了赵珣,而后脱力般地缩在赵珣的怀里。
    她声音倦哑:“阿珣,你在找什么?”
    赵珣满脸惊愕,而后若无其事:“原来是一只猫。”
    他将赵蘅玉放在榻上,他方才的狂乱终于平静下来,他缓缓地继续。
    赵蘅玉感到一阵又一阵的虚脱,她微微睁开眼睛。
    她好像忘了点什么。
    对了,是忘了问燕支,斐文若有没有安全地走出这片禅房。
    在陈敏敏派人围住这一片后,赵蘅玉差万顺将陈五带到了她的卧房,然后故意让人去捉奸。
    陈敏敏自然要撤开护卫,好让陈五离开,趁着这时候,赵蘅玉让燕支带着斐文若走了。
    她正要问燕支斐文若的事,赵珣却来了。
    让她一直没有机会去问。
    不过,这时候都是风平浪静的,想来应当没什么事吧。
    更漏声滴滴答答,赵珣终于捞起香汗微微的赵蘅玉,将她圈进怀里。
    赵珣把玩着她的头发,心平气和问道:“药效什么时候发作?”
    赵蘅玉慢慢打了一个哈欠:“发作很快。”
    赵珣手腕一顿,声音有些寒:“你就这么想我死?”
    赵蘅玉阖着眼睛,有些倦懒,松懈之际,她有口无心说道:“人家叶九郎都肯心甘情愿的喝了,你却这般不肯。”
    她未免有些抱怨,想来赵珣还比不得叶九郎。
    赵珣一愣:“叶九?斐苑娘要害他?”
    赵蘅玉气恼:“你这个人啊,不过是……”
    她陡然反应过来,睁开眼推开了赵珣,她郑重问道:“你以为是什么药?”
    赵珣沉沉望着赵蘅玉,迟疑开口:“不是毒药?”
    赵蘅玉将赵珣往后推去,骑在赵珣的身上,狠狠地咬他的耳朵:“傻瓜!”
    她这才明白,赵珣这段时间的别扭是从何而来。
    她气恼之余,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酸酸涨涨,只留下怅然的叹息,她问道:“你以为是毒药,为什么还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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