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珞:
    好在入了冬天气炎凉, 放了两天的炸鸡除了凉了一些、口感差些,里面的鸡肉倒是没有变质。
    婷婷的妈妈和婆婆帮林云杰一起备好菜, 剩下的留给了林云杰,两个人便借口出去逛逛,给年轻小夫妻们留足了空间。
    林云杰厨艺倒是不错, 三下五除二做出了六菜一汤。
    傅裴南在外人面前一向很注重形象,员工面前要立好老板形象, 股东面前要立靠谱管理者形象,在老婆闺蜜的聚会上自然要立好男人形象。
    大家开动, 傅裴南先给唐珞夹了一块红烧肉, 又盛了一碗排骨山药汤, 看着唐珞拌着米饭把一大块红烧肉吃进去,还问了她一句:好吃吗?
    好吃啊。
    傅裴南又给她拿了只汤匙:喝点汤。
    唐珞接过勺子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见傅裴南还不动筷, 就在那儿看着自己吃,多疑的神经一下子便支棱了起来。
    每道菜都要先夹给她
    她不禁问了句:你不会是在拿我试毒吧?
    傅裴南失语了一瞬,怔愣愣看着她:算了,吃饭吧。
    *
    美餐一顿, 两人便开车回了唐珞家。
    明明他的房子面积是唐珞的两倍,格局、装修、视野各方面都要比唐珞家好一些, 但婚后傅裴南还是一直赖在她这儿, 自己常用的物品也悉数搬了下来。
    唐珞也问:我们为什么非要空着你那个大房子, 偏要住这个小房子啊?
    你这儿更有生活气息。
    那倒也是,他那个房子不像个家,倒像个陆家嘴景观的总统套房。
    到了家门口,唐珞输入密码开门。
    门一开,只听玄关处堆了又堆的快递呼啦啦倒了下来。
    可以看出快递盒子阿姨已经尽力在归置,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实在归置不过来,只能是这样堆在了玄关。
    之前在甘肃拍戏,娱乐生活实在匮乏,她每天下了戏回来也只能是看看直播、买买东西,只是没想到一买就买了这么多。
    看了这满满一地的战利品,唐珞瞬间兴奋!
    戴好了防尘口罩,戴上了一次性乳胶手套,拿起美工刀,便装备齐全地开始拆起了快递。
    她一边拆一边感叹自己怎么买了这么多,且每拆一个都颇感惊喜,毕竟时间一久,自己也忘了自己都买了些什么。
    猫主子的猫粮、猫砂、罐罐
    自己的化妆品、睡衣、香水
    家里的餐具、厨具、水杯、花瓶
    有的甚至重复下单了两三次。
    傅裴南一看这一地狼藉便感到头疼,家里的老婆和小猫却都异常兴奋唐珞兴奋着拆她那堆破快递,小猫兴奋着玩儿她拆下来的那堆破烂儿。
    他也忽然开悟,网购之于女性,就像是破纸壳箱、破纸团子、破塑料袋子之于猫猫一样有着什么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你也不用试图去理解。
    只见唐珞又拆了一个袋子,里面是一套藏蓝色男士加绒睡衣,毛茸茸的那种料子。
    唐珞便拿起来走到了傅裴南面前:老公,南方过冬必备法宝,你要不要试一下?
    傅裴南拿起来看了一眼:老婆,你自己多买点就成,实在不知道给我买什么也不需要这么勉强。
    唐珞瞬间挂脸。
    啥意思?
    觉得她是给自己买买买了一堆,实在不知道给他买什么才随便买了套睡衣,还是他不接受的材质进行敷衍?
    呵!真的是呵呵!
    不过唐珞还是试图讲道理:南方冬天很冷的,不穿这个根本扛不住的好吧。
    傅裴南又拿起那身睡衣看了一眼,置于一旁:开空调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穿这身熊皮?
    唐珞:
    是的,傅裴南的三十年人生里估计一次也没穿过这种毛茸茸材质的睡衣,毕竟他是一个在北京冬天也坚持不穿秋裤的男人。
    不是因为他狠,实在是从地库到地库也没什么机会可以受冻。
    事实上唐珞在北方生活了二十多年,也从未穿过加绒睡衣。
    北方暖气给得足,冬天室内又燥又热,于是冬天反而成了他们喝冰水、吃冰激凌最多的季节。
    之前她看加绒睡衣样子可爱也买过几套,只是一年四季实在是没有机会可穿。
    一穿就燥热难耐、难以入眠。
    直到她来到南方才明白过来,加绒睡衣根本就不是为了北方人而存在的!
    南方冬季湿冷,尤其室内。
    空调开多足都没有用,这身熊皮才是真正的御寒宝典!
    她拿起睡衣到傅裴南眼前晃了晃:你确定你不穿?
    傅裴南只置下一句:老婆一番心意一次不穿也是浪费,要不我问问文宇穿不穿?
    唐珞只是轻嘁了声,不和他一般见识。
    让一个在北方暖气里娇生惯养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在南方的湿寒下低头需要多久?
    一天?两天?
    总之没人能逃得过真香定律!
    忙活了一个晚上快递也只拆了三分之一,时间不早,她便去洗了个热水澡。热水开得很足,毛孔舒张,唐珞便趁热铺了一张面膜出来。
    爬上自家的大床,四肢舒展
    打了三周地铺,今天总算能舒舒服服睡个好觉。
    之前两人总喜欢抱在一起睡,而不知从何时起,唐珞更喜欢背对他侧卧。
    而傅裴南依旧喜欢从背后搂住她。
    于是从上空望去,两人就像两只贴贴在一起的陶瓷汤匙。
    第二日醒来,唐珞发现自己一直可能是嫌被抱着不舒服,一直往床的边沿处逃,傅裴南却总是紧随其后地在她背后贴着她,一晚上仿佛上演了一场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唐珞哼唧着道:老公,你往边上走开点,我都快被你挤下去啦!
    傅裴南这才往另一侧撤去。
    唐珞起来上了个厕所,回来又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阵拍摄实在辛苦,极端天气、武戏、怀孕各种buff叠加在一起,身在其中时还好,一抽身出来才觉得好疲惫。
    又一觉醒来,时间已是下午一点。
    唐珞回过身,见傅裴南已经起了床,正背对她换衣服。
    穿好了西裤,皮带金属纽扣啪地一声系上,他后背紧实光洁,套了一件洁白的白衬衫,一边系着衬衫上的纽扣一边向唐珞床边走来:睡饱了吗?
    勉勉强强。
    今天行程排得有点满。我们下午得去把产检做了,晚上还约了婚庆公司看方案。
    唐珞皱了皱眉一脸狐疑:婚庆公司不是明天来的吗?
    傅裴南笑了一下:北京有点事,我明天要提前回去。
    好吧
    婚后唐珞总有些黏他,是婚前从未有过的依恋,他要提前一天走她还真有些丧气。
    傅裴南问了句:要不明天跟我一块儿走?
    唐珞想了想还是拒绝:算了,我还要把家里整理整理。
    主要北京是傅家大本营,她总感到有些抵触。
    傅裴南明白她这点小心思,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婚礼都在筹备了,早晚要见,我家里人又不会吃人。
    唐珞只回了句:反正是多一面不如少一面。
    作者有话说:
    浅更一章
    第90章
    去医院做了个产检, 又见了婚庆公司初步制定了婚礼方案,到了第二日上午,傅裴南便又马不停蹄飞回了北京。
    送走了傅裴南, 唐珞不知为何总有些emo。
    冬季的天空灰蒙蒙的,黄浦江笼罩在浓稠的大雾之下, 天气阴沉沉的,像是要下冬雨的前兆。
    唐珞大白天却开了客厅所有的照明, 暖气暖呼呼地吹出来,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珊瑚绒睡衣,脚上也穿了加绒袜, 只不过手脚依旧冰凉,怎么也难以缓解。
    叮咚一声, 傅裴南临出门前帮她点的馄饨到了。
    她接过来,走到沙发前放了一部影片, 便坐在沙发前的长毛地毯上慢腾腾地吃了起来。
    一部影片放到了一半, 碗中的馄饨也早已坨了。
    她看了眼时间, 正准备给傅裴南打个电话问问他到机场了没有,刚一拿起手机, 却见一个久违的电话打了进来。
    唐珞滑动接听应了声:喂?文宇。
    两人在微信上倒经常交流, 只是几乎不通电话。
    上回他火急火燎地打进来,还是在拉斯维加斯欠了一百万刀的赌债,被人拿枪顶着脑袋催债,又一时联系不上他哥只能找她来借钱的时候。
    或许是上一回的经验在她潜意识埋下了不安的信号, 这回他电话一打进来,唐珞也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果然电话一接通, 他语气并不明朗, 声音略有些低哑地叫了她一声:喂?嫂子。
    嗯?怎么啦。
    她声音温温柔柔, 像是对小孩子说话的口吻。
    陈文宇问道:我哥在旁边吗?我打他电话一直打不通。
    唐珞回了一句:他今天回北京,电话打不通吗?那可能是已经登机了。
    陈文宇便哦了一声,像是有什么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唐珞便问了句:什么事?又闯了什么祸想找你哥擦屁股啊,急的话跟嫂子说说,他起码也要两小时才能联系得上呢。
    听了这话陈文宇立刻害!了一声:什么叫擦屁股啊,嫂子你这话说的!顿了顿,我现在在医院呢,我舅妈她住院了。我舅妈你知道吧,就是我哥他嗯,你懂。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被陈文宇说得一句话十八个弯儿。
    唐珞也是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陈文宇所谓住了院的舅妈也就是傅裴南的妈妈啊。
    又顿了许久,陈文宇才下定决心开口:她住院了,上海的医院。嫂子你现在人在上海吗?要不嫂子你过来看看你婆婆啊?
    *
    唐珞上一次开车出门也不知是多久之前,开完车钥匙不知道扔哪儿了,找了半天没找着,恰好看玄关处的杂物筐里扔着傅裴南几把车钥匙,便随便拿了一把奔驰车钥匙下了楼。
    到了地库,找到他那辆迈巴赫,唐珞对着车子按了半天解锁,那辆优雅的黑色轿车却一点反应也无。
    是车子坏了?
    而一抬头,却见对面那辆白色奔驰大G一直在闪着双闪
    原来这车钥匙是大G的
    车子一驶出地库,便见上海下起了雨夹雪。
    她第一次开这么大的车上路,加之雨雪天气不好开车,不过好在大家看她这车不便宜,周围车辆都不怎么敢靠近。
    大车底盘很稳,稳稳抓着地面,坐在上面倒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唐珞开足了热气,脱下了上身雪白的皮草大衣,等红绿灯时想了想还是戴上耳机给婷婷打了个电话。
    婷婷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过来:怎么啦?
    唐珞缓缓打着方向盘右转:猜猜我要去哪儿?
    去哪儿啊?
    我要去见他妈妈了。
    婷婷听得大跌眼镜:什么什么什么?他妈妈,是我理解的那个他妈妈吗?是他妈妈要见你的吗?你今天也跟他一起去北京了?
    接连几个大疑问句抛过来,听得唐珞耳膜疼。
    等余音散去唐珞才淡淡开口:不是,是他妈妈在上海住院了,她儿子不在,我正好在上海就过去看看。
    不是吧,是她叫你过去的?怎么这么好意思哇!之前那个态度,自己病倒了喊你过去是什么意思,是想让你像个小媳妇一样在病床前伺候还是怎么样?
    唐珞又是笑了一下:没有,是陈文宇告诉我的。
    她一边目视前方地开着车,一边继续说着,好歹她也是我婆婆,就在我们家附近医院住了院,他弟弟又恰好给我打了这个电话,我不去看反倒显得我心胸狭窄。我和傅裴南也结了婚,也有了宝宝。我也不想讨好她,也不想难为她,但该我做的样子我总要做一做,对吧?
    你不想难为她,但人家非要难为你呀!
    放心,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难为不到我。非要难为我也可以啊,这件事我肯定要让傅裴南和他爸爸都知道,到时候让他们自己判断。
    婷婷顿了半晌:豪门少奶奶真是不好当,估计过个几年,你都要修炼成人精了。
    唐珞忍不住笑:已经是个人精了,放心。说着,唐珞把车子开进医院停车场,不说了,这么快就到了,我要上去会会她了,一会儿再聊。
    冲冲冲!
    医院停车位向来紧张,唯一剩余的空位偏偏夹在两辆六座小鹏中间,她今天开出来的又偏是个巨无霸大G,不过唐珞还是找准角度,一个帅气走位顺利把车停进了中间。
    好,我上去了,拜拜。说着,唐珞挂了电话,从副驾捧起一束淡粉色法国玫瑰下了车。
    *
    是在黄浦区一家私立医院。
    国内最好的医生资源都已被那几家鼎鼎有名的公立医院垄断,若真有什么大问题,有选择的人自然也不会选私立医院了。
    看来唐铃惠病得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昂贵的私立医院好处是人不多,适合休养。
    唐珞穿了一条浅色牛仔裤,黑丝绒皮的过膝靴一直拉到了拉到了大腿,上面一件雪白的短大衣,鞋跟声哒哒哒响彻在医院宁静的走廊。
    唐铃惠入住的是一间套房,病房内设施不错。
    唐珞咚咚敲了两下门走进去,只见唐铃惠穿了一件浴袍式睡衣半躺在床头,头发松松挽在了脑后。
    多少年没见了?
    之前和傅裴南在北京时,两人一次照面也没打过,上一回见面还是她上小学时。
    女人的衰老大抵可以通过保养和医美抵挡,上了年纪,又是素颜时的憔悴却很难掩盖。
    马上要奔六十的年纪,她脸上看不出一条明显的皱纹,只是此刻躺在病床上,她面色蜡黄,嘴唇一点血色也无,没有描过的眉毛更是显得寡淡得过分,当年十分的气势如今竟是半分也不剩。
    唐珞站在玄关处,病房内的人谁都没有发现她。
    陈文宇与两位阿姨围在病床前,文宇手上端着一碗白粥:哎哟舅妈,您就吃一口吧,不吃伤的是自己身子啊。您要闹绝食那也得当着我舅舅、表哥的面儿闹啊,现在在这儿他们又看不见,饿了这么几顿都白饿了。
    唐铃惠伤心又悲愤地道:谁要闹给他们看了,谁要他们关心我了,儿子、老公都是一丘之貉,不要也罢!儿子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儿,他年轻叛逆我勉强可解,你舅舅那个老东西还不懂事,婚礼都开始筹备上了!他们办婚礼经过我同意了吗?我跟你讲啊文宇,他们爱怎么办怎么办,我不参加,我也不认!
    哎呦呦,别气了,看把我舅妈都气成什么样了。陈文宇颇有私人恩怨地道,我表哥他也太不懂事了,这办的叫什么事儿呀!公司管得好又怎么了,真是不懂事,看着人模狗样儿,能这么着办事儿我也真是没想到。也就是现在计划生育孩子少,加上我外公仁慈,这种事搁以前不得开除族谱?但舅妈,您这不是还有我呢嘛。我妈有了小儿子都不关心我了,我勉强拿她当半个妈吧,舅妈,您就当我是您半个儿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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