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男人浑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却又被一只脚踏在了胸口,被迫睁开了眼。
    刚才叫你好好谈你不谈,非得要我动手,哎,真是咦?你说你愿意?还点头了?真是不巧啊,他需要你,我不需要了。
    松开脚,看着死死睁着双眼的金发男人,小鬼蹲下身,在男人后脑勺的某个地方不轻不重的敲击,男人不出三秒便陷入了昏迷。
    刚才我们说的他不会记得了,老陈会处理好这里的,我不会让你的计划泡汤的,车在外边,带上小朋友,我们走吧。
    越野车发动机的轰鸣一声,如同离线的箭般离开。身后的码头渐渐的远去,最后缩小成为一个黑点消失在了视线中。
    韩焕脱下上半身的衣服,衣料牵动正在自我愈合的伤口,鲜血溢出成了一条横斜的红线,暗红的血珠顺着脊背滑落下来。
    开着车的小鬼瞥了眼后视镜里男人强壮的上半身,吹了声口哨。
    看来上次加油站的事情还没让顾璟恼羞成怒,给你纹个名字标记一下独家的占有权啊。
    一个急转弯。
    似乎是车内血腥味太重,坐在一旁的June从昏迷中醒来,缩在座位上,呆呆的看着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
    韩韩焕
    韩焕松开皱起的眉头,侧身揉了揉June头顶的发,低声问,June,能帮我一个忙吗?
    车的后座上有基本的医用包。
    June拿着棉签,小心翼翼的擦着男人已经止住血的伤口,神情却是懵懵懂懂的,眼睛里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水光。
    他是谁?
    June。
    韩焕拿走了June手中的酒精瓶和棉签,温柔的拍了拍少年的侧脸。June环着膝盖坐在真皮的坐垫上,咯咯的笑了起来,弯起的眼眸中尽数是满足。
    他是九局的实验体,实验失败后身体留下了后遗症,身体停止生长,智力也有明显下降。韩焕用绷带缠绕着伤口,淡淡道。他眼角的余光在少年身上划过,忽然有些心疼了。
    June的记忆力受后遗症影响,几乎只能保留住正在发生的一切。被劫持的恐惧与铁链的沉重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June的记忆里。
    按照档案里记录的实验,如果没有做实验,没有后遗症,June应该只是一个叫方容屿的二十岁的男孩,此刻也许正在和大学的同学里熬夜看球唱歌,做自己喜欢的一切。
    而不是被时间遗忘在角落里,永远都是不谙世事的少年模样。
    顾璟说,是贺崇让你来大连的,就是为了带他回去?
    没有立刻回答小鬼的问题,韩焕看着少年又合上了眼睛,睫毛下垂投下阴影。过了几秒,他才轻声地嗯了一声,问
    顾璟是怎么让你和陈处出手的?
    他只说服了我,小鬼看着周围逐渐密集起来的建筑,面色阴沉。是段霖说服了老陈,特遣处才决定出手。
    段霖?顾璟的小舅舅?
    那天我正和老陈走到家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小鬼踩了一脚油门,回忆让他的心情变得有些糟糕。
    段霖和老陈谈了半个小时,老陈回来就说要让特遣处的人和我一起过来,妈的,这大猪蹄子怎么就不知道担心下我呢,段霖不来原来压根就不打算派人和我一起去,我表面好歹也是他的小娇妻好吗?
    所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吗?
    韩焕放下水瓶,尴尬地咳了几声,及时的转换了话题,你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吗?
    不知道,只知道那个万恶的资本家似乎身边有个黑客高手,黑进了特遣处的系统拿了点东西小鬼转动方向盘,越野车行驶进了一个不大的酒店的停车场里。
    酒店在大连市的边缘,深夜的车辆稀少,他们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备用的衣服,小鬼的视线在男人两条向下延伸的人鱼线上流转了片刻,递出了衣服。
    我是顾璟,就一定要给你盖个戳,像你这种人要是混圈儿,一定就是个祸害。
    无视小鬼啧啧的声音,韩焕牵着June走进了酒店的大堂。
    大堂里出奇的安静。
    June看着牵着自己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不解的抬头,却发现韩焕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了前台后穿着西装的那人身上。
    那人一身黑色西装,却没有系上领带,衬衣的两个扣子解开,露出半段深凹的锁骨。感觉到了少年的目光,那人冲着少年微微笑了笑,笑容带着暖意,如山间清风般和煦温柔。
    June跟着韩焕走到了前台前,唇瓣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眼睛,带离了现场。
    别看,这恩爱秀得没技术,以后别学。语重心长的小鬼抱着June离去。
    大厅里只有两个人静静地对视。
    韩焕抿了抿唇,唇角即使紧绷也无法抑制地流露出一分笑意。
    顾
    顾璟,你怎么在这里?
    以羽毛般的轻吻代替了回答,顾璟松开撑住前台的手,舔了舔薄薄的唇瓣。
    先生,您是要开房呢,还是要入住已经为您预定好的套房呢?
    第六十章 私密时间
    套房里。
    韩焕试了试玻璃杯里的水温,端着杯子走进了卧室。
    顾璟正在擦着头发,目光中有显而易见的不满,以及微妙的心虚。
    前台早上胃出血住院,强行出院就来了大连,这个行为还真是孩子气。
    吃药。
    韩焕把水递了出去,接过顾璟手中的毛巾,挨着那刚被水淋湿温热的身体,轻轻替男子擦着头发。
    阿焕,顾璟咽了药片,微微调整了坐姿,向后靠去变成了半倚在韩焕的怀里,下巴扬起,脖颈拉出优美的弧度,神情微妙的亲了亲男子。
    既然不打算做什么,那么,你是不是该向我解释下那天晚上的事呢?
    擦着头发的动作及不可见的一顿,韩焕面色如常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转身进了卧室附带的浴室。
    很长时间,整个套房里都是一片寂静。
    直到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落下前,韩焕的声音才从磨砂门后传了出来。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就和你看到的一样。
    平静的语调,没有歉意,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顾璟静静坐在床头,看着那扇关着的浴室门几秒后,打开了来到这个酒店后就一直关机的手机。
    这部手机在离开大连后就要被他处理了,贺崇在他的手机装了点东西,而这点东西他现在还不能拆。他还需要用这点东西和贺崇保持联系。
    被迫和一个人保持联系,对顾二公子来说,还真是件稀罕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他担心
    顾璟的神色冷了几分,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年少爱笑的缘故,一个人的时候,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到笑这种东西的存在。
    顾家和九局也算是有渊源,顾老爷子曾经扶持了上一任九局局长,而这一任局长位置却一直空悬,一直由曾程的叔叔曾处代行局长权。这么多年的代行局长权,曾处手下能人极多,被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贺上校就是里面最突出的一个。
    而就在他住院的那天夜晚,贺崇绕过所有人的视线进了他的病房,当面对他直言,要他协助他解决掉将作为自己仕途伯乐的曾处。
    顾璟听到这个要求,第一个反应是觉得荒谬。即使他现在已经是顾家实际的掌权人,和九局合作也不过是稍处于上风,要解决掉一个代行九局局长权多年的人,无异于在与整个九局作对。
    谈何容易。
    然而,不等他拒绝,贺崇先开了口。
    [韩焕在大连,九局有内鬼,他可能会出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他一年前找到了我,而不是你]
    [顾二公子,你应该知道那天晚上是谁带他走了吧?你们家门口的监控我可特意给你留着呢。]
    这个姓贺的,简直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顾璟回想起前天的夜晚,贺崇最后那个让人有些匪夷所思的要求,轻轻的按下了发送键。
    一天前贺崇告诉他:[刚才情报说雇佣军已经找到了韩焕,他们的首领Sean要求和韩焕见面。顾二公子,你该去大连一趟了,等你到了大连,我们再好好谈谈我们的合作。]
    那样笃定的口吻,让人无法拒绝选择了相信。
    所以,他才联系了小鬼,顺便拜托了自家小舅舅动用老同学的关系让陈峰派了特遣处的人一起来。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
    顾璟拉开了那扇磨砂门,白雾蒸腾,余温让他脸颊上染上了一层柔和的粉色,让那透着病态的白皙肌肤看起来像是与健康无异。
    他看见韩焕的后背上那条结了痂的伤口,他知道那是几个小时前才有的新伤,只是因为男人体质特殊才愈合得像一条旧伤口。
    他们在一起的那个夜晚,那宽阔的背脊上还是完好无损。
    顾璟想,幸好他没有来得太晚。
    韩焕握住了那只在他胸口做乱的冰凉的手,皱眉顾璟,别闹,你该去休息了。
    他没有注意到,那环住他的另一只手正有了新的方向。
    花洒猛地出水,水流迅疾,迅速打湿了两人贴近的身体。
    顾璟的手指竖在男子的唇前,阻止了即将出口的呵斥。
    亲爱的,声音平稳,尾音却挑逗性的上扬,顾璟闭上眼,任凭水流迎面打湿自己的面庞,我没猜错的话,今晚那个叫Sean的雇佣兵已经死了吧,明天小鬼会假扮成他,和你一起去英国对吧?
    嘘,别问我,为什么知道。
    你受伤了,我也生病了,那就
    相互照顾吧。
    亲吻得似乎毫无技巧可言,杂乱无章的啃食着,韩焕被推到墙边,目光沉沉的,抬手,便往男子的形状较好的臀上抽了一巴掌,
    顾璟,你真是我见过最不听话的病人了。
    亲吻的间隙,顾璟想起来那部被装了多余的小东西的手机,忽然心里有些气闷。
    那是他和韩焕专门用来联系的手机,也是被贺崇贺上校不小心挑中的手机。
    那个号码,他们用了五年,只可惜离开了大连就不能继续用了。
    头顶是男人淡淡的声音在这个时候走神,顾璟,你今天还真是
    反常。
    被锁在墙壁和韩焕的胸膛前,加之地面湿滑,顾璟的身子又往下滑了点,只能略略仰头望着男人的脸。
    也许是心里有着太多的秘密,加上生病和一天的疲惫,顾璟放弃了主动权,伸手搭上了男人的肩,将身体重心交给了面前散发着侵略气息的男人。
    明天两个人又要分开,他的韩焕即将前往大洋彼岸的国度,而他,则要应约去见贺崇。
    未来又是风雨缥缈。
    顾璟发出一声让人血脉喷张的声音,身后的仪式正在拉开序幕。
    他们的世界好像无形中又交织在了一起。
    或许,真像小舅舅说的那样,他的保护的确有些过度了。
    这一次如果韩焕不对他透露自己的位置信息,结局会是怎样的发展,他不愿去想。
    花洒停止出水,顾璟嗅到了樱花的香气,凉凉的,带着熟悉的打开的疼痛。
    并肩,或许才是他能回应对方的最好的爱。
    顾璟。
    韩焕是比较传统的男人,做的时候话不多,这一开口倒让顾璟有些意外。
    几次?
    明明是顾及到他身体的询问,此刻却如此的让人
    难以把持。
    阿焕,顾璟的背抵着光滑的镜面,坐在洗漱台上低头亲了亲男子的额头我也是个男人。
    病人的身份被抛到了哪个角落里。
    浴室里灯光明亮,逐渐清晰地镜面里倒映出两个人最私密的时光。
    第六十一章 揭秘①
    疯狂的一夜。
    无休止的索取和拥抱,镜像中混乱的画面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头脑里。
    顾璟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反手摸了摸身旁的被子,冰凉的,显然已经离开了有一段时间了。
    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温度恰好,玻璃杯下压着一条字条,顾璟看着那刚劲有力的字迹,眼底浮现了一层暖意。
    [我和小鬼带着June去英国了,醒来后记得吃药。]
    真是字如其人。
    顾璟双脚刚刚沾地,有些后悔昨晚玩儿过了。好在下身清爽,还隐约有些凉意,韩焕在离开前已经帮他上了药。
    时针分针重合,恰好是中午十二点整。
    他刚刚扣上衬衫的纽扣,门铃便被按响了。开门,助手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对着顾璟微微欠身道二公子,这是韩先生为您点的餐,韩先生说您早上不会出门,所以已经替您将早上所有的日程都取消调整到其他时段了。
    少见的,顾璟觉得面颊有些发烫,挥挥手示意助手离开。
    茶几上放着的午餐不算丰盛,绿豆粥配着南翔的小笼包,色泽清淡,分量不多,明显是有人特意顾及了他的胃特意点的。
    还记得他的口味。
    暂且原谅这个家伙又一次的不告而别吧。
    顾璟还记得情事刚结束不久,睡梦中他隐约感到了脸颊被唇瓣触碰的温热,韩焕在他的耳边轻声的低语。
    [这一次和小鬼一起去英国,可能要过两个月才能回来了。]
    [June的后遗症很严重了,两个后遗症叠加起来,只用九局的药物根本控制不住。这一次,希望英国那边已经研究出成果了。]
    [这一次虽然是和小鬼一起去,我也不知道,把June带去是好是坏。]
    [希望他能]
    耳旁的声音顿了顿,最后是一句轻柔的[晚安。]
    连日的奔波,男人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有些坚硬的蹭在他的侧脸上。韩焕是不留胡子的,这样的触觉隐约让顾璟产生一种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的错觉。
    像是天长地久,又像是时过境迁。
    还有两个月,他才能再见到他的韩焕了。
    顾璟做进车里,将手机新收到的短讯上的地址说给了司机。昨夜他发了讯息给贺崇,而对方很快就回复了他。
    现在是下午三点,离他们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贺崇选择的见面地点离大连市区的有一段距离,是在海边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屋里,临海的一面有一张小型的游艇,偏僻且易于随时撤离。
    顾璟下车时,风如同恶鬼哭嚎般从遥远的地平线那端吹来,海上的平静也渐渐被这风打破了。
    小屋的门是虚掩着的,两个看门的手下搜了他的身,毕恭毕敬的留在了门外。
    屋子里只有一个人。
    贺上校穿着黑色背心,迷彩裤下长腿弯曲,大马金刀地坐在木制的扶手椅上,一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支着脑袋,一手抛着遥控器,不大的遥控器随着手指的动作不断的上上下下。
    顾二公子,好久不见。不等顾璟开口,贺上校稳稳接住了遥控器,按下了播放键。
    正式谈之前,我们应该先来一点开胃菜。
    宽阔的屏幕黑了几秒后,逐渐有了人影的晃动。
    带着黑帽的男人从镜头下匆匆走过,似乎因为走得匆忙,并没有注意到镜头的存在。镜头随着他,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欧式尖顶建筑里,黑帽男人走了进去,接着镜头前便是熙熙攘攘的人流。
    视屏还在播放着,贺上校起身走到了文件柜前,一边翻着柜子一边开口问这里是哪里顾二公子应该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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