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爷爷也没多心,下意识觉得他们是因为工作打过照面,恍然大悟的一拍腿,哦对,天域远景是他们做的精装。
    文姿仪和阮眠在不想闹大这方面应该算是心有灵犀,都没再说什么,就这么沉默着就坡下驴。
    江奶奶拉着文姿仪寒暄了几句,便开始问儿子的身体状况,最近有没有好好睡觉,肩周炎下雨天还犯的厉害吗,絮絮的埋怨他总是忙到没时间回家。
    文姿仪处理婆媳关系似乎很有一手,一直帮腔说着,下周六日一定扭送他过来。
    阮眠像个僵尸一样缩起身子,试图以默然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江爷爷怕忽视怠慢了他,还在沏茶陪他聊天。
    阮眠总忍不住用余光去瞄文姿仪,整个人心神不宁,还得分出脑子回话、痛苦万分的喝茶,时间一分一秒过的漫长又煎熬,只有天知道他是怎么挺到的开饭。
    阮眠坐在文姿仪斜对面,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偶尔会落在自己身上,如有实质般凉飕飕的,干脆埋下头假装吃的专心致志,实际上每筷子戳两粒米,舞的勤奋但丝毫没有价值。
    江奶奶向来追求食不言寝不语,可能大家闺秀接受的教育都来自一个系统,文姿仪也缄默不言。
    桌上的氛围实在诡异,耿湾湾只好硬着头皮充当气氛组,一会夸奖饭菜好吃,一会配合唱独角戏的江爷爷当个捧哏。
    阮眠真是十二万分庆幸这一趟带了耿湾湾,他甚至想给哈徒儿磕一个,暗自下定决心,不但今天非要留下吃饭的事既往不咎,并且接下来的一个月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温柔的待她。
    见阮眠低个头连菜都不肯夹,江爷爷关心的问,小阮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今天话这么少,脸色也不太好。
    阮眠呼吸一滞,一副三魂七魄尚未归位的模样,啊没、没有,早上吃的有点多了。
    他又感觉到了那道极具压迫感的视线扫了过来。
    如果有的选,他其实真的很想端着碗去红木桌子底下吃。
    一顿饭食不知味如坐针毡,比渡劫还渡劫,刚一熬到结束,阮眠立马扯起耿湾湾,爷爷,我们得先走了,下午还要上班呢。
    江爷爷知道他们工作忙,也不多留,只示意他们稍等一下,转身从古色古香的小边几里翻腾出一盒西洋参片,塞到阮眠手里,平日里泡几片喝,清热生津补气的。
    阮眠也不虚伪的推拒,忙双手接过,谢谢爷爷,一定乖乖喝。
    与此同时,餐桌边的文姿仪非常文雅的抽了张纸巾,轻轻沾两下唇角,也站了起来。
    爸,妈,下午公司有会,我也得走了,下周和昊安一起回来看你们。她的目光落向阮眠,轻飘飘的说,正好,小阮,我们一起走吧。
    ?
    作者有话说:
    齐宾代尔部分引用自《中外历代家具风格》
    第65章
    ▍来了。 阮眠闭了闭眼,心想,终归是躲不过了,那就会会她吧。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决然心态,内心反
    来了。
    阮眠闭了闭眼, 心想,终归是躲不过了, 那就会会她吧。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决然心态, 内心反而升腾起一股孤注一掷的勇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容微笑,好啊。
    耿湾湾用力的握了握师父的手腕, 接过他怀里的电脑,那表情分明是安心出征吧战士。
    江家老宅是个有点复兴意味的三进院中院, 前阔,中敞,后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整体建筑有些年头了, 所以当初并没有规划停车位,也没有地下室。
    因为老人家现在出门越发的少了, 院子里仅有的两个停车位很难碰上运气,久而久之大家心照不宣的干脆都停在门外。
    而这导致了阮眠和文姿仪相伴而行的路途更加遥远。
    宽阔的中式院落做的诗意文雅,灰瓦翠园正中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跨过池塘,清澈的塘里浮着莲叶, 听见脚步声,和阮眠结过仇的那条金龙鱼鱼尾一摆,消失在了阴影里。
    三道错落的身影安静的穿过内院, 走进中庭。
    阮眠瞥了一眼院角的山水端景和石质茶桌椅, 抬头望了望晌午时分澄澈的天空,静静地等着文姿仪开口。
    他估算的非常精准,几秒之后对方便打破了沉默。
    小阮, 对吧?
    阮眠四平八稳的嗯了一声。
    文姿仪偏过头, 像是重新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 客观的评价道,挺优秀的男孩子,为什么不好好找个女孩结婚生子呢?
    她的语气甚至称得上柔和,但就是能感觉出其中隐隐的尖锐。
    因为你儿子勾引我啊,这谁受的住。
    阮眠极其轻微的一撇嘴,本来确实是这么打算的,结果被截胡了。
    婉转的话里有话。
    文姿仪沉默了片刻,沉声问,你想要什么?
    阮眠苦笑,接下来的剧情是什么?给我一千万离开您儿子吗?
    文姿仪没料到他这一出,似乎哽了一下,也行,我可以给你双倍。
    既然您这样想,那账可就不是这么算的了,我们讲究可持续发展,从长远来看,江颂的发展潜力以及贵家族夯实的经济基础,怎么着我拿一笔钱就走都不划算啊。
    文姿仪也笑,再过几年,等江颂再长大成熟一些,或许你连这一笔不划算的都落不到了。
    那我就自认倒霉呗。阮眠无所谓的稍一耸肩,抱歉,我没有冲撞您的意思,但是啊,就算他明天沦落到要饭,我也愿意陪他一起端碗,如果要到了鸡腿我就只闻闻味,肯定先给他吃。
    跟在后面观战的耿湾湾听到这儿实在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阮眠回过头,责怪的看了她一眼,觉得她非常的破坏气氛。
    文姿仪的步子不急不徐,高跟鞋优雅的磕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们已经走进了前院,朱红色的大门就在眼前。
    那口让阮眠和江爷爷差点结为异姓兄弟的大缸,还静静立在风水位上。
    文姿仪仿佛对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很是头疼,轻叹了一口气,江颂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不一样,他要继承家业,要清清白白的站在公众面前,要有下一代来延续香火希望你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人。
    我不是非要和他在一起。阮眠收起了那副混不吝的样子,表情异常郑重,如果有一天他腻了,或者如您所说的长大成熟了,想结婚生子过正常生活,那么我一秒钟都不会纠缠,立刻消失,当然,也不会跟你们要一千万。
    阮眠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跨过面前那道高高的门槛,但是,在他想让我陪着他的时候,我也一秒钟都不会缺席,因为我喜欢他,我只想他开心千金不换。
    *
    人的第六感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明明生活一如往日的忙碌且风平浪静,但阮眠就是莫名的心神不宁。
    他这些天像个地狱倒霉鬼,几乎每次一到电梯口,他要上,电梯就刚上去,他要下,电梯就刚下去;几乎每一个路口,他遇到的都是红灯,赶时间的时候尤其明显。
    诸如此类的事层出不穷,阮神棍觉得在玄学范围内,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一天下班点,他在写字楼拥挤的电梯里极力将自己缩进角落,奶白色的针织衫上印着一个新鲜的小脚印。
    抱着孩子的母亲在不住的道歉,而那个使出一记漂亮回旋踢的小孩,还在偷偷冲他做鬼脸。
    阮眠说了句没关系,终于被人流冲出了电梯。
    刚迈进停车场,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窜了出来,依旧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整个人裹的严严实实。
    哈哈,又看到我了,高兴吗宝贝?!
    阮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高兴极了,我蹦起来给你看看?
    李聿怀一把搂过他,拍拍肩,怎么低头耷脑的?
    阮眠长叹了口气,摇摇头,来找我干嘛?
    李聿怀沉吟片刻,悄悄觑了阮眠一眼,嗯,怕你心情不好,带你去捏脚。
    阮眠从他的口气里敏锐的嗅出一丝怪异,可是那种怪异的感觉缥缈虚无,让人一时有点摸不清头绪。
    还有,他为什么要心情不好?
    李聿怀对足道的痴迷到了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程度,只要档期一空能回家,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去放松一下。
    以他家为圆心,方圆二十公里以内有多少家足道,哪家手法好,几号技师漂亮,他心里门清。
    阮眠不能理解,作为一个职业病缠身的人,他都没有这种程度的瘾头。
    这家新开的足疗会所隐蔽而奢华,阮眠跟在李聿怀身后,随着接待穿过七拐八绕的走廊,走进最深处的VIP包间。
    年轻貌美的接待妹子穿着超短裙,低胸装,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两位先休息一下,我这就去安排技师。
    接待妹子才刚退出去,阮眠立马惊慌失措的去扯李聿怀的衣袖,喂!大哥,这地方正经吗!?
    李聿怀摘掉帽子,手搭在口罩绳边,想了想还是没有解开,当然正经了,我去,我是那种人吗!?
    那这里为什么一股90年代香港电影□□大佬必会出事的那种KTV的感觉?阮眠不安的环视四周,贵圈每年因为这种事进去的人还少了?
    李聿怀翻了个白眼,舒展四肢在足疗床上躺下,这里是会员制的高档场所,不要血口喷人。
    阮眠唇角直抖,这更让人惊慌了好吗?
    这时,门外响起一道甜腻的女声,您好,技师,可以进来吗?
    在得到李聿怀肯定的答复后,两个极为漂亮的年轻女孩带着笑容推门而入,身后还有一个端着巨大果盘的服务生。
    阮眠住了嘴,听天由命般躺了下去,尽量避免去看那些白花花的大腿,喃喃自语,这要让江颂知道了,会引发家庭矛盾的。
    李聿怀似乎有什么话涌到了嘴边,最后却只是一撇头,生生咽了回去。
    阮眠想问他今天为什么一直奇奇怪怪,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没等他开口,李聿怀那位19号技师娇滴滴的发问,帅哥怎么还戴着口罩呀?不憋的慌吗?
    阮眠没给李聿怀说话的机会,没好气的答道,有没有听说过口罩帅哥?他就是,下半张脸太丑没法见人。
    李聿怀,
    阮眠用了半个钟的时间才确定,这里真的是正经按摩,而且手法确实很好。
    他渐渐放松下去,在酸爽中昏昏欲睡。
    就在他即将沉入梦乡时,李聿怀的声音幽幽传来,咱俩商量个事,如果晚上回去你要吃饭,能不能躲到卧室偷偷吃?我被经纪人勒令减肥了。
    阮眠脑袋沉沉的消化了一会,突然被摁到穴位一声闷哼,骤然清醒,不行,我不能跟你回去,更不能跟你一起睡了。
    李聿怀,?
    阮眠,我是有家室的人,要检点。
    李聿怀这次的沉默来的格外冗长,阮眠一度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
    直到计时器报时说技师的一个钟还剩下五分钟,他才再次开口,你很喜欢江颂吗?
    阮眠想也没想的轻快答道,嗯~当然。
    那你觉得他也是一样吗?
    应该吧。
    李聿怀又不说话了。
    阮眠除非是傻子,否则再怎么迟钝也感觉出了不对。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说?
    李聿怀坐起身,摆摆手示意技师们不用再按了,等房间只剩下他们俩时,他揉了揉眉心,字斟句酌的说,我听说,晋元集团或许有可能会和信达电子联姻,当然,目前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传言
    阮眠叉水果的手稍稍一顿,很快又恢复正常,合着你憋了一晚上,是怕我被始乱终弃啊?
    李聿怀怒不可遏,你不该怕一怕吗?!
    阮眠笑笑,专心吃起水果,听易修说的吧?你俩最近关系不错啊。
    他最终还是丢下了哭哭啼啼的李聿怀,回了自己家,刚洗完澡窝上床,江颂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江颂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疲惫,甚至有一丝淡淡的喑哑,回家了吗?
    阮眠倚在床头,百无聊赖的抠着手,嗯,今天没加班你还在外面呀?
    电话那头有些或近或远的嘈杂人声,在说什么听不太清。
    刚开完会,今天事情多,没顾得上管你,有没有乖乖吃饭?
    阮眠起身离开卧室走向阳台,顺便摸起餐桌上的烟盒,抽出一只叼进嘴里,有有有,你不是有暗桩盯着呢吗。
    江颂,回来要是让我发现你瘦了,你就别想睡了。
    阮眠,我怀疑你在搞颜色。
    江颂轻笑,别站在阳台吹风了,马上又着凉感冒。
    阮眠刚想顶嘴,隐约听见那边有人好像在喊江颂过去,这就回去,是不是有人在喊你?你先忙吧。
    江颂,嗯,你早点休息。
    好。
    挂上电话,阮眠轻呼了一口气,迎着晚风望向远方依旧川流不息的环路,将指间燃着的烟送到嘴边,橙色的光一明一暗,暖光短暂的勾勒出了他的面部轮廓,很快又重新隐入夜色。
    第66章
    ▍ 老小区的清晨总是三五成群热闹非凡,老人家们生活规律,早睡早起,赶早集买菜的已经回来了,手
    老小区的清晨总是三五成群热闹非凡, 老人家们生活规律,早睡早起, 赶早集买菜的已经回来了, 手里拎着大包小包,遇见遛娃的便停下步子打招呼,聊到兴头上手脚并用眉飞色舞。
    几个匆匆上班的年轻身影夹杂其中, 显得格格不入,他们脚下生风步履如飞, 迅速穿过人群,埋头奔向自己未知的前程。
    空气凉爽清新,绿叶坠着点点露珠。
    远处初阳刚刚升起,天地万物镀上一层温柔的灿金光芒。
    五号楼里的某间卧室, 与外面欣欣向荣的世界完全脱节,双玻断桥铝窗隔绝了喧嚣, 厚重的窗帘将晨曦一缕不落的挡在室外,屋子里静谧黑暗。
    阮眠睡的正香,一阵急促高昂的铃声突然响起,吓得他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摁下接听键, 郑姓老瘟神的大烟嗓便响起,阮设计啊
    怎么又是你!我妈有没有你关心我?一日三餐晨昏定省!通话记录全是你!阮眠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越发的怒上心头, 才六点半!六点半给我打电话!你最好有什么火烧屁股的事情要说!
    嗨呀, 就是我那个尾款
    阮眠简直出离愤怒,语气却异样的缓和了下去,细细品味, 又能听出一点磨后槽牙子的咔咔声, 你问了八百遍我说了八百一十八遍, 你把我电话打爆也没用,在没把问题解决好之前,我不可能给你结算的,你前科太多了。
    可是我真的急用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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